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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定江山 完结+番外-第141部分

小说: 定江山 完结+番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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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窗外有人把守,江凌不想初来此地就冒险,思来想去,干脆足下一点,整个人如燕子般掠上了房顶,俯身半跪在了房梁上。

    她从靴筒中抽出匕首反握在手里,微微支起腰,摸了摸房梁上的灰土,寻找到瓦片纹路,然后用手里的匕首轻巧地撬开了一片瓦。

    江凌轻手轻脚地接住落下的瓦片放在房梁上,不消片刻就清出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口子。

    景湛以观星卜算等事闻名天下,武功却不怎么出名。宁铮找来监视江凌的大多是军中人士,只在窗外和客栈中行走,打起精神来监视了大半夜,愣是没发现江凌早就金蝉脱壳了。

    江凌轻功极好,于是连府衙这样的重兵把守之地也未曾放在眼里,犹如无人之境般在里头三进三出,几乎连厨房都进去瞅了一圈,却还是没找到宁衍的踪迹。

    军营不比府衙好进,那里人多眼杂又有岗哨,饶是江凌也不敢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贸然擅闯。于是她咬了咬唇,在城中几处驻军外转了一圈,见没什么看守格外严密的地方,便暂时放弃了。

    宁铮不可能将宁衍随便藏在什么守卫不严的犄角旮旯里,他能藏人的地方不多,能完全掌控在手里的就更是少之又少。江凌在庐州城里一晚上转下来,几乎已经确信,宁衍并不在这里。

    既如此,她先前的谋划便要暂时搁置了。

    江凌想了想,按照临走前宁怀瑾的吩咐在城中转了转,找到了他提起的那间当铺,然后将今晚的所见所闻写于白布纸上,又将其卷好,搁在了当铺的匾额后头。

    做完这一切,江凌又按照宁怀瑾的吩咐,在怀玉当铺门口的右侧门框上刻了个小小的记号,然后在天明前回到客栈,又重新将屋顶那片破洞补好了。

正文 “皇叔是不相信我么?”

    微凉的阳光洒在宁怀瑾身上,年轻的恭亲王独自一人走在静谧的宫道上,面前是仿佛永无尽头的青石窄路。

    从珍禽馆飞出的金丝羽雀落在宫墙上,在宫墙上投射出一条窄窄的影子。

    它百无聊赖地梳理着自己金灿灿的羽毛,时不时歪着脑袋打量着墙下的人,小脑袋随着宁怀瑾走动的动作一扭一扭,看起来颇为滑稽的模样。

    只是这点小动静显然不足以惊动宁怀瑾,恭亲王目不斜视地一路向前,踩碎了一地零落日光。

    宁衍正在书房里等着他。

    外头天光大亮,宁衍的书房里却暗得反常。宁怀瑾推门进来的时候,只见殿内空空如也,平日里该当值的内侍和侍女一个也不在,只有宁衍身上盖着一张薄毯,正倚在榻上看一本杂谈轶事。

    殿内点着几处昏黄的烛火,熏着龙涎香的熏笼搁在宁衍榻前不远处,正袅袅地散着漂亮的絮状烟雾。

    宁衍似乎正看到兴头上,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也未曾抬头,只是手下翻了一页书,笑着说:“皇叔来了,怎么不进来?”

    宁怀瑾走进门,缓步向宁衍走来。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颇为违和,但他环视了一圈,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怎么?”宁衍用余光瞟了一眼宁怀瑾的动作,调笑道:“皇叔这么久不来,不认识我的书房了?”

    “臣什么时候长久不来了。”宁怀瑾自然地接了一句,便收回目光,大步流星地走进内间,站在了宁衍榻边。

    宁衍也没就这个问题跟他争执,他懒洋洋地往毯子里缩了一点,拍了拍自己的床榻边,说:“皇叔,你坐过来点。”

    宁衍话音刚落,宁怀瑾不知为何心慌了一瞬,他下意识弯下腰去摸了摸宁衍的额头,却只摸到了温热柔软的触感。

    “怎么?”宁衍微微眯起眼睛,就着这个姿势轻轻蹭了蹭宁怀瑾的手心,笑着说:“皇叔今天怎么怪怪的?”

    “没事。”宁怀瑾说。

    他心道自己或许是想多了,便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被宁衍扯着坐在了他榻边。

    宁怀瑾刚落座,就听外面忽然平地一声惊雷,他下意识回头看去,却发现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天,方才还清空万里的天霎时间变得黑沉沉的,暴雨几乎在瞬间便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框上,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

    “下雨了。”宁衍忽然说。

    这场雨来得莫名又反常,看起来颇为不详,宁怀瑾略略皱眉,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但宁衍看起来心情尚好,宁怀瑾也没有扫他的兴,略略按了按胸口,什么也没说。

    “天色晚了,看书会伤眼睛。”宁衍说着,将手里那本薄册合上,随手放在了身边。

    宁怀瑾下意识瞥了一眼书皮,发现那是一本《业报差别经》。

    宁怀瑾不由得觉得更加怪异了——宁衍生平随性,甚少在意鬼神之说,便连景湛的道家学说都甚少在意,更别说会专门跑去看什么佛经了。

    “这——”宁怀瑾指了指那本书,问道:“陛下怎么看起这个来了。”

    “嗯?”宁衍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往旁边一扫,笑道:“皇叔说这个啊,今天洒扫书房时候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了,我略翻了两页,觉得有点意思,就留下看了一会儿。”

    “书上云,世间有六道轮回,大多以善恶划分。”宁衍笑道:“但却有一道例外,皇叔猜猜是哪一道?”

    宁怀瑾年轻时也看过不少杂书,佛经尚在其列,他对这些神鬼之事的了解比宁衍还多些,闻言只略微想了一会儿,便试探道:“阿修罗?”

    “正是。”宁衍笑着一捶手心,说:“皇叔果然见多识广,博闻多识。”

    “我方才看书时便觉得有意思——按书上所言,转生入阿修罗的人,平生行善,并未作恶,只是因性子傲慢骄纵,常不将旁人万物放在眼里,所以才要入此恶道。”宁衍眸色一转,脸上的笑意也扩大几分:“可我倒是觉得,这委实算不得什么错处,何至于要与大奸大恶之人相提并论。”

    “自傲易生因果,若能力与傲气不匹配,则自然容易生嫉妒,大约是因为这个,才将其算成‘妄念’,划在恶道之中。”宁怀瑾说:“不过这些神鬼之言看看也就罢了,不必往心里去。”

    可宁衍今日不知怎得,对这个话题异常执着,闻言又追问道:“所以按皇叔所言,只要自身有底气资本,那便可以随心而为,不必在意旁人看法了?”

    “也不全然是这样。”宁怀瑾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偏激,委婉地劝了劝:“……人活在世上,总要或多或少活在别人眼里,躲不得。”

    “若是旁人的看法不能动摇你分毫,亦或是你有办法掌控旁人的眼光呢。”宁衍对这个话题不依不饶:“若有‘傲慢’的本钱,那‘傲慢’是不是也不能称之为‘傲慢’,而是‘理所应当’了?”

    宁怀瑾皱了皱眉,直截了当地问道:“陛下想说什么?”

    “想说我喜欢皇叔。”宁衍好以整暇地挪了个姿势,依靠在软枕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宁怀瑾:“为了皇叔,我可是什么都敢做。”

    宁怀瑾最初还以为他又是撒娇卖乖地讨他的回应,可刚一听到后半句,他就霍然站起身来,皱着眉道:“陛下慎言,这些话要是叫有心之人听去,陛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听就听了,我还怕他们不听呢。”宁衍觉得颇为好笑:“别说是不在意旁人的看法这点小事,就算是让这满天下都知道了又如何,谁敢说你我一句不字。”

    “皇叔,我可没与你说玩笑,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宁衍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说道:“我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好容易等到你点头,我可不想再忍下去了。从今往后,谁若敢阻我拦我,我可定不会轻易放过。”

    宁怀瑾很想说服自己,说宁衍不过是在说玩笑话。可他了解宁衍,他现在虽是笑着,眼里可是认真得很,是半分玩笑余地都没有的。

    ——他是认真的。

    “若说这是傲慢,那我也承认了。”宁衍满不在乎地道:“唯有在皇叔这一件事上,我势在必得。”

    宁怀瑾几乎觉得他疯魔了。

    宁衍对他的心意他早已知晓,也在竭力回应。可没成想宁衍竟然越来越离谱,连这等疯言疯语都说出来了。

    宁怀瑾听得心惊肉跳,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远离了宁衍,才勉强转过身来,颤声问:“陛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怎么?”宁衍脸上的笑意不减,声音却凉了几分:“皇叔是不相信我么?”

    宁怀瑾呼吸一滞,只觉得今日宁衍像是被什么脏东西平白上了身,说话处事无一不离谱。

    宁怀瑾一时跟他说不通,只能恼恨地咬牙瞪了宁衍一眼。他被气得眼前发黑,不由得扶住额头背过身去,听着外头的雨声试图冷静。

    “既然如此。”宁衍自顾自地说:“我不如挖出我的心给皇叔看看。”

    宁怀瑾先是一愣,随即猛然转身,只见宁衍手里攥着一把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匕首,几乎是眼也不眨地手起刀落,刺进了自己心口。

    锋利的刀刃没入血肉之中,宁衍毫不犹豫地向下一划,在心口拉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宁怀瑾瞳孔紧锁,甚至真的顺着刀尖,从那可怖的伤口里看到了宁衍鲜活跳动的心脏。

    “不——”

    宁怀瑾骤然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几乎把里衣都浸透了,他眼神茫然而失焦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上,胸口里的心脏跳动得厉害,震得他手脚发软,眼前一阵一阵地犯晕。

    他周身的感官缓慢地从梦境中苏醒,宁怀瑾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耳边是绵延不绝的瓢泼雨声。

    ——外头是真的下雨了。

    宁怀瑾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身在何处,他听着外头的雨声,整个人还沉浸在噩梦的余韵当中,控制不住地后怕和恐慌。

    宁怀瑾呆呆地攥紧了身上的被褥,盯着黑暗中看了一会儿,才曲起右腿,单手捂住了眼睛。

    他的手心冰凉而粘腻,指尖抑制不住地发着抖。

    宁怀瑾缓慢地躬下身子,用额头抵住了膝盖。他左手手指痉挛似地根根收紧,将被褥缠在手上,右手略微下移,盖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他似是痛极了,断断续续地抽了口气,连呼吸声都变得支离破碎。

    “王爷——?”

    外头替他守夜的十里听见了里头的动静,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宁怀瑾没有说话。

    这近在咫尺的声音对现在的他而言都是一种负荷,宁怀瑾压根没有心力去听十里说了什么,更妄论回应。

    宁怀瑾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的睫毛轻而又轻地扫过自己的掌心,在片刻后留下一片潮湿的水渍。

正文 “给皇叔报个平安。”

    京城,国师府。

    景湛在观星台上负手而立,望着天上的漫天星斗,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几日京城天气一般,乌云障月,星斗隐没,严格来说不是观星的好时候,但景湛心里惦念前线,又不好总是破例卜卦,只能夜夜登观星台,聊以安慰。

    观星台在国师府最顶层,平日里是不许旁人上去的,伺候景湛的两个小厮也只能等在更下一层,守着茶水炉子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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