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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执宰大人的宠妻日常 完结+番外-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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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星稀月疏到天光破晓,对谭青瑶来说是烹油一样难熬,可对另外三个人来说,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
  梁锦自回房里洗漱,撩开帐子一看,何须问还在睡呢,边儿上原本自己的位置上,是个裹着襁褓的孩子,正在咂摸手指头,两个眼珠子直勾勾地瞅着他。
  他静悄悄地招呼人过来将梁桭抱走,自己又趟回去,这动静把何须问吵醒,朝他翻了个身,“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早啊?太阳都快出来了。”他将人搂在怀里,声音似流水一般脉脉,“你不在边上我睡不踏实,这一晚上光做梦了。梦到咱们洞房那天,话儿也没说几句,在梦里头我都直悔,怎么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就给我这么浪费了?”
  何须问在他怀里闷笑,“这可不怨我。”
  “怨我怨我!跟个愣头青似的!”他一只手轻轻拍打何须问的后背,“你再眯一会儿,我特意叫白芫笙晚点儿再来给你请安。”
  在他缓慢轻拍的节奏中,何须问很快又睡过去,这一觉,还真等到日上三竿。白芫笙早就候在外间了,正跟几个大丫鬟坐着扯闲,两人收拾好出去,她立即就立身请安。
  那腕子上明晃晃的带着一个镯子,正是先前何须问送的,只见他又送无所事手上接过一个锦盒,递给白芫笙,“这是上好的南红珠子,梁锦冠礼时别人送的,给你罢。过几日姨妈就走了,你不用在院儿里拘束着,去陪她多逛逛,套了车出去采买些东西,带亲戚们带些特产回洛阳去。”
  白芫笙在下头娇容一笑,“谢谢嫂君,”随后莞尔,“我叫不惯少夫人,一时忘了改口,嫂君莫怪。”
  “没事儿,爱叫什么叫什么。”
  留她吃了早饭便各自散开了,她自去找白姨妈,梁锦则吩咐人套车,备了一些礼,带着何须问出门。
  马车上两人挤在一处,梁锦抓着他手,神色有些担忧,“我看傅成近日形容消瘦,面上虽一味刻苦,心里只怕还是放不下岳阳,咱们去看看岳阳到底好不好,回头给他通个信儿,好叫他心里也放心些。”
  “余大人会让咱们见吗?”
  “咱们是圣上赐婚,他纵然看不过眼,也不敢轻拂。再说还有爷爷这层面子在呢!”
  两人晃荡一路,到了余府,果然得余大人以礼相待,客套寒暄了一阵,搁下礼,就跟着丫鬟往余岳阳屋里去。
  骤然一见,余岳阳也好不到哪里去,活脱脱瘦了一圈儿,要个大眼珠子无神的挂在脸上,看得何须问好生唏嘘:“你应该保重自己,等傅成中榜来求亲时见你这样,他心里也不会好过。”
  余岳阳一听这名字就眼巴巴地问:“他还好吗?”
  梁锦在案上坐下,忧愁更甚,“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天天闷在房里苦读,连我纳妾邀他来喝酒他也不来。”
  “你又纳妾?”余岳阳惊掉了下巴,“那一个还不够你烦的,你还领一个进门?要我说是须问你太纵着他了,换作我,先把他皮揭下来一层!”
  何须问闷着不说话,只摇头轻笑。
  梁锦起头又问:“你爹到底怎么个说法?总不能就这样关着你,科考也不让你去罢?”
  “我看他有这个意思,反正我考也考不出个名堂来。这些日子一步也不让我跨出房门,说我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才准出去。”余岳阳无限愁思,挨着桌沿儿坐下,“咱们相交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爹,刻板固执。我是半步也踏不出去,只求你帮我看着傅成,别叫他做什么傻事。”
  “我劝他?”梁锦瞥他一眼,“他你还不知道?拿定主意不回头,面上什么事儿都不显,我头先去看他,说了一车话,他还是风轻云淡的那副样子,我哪里还劝得动?还是只等你去劝他他还肯听些。”


第63章 
  玉兰
  余岳阳闻言只垂头失落,也不言语。
  “你别担心,能见到的。”何须问在一旁劝慰:“你好好保重自己,让他放心些才是。”
  这是正话儿,余岳阳把眼将他二人一扫,“真是羡慕你们,这一年下来也算走得顺顺当当了……”
  三人皆是感叹自不必说。回去路上,看见一家点心铺子,何须问命人停车,进去挑拣了好些。
  看得梁锦一愣,“你不是不爱吃这些闲食,也就桂花糕你还吃两块儿,今儿怎么想起来买这个了。”
  “这些可以碾碎了给梁桭吃,他长牙了。”
  “我就说,”梁锦白他一眼,“你这心都偏到嗓子眼儿了,近日也不催我看书,日日扎在那屋里,那孩子有什么好?话儿都不能跟你说一句!”
  何须问不管他怎么嘟囔,还是笑着,“他不哭不闹的,倒是不像你三弟生的。今日我觉着他长得越来越像翠芝了,特别是那眉眼,等长大了定然也是个小美人儿!”
  梁锦看他高兴自己心里也着实高兴,只是面上还是不屑,也不搭茬,拉着人就往车里钻,“赶紧的回家吃饭罢,我都要饿死了!”
  “要不你吃两块点心垫垫?”
  “不要!”他把头偏过去,“我才不食嗟来之食,我半点儿光也不想沾他的!”
  眼看一年大过一年,他却还是这副孩子气模样,何须问暗自笑笑,捏着他的下巴把他脸给掰过来,在那唇上一啄。
  相视对笑一阵,已至家中。
  秋闱之前,梁慕白的婚事敲定了,正是那个胡邵天,论家境也算门当户对,况他又是嫡出,梁府上下自然都是无话的。
  白玉兰已临凋零之际,满园飘洒着点点白樱,梁慕白仍旧坐下在下头捏着针线,面上无悲无喜。雪梅看不过眼,炖了一盅何须问送来的燕窝,堪堪端到树下的石桌上,“小姐,歇一歇罢,昨晚你也没睡多一会儿。”
  梁慕白手里缝的是给林鸿的秋衣,一针一线,反复穿引,将她掩在心头的深情都注入针脚,她笑笑,“我还得给他多做几身儿呢,他又长高了一些,去年的衣裳竟都不合身了。你看他那袖口,连腕子都裹不上,冬天又得挨冻。”
  “他跟着少夫人,自然少夫人不会亏待的,小姐,自从亲事定下了,奴婢眼见您一日比一日消瘦,这是何苦呢?”
  “你不会懂的。”梁慕白抬头,露了一个戚戚苦苦的笑。
  那盏燕窝她吃了半碗,晚饭又没用,就坐在石桌上等天黑。她是一株琼华,只待夜幕才能盛开,展尽一生芳华邵许。
  夜里,林鸿果然如约而至,还是在屋后头的墙根儿低下,两人隔着那几块砖石窟窿对立。
  林鸿自打跟了何须问也清闲了许多,每夜得闲便过来,若不得闲时,也找了机会提前知会她一声。府里关于梁慕白定给胡家的风声他也听见有几日了,只是从未提及。
  梁慕白将刚缝好的衣裳裹在包袱皮里递给他,“这是秋天穿的,眼下穿着未免太热了些,你回去试试,若是别人问,你就说是嫂君赏的。”
  “好。”林鸿接了过来,盯着她眼下的雀斑看了一阵,“你这几天瘦了些,夏天没胃口?明日我出府,给你带些糖葫芦回来,酸酸甜甜的开胃。”
  梁慕白尽量掩饰眼中酸涩,送上一笑,“没什么,现在暑热,年年都这样,明儿我喝一碗酸梅汤就好了。你别为我出去跑,大日头的中暑了可不好。”
  “为你跑一跑不算什么。”林鸿将手伸过院墙,指尖轻抚她的脸。
  那张脸就这样歪在他宽厚的手掌,像一根无根无依的羽毛,飘浮半生,总算有了依靠。
  然而这个依靠是暂时的,梁慕白含笑,落了一滴泪在他掌心,然后歪回去,泪眼婆娑地轻言:“母亲已经为我定亲了,是郡公府胡家。你想必已经听说了。”
  林鸿缓缓点头,将空悬的手又落到她脸上,替她抹掉一掉泪。
  “其实我们都料到迟早会有今天的。”梁慕白将明瓦灯笼靠在左臂,将自己的右手塞进他的掌心,“我从喜欢上的你的那天开始,就已虑到这里,想得多了,也没那么难过了,等我走了后,求嫂君给你指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你也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去。”
  “……好,我先看你出嫁,”林鸿收回手,温柔坚毅地笑,“得见你在夫家高高兴兴顺风顺水我才能放心娶妻。”
  炎炎夏夜里,两人这番话倒是说得平心静气,甚至毫无怨言。若是命运的齿轮曾经错了一齿,那现在不过是又归回位,继续吭哧吭哧向前滚动。
  这桩婚事定在梁锦秋闱之后,那胡邵天据说也要下闱科考,只等着他高中,胡家的定礼就写着单子往梁府抬来。梁响磬和赵姨娘母女这些日子,憋着满肚子的不服。
  梁响磬虽还未及笄,却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谁料这一年下来,先是梁远娶妻,后又是梁瑄,再有孔翠芝的死、梁锦纳妾等大事儿顶着,谁也没想起她来。
  她气得在房里直跺脚,拉扯住赵姨娘抱怨:“娘,我哪里比不上她?竟然处处都让她占尽先机!大夫人对她没得说,连大哥也偏疼她些,现如今,还给她议了这么一门好亲事!又是郡公府又是嫡出,搁大京城这个官爵人家当中也都是有头有脸的,您再看看我!”
  赵姨娘也是一肚子的气,往榻上坐下,连连拍着矮几,“我难道不想你嫁个好人家?可偏偏外头的事儿我做不了主,交际应酬我也去不得,你让我跟谁议去?”
  “那就让大夫人替我做主了?”梁响磬先瞪一眼,随即将身子一扭,不依不饶地晃荡,晃得头上珊瑚步摇的两个坠儿交缠在一起,“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夫人向来就不大喜欢我!自打去年嫂君进了门,她老人家更是只将这男妻放到心尖上去宠,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他,前些日子我还听说,她竟把一个庄地记到了他名下!”
  “还有这种事?”赵姨娘早已气得面红脖子粗,再拍那方案几也加了几分力。
  梁响磬横瞥过去,白她一眼,“您以为呢!我前些日听见大夫人院儿里的丫鬟议论的,那一处庄地就有四个庄子,每年能供上二三万两的银子!您还做梦她能把梯己拿出来贴补二哥三哥?现在她是连那点子使不着的月例都恨不得贴给嫂君!”
  见她气在那里不说话,梁响磬便走过去,扯着她一个手臂左右摇晃,“娘,你可得想想法子,我可不想随便嫁个小门小户的人家,又或者庶出,论相貌品行,我又不比姐姐差,我怎么也得找个三品的罢!爷爷可是一朝执宰,手握重权,我起码得找家里和父亲官爵相当的!”
  赵姨娘沉默一瞬,随后一拍桌子,“你放心!为娘就是拼出去这条命,也得给你谋一门好亲事!”
  下旬,胡家虽说要等胡邵天高中后才下定,可他家二夫人和老夫人商议后,还是写了一张礼单,送了些礼过来,说是给梁慕白的见面礼。梁慕白只是可有可无,李氏见了疑心,怎么他家一个嫡出,反而如此看重一个庶出?终究也不好问什么,只说将单子放好,等婚期到了充到嫁妆里头,一起给梁慕白赔过去。
  过了礼,这婚事就算是十成十的定下了。李氏心头又少一件大事,乐得自在,每日闲着手把手教何须问处理一些家中琐事。
  何须问自然学得快,他读书识礼,尤其是外头那些银两账目,更是心里有数,唯独这御下之事不大通。李氏知道他的性子,只说:“好孩子,你把银子能看紧是真,我在一日且协同你管教那些下人一日,若哪日我不在了,你只看兄弟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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