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佳人如玩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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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路狂奔到天色渐亮,连男人都已经跑到气喘见汗,可是女子不过呼吸稍稍急促而已。
“我说,可以了吧,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男人终于丢开了一直拽住自己的手,解开胸口的衣扣,昨晚受的伤被汗浸湿了之后,火辣辣地疼。
始终背对男人的女人,全套北韩军装,转身摘下军帽,露出如瀑的黑发和一张含蓄优雅的鹅蛋型脸庞,只这么一瞥,就轻轻碾灭了男人整晚的疲劳与不满。
“危险是暂时没有,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一口标准的北韩语,所幸男人还能勉强听懂。
“你这身衣服必须要换掉,就这么走出山去,立刻就会暴露!我们还得继续走,前面有休息的地方,等到了就赶紧把衣服换了。”女人指的当然是临走前韩彩英送给他的那套军棉外套。
两人继续又这么走了约一个多小时,到达第一个休息地点,女人从一处隐藏的非常巧妙的灌木丛中找出一个不起眼的包裹。里面居然是形形色色的衣物,虽然大小各不一样,但是都是男女皆宜的军装。
“把这个换上!”挑了一套与楚狂人身材适合的军装,一身北韩军官装扮的女人命令道。是个典型的朝鲜美女,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却挺胸直背,很有军人气质,或许出身军人世家也未可知,不过胸部没有什么曲线。
“在这里?”男人随口问道。
“不在这里,你还想在那里?”女军官正色道,看不出喜怒,但是男人依旧捕捉到了她眼神里闪逝的一丝躲避与羞意。
男人当然不是一个怕羞的人,他只是能微妙地捕捉到女人道貌岸然的面容背后隐藏的一丝蹊跷。
究竟她在隐藏什么?难道是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男人边换衣服边想着这个问题,而女人则显得有些过于夸张地将脸别到一边去。就这么着两个人各怀心事地继续着旅程。
随着天亮起来,他们进入了有人烟的地方,当然也经过了不少军人驻守的关卡,不过都被这个女军官恰如其分地应付过去了,甚至连证件之类的都无须出示就过了关,而且很多军人见到她都向其敬礼,看来官职不仅不低,而且还是很特殊的军职。不过究竟是个什么官,男人是一窍不通。一路上,两人之间话少的出奇,一切有她带路,似乎无须商酌,早就有定好了的目标似的。总之男人只须不紧不慢地跟着,一切有她应付。
路上,无论见到的是军人还是平民,都是面黄肌瘦的,身高很少有超过1米70的,所以让男人始终不解的是何以她能发育的面色滋润,与众不同?
当到达边境线上一个车站时,女军官让男人稍等,说是自己先去买票,然而男人终于忍不住叫了暂停。
“什么事?”女军人面带奇怪地问。
“我想先去平山,”男人托词道,这一路上的经历,让他发现在北朝鲜境内,一切都和自己最初想象的不一样,如果没有了这个女人带路,自己还真是寸步难行。在这里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都有古怪的不近人情的规定,要么是随时要出示证件,要么就是吃饭喝水前都要鼓捣几句莫名其妙的口号。他原本找机会甩掉女人单独行动的想法早已改变了,现在他必须再借助女人实现自己的计划。
“平山?”女人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似乎对男人此时提出这个地名难以理解。这让楚狂人心中直打小鼓,生怕自己的身份败露。但是,接下来她说出的话却让男人目瞪口呆。
“难道你以为我还要带你去那里?你这次来不就是要去平山吗?”女人小声道。
“看来你还不相信我!”她漂亮的眼睛中满是讥诮。
“那里,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既然这样,那我们快点吧”,男人的表情伪装的无懈可击。
在朝鲜,不能指望有高速公路,长途旅行的交通工具的便只有火车一种,而且其晚点的程度令人惊讶,两人的火车票本来是当天的,然而直在候车室里等到第二天中午,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火车。期间,这对男女只说过三次话,其中两次是女人询问男人肚子饿不饿,还有一次是男人询问厕所在那里,总之在等车的足足一天一夜里,最终是以在火车站内食堂购买的面条果腹充饥,夜晚则是分别在候车室仅有的两条长凳子上和衣而睡度过的。对于男人而言,舒适与否并不重要,即便连续不吃不喝几天也并不算什么,在蜀中哀牢山被禁锢的四百多年岁月中,没有食物仅以虫蚁草根维持一息生命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何况这样的条件。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看上去与北朝鲜绝大多数的人不一样,其气质肤色与精神面貌来看,应该过的是一种一直养尊处优的生活,可是,却也能如此随遇而安,男人面上虽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却对其身份更加觉得奇怪。
上得火车,乘客并不多,同车厢内除了贴着几幅伟大领袖金日成父子的画像外,就只有一群看似由老师带领出来进行革命教育旅行的小学生。一路上,火车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停车,而且一停就是几个小时。车上没有任何服务,没有人送水,没有人打扫卫生,没有广播,象这样的停车,没有通知,没有解释和说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车,也没人告诉你都什么时候停车。每遇到这种时候,小学生们都无聊地扒着车窗往外看。这时,老师模样的两名五十左右的妇女,就会组织学生唱一些歌曲,既是革命教育的需要,也是在这个慢的出奇的旅程中的一种派遣寂寞的方式。
“知道他们唱的是什么吗?”一直闭眼养神的女军官突然问道。
“不知道,”男人如实回答。
“全世界我们最幸福!”女人撇过头笑道,声音很轻,但其中语气有点怪怪。
“哦,”可惜男人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此刻他最感兴趣的是车窗外那些原始的,尚未开发过的山川与河流,它们似乎数百年来就未曾变更过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回来。而此时,他的眼睛就开始发亮,那是一种仿佛黝黑天幕中光色卓然的星斗般的亮光。
第三十七章
自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以来,北朝鲜就在顺川和平山附近地区进行天然铀的再加工,这个在国际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男人把平山定为目的地,当然不是为了什么核燃料或者核设施,而是有着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不过,那两个日本异能女杀手到朝鲜的目的与这个接应的朝鲜女军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呢?或者平山也是她们的目的地?
不长的旅程却在火车上渡过了整整三天,到达车站之后,男人从怀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自韩国带来的地图,并将地图交给女人。上面目的地被用红笔醒目地标注出来。
女人仔细看着地图,面上显露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变化,既看不出是认可也看不出惊讶,甚至连问一下男人到这里的目的也不问,这更让人觉得蹊跷。
“没有专门的交通车能到这里,我们得搭便车去,”女人指着地图上的地点对男人说,“还要准备足够的水和食物,估计要些时间。”
对于女人的意见,男人一概没有异议,于是两人在国营的商店里买够了食品,一共装在两个背包里,由于女人的军人身份,之后很容易地在路边搭了一辆进山的货车,对司机就说是进山去探望亲戚,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怀疑。
车子进山之后,顺着未经修缮的起伏不平的盘山公路,终于进入了大山之中。
大概6个小时之后,两人按地图标注的位置,跟货车司机道过别,在山中下了车,转而沿着一条山中公路进入了原始的丛山峻林之中。
一路上,男人不时会停下来观察四周的地势,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似乎越来越熟悉这里的地形,仿佛多年前曾经来过这里似的。而女人也是好象对这里非常熟悉似的,两人在选择道路上时总能不谋而合,这更增加了彼此之间的猜测与怀疑。
天色渐晚,女人的心情突然变的沉重起来,虽然两人之间一路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话,可是男人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女人身上出现的状况,似乎越往前走,她便越沉重似的。
地图上的一个点,落实到现实之中,则是一个方圆近一、二十公里的丛山峻林地带。
当最后男人捧着地图仔细地研究,并且不时的拿周围的地势和记忆中的位置做比较的时候,女人则一声不响地在一旁警觉地搜索情况,这一路上他们不只一次地发现了在一些路口小道上出现的禁止通行的标志,看来他们似乎已经到达了一个警戒区域的附近。
当最后男人终于做出决定时,两人之间的分歧第一次出现了。
“你是说现在让放弃走公路,改走这边没有路的方向?”女人第一次把疑问表现出来。
“是的,我们要离开公路,往这边走,”男人肯定地指着路的左侧。
“难道你不是去——————?”女人发问道,但是随即就把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忍住没有说出来,她的表情显的相当意外。
“我要去什么地方,难道你知道?就是这边了!”男人坚定地说,已经离自己的目标不远了,他已经决定如果女人拒绝同行,他也可以自己独自到达目的地,当然那样更好!
“如果你确定,那我也没有话说,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这次来的任务!”女人迟疑之后作出决定。
“什么任务我自己清楚,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男人暂时还不想揭露自己的身份,毕竟还可能有什么不可预知的问题在将来等着,最后还要利用这个女人一下。
“剩下的你就在这里等我就行,如果我一天之内没有回来,你就可以离开了。”男人说道。
“你真的可以?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 * *
距离女人已经很远了,这里是一个山沟,山沟里到处都是半人高的杂草与灌木,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光临这里了,但是男人却轻车熟路般地在其中找到一条几乎被杂草完全掩埋的石子小路,四百年来梦牵魂绕的地方,无论如何变化,在他的眼里依然和当初一样熟悉。
山沟的尽头,拨开杂草与灌木的掩盖,露出的是一个有着残破碑文的洞穴。洞穴很深,潮湿、黑暗,像传说中的神奇地方。然而男人一点都没有迟疑,就进了去。
洞穴里面的路竟是斜着朝上的,最初的一小段坡路上还可以看出过往山洪浸渍的痕迹,再往上走就不得不依靠打火机照亮了。
可是男人却熟练地摸出打火机,几下就点燃了洞穴壁上的那些油盏。而油盏里的脂膏虽历经数百年依旧燃烧的哗哗作响。
洞穴的四壁画满了图画,画的竟然不似人间,而是巨大而华丽的天上宫殿,而一列列执金戈、披金甲的武士,梳高髻、着羽衣的宫娥,竟然全都与真人齐高。
洞穴越走越宽敞,越走越华丽,等到坡路变成直路时,男人已经到了一个宽敞而华丽的大厅,估计已经走到了山腹。是什么时代的什么样的人在这大山之中开凿了这么巨大的山中宫殿?
然而,这一切并不能引起男人的好奇心,他似乎早已熟悉这里的一切似的,只是点燃了宫殿里相应的油盏,大厅里面顿时明亮起来。
无视宫殿中四处摆放的人间少有的古玩珍宝,男人来到大厅正中,以手推开一座华丽而精致的石棺盖,一个梳高髻,着古装的绝色美人躺在里面。
仿佛睡着了的女人,只有从来没有见过阳光的人,才会有像她那样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