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惊艳曲-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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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北冥君皱眉:“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
水滢闻言又看向北冥君:“国师,你很喜欢她是么?但你可知道,你们两人天生不该在一起,明白为什么吗?因为没有人希望你们在一起!”
北冥君心中一沉。
阿镜突然道:“就算我不跟国师大人一起,难道他就会喜欢你?你不如亲口问问他,他会不会对你有一丁点儿的动心。”
水滢眼神一厉。
正在这时候,背后阵中的新皇因见水滢迟迟不动手,等的心焦:“水国师,为何还不动手,快些杀了他们!”
水滢正是暴怒之时,闻言冷笑道:“那好吧,我就送你们去当一对亡命夫妻!”
手掌摊平,将天机鼎往前一送:“——以汝……”
水滢正欲念咒,北冥君突然将背后的琴摘下,右手的长指行云流水般一抹,琴音淙淙往前,就像是激流乱溅,又像是流水中有无数锋利的刀刃,伤人于无形。
水滢不由闭上双眼,慌忙运功自卫,一时无法出声。
北冥君单臂扶将琴,琴音所致,密不透风,更让水滢在空中的身形犹如乱流中的小舟,飘摇不定,几乎跌落地上,更加不能再使出天机鼎了。
阿镜见北冥君制住水滢,将腰间长剑拔出,纵身跳了出去。
几个起落,已经到了水滢跟前,阿镜刷地一剑刺出,水滢正被北冥君的琴音搅扰的无法安神,更加不能念咒,突然被阿镜奇袭,惊心动魄,急忙后退。
两名副将双双冲上前护住水滢,挡住阿镜。
灵崆在城头上观战,一边叫道:“丫头小心!”
琉璃自从上次持剑动手后,原先功体的记忆也日益鲜明,此刻单剑指东打西,所向披靡,不多时已经重伤一名副将,另一人见她这般锐不可当,便瞅了个空子极快退了回去。
那边儿新皇见水滢跟两位干将都败下阵来,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命人击鼓发兵,立刻要打下北安县城。
一声令下,妖兽们一马当先,各种可怖狰狞的巨兽,奔腾而来,震得大地都瑟瑟发抖。
阿镜只听到灵崆高声叫道:“丫头快回来!”
她持剑独立,看了一眼前方势不可挡而来的妖兽们,纵身跃起,终于回到了城头。
此时此刻,北安城头上的士兵将官们眼见这幅情形,尽都被惊的色变,胆小者已经直接晕厥过去。
城墙虽然坚固,可若被这些怪兽们接二连三的冲击,只怕很快就会垮塌。
阿镜跳上城头,回头看这幅情形,也自心惊:“该怎么办?”
灵崆却叫说:“国师,不能用那个!”
阿镜一怔之间,北冥君垂了眼皮:“镜儿,到我身后来。”
这是北冥君第二次对阿镜这样说。
阿镜呆呆地按照他的吩咐,走到北冥君的身后,心中却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灵崆伸出爪子,一把搭在北冥君天青色的袍摆上,仿佛是犹豫的劝阻之态:“国师……”
而旁边的守城官则用惊吓到哑了的嗓子道:“来,来了!”
最前面的一只凶兽梼杌,人头虎腿,面上生着尖利的獠牙,距离城墙数丈之遥的时候,突然纵身跃起,獠牙闪烁寒光,凶悍的眼睛盯着城头上的众人,似乎下一刻就可以大快朵颐。
但就在生死存亡之时,北冥君身形腾空,竟是盘膝而坐,古琴搭在膝头,他双手挥出,十指在琴弦上掠过。
刹那间,所有势不可挡犹如雷霆般的攻击,突然都停了下来。
只是一眨眼的瞬间,那只梼杌差一步之遥就可以跃上城头,却仿佛不知撞到了什么无形的防护上,整个妖兽被撞得头脸扁斜,獠牙都齐齐地给折断了,身不由己,往后倒摔出去。
不仅只是梼杌一只凶兽,其他的徯狼,饕餮,甚至是锥鸟等,都纷纷地往后被撞飞出去。
妖兽撞击妖兽,其他的妖兽因不知发生何事,或往前奔腾,造成自相残杀,或者往后退却,把后面的叛军却踩杀撞死了不少。
这瞬间,敌军阵营竟然大乱!
***
叛军挟雷霆之威而来,本以为小小地北安,不过是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没想到交手的第一战就惨败!
新皇见势不妙,忙才叫鸣金收兵,暂时休整队伍,只是却并没有退却的意思,仍是死死地守在县城之外。
这一夜,城内,府衙中。
阿镜扶着北冥君,一直回到了内室。
在房门关上的刹那,北冥君手按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灵崆在旁边叫道:“已经没有人了,不必再强撑!”
说话间,北冥君的身体已经如同流星陨坠般,猛然往下坠倒,差点把旁边的阿镜也带翻在地。
阿镜见他面如金纸,气息微弱,便问灵崆。
灵崆说道:“方才他耗费真元弹那降魔曲,到现在还能有一口气已经是难得了。”
《降魔曲》全名是《大光明降魔曲》,传说是西方佛祖座下的伏虎罗汉所做,对付邪魔妖怪之类最为有效,然而若不是仙人,凡人擅用的话,须得以元神为引。
就像是一支蜡烛,点亮了它就会驱散黑暗,但所有的蜡烛都需要一个芯子,而今日,北冥君便把自己当做了芯子。
城头上北冥君所弹奏的每个调子,都把自己的元身燃烧了一寸,正如灵崆所说,还没有熬到油尽灯枯当场死亡,已经算是极大的造化了。
其实北冥君的确早就支撑不住,只不过,如果他在城头便倒下,敌方才被打压下去的气焰便会重又嚣张起来,而且若北安的军民知道他撑不住,这自然也是致命的打击,只怕城中先行生乱。
所以北冥君一直强撑,到进屋里才终于一口气散开,再也无法了。
阿镜忍着泪把北冥君扶到榻上,这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拼自己的力量想要救治,但她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江,何况之前还亲身出阵跟敌人交战……又哪里能够相助北冥君。
北冥君昏迷之中,连呕了数次血,偶然醒来,见阿镜含泪的样子,他反而笑道:“你哭什么?”
阿镜道:“国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北冥君暗藏私心,他只身一人来去自如,也不必像是现在这样用玉石俱焚的法子,被北安乃至皇都祭命了。
“你不知道么?”他的唇边又蔓延出鲜血来,北冥君叹了声,“因为我、我喜欢你呀。”
阿镜含泪,北冥君只觉着眼皮有千钧重,他合上双眼,喃喃道:“怎么、有点冷……”
阿镜握住他的肩:“国师,国师别睡!”
北冥君似被惊醒般,但只是长睫轻轻动了动,又模模糊糊道:“唉,我喜欢你,喜欢的很,所以也……喜欢这世间……”
阿镜听了,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她正要流泪,突然死死地咬唇忍住,原来她手中紧握着的北冥君的手,越来越凉。
灵崆慌里慌张道:“不成了,丫头,要不要试试你那一招……”
“我知道。”阿镜咬牙说罢,将右手张开,放在北冥君的心口。
就在此时,房门被“彭”地撞开,有人叫道:“国师怎么了?”
☆、第56章
灵犀先前因被天机鼎所伤; 虽然给沈遥夜挡去了大半灾劫; 仍是受伤不浅,被救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像是进了冬眠状态。
直到方才,迷糊之中隐约听到外头说反贼引了妖兽大军来攻城; 国师以琴音退敌自己好像也受了伤的话; 她一惊之下,才挣扎着爬下床,趔趔趄趄跑了过来。
北冥君先前燃耗元神; 已经气若游丝,阿镜因为要引他的情花之力救治,也顾不上理会灵犀。
连灵崆也一反常态地伏在榻上; 沉默无声地只管盯着看。
灵犀歪歪扭扭走到床前; 她是妖神; 自有灵感; 此刻定睛一看; 就知道北冥君的情况已经糟糕至极。
“怎么会这样?”灵犀圆睁双眼,哑声叫道:“又是水滢那贱货?”
灵崆说:“她有天机鼎在手,本就难以对付; 如果国师没有受伤; 全力只对她一个,倒是还有法子; 先前因要击退攻来的妖军; 用了《大光明降魔曲》; 现在能不能救,还是未知。”
说话间,只见阿镜的手掌心贴在北冥君的胸口,掌心底下泛出淡色的金光。
灵崆突然道:“镜儿,你还撑得住么?”
原来他发现阿镜的脸上竟没什么血色,神情也是肃然冷绝。
阿镜不言语,手掌同北冥君胸口的情苗呼应,情苗在手底微微摇曳,似乎感知到了情天之主的召唤。
“入我情天,得我庇佑,”
阿镜拧眉,盯着情苗的反应,深深呼吸:“情根不灭,情缘……”
熟悉声音在耳边回荡。
阿镜的眼前,却恍惚又出现九重天中,同秋水君对峙的情形。
当时她那一剑刺出后,他本来能够轻而易举的躲开的。
没想到他竟然未动,阿镜难以忘记,当感应到剑身刺入他的身体之时,那种掌心灼痛的感觉。
差之毫厘,她就亲手将秋水君置之死地。
当时他为什么不躲?阿镜想不明白。
直到如今,她仍然忘不了当时秋水君的眼神。
静若秋水,冷若剑芒,像是熄灭了所有的六欲七情,无有牵念,也无挂碍。
阿镜无法想象,从秋水君的身上会生出情丝,甚至长成情苗,而且,情根还是因为自己而生。
心突然大跳起来。
手底下的情苗仿佛不安,叶片瑟瑟发抖。
阿镜忙又凝神:“情根不灭,情缘……不死!起!”
金光浮动,犹如阳光照耀万物,情苗感应到金光的欢愉暖意,慢慢地开始舒展叶片。
翠绿色的叶片摇动,肉眼可见地开始生长。
阿镜看到了希望,却丝毫也不敢怠慢,正要再催一把力,脊背上突然一凉。
原来她的身体已经透支到极限,竟无法再熬下去,眼前所见种种也都开始模糊,几乎也看不清自己的手在何处,北冥君的情苗何在。
“不行,不能在这时候。”焦灼之极,心中掠过这样的念头,但连说出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灵崆看出不妥:“丫头!”
“不能在这时候,”阿镜几乎大叫,拼力催动微弱的真气,“开花,你怎么……还不开花,快些开花啊!”
然而她越是如此,那情苗不知为何竟无法再长大一寸。
笼罩着情苗的金光却迅速地淡去,随着金光隐没,情苗就像是入了冬的花花草草一样,顿时也覆盖了一层淡淡地冷灰色。
昏迷过去之前,阿镜听见灵崆跟灵犀的叫声。
但她实在是太累了。
连环的打击,不停的对敌,这一世她的身体只是个普通寻常的小丫头,非但不是修道者,更加连强壮都算不上,能撑到如今,已算是仙骨非凡的原因。
意识一片黑暗之时,阿镜一丝执念仍在想:为什么北冥君的情苗好像并不十分听从她的召唤。
——难道因为这人的情苗生得太晚,所以也格外固执的缘故吗?
她想不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有什么东西柔软的融化,顺着嘴滑入喉中。
腹部慢慢地升起一股暖意,阿镜皱皱眉,涣散的意识正像是飞舞的萤光,慢慢地聚拢。
她突然看见在黑暗中,浮着一条银白色的,头上长角的……小蛇?
阿镜呆了呆:“灵犀?”
灵犀甩了甩细细的尾巴:“镜主,我的样子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原先阿镜虽有过几许猜测,只是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