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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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她那不加掩饰的钦佩、赞叹、感动,更是让章哲有一种得遇知己之感。
他颇为兴奋的道:“想要将舆图绘制精准,最好是亲自测量、计算,务求准确,闭门造车肯定是不行的,光查前朝资料也不行,山脉未必会变,但河流或有改道,道路或有增加,渡口、村庄、田地等都或多或少会有变化……”
章哲兴之所致,还给姜辛讲起了舆图的不同:“这张是以山川为基准的舆图,比较常见,多在地方史志中附注县域图,它是把县城画在中央,再把辖区内的山川、名胜按照相对县城的大概方位绘制出来,最后把各个村镇填到相应的山上……这张是以水路、海洋等为基准,多见于南方沿海一带,这张是疆域图,要求最严格,多是与实际按照相应分率、准望、道里等绘制。”
章哲讲得很细致,又浅显易懂,姜辛边听边不住点头。
不知不觉,两人待了有近一个时辰,一个讲得兴致盎然,一个听得津津有味,厢房虽小,火炉温热,竟不知不觉升起几分宁静馨和的气氛。
等到两人回神,都有点吃惊,不约而同的想:我怎么讲(听)了这半天。
章哲再看姜辛,对她的印象又大为不同,眼神里不知不觉就带了点儿热切。朋友遍天下,知己能几人?他再也没想到,饱受家人非议、反对的他,居然能从一个女子身上看到这样理解、肯定、支持的目光。
这让他心口热乎乎的,有一种激荡的情绪在四肢百骸间行走,一时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房里极其安静,姜辛也渐渐从沉迷中回神,便有点局促,她知道自己待的时间太长,于礼不合,可几次张嘴,又觉得难得这样祥和的气氛,她一开口,便将什么都打碎了。
可到底还是忍不住问章哲:“大周朝这么大,你每个地方都要去吗?”
他务求仔细,甚至还要亲手测量,回头还要绘图,说句不好听的,他一个人力量太渺小了,穷其一生能完成整个大周朝的舆图么?
章哲面露惆怅之色,道:“我倒是想,可精力有限,目前也只是综合前朝舆图,将附近方圆几百里的州县府郡略加较正罢了。”
姜辛不由得道:“这是一桩浩大的工程,以你一人之力肯定太过艰难,你为何不寻求援助?”
章哲嗤笑一声道:“原本舆图归工部管,可那些人不过是蠹虫,尸位素餐,摇头晃脑的掉书袋行,真让他们下来测量,就和要了他们的命一样,既辛苦又不讨好,谁肯做这等事?”
姜辛懂得不多,自然信章哲的话,可她咬着唇想了半晌,道:“凡事想做改变,都极其艰难,可越是艰难,越是需要有人无畏的去尝试,只有不断得努力的去推动,才会有希望。哪怕初始只是一丝变化,但只要有变化,加以时日,这变化总会越来越大……”
姜辛是想到自己,才有感而发。假如她没有上一世的经历,只怕就是个小富即安,顺应天命的女子,大概会重蹈覆辙,和上一世是相同的宿命。
就因为她不甘,才会这么努力的去改变自己,并且痴心妄想地想要改变命运的安排。她只是个弱女子,力量单薄,所能做的改变十分有限,可章哲不一样,他是个男人啊,有学识,有才华,又有章家做后盾,他想做什么,总比她一个女人容易得多。
姜辛感叹完,一抬头,正迎上章哲那灿若星辰的眸光,一时震动不已,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章哲眼睛亮得像两团火焰,落到她的脸上带着灼人的温度,仿佛要把她烧着了一般。
姜辛立刻窘迫起来,羞涩的一咬唇,尴尬的道:“我不过是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一着急,连“六公子”都来不及称呼了。
姜辛暗暗懊恼,自己这是疯魔了不成?居然敢好为人师的教起章哲来?他是个男人,长年在外行头,走过的桥比她走过的路都多,吃的盐比她吃的白米饭都多,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需要她在这无病呻吟、苍白无力的说教?
她不过是个囿于内宅的女子,伤春悲秋是寻常事,读那么几本书也是纸上谈兵,怎么就敢当着他的面忘了形呢?
章哲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白亮的牙齿,瞧着比刚才还要开心:“圣人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诚不欺我也。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刚才那几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令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清明之感。”
姜辛被他如此高度肯定,心里又兴奋又羞怯,脸唰得就红了,一时手脚都没地方放,喃喃道:“你真是抬举我。”
章哲哈哈一笑,道:“这是实话,怎么是抬举?”他笑容渐敛,声音也低也下去,道:“当初我年少气盛,曾经去向工部尚书自荐,却被他嘲笑不知天高地厚……四处碰壁,到处遭人白眼,仿佛是个闯入平静安稳常人生活的疯子。及至后来又发现他们这帮人毫无做为,不免灰心失望,同时又激起了不服不愤不甘之心,故此才要凭一己之力测给本朝舆图。”
他弯起眉眼,眼底又凝聚了晶灿灿的光芒:“你说得对,凡事要改变,就需要有大无畏的勇士去不断地努力的去推动,倒是我着相了……”
第95章 、希望
更新晚了,哈哈,早起事太多,大家见谅,下午加更一章补上。
姜辛呆愣愣的望着章哲,内心涌动着被认可的激动。
他说她说得对,甚至还从她随便的有感而发中寻到了方向和出路,这种感觉,是姜辛从未有过的。
听他侃侃而谈,说起各地风光,姜辛忍不住满心羡慕:身为男儿真好,天下之大,皆可涉足,各处风景、人情尽在胸溢之中,远远要比书上的白纸黑字更形象更具体。
经常行走在这宽阔的世界,对自己的存在会有更深刻的体会吧?亲身征服高山大河,想必对自身所处的这个世界有着更直观的感触。
这样的人生,才算不白活,才算精彩。不像她,两世为人,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百里之外的蓟州。
上一世更惨,她活了二十八年,也不过是从姜家的后院挪到章家的后院而已。
姜辛始终被困在从前的宿命里,对章贤是恨是怨,对章哲就比较复杂,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十年之后的他,她也尽力想要分开再世为人的自己,可感情总是受影响,会因为发现更新的他而意外,也会因为他的温柔而感动,感动之后便是心有余悸。
可此刻,因着对他有了新的认知,姜辛忽然对未来也有了新的希望,尽管她并没有多么详细的计划,可只要一想到她渴望的世界被人亲自一步一步踏足过,是真实存在的,并且还会因为他的博学巧思,汇诸于笔端,一幅小小的图画便能包藏乾坤,她就止不住的欢喜和兴奋。
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从生于斯死于斯的燕城到了蓟州,这是个良好的开端不是么?她计划中的几件事也初露苗头,也许她真的能实现呢?
章哲见姜辛神色恍惚,一会儿露出欢喜的神情,一会儿又忽然变的落寞,便知她想到自身,那种被困在闺阁里,一辈子不见天日的苦楚章哲体会不到,但他却很了解,毕竟他是自由惯了的人,姜辛却不能,大概这也是她回到乡下,不仅不觉得难过,反倒还胖了,并且越发开心的缘故。
章哲不想她伤心,便没话找话的问道:“刚才舅母走的匆忙,我都没来得及问,舅母可是有什么吩咐?”
姜辛猛的回神,才想起来此来的目的,不由的懊恼之极,喃喃道:“我也不清楚,你还是问舅母吧。”
从前给他做衣裳,她是百般不情愿,现在却觉得自己太过狭隘、自私,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如今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她或许盛放不下,可总能尽一点微薄之力。
章哲又问:“前些日子劳烦舅母帮我做两身衣裳,不知可得了?我这些日子都不曾换洗,着实烦恼。”他说着就做出浑身都刺痒的模样来。
姜辛微恼,见他又这样戏谑,便低头道:“我不知道。”
你跟谁说的,就去问谁好了。
章哲哦一声,面带失望,随即又道:“我手臂伤着,行动不便,不要说沐浴净身,就是想束冠都成了难事。”
姜辛眼巴巴的望着他,还是只一个字:“哦。”
章哲见她无动于衷,便不耻下问:“不知能劳烦谁帮我梳梳?”
姜辛垂下眼眸,眨巴眨巴,就是不说话。
她情知这会儿自己若开口,章哲绝对有本事推诿到她身上,到时她可真要成了白白被他使唤的小丫鬟了。
他又不是没人没钱,她对他再尊敬,可也犯不着委屈自己。
章哲能看清她那两排又密又长的睫毛和蝴蝶的羽翼一般忽闪忽闪再忽闪,心头痒痒的,恨不能伸手触碰,看它被掬在手心里是什么感觉,它动的厉害,他看得难禁,恨不能把它们逮住强力镇压了才好。
见她一副“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我偏不上当”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好玩,有心再逗她几句,看她到底几时接他这个碴。
正这时,门外安氏唤道:“甜甜”她刚才走得匆忙,把姜辛忘的厢房里了,这在里面待的时辰可也不短了,怎么还不出来?
姜辛身子一僵,立时应道:“哎~舅母,我来了。”她用眼神示意章哲:我走啦。
章哲眉眼轻柔,对上姜辛那略带歉意的眼神,只是一笑,姜辛立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章哲率先打开门,道:“舅母快请进。”
安氏的脸上满是褶皱,两颊通红,是在冷风中吹得,她歉然的对章哲道:“家里事多,我一忙就把这碴给忘了,这不是甜甜要替你做衣裳嘛,尺寸还没量,我想着还是教给她,回头让她替你慢慢量。”
章哲含笑瞟一眼姜辛,意思是“你不是说你不知情吗,看这么快就露馅了”,朝着安氏道:“多谢舅母。”
安氏进了门,拿了软尺,手把手的教着姜辛:“六爷的身量已经长成,就不必尺寸太过富裕,不过因是冬天的衣裳,怎么也要一边放出半寸来……中衣要贴身些好,针线也要缝到里面,既美观又舒服……”
姜辛看着章哲修长的背影,无端端的有些心慌应,想着刚才不小心触到他胸膛时的那种气闷和窒息感,越发不自在,她趁着安氏说话停顿的功夫,道:“舅母量的尺寸太多,我一时也记不住,还是拿纸笔记一下。”说着夺门而逃。
安氏笑着摇头:“这孩子……做事倒是格外认真,一时记不住又有什么要紧,回头再量一遍也行。”
章哲乖顺的站着,任凭安氏摆弄,道:“二妹妹怎么了?我瞧着倒是不太情愿。”
安氏怔了下,打着哈哈道:“不,不会。”心里也打了个突,乡下不比燕城,她一时错愕,倒把这碴忘了,姜辛毕竟是未嫁的姑娘家,给一个外男做里外衣裳,好像大概似乎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安氏很快回神道:“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