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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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她而不是他率先提出来,他才觉得不是滋味。
章聪点点头:“了解,也理解。”
他反应如此平淡,顾氏很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气氛罕见的沉默下来,顾氏如坐针毡,坐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尴尬的无地自容。
章聪忽的又开口道:“那现在呢?”
顾氏一怔,问:“什么现在?”
“过去的已经埋葬,现在呢?你有决心重新开始了么?如果没有,九别怪我枉顾你的意志,替你做决定。”
第443章、顾氏番外廿四
今天是愣顶着头疼更新的,还是只有一更,抱歉。
从来顾氏就没有主动决定权,说什么不会枉顾她的意愿,其实每次她都是被他逼着、推着、拉着、曳着,跄踉前行。
现在也一样。
她说不好,章聪也不会听她的,甚至连“赔她一个昭哥儿”的浑话都说的出来。
她被章聪像从前一样对待,翻来覆去的折成令她羞耻的姿势,她连反抗都被看成是欲拒还迎。
几年不见,章聪早就今非昔比,他的态度只会比从前更强势更不容置疑,他的目的更加明确,他的手段更高超。
顾氏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从县衙后院出去的。
衣裳已经换过,连头发也都重新抿过,不知情的人根本分辩不出来她有什么不对,在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可她自觉无颜见人,阳光照在身上,把她的从前、现在照得透亮。她只觉得街上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说她不守妇道等等之类尖酸刻薄的言辞。
顾氏甚至自暴白弃的想,把自己嫁了就好了,哪怕是街头乞丐呢。
因此当媒婆上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顾氏就点头同意了。
媒婆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结果一个字都没派上用场,不由的目瞪口呆:竟然真被那人说中了,只要她求亲,顾氏一定会答应。
这媒婆对这顾氏也有所了解,毕竟延支县不大,一共就那么多人,媒婆手里掌握着城中人口资源,谁家有什么适龄男女,几时生辰,她可要比县里主簿清楚、明白得多。
顾氏初来乍到,延支县的人没几天就都注意到了。
五年来,一个年轻的单身妇人,再言行谨慎,也难免成为焦点,也有媒婆上门说亲,顾氏一律婉拒,媒婆都当她是难啃的骨头,是以早就划入了难打交道的人之一。
断断没有想到,她虽然看上去老成、稳重,其实跟个年轻女娘心里都一样,没有不爱俏的,大概心里多少有数,所以一听说提亲便同意。
顾氏哪知这媒婆心中所想,她恨不得今日说亲,明日便嫁了人,那时候,章聪做为一县的县令,总不能公然做出强抢人,妻的事来。
因此媒婆问她要什么聘礼,有什么要求,顾氏只有一句话:“越快越好。”
媒婆做了大半辈子媒,从来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女方,心里一想,大抵这顾氏自知年纪老大。能嫁给那样一个年轻又前途无量的男人,也知道是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福份。
她是个实诚人,知道什么都没有抓在手里的实惠重要,什么繁琐的礼仪、前人的规矩,都没有嫁人实在。
到最后,顾氏才问起媒婆:“对方尊姓?”
她可以不问那人的身世、年龄、职业以及性情,但好歹得知道个姓氏吧?媒婆犹豫了一下,含糊的道:“姓章,听说家里人都叫他童四爷。”
顾氏倒笑了笑,张王李赵遍地刘,张是大姓,叫个张四实在是太寻常了。
顾氏对什么都不在乎,只怕拖延下来会半路生变,因此并未准备什么嫁衣,只临时熬夜做了两双鞋、两双袜子。
那边倒是送来了现成的大红嫁衣,以及成箱笼的聘礼,入了夜,送聘的人还络绎不绝,足足有二十四抬。
从前顾氏身边顾家嫡女,这点嫁妆是丝毫不放在眼里的,可现在却觉得实在是感慨,不知这人到底是哪位尊驾,竟对她一个年轻寡妇,且有着不堪过往的她如此体贴和尊重。
她别的做不到,可她一定会以真心相回报,做个安分守己的贤妻。
良母?呵,算了吧。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生一个孩儿,再悉心养育,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她伤不起,横竖年纪也大了,再怀孕生子,怕是凶险难测,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她虽然对婚事不报期待,可对方对婚礼十分郑重,虽然简单,却是哪样程序都没落下。婚期定在五天后,顾氏始终忐忑不安,她怕章聪会横插一杠,蓄意破坏。
可一直等了五天,她也没等到章聪,顾氏长吁一口气,也是,以一夕欢愉,换她后半生的安稳,看似她吃亏,其实她还是占了便宜的,总好过此一生都和他无休无止的纠缠在一起。
她在此地没什么相交甚密的朋友和知己,更没有什么血浓于水的亲人,即使是人生大事,她也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自己简陋的房间里,自己梳妆打扮。
铜镜里是眉清目楚的年轻女子。
她却惊心的发现,她的鬓边竟然有了一根雪白的华发。
顾氏对着铜镜,仔仔细细的把这根头发拔下来,放在手心里,端详了半晌,眼角有一串冰凉的痕迹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一大早,顾氏坐在房间里,盖着红盖头,等着吉时。
这一天有如一年那么长,长到她自己都坐成了千年的石像,麻木而冷漠,没有温度和感情。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随着时间的迁移,在她周围缓慢的变换。
顾氏坐得昏昏欲睡。
不知是谁慢慢走近,顾氏有些不真实的恐惧。那人在她身前不远处站定,许久都没出声。隔着红盖头,顾氏与他对望,整个人绷成一根坚硬的刺,却不肯先发一言。
那人在她对面轻轻的叹息,顾氏紧张的闭上眼。时间一点点儿流逝,等到门外涌进来无数人,热闹纷纭的上前替她张罗各种事宜时,顾氏才仿佛从死亡的恐惧中回过神。
那人并没有做什么,大抵是对她真的死了心。
门外锣鼓喧天,有喜婆殷勤而热切的说着吉祥话,扶着顾氏出门坐上了花轿。
每一步,顾氏都走得沉重而晦涩,因为幸福、平定来得太突然,她害怕这只是个梦,不定哪天就忽的梦醒,打断了她的一切期许。
当花轿在延支县不算太长的街上游了一遍,外头人提醒说是到了,顾氏才恍恍惚惚的意识到,一旦进入这个门,她是真的再嫁了。
第444章、顾氏番外廿五
顾氏一直安静的等在喜房。
并没有人来闹洞房,她也巴不得能享受这样离奇的安静,至于什么结发同心、夫妻长久之类的虚礼,有也不过是用来唬人的。
她早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对未来的良人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会妄想着几句吉祥话就能安抚她的忐忑和期待,她现在比着寻常人有着更冷静的态度和更理性的思考。
能过,自然就过,不能过,大不了再和离。
没人愿意这样折腾,经过几次这样的折腾,怕是她再生得再美丽也会无人问津,可是她不怕,她巴不得声名狼藉,好让章聪望之退步。
胡思乱想间,听见外头有踉跄的脚步声。
顾氏自嘲的讽刺自己:果然是经得多了,她竟然不需要用眼睛,只用耳朵,就能通过脚步辩别出这主人是喝多了,而且她居然隐约有些熟悉感。
门咯吱一响,轻轻关上。
顾氏僵着后背,坐在床榻边上,朝着门口的方向抬起头。
有微醺的酒气朝她涌来,可见这人已经到了自己身边。顾氏只能装着羞涩的模样,等他来揭盖头。
那人却只是顿住脚步,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莫名的她有一种压抑感,她真想把盖头掀开,和他有什么说什么,说她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但前提是他得对她有个起码的尊重。
盖头豁然被掀开,屋里灯火通明,刺得顾氏眼睛一眯。她只看见眼前站着个高大的年轻人,一身吉服,几乎挡住了她想要逃开的所有路径。
顾氏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下巴被人勾住,稍微用了些力度,她不得不抬起脸。这一回,她径直对上了他的脸,顾氏脸色煞白,猛的站起身:“你,怎么是你?”
一定是她在做梦,不是姓张名四么?怎么是章聪?
“不是你亲口允诺的亲事么?有什么可意外的?”
“不,不是。”顾氏恨恨的道:“我是应下了亲事,可,怎么会是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章聪好整以暇的道:“这话可真是毫无道理可言,我依足了礼仪,特意请了这延支县最有名的媒婆前去求亲,是你自己主动应下的,我自认没有亏欠你的地方,你这话从何谈起呢?我想怎么样?自然是娶妻生子,安定度日。”
顾氏又气又怒,却只能颓然的坐下,细细想来,是她自己当初急于求成,并没问清媒婆前来求亲的是何许人,只知道姓张,排行第四,哪知此章非彼张,完全是她自己自作聪明,想当然耳。
现在才知道是自己自投罗网,可后悔也晚了。
顾氏猛的抬头道:“我,我要退婚。”
章聪猛的瞪大眼:“你说什么?”
顾氏骇然的后退一步,对着章聪勃然而发的怒气,她有着天然的恐惧,却仍是梗着脖子道:“你这是骗婚,我,我要退婚。”
骗婚?他哪里骗了?分明是她自己敷衍塞责,自误误人,哪能怪他?
章聪气结,噎了半晌,一口浊气在胸腔里回荡了好几圈,才捺着性子道:“我知道你从前和我在一起,最大的顾忌便是没有安全感,你总觉得和我在一起没名没份,怕我总会亏待你,除却人言可畏,还有你心里的不安和焦灼。现在这些顾忌都没有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是诚心求娶,并且可以发誓,这一生只你一人,也一定会善待爱重于你,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可满意?”
顾氏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可被欺骗的滋味让她既恼恨又羞窘,她只一味的摇头,不管章聪说什么,她一概不听不理。
她不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他说什么都没用;并不是没有名份那么简单,人伦横亘在他和她中间,几辈子她也别扭不过来。不被人知,她还可以寻个借口说是她是被逼的,不过是暂时的,早晚两人有分开的那一天,到时候桥归桥、路归路,她就轻松自在了。
可一旦被婚姻束缚,就不单单是他和她两个人的结合,总有人要提起她姓其名谁,家住何处,有什么亲人故旧……
一旦被查出底细,她和他都将陷入没顶之灾。
她也不要他发的什么誓。最基本的心理关过不去,两人最起码的安定得不到,他待她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她也不需要他的善待和爱重,更不稀罕他只对她一个人好,她现在唯一所求就是和他撇清关系。
明明已经过去了五年,明明已经离得山遥水远,为什么老天还要作弄她,让他们重逢?难道还嫌她受的罪孽和折磨不够么?
过了这几年轻清安样的日子,她以为她已经得到了老天的厚爱和宽恕了呢,可他一出现,就把她的痴心妄想打得粉碎。
顾氏如鸵鸟般缩着头,抱着自己细瘦的肩,一味的摇头:“不成,不行,我不愿意,我一定要退婚,否则我宁可死。”
她自己也忽的恍悟。是啊,千古艰难唯一死,她说什么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