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第2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氏才一下子惊慌起来。
他自制力强得惊人,竟真的能把他疯狂的情绪压下去,就为了所谓的“五年之约”。他把这事如此严肃、郑重的对待,一旦知道她的承诺不过是推脱之词,只怕到时候恼羞成怒,反弹之后的举动比从前更疯狂几十倍。
她竟隐隐后悔,不答应就是不答应,干吗非要弄个“五年之约”出来?要知道他这般好说话,就该推到十年之后是的。
不管她心里如何惶恐,日子按部就班的一天挨着一天。
报喜的人到了章家门口,聪哥儿果然得中,一时阖府欢腾,章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拍手道:“好,好,聪哥儿竟是个有出息的,不枉章家这么多年对他的用心栽培。”
重赏了报喜的人,连章府所有人都多得了两个月的赏钱。
章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请积年亲戚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她一开口,谁不百般逢迎,是以这事便交待给顾氏去操办。三房的人虽然眼红妒嫉,却没办法,只能送了厚礼以示恭喜。
谁知道二房的爷们竟这般出息?三房再有钱,也得有当权的人护着,眼见得二房的三爷、六爷都不容人小觑,哪成想连聪哥儿这个姨娘生的都这般好命,被记为嫡子不说,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
十几年后,只怕章家第三代就要看他的眼色行事了。大房还好说,人家不缺读书的子弟,唯独三房,竟没一个读书的苗子。
没人敢当着章老太太说什么,不免对顾氏左右挑剔,说话十分刻薄。
顾氏心里本就有事,聪哥儿中了秀才,于她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多了不得的大事。不过燕城小,聪哥儿又是小小年纪就得中,章家人难免心理感觉过于良好。
再者章老太太年纪大了,越发贪图热闹,主子这般,底下的仆从只有格外按着她喜好行事,越发显得炫耀了。
顾氏心思十分复杂,其实她情愿聪哥儿中举,早早外放出去谋个一官半职,那时他们离得远了,曾经的那点儿隐秘心思也就烟消云散了。
可对照着聪哥儿最近的举动,她又隐隐心惊,谁敢保证他不是为了那五年之约呢?万一五年到了,他真的逼着她兑现承诺,她到时还真要跟着他没名没份的逃到山遥水远的地方?
顾氏勉强打起心神替聪哥儿操办,心里滋味十分复杂。三房的人来恭贺,面上的笑意过于夸张,顾氏岂能瞧不出她们没有丝毫诚意?嘴里说出话来,看似是被抬举得挺高,可难免有一种暴发户般的嘴脸,让人打从心眼里腻味。
话里话外,她们都在挑拨她和聪哥儿之间的关系。
顾氏心道,无需挑拨,她们之间已经势成水火,何必多此一举?
但章三太太是长辈,顾氏再不情愿,也只能任她拉着手,不依不饶的听她在自己耳边絮叨。正这时素梅急匆匆进来,回禀道:“奶奶,昭哥儿寻您呢。”
顾氏忙向章三太太赔了不是,匆匆抽身退出来。
她只当是素梅随便寻的借口,不想昭哥儿是真的病了,额头烧得滚烫,小脸也红扑扑的,正在奶娘怀里哭闹。小丫鬟烫了羊奶,他却摇头闭嘴不喝。
奶娘一见顾氏,忙起身要行礼,顾氏摆手叫她起来,将昭哥儿抱在怀里,问:“昭哥儿是几时开始不舒服的?”
奶娘道:“昨儿早晨就不大爱吃东西,奴脾也没在意,哄着哥儿吃了几口他爱吃的奶糕。昨儿晚上奴脾摸着哥儿有些热,想着一大早若是还不好,奴婢就去回禀奶奶。谁想一早起来,哥儿身上并不是很热,因着奶奶忙,奴婢就没敢多嘴,哥儿胃口也比昨晚强多了,吃了一大碗粥,两个小肉包子……哪成想奴牌才一转身,哥儿就吐了一身一地,奴牌见他精神还好,还想再看看,哥儿就烧起来了。”
顾氏如今连脾气都没有了,她不想在这个日子发作奶娘,倒好像她对聪哥儿多大怨气似的。她抱着昭哥儿,吩咐素梅去请郎中,昭哥儿不舒服,偎在顾氏怀里直哼唧。
郎中迟迟不至,前头又有人来叫顾氏,顾氏没法,只好把素梅留下来照顾昭哥儿。忙到晚上回来,衣裳都来不及换就去看昭哥儿,才知道药也吃过了,可他还是烧得厉害,吃下去的饭食都吐了,甚至喝水都吐。
顾氏一颗心都被摘了去的似的。看着昭哥儿才一天功夫,小脸都瘦下去了,嘴唇发青,干裂裂的,她心疼的不得了,却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抱着昭哥儿,时不时的用额头触碰他的额头,总有一种好像比刚才稍微凉点儿了的错觉,但又不相信自己,再试探时,才发现果然还是热。
这一晚上,顾氏就没睡好,她把昭哥儿抱在自己怀里,心急得和锅上的蚂蚁似的,实在累得撑不下去,才闭上眼,就又惊醒,侧身一模昭哥儿,浑身和小火炭似的。
顾氏无助的抱着他,嘴里喃喃道:“昭哥儿,你到底是怎么了?药也吃了,怎么就是不见好呢?”
昭哥儿一大早起来,额头微微有些凉,奶娘惊喜的道:“哥儿烧退了呢。”
顾氏神情疲惫,不见惊醒,瞥了奶娘一眼,道:“去叫人看看,雪梨水熬好了没?”
素梅过来帮着抱着昭哥儿,挨了挨他的额头,道:“奶奶,哥儿这样不成,额头不太热,可这身上滚烫,还得叫郎中过来瞧瞧。”
顾氏抿着唇道:“再看看。”大喜的日子,昭哥儿这兴师动众的请郎中,回头老太太知晓了又该嫌她多事了。
第431章、顾氏番外十二
第二更。
昭哥始终还是烧,但白天精神还不错。顾氏什么都不干,亲自看着他,喂水喂雪梨汁都是一小勺一小勺的往里抿着喂,吃东西就更别提了,只要是他平素爱吃的,一律都准备到手边,只要他想吃,忙热好了送上来。
昭哥儿吃饭吃得还是不太香,偶尔吐偶尔不吐,到了下午和傍晚,身上又滚烫滚烫的。
他倒是很懂事,看顾氏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他还挺高兴,玩得倦了就娇娇的抱着顾氏,道:“娘,你陪我睡。”
顾氏哪敢说个“不”真是恨不能以身代过,一颗心跟在热油里泡着一样,昭哥儿不吃,她自己也食不下咽,日里白天都没什么精神。
昭哥儿睡着了,她才敢去处理府里的事儿,人在外边拴着,心里却满是苦涩,无一刻不在牵挂昭哥儿。
她不敢明着请郎中,就又打发素竹去外头药馆里抓药。大夫也没法儿,这初秋时节,外感风寒的孩子多着呢,有比昭哥儿小的,得了伤寒,咳嗽的脸色赤青,可到最后几剂药下去,很快痊愈的大有人在。
可也有比昭哥儿大的,烧着烧着就这么没了的也有不少。
素竹抓了药,同顾氏说起所看所见,听得顾氏更是心里煎熬。她楼着昭哥儿小小的身子,不自禁的就要胡思乱想:万一昭哥儿有个三长两短……好不容易生下并养大的这么个命根子,一旦出点儿什么事,她可还活不活啊?
昭哥儿始终烧着,一连七八天后还是不见好转,顾氏请示了章老太太,到底又请了郎中来诊视,药照样煎着服,却仍是没什么起色,甚至瘦得摸着一身的骨头。
顾氏跟个没头苍蝇一样,整个人都空落落的,心疼的都麻木了,却是满心的无力。夜里昭哥儿不停的咳,隐隐的能听见他喘息的声音。顾氏怕极了,也担心极了,她知道昭哥儿不舒服,生怕他一个喘息不上来就会……
她轻轻拍着昭哥儿的后背,问他:“昭哥儿,你别憋着,想咳就咳吧。”
昭哥儿背对着顾氏,小声嘀咕了一句:“娘,你别管我。”
顾氏一愣,问:“为什么不叫娘管你?”
“我怕娘担心。”
一句话,说得顾氏眼泪在眼窝里打转,差点儿没哭出来,她轻轻抚着昭哥儿的头,失笑道:“傻孩子,娘担心你,那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你是娘的儿子,娘不关心可又关心谁去?”
昭哥儿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半晌平息下来,问顾氏:“娘,我会不会死啊?”
顾氏心脏急跳,厉声道:“胡说,不过是小病;怎么就说死不死的话,你听谁说的?”
昭哥儿又不说话了。
顾氏想也知道不定是哪个丫鬓私下里说话被他听见了,又气又苦,却也知道他心事重,哪能因为丫鬟们的错从而对昭哥儿疾言厉色。
这天傍晚,顾氏从章老太太院子里出来,一出门就长吁了口气。
这些天她都没好生用饭,看着章老太太屋里油腻的饭食,就觉得恶心,强忍了帮着摆饭、布了菜,还是章老太太见她态度真诚,多年如一日不是个做伪的,才发了善心,道:“你也早点儿回去吧,昭哥儿不是还病着呢吗?你多用点儿心,别的话不用我多说,那可是你的命根子。”
顾氏心里苦得直反酸水,听惯了别人空泛的安慰,更是反感章老太太这不痛不痒的敲打。她说的一点儿错没有,昭哥儿固然是章贤的儿子,是章老太太的重孙子,但那是自己的命根子。
昭哥儿对于别人来说是有他更好,是锦上添花的事,可没他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顾氏来说,若没了昭哥儿,就是天塌地陷的惨剧,她当然知道昭哥儿对自己的重要性,不需要别人说这些毫无实质性帮助的风凉话。
哪怕她们是好意,可这些好意过于流于表面,除了让她越发的疲惫之外没什么裨益。
顾氏只扶墙迎风吹了两息,便撑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前面黑影里闪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直直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顾氏吃惊,往后退了一步,天本就黑,她差点儿没摔倒,那人却已经一伸手臂,将她不经意的扶起来,整个人都圈进了他的怀里,声音低沉而带着年轻人才变完声的磁性:“太太小心。”
“是你啊。”顾氏并不多意外,也没反弹过度的把他推开,虚弱无力的想要靠着哪儿坐下来。
聪哥儿倒怔了一怔,不自觉的挺身迎上去,让她靠在他怀里,皱眉问:“你怎么了?”
她就是太累了,以至于累得都出现幻觉了,以为他是可以让她依靠的人。顾氏强撑起精神,疲惫的摇摇头,道:“没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要先去见老太太吗?”
聪哥儿瞥了一眼跟在顾氏身后的素兰,见素兰垂头坠在后头,才扶着顾氏往前走,道:“我去看过昭哥儿了,怎么病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什么起色?”
顾氏一听他提昭哥儿,莫名其妙的先红了眼圈,摇头哽咽,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药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大夫也说不出个子卯寅丑来……”
她不是大夫,便是大夫,面对昭哥儿,也多是冷眼旁观,铁石心肠,逼急了也只能说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谁能知道,他们的无动于衷,有时候要如同刀子一样剜割着她的心,她现在一点儿都不奇怪自己的母亲以及章老太太等上了年纪的妇入,为什么要那么虔诚的拜菩萨了,实在是人脆弱而又卑微,在很多事面前都无能为力,却又煎熬、痛苦得无可自拔。只能求助于神佛等有灵性的东西。寻找着寄托和指望。
连她都想去跪拜菩萨了,假如他们真的有灵,哪怕是折减她的寿命,只要能换来昭哥儿的平安,她也愿意。
聪哥儿见顾氏这般微蹙眉头,不自禁的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这么和天塌地陷一般么?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