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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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找到了人,姜辛也不怕他跑,将他带回去,好生梳洗一番,这才重新坐下来说话。何掌柜不住的叹气:“小的还以为这辈子就得做丧家之犬了呢,倒想不到还有见到六奶奶这一日。”
原来姜辛一走,他便被人兜头套住,打晕了捆了个结结实实,扔上了南下的马车。他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料想此次凶多吉少,半夜趁人不备,跳车逃跑。
为躲避追踪,糊了脸,散了头发,整日装疯卖傻。打听着鲁知府走了,姑苏城里消停下来,这才遮遮掩掩的回了城,原还想着悄悄打听姜辛和章哲的消息,实在饿得受不了,这才抢了人家的包子,不想遇到了姜辛。
他面皮紫黑,十分羞愧的道:“我老何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不想被人冤枉背弃东家,卷款逃跑。我倒不在乎这一条贱命,可有家有小,怕连累的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这才寻机会回来向东家请罪,到了还是抢了人家的包子……”
姜辛倒是哭笑不得,道:“穷途末路,活着最要紧,偶尔做一两件违背良心的事也算不得十恶不赦,不过一两个包子,再说这不是没抢到手嘛。”
何掌柜也只是说说,他意在委婉的表明,他是个爱惜名声的人,抢人家一个包子都于心不安,又怎么会当真卷了铺子里的银钱逃跑?
姜辛知他委屈,道:“你回来就好,我和六爷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如今鲁知府也走了,你我还是好生做生意是正经。只是有一件,六爷去了京城,你若有意,我可以举荐你去投奔六爷。”
何掌柜当机立断:“我要去找六爷,怎么也得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待回来还替东家看铺子。”
第399章 、首次
送上第二更。
天渐渐热起来,姜辛要顾着熙哥儿,去酒楼铺子里的次数都少了,大半时间都在陪他。
熙哥儿已经十个月了,扶着东西走得飞快,小腿修长、结实,手臂白嫩如藕节,整个人就像一只泛着奶香的烤乳猪,让人有一口咬下去,尝尝是否会泛出汁液的欲望。
他最是粘姜辛,花瓣似的小嘴一张一阖,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仿佛在和姜辛说话一般。尤其那对漆黑透亮的眼睛宛如上好的黑琉璃,既明且亮,盯着姜辛时,就似在传递情意一样。
姜辛对他爱得不得了,陪他闹够了,忍不住抚抚他黑亮柔软的头发,再亲亲他软嫩的小脸蛋,真是万金也不换,再没有比这段时光更让她觉得甜蜜和幸福的了。
姜冽倒时常有信来,说的都是闲事、逸闻,事无具细,如数家珍,字里行间都是形势一片大好,叫她不必忧心云云。再没提过林氏,大概是见不着自己的面,已经死心了吧。至于她和章哲究竟如何,姜辛不感兴趣。
反倒是章哲,京城一别,他二人连半分消息都没通过。盯着怀里有五分像章哲的熙哥儿,姜辛心软的都化成了水。
什么恩怨情仇,她一点儿都不在乎了,哪怕章哲与她终成陌路,看在他给了她一个孩子的份上,她也不打算再恨他。
她想等熙哥儿再大些,便抱他回燕城,给祖母、母亲磕个头,让她们看看她过得很好,不必为她难过、担心。
七月末的时候,进入了汛期,十天倒有八天都在打雷下雨,城中河水泛滥,生活起居都不方便。一时人们众说纷纭,听说黄河决堤,死伤民众数万,庄稼减产,怕是大灾之年。
虽说姑苏稻米充足,不怕天灾,可到底都是大周子民,听说河南百姓遭灾,各个都长吁短叹,很是担忧。
城中时有流民进城,姜辛便嘱咐何掌柜看好自家生意,时常舍些粥粮,别因为太过吝啬,引起流民烧杀抢砸的乱子来。
何掌柜从京城回来,就一直管着望乡楼,杂货铺子里另扶了个识字会算帐的伙计管事儿。他如今精神越发健旺,从不知疲惫,人又公正、忠诚,姜辛十分放心,连姜黄都说他可以功成身退,回去向大爷复命了。
姜冽的信一直没断,可因为大雨,他这回的信晚了有三五天。姜辛有点儿担心,哄着熙哥儿吃了鸡蛋羹,陪他玩了会布偶,见他兴致勃勃的摆弄着姜冽从京城捎来的小串珠,便坐到罗汗床上轻扇了扇团扇。
这雨一直不停,天气却闷热得不行,因多日不见阳光,城中到处都是腐臭气息,也怪腻味人的。
她莫名其妙的觉得心情抑郁,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再不见阳光,连人都要跟着发霉了。
姜黄匆匆进来,一向沉稳、冷静的他脸色有些不太好,姜辛问:“怎么了?”
“姑奶奶,外头有人要见您。”
姜辛第一个念头就是京城又来人了。她摇着花鸟团扇,沉吟了一瞬道:“来都来了,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那就请进来吧。”
姜黄却站着没动。
姜辛见他为难,便知来者不善,待见到进门的是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一袭绛紫色圆领团花袍,气质凛冽,竟不像个管事,反倒像哪家老爷,她不由的怔了怔。
这人上前,只朝姜辛拱了拱手,态度不算倨傲,可气势不容人违逆,语态坚决的道:“老太爷闲来无事,来太湖泛舟,闲暇之余,知悉奶奶在此,想见一见曾孙少爷。”
他没进来之前,姜辛还当是林家来人,他这一开口,才知道竟是自己想岔了,来的不是别人,是章老太爷。
章老太爷年少聪颖,青年得志,中举之后官路横通,花甲之年又得圣人封赏,加封太子太傅,几次要告老还乡,都被圣人拦了,但声名赫赫,余威犹在,朝堂倒有大半都是他的门生。
这样一个传奇般的寒门子弟,于姜辛来说既近又远。近是因为章家与姜家同在燕城,一旬之内,低头相遇,抬头相望,避都避不开,自小闭塞如她,提到章贤老太爷,谁不奉若神明?远是因为她从未见过真人,不知他的脾气禀性。
姜辛无意世事,男人的世界,她不懂也不关心,她只想一日三餐裹腹,一年四季衣裳换洗足矣,近些年更是一头扎进钱眼里,营营苟苟,脱不了一个利字,早是浸染十方软红的俗人。
以她俗人的眼光看,章老太太骄傲自负,目空一切,实在算不得仁慈宽厚,霸道强势,擅长掌控,她拿捏人心,毫无通透通达的智慧。她尚且如此,别人就更别论了,章老太爷如何,她从不关心,连章哲都没问过,只以为这一生虽比上一世稍好,但山高水远,她是不会和章老太爷打交道的。
倒没想她活了两世,倒要见章老太爷一面,也不知是托了熙哥儿的福,还是因为别的。
姜辛不敢怠慢,忙起身道:“不知老太爷驾临,失礼的很,我这就替熙哥儿收拾,您且请坐下喝茶,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跟在老太爷身边的,与寻常阎王身前小鬼又不相同,便是章老太太身边的妈妈、丫鬟,大老爷、二老爷、大太太、二太太都不敢怠慢,何况是章老太爷身边的管事?那是跟着老太爷在朝堂上行走,和文武百官打交道的人,看着不起眼,也是身上有官职品阶的,姜冽都要不及,何况是姜辛一个妇道人家。
这人不喜不忧,无怒无惊,沉稳的道:“在下姓崔,在老太爷身边做个管事。”
他不打算多提自己的身份,姜辛也不会没眼色的追问,叫人奉了茶,自去替熙哥儿收拾妥当。
崔管事一进门就瞧出门道来了。
姜辛不过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在这儿也没能富贵骄奢,打从进门就是几个年纪小的丫鬟打杂,连个正经顶事的丫鬟都没有,再看她抱熙哥儿手势熟练,身后只一个婆子,便知不像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动辄丫鬟、奶娘一堆人,反倒是她一个人亲手打理熙哥儿的模样。
崔管事是个聪明人,并不多说,对姜辛虽不尊敬,却也并不轻视,径自出门带路,甚至眼见得姜辛吩咐婆子带妥了熙哥儿要用的东西,临行前又忙乎着喝水、把尿,很是耽搁了一阵,崔管事都没带出一点儿不耐烦来。
第400章 、悬殊
送上第一更。
章老太爷说是泛游太湖,无意间才想起还有个熙哥儿,这才动了要见一见的念头,其实不过是个借口。
他如今并未卸任,虽说有圣人恩准,不必日,日朝会,时不时报个病假也没人揪着不放,但到底不比无官一身轻,说游太湖,哪是抬脚就去的事儿。
不过是哄骗姜辛罢了。
他虽低调,但身份在那儿,排场不讲也得讲,崔管事叫了马车,带着姜辛母子兜兜转转,走了大半个时辰,进了深重宅院,下了车,又换了一顶青幔小轿,由四个力壮的婆子径直抬进二门,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听婆子开口:“到了。”
未曾进门,姜辛先被这肃然井然的气氛吓住。没办法,说到底她就是个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妇人,面对一朝首辅,双腿不发颤那是不可能的。
姜辛定了定心神。
她实在揣测不出来章老太爷是什么意思。
要说他为了自己来?那也太自恃甚高了些,章家不缺个孙子媳妇,而且无论从哪方面来论,林氏都比她更适合做这个位置。
要说是为了熙哥儿?只能说有几分可能,但章家也不缺重孙辈,林氏又不是不能生,为了这么个他们认不情愿,不认也不甘心的重孙子,就非得追到这儿来把他接回去,姜辛不信。
不管是为了什么,她只要无所求,也不怕章老太爷以势压人。
想到这儿,姜辛迈步进门。
章老太爷身形高大,头发虽然微白,却精神健旺得很,一身青布道袍,闲逸自在,正微俯着身子摆弄一盆茶花。
听见响动,眉眼都没动。
姜辛抱着熙哥儿给他行礼:“熙哥儿给老太爷请安。”
章老太爷摆摆手,道:“罢了,起来吧。”小僮有眼色的递了干净的巾子,他净了手,转过身来,望着起身的姜辛和她怀里的孩子瞟了一眼,神色中略带了些怔忡。他还当抱着熙哥儿的是奶娘呢,如今看她眉眼清俊,神情无畏,才明白这就是那姜氏。
他招手道:“把熙哥儿抱来我看。”
熙哥儿是醒着的,睁着黑亮亮的大眼睛四下张望,听见章老太爷开口,也就好奇的望着他,咿咿呀呀的往姜辛怀里躲。
姜辛抱着熙哥儿往前走了两步,道:“熙哥儿尚小,有些怕生……”
章老太爷仔细打量了一回熙哥儿,随手解下一枚玉佩,道:“小是小了些,可总有长大的时候,权看大人怎么教养了。”
他一句重话没有,姜辛脸皮便火辣辣的疼。他出手大方,见面一个字不提熙哥儿身世,先赏了一枚积年玉佩,可见是认可熙哥儿的,这固然让姜辛觉得安慰,可下一句便直接打脸。她是熙哥儿亲娘,自然要担起教养之职,可显然章老太爷是瞧不上姜辛这样身份的女子的,这里头的含义就有些丰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