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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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还从未看自家奶奶这般失态过。
许久,林氏才举起茶碗,喝了一口凉茶。八月底的天,这口凉茶灌进去,真的是心都被冰着了,抬眼时,脸上却又带了紧定的神色,她吩咐丫鬟:“去跟我见太太。”
章哲对着章二老爷,也是实话实说,没有一点儿隐瞒的意思,他怒斥章哲为什么在外流连不回家时,章哲平静的道:“儿子在找人。”
他眸光温润,会给人一种善解人意、谦让恭敬的错觉,章二老爷却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不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但他几十年阅历,自是能瞧出他的变化,章哲分明摆脱了丧妻的打击和沉郁,如今眼里有解脱和轻松,再结合他说在找人的话,章二老爷心里就是一沉。
章哲态度认真,章二老爷也不好再像从前似的劈头盖脸的说骂就骂,说打就打,他忍气道:“胡闹,找什么人,不能回家说一声?”
章哲自嘲的一笑。他回家说?在爹娘眼里,他是“不成器”的代名词,因此无论他做什么,都是让人急怒攻心的蠢事。除了祖母的无耐和纵容外,章二老爷完全是一副“我倒了八辈子霉才生出你这么个逆子,我就是打死你也不解心头之恨和以解我毕生屈辱”的态度。是以章哲开不开口都是错的。
他不是渴望爱的小孩子,会撒娇、耍赖的求抱抱,他也不会委屈自己以讨爹娘欢心,坚硬的外表下亦是一颗强硬的心,他早习惯并享受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冷眼旁观这个丰富多姿的世道。
章二老爷看他这不言自明的神情,心里的火就一股一股往上拱,父子离心,到底非他所愿,可隔阂十几年,也不是一朝一狠心,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他强按下心头的不悦,尽量和颜悦色的问道:“人找到了?是什么要紧的人?”
说到最后一句,还是难免咬牙切齿,他结识的能是什么有用的人,不是江湖异士,就是低贱商贾,全是些匪夷所思的人。
章哲笑道:“找到了,想必父亲并不比儿子多乐意得知这个消息,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儿子从前娶的媳妇,姜氏。”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章遒,果然见他面露不可置信,便知道,姜氏失踪之事,父亲不可能一无所知,瞒天过海、歪曲事实、销踪灭迹,这里面定然有他的手笔。
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失望有,痛恨有,更多的却是悲凉。他从不知道,原来亲人之间的感情,是这么复杂、这么不值得人相信的东西。
章二老爷看章哲的眼神,就知道他猜到了什么。可猜到了又如何?现下事成定局,姜氏的结果也是她自己作的,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因此章二老爷怒斥道:“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不希望你好吗?”
章哲耸耸肩:“父母望子成龙是天性,可惜儿子不争气,让爹娘失望了。儿子自知罪孽深重……”
“甭说这些好听的糊弄人,你倒是改啊?你才多大?不过二十出头,大器晚成者不知凡几,你但凡肯用点儿心,出人头地都是早晚的事。那姜氏……也不是不好,可你祖母糊涂,我可不糊涂,什么续命,那都是乱力鬼神,能信吗?她要是个好的也行,可你自己说说,打从你们成了亲,你越发一天不如一天,和你祖母吵架,兄弟失和,离家出走……我哪样冤枉你了?娶妻不贤,祸乱之源,这都是你娶了姜氏的缘故。”
又是老生常谈。
章哲漠然的听着,心里面是一片空茫和空白。他听够了,真的是听够了,不思进取,不务正业,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从前未娶姜辛前他便是烂泥扶不上墙,不是因为娶了姜辛他才面得越加面目可憎。
他从前确实不想和祖母公然吵架,也不会和三哥正面针锋相对,更不会勇敢的离家出走,再不回乡。
从前不做,不代表着他从未想过这么干,只不过他找不到人生为之追求和坚持的目标,所以昏昏噩噩的活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是姜辛让他看到了奋斗和努力的勇气和希望,因为她,他才有勇气往前迈了一步。这一步,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意义,可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那种说了一辈子,却一辈子都不曾前进一步的人大有人在,而他在有生之年跨出去了,这就是姜辛赋予他的价值和意义。
诚然这一步迈得有些艰难,甚至代价颇大,可他不后悔。他后悔的是自己太过轻信家人和亲情,才会被父母当成个傻瓜似的糊弄和摆布。
到现在还在说“是为着你好”,甚至所他的懦弱、窝囊都隐藏起来,给他冠上一个好听的“大器晚成”的帽子,却把脏水都泼到姜辛头上,真是讽刺。
章哲抬头问道:“所以父亲便枉顾律法,枉顾人命,伙着鲁知府对儿子痛下杀手,就为了给儿子一个教训,好叫儿子知道儿子一直不知天高地厚,从来都是错的么?”
第373章 、婆心
送上第二更。
章二老爷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和鲁知府之间是否有勾结,只不耐烦的道:“难道不是吗?你哪点儿做对了?什么时候你能不让我和你娘操心了,你的事我绝不会插手。”
他察觉了章哲眼神里激烈的反抗。为着保守起见,他今天不想对章哲使用暴力,他隐约预感到,如果今日再对他施以家法,只怕这小子真要撕破脸跑了。
章哲只笑了一声,问:“标准是什么?到底我要做到哪一步,父亲才肯对儿子彻底放手?”
章二老爷很不满意他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什么叫对他彻底放手?他永远是自己的儿子,这一辈子不管他到哪儿,身上都打着章姓烙印?他还想脱离家族,另立门户不成?
他吃了那么大亏,还不明白,家族、亲人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庇护和仗恃吗?他光杆一个,想在这世上立足都难于登天,更别说别的了。
章二老爷挑眉道:“怎么?你想跟你老子谈条件?”
章哲道:“父亲不妨说说看。万一儿子做到了呢?”
章二老爷眼神一眯:“对姜氏你有什么打算?我可告诉你,不管她是不是活着,她已经不是章家妇。”
章哲对着章二老爷,不会傻到像对林氏那样,用什么律法律例来威胁他。林氏只是个内宅妇人,对律法自然没什么研究,更不会像章二老爷那样,对官场这一套都十分熟悉,眨眼之间就能想出多少权衡利弊之策来。
因此章哲道:“对我来说,她永远是我的妻子。她活着,对我来说尚且是一种安慰,她若死了,我这辈子怕是永不得安宁。”
这也在婉转提示章二老爷,要是还想要他这个儿子,最好别打姜辛的主意。
章二老爷这个气。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章哲还没坏透了脑子,不管不顾的说着要把姜辛迎回来的话。他敲打章哲:“你最好脑子放清醒些,林家可不是姜家,你自己的前程可以不要,可章家丢不起这个脸,你不是一向以君子自诩吗?既是君子,就要担负起你身为男人的责任,娶了林氏,就别辜负了她。”
人都是双重标准,说这话也不怕自打嘴巴。章哲在心内嘲讽的想,他若真如父亲所说,只为林氏负责,那他于姜辛来说算什么?一个言行不一、前后不一、表里不一的男人,算什么君子?
不,不,这都不是君子不君子的事了,而是他是不是人的问题。
可他不会和章二老爷撕扯这些条文框框,只道:“我心里有数。”
章二老爷谅他也不敢胡来。有章家照着,他才有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过,若是得罪了林家,他这辈子只能做丧家之犬了。
他捋着胡子道:“章家从来没有无用之材,你年纪不小,却毫无建树,叫我怎么可能对你放心?除非你像你三哥一样,算了,用你三哥来要求你,也太难为你了点儿,这样吧,你要是能够入朝为官,做到从四品,爹就再不管你的私事。”
章哲没有功名,最快的方式也不过是捐官,从七品爬到从四品,没个十几年根本做不到。那个时候,姜辛便是活着,也是三十几的妇人了。她姿容颜色本就不是上乘,那时候更是昨日黄花,只怕就是塞到章哲怀里,他也只会满眼嫌恶。
就算他仍然心怀歉疚,随他让姜氏做妾还是做平妻,都由着他。
章哲仰头笑了半晌,道:“父亲对儿子还真是……希望颇高啊。”
章二老爷道:“棍棒底下出孝子,我只懊悔当年对你太过纵容,所以现在看你这般不思上进,才痛心得不得了。人生在世,就没有完全随心所欲的时候,你既然想要自由,那就证明给你老子看,你有这个能力,否则,别怪我干涉你的生活。”
章哲点头:“既是父亲坚持,儿子也不能让父亲轻看,说不得怎么也要试试。不过口说无凭,还请父亲给儿子签字画押,留个凭证。”
章二老爷眼睛一眯,道:“你倒还不信你老子?”
章哲轻嗤道:“亲兄弟,明算帐,今日留了凭证,也免得将来儿子耍无赖后悔。”他是怕自己将来耍无赖吧,这混蛋玩意儿。
骂是骂,章二老爷还是依言写了张契约,他笃定章哲玩不出什么花样,不过是对姜氏心存歉意,却无可耐何,急需寻一个借口,好对她,对他自己有个交待罢了。
章哲收好了契约,揣进怀里,对章二老爷道:“儿子想搬出去住。”
“你……”他怎么这么能生妖蛾子呢?章二老爷道:“不行。”
章哲呵笑一声道:“为什么不行?我会带着林氏一起。”
“……”章二老爷就是怕他一个人走了,把个林氏扔在这儿守活寡,到时助长了他的得意不说,还不好和林家交待,见他还算有心,这才怒火消停了点儿,挥手道:“行,赶紧滚,我可告诉你,林家可不是你能随便惹的,否则姜氏那儿再有什么闪失,你可别血口喷人,全怪到你老子我头上。”
章二太太急急忙忙的赶来截人,生怕章哲跑了。章哲倒也不在乎这点儿时间,横竖不交待清楚,他是不得安宁的。
他倒也不怵,当着章二太太的面,他就轻松了许多。
章二太太狐疑的问道:“你真的找到那姜氏了?”
章哲坦然的答道:“是。”
章二太太怔了怔,又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章哲笑道:“什么叫怎么处置?”她是个大活人,不是个物件。
章二太太板着脸道:“想必你爹也和你说了,姜氏是再不能回到章家来的,总之我只认林氏是章家的媳妇。”
章哲嘲弄的笑笑没说话。
章二太太又不想和他弄僵,只好苦口婆心的劝:“林氏哪儿点不好?依娘看,她比姜氏年轻、漂亮、有才性、温顺,简直是百里挑一都挑不出的好人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再说姜氏这大半年,谁知道她都遇上了什么人,遇上了什么事?你就算不顾你做男人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