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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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格外愤怒,章哲却只当没看见,同他拱手行礼:“还没恭喜三哥呢。”
姜辛朝他福了一福,一句话都没说,和个没事人一样,自去吩咐丫鬟烧水、沏茶。
章贤更加气恨。这个女人,真是厚颜无耻,她差一点就被自己……居然还能这么冷静沉着,和没事人一样,竟没一点自愧形秽?
他把恨恨的眼神从姜辛纤瘦的背影上挪过,冷着脸对章哲道:“别听风就是雨,我喜从何来?不过是个把女人而已。”
他也是故意的吧?明知道邵嫣然那疯女人喜欢的是他,还非得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什么意思?挑衅?讽刺?看笑话?
岂有此理。
邵嫣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值不值得娶,章哲一点儿都不在乎,他也不想和章贤探讨,请他落座,自己在下首坐了,道:“到底是府里的一件大事,今天晚了来不及,改日我叫人把贺礼送过去。”
有本事他把持住自己别招惹女人啊?既招惹了,还怕世人议论?
章贤也只能强笑:“你就是胡闹,我只当你从前顽劣、幼稚,成了亲总能好些,不想还是如此。我怎么听说前些时你和……”他又望向姜辛。姜辛正接过丫鬟手里的茶盏,面色如常的轻放到她跟前:“三爷慢用。”
章贤不免停下话头眼神不受控制的溜到姜辛身上,点了点头,道:“有劳。”
他微微眯眼,眼神带了些别的意味,好像能穿透姜辛的衣裳,看出些别的东西来:“姜氏太生分了,好似你从未唤我一声三哥,可是觉得我不配么?”
章哲蹙眉。从来内院男女便不该相见,尤其像章贤与姜辛这样的关系,从来都只有避之不及的,姜辛所作所为,算是循规蹈矩了,倒是章贤却故意挑刺,眼神不善,语气不善,处处都透着挑衅。
姜辛既不羞怯,也不恐慌,大大方方的回道:“三爷说笑了。”他配不配,自己心里清楚,真以为他道貌岸然,就能自欺欺人不成?
她同章贤多说一个字都嫌恶心,当下就站到了章哲身后。如果他真想摆谱教训自己,那就当着章哲的面来好了,横竖彼此都是知情人。
章贤真想抓她过来,好生教训一回,可他没立场、没理由、没机会。只呵呵讪笑两声,看向章哲,重新回到他刚才的话题:“听说你与弟妹闹得不大愉快?”
章哲唔了声,轻描淡写的道:“道听途说罢了,三哥如何听说?”他远在武州,对家里的事倒是知之甚多,也难怪旁人要误会了。
章贤紧抓不放:“那就是说,传言不实了?我是忧心你陈年积习不改,惹得弟妹不高兴。爹娘长年不在,我也是自顾不暇,对你关心甚少,可其实始终对你放心不下……你四角俱全,样样都好,只是心无定性,我怕你们夫妻误会丛生,再闹得祖母也不得安宁。”
这还真是找碴来了。先是认定他有陈年积习,再说他们夫妻之间必有矛盾,最终扯到了章老太太身上,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府里一切都了如指掌吗?
姜辛忍不住道:“三爷所虑十分在理,说中了姜辛自进门来所有的委屈,遇到艰难险阻都不可怕,我也不是遇事就缩头的胆小鬼,可就怕有人从中作梗,处处挑拨离间,仗着亲情,逼着六爷左右为难。他若维护我,难免众叛亲离,他若不维护,又不免夫妻反目。三爷是兄长,都说长兄如父,还请三爷好好指教指教六爷,到底他该怎么做才对?”
“呵呵呵……”章贤好想把身前的茶水都泼过去,她还真是死性不改,嫁人后锋芒未减,反倒更胜从前了,这是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啊,意思是自己挑拨离间了,自己为兄不悌了,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不配指教六郎了呗?
章哲将姜辛的手攥住,微笑道:“这话怎么不同我说?我是否左右为难都不要紧,可我怎么忍心叫你受委屈?我或许百无一用,只是个破落潦倒的书生,可我终究是个男人,不会眼睁睁看自己的妻子被欺负,否则有何面目在这尘世立足存活?”
章贤刚被姜辛唾了一口,现在又被亲兄弟打了一巴掌,还被迫看他夫妻二人当着面的你侬我侬。
他沉声道:“家务事最难决断,总是公有公理,婆婆有婆理,到最后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徒然伤了家中和气。要我说,大家在同一个家里生活,彼此学会忍让是首要也是必要的。”
姜辛暗暗冷笑,有这话,先对章家众人宣讲去,她忍得还少吗?忍到最后,也不过证明了马善人骑,人善人欺的道理罢了。
还想让她忍?休想。
姜辛道:“三爷说得是极,姜辛受教,可我这人,因长年病弱,性情偏激,受委屈次数多了,总有忍不住睚眦必报的时候。如三爷所言,想来诸位都是长辈,是不会和我计较的了。”
章贤恨得要吐血,敢情她的意思,她作恶还有理了?什么睚眦必报,她分明就是刻意行凶。那一脚是她踹的?药也是她的手笔?
特么的,她知不知道,此举差一点就将他整个人全毁了?她居然还敢装得若无其事,一副无辜无耐,还义正言辞的模样?
章贤眼神一厉:“岂有此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都如你所说这般肆意行事,却指望旁人忍让,不是太过分了吗?”
她算什么玩意?于情于理,她是最小的孙子媳妇,她不容忍、退让,指望大家伙都像六郎那傻狍子似的宠着她?
第310章 、对峙
送上第一更。
姜辛毫不退缩,反而击节叫好,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世人的良善和宽容是美德,值得所有人严谨循行,但不应该做为纵容恶人的武器,以德报怨,我以为只会助长恶人的恶心,让他们变本加厉。所以说,就该以暴治暴,打得恶人们吃了亏,知道什么是痛了,自然就会收回不安分的爪子,不敢再肆意害人。”
她眼光澄明,柔弱无力,说出来的话却有金石之效,章贤很有一种已经被她踩在脚底下,出尽恶气般的冷颤,某处莫名的泛起痛意,尽管他已经验证过子孙根无恙,且仍然很好用,可这种疼却如影随形了。
章贤愤怒的望向章哲,道:“六郎,你怎么说?”他不跟女人一般识,他只问着六郎。
章哲瞥了一眼姜辛,她倨然而冷傲的回望着自己。
章贤收回眼神,对章贤道:“甜甜个性纯真、耿直莽撞,说话难免不中听,三哥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她计较吧,有话只管和我说。”
姜辛气得,章贤真是不要脸,他借题发挥,却总是绕开他自己的无耻行径,现在又仗着是兄长之势,来欺负章哲,他敢不敢把他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当着自己的面和章哲说清楚?
她打定主意了,就是章哲叫她回去,她也不走。
章贤不说话,只冷目横眉。
章哲并不叫姜辛走,他清楚得很,只剩他们兄弟俩,三哥更是肆无忌惮,什么话都能往外说。而现在,不管他心里如何想,章哲都不想和他撕破脸。
有些事,有虚伪的面具遮掩,好歹还不会做得太绝,可一旦真的撕下这层温情的面具,他们兄弟两个就真的到了兵戎相见、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章贤见章哲不肯接话,便怒斥他道:“娶妻不贤,往小了说,家宅不宁,往大了说,那是要家败人亡的,你不思教导,居然还百般袒护,你到底在想什么?”
章哲眉目微凝,坦然的望着章贤道:“三哥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姜氏怎么不贤了,能否请三哥明示?”
“她不贞不孝,不贤不德,做了什么,你会当真不知,还要为兄说破不成?”
姜辛气恨得眼睛都充血了,历经两世,她都没做什么,他怎么还敢这么诬蔑她?脚步一顿,姜辛恨不能扑上去和他拼命。
章哲手腕一动,死死攥住姜辛的手,不许她妄动,只下巴微抬,仍然语气平定的对章贤道:“三哥,我敬你是兄长,你也一向是个很合格的兄长,可这话是空穴来风,若无证据,难以让人信服。”
章贤怒斥道:“你当真不服?你非要我把证据都摆在你前头么?”
章哲平静的道:“三哥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不需要证据,可事关甜甜名节,不啻于要她的命,还请三哥慎言。”
“你……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枉顾你我的兄弟情份?”
章哲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按捺不住,他朗声道:“三哥这话,我不赞同,甜甜是我的结发之妻,是要为我生儿育女,与我相濡以沫的女子,是我要相敬相爱的妻,怎么叫不相干的外人?难不成我听了三哥的几句话,便依着三哥的意思休弃于她,置她于生死不顾,就是全了你我兄弟的情份了么?”
“结发之妻又如何?妻不贤,便可以休之再娶。”
“还是那句话,我的妻子哪里不贤哪里不贞了?”
“她……她明明衣衫不整的在我榻上,你说她意欲何为?青天白日,瓜田李下,她不是水性杨花,不守妇德又是什么?”
章哲刚要说话,忽觉手上一疼,却是姜辛咬了他一口,逼他放手,这才对章贤道:“你倒敢说,我也正想问问,青天白日,你们夫妻联合外人将我骗过去是何意?阖府皆知你媳妇给我下了贴子,要我过去以文会友,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章贤狡辩:“内院里妇人家的事,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欺上瞒下,骗过了所有人……”
姜辛冷笑,啐道:“章三爷,你几时得了失心疯,这才过去没多久的话,你都不记得了?我早说过,这一世,我宁可嫁贩夫走卒、布衣百姓,甚至阿猫阿狗,也绝不嫁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牲。我心如磐石,如今又得嫁肯敬我、宠我、护我的良人,我岂会舍他去就你?真是痴心妄想、白是做梦。”
章贤脸色铁青,当年受过的羞辱又一次重现,他一拍桌子,怒而起身,指着姜辛道:“这就是你姜家的教养?”
姜辛道:“教养又如何?姜家始终教我万事忍让,可那要看对谁,像你这种畜牲,怎么对待都不为过。”
她一口一个畜牲,激得章贤理智全失,冲过来就要动手,章哲抬手架住他的手臂,沉声道:“三哥——”
章贤瞄他一眼,道:“你都听见了?我好歹也是你三哥,你就任她这般轻贱侮辱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你小时读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兄友弟恭在你这都是空话?”
姜辛还是怕他的,早在他身形一动,就往后退了一步,见章哲挡在身前,也有了些勇气,恨恨的道:“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你欺凌我时说了什么?你说‘别浪费口舌了,你既决定这么做,就早有承担后果的准备。横竖你都是要死的,何不选择个舒服的死法?我夙愿得偿,你死前风流快活,何乐而不为?’”
到后来,姜辛捏着喉咙,学章贤说话,虽学和是不像,却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