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继室重生记-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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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的话却又折了回来,颇有点儿人样。
只是……
姜辛狐疑的想:他有没有表示,她都不在乎,可他应该把这话去同章哲说才是,和自己说做什么?
章贤上身微微前倾,他高大,修长、结实,又气势凛冽,这么稍稍往前,就十分有压势,他却似乎丝毫觉察不出姜辛微蹙秀眉,神情里带的不悦,只一味的凑向姜辛,低声道:“这份大礼,你一定很惊喜。”
姜辛便微微后退,避开他的攻势,道:“章三爷客气,姜辛不敢当。”
“敢不敢当是一回事,可我一定要送。”
这兄弟某种程度上有点相似,那就是霸道,他非要送,她非不要,僵持起来有什么意义?姜辛也就笑笑道:“那就多承章三爷厚意了,不知道是什么?”
章贤又往前倾了倾。尽管明知道两人还隔着案几,他再怎么往前也凑不到自己跟前,可姜辛还是十分嫌恶,她肃容正色道:“章三爷有话只管说,若是无话,恕我先告退。”
什么玩意儿。
姜辛不再是受了欺负,永远不知反驳,只知隐忍后退的姜辛。章贤不管是否不怀好意,她这么疾颜厉色的一开口,章贤便是好意也成了不检点。
他恨不得掐死姜辛。
当然,愤慨凝聚的多了,章贤也就麻木了,况且他本就是脸皮厚,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当下丝毫不以为意,只神秘的一笑,吐出两个字:“姜蜜。”
姜辛第一时间就怔住了,半晌忽然道:“你说什么?”
这是他的大礼?
果然狼子野心,从来不是个好人。
章贤呵呵一笑:“不是说姜四姑娘在问梅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么?我替姜家找回这个人,替你找回四妹妹,你说,这份大礼是不是很让人惊喜?”
“……”本来是应该高兴和欢喜的,可章贤的神情太让人惊悚了,姜辛站起来就道:“柳丫,去请祖……”惊喜个屁。
姜辛只想把姜老太太叫出来,让她老人家做主,看看眼前这头披着人皮的狼有多猥琐有多无耻。
好歹两家同在燕城这么多年,没有大的龌龊,姜蜜与他更是无冤无仇,他既救了,送回姜家就是,姜家对他定然大加感激。
再则他是个男人,又在朝中为官,身负保家卫国之责,救个把人不是题中应有之义么?怎么就能拿他们做人质,向他的亲人们要挟呢?尤其他拿姜蜜威胁自己是几个意思?
总之,不管他手里到底是不是真有姜蜜,也该由姜老太太和他交涉。
可这最后一个“母”字还未出口,章贤便轻声打断她:“若是令祖出来,你所看到的就只能是姜蜜的死尸了。”
姜辛心底的情绪,复杂得难以言述,她克制的说道:“你……无耻之极。”
柳丫听见姜辛的声音,一条腿已经迈了进来,看着剑拔弩张的姜辛和章贤,低呼一声,眼里立刻涌上了和小兽般的戒备:“姑娘?您唤奴婢何事?”
姜辛没有转头,只不屑的视线从章贤坚毅的脸上滑落,克制的道:“没事,退下。”
柳丫只能乖乖应喏。
姜辛这才问章贤:“你到底想要什么?”
章贤看姜辛已然不得不屈服,心情大好,道:“我不要什么,这只是单纯送你的一份厚礼罢了。”
这不是送礼,这纯粹是恶心人呢。
姜辛忍气问道:“姜蜜现在在哪儿?她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把她送过来?”
章贤越发气定神闲:“她很好,等到你和六郎成亲之时,就是我送她回来之日。”
姜辛:“……”这是有多怕她会再次突然悔婚啊?
姜老太太正私下对孙妈妈议论姜辛:“这孩子,可叫人怎么说好呢?说她任性,她有时候行事也挺知礼的。可又蔫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闹出妖蛾子来。这回章家三爷来赔礼认错,她表现得倒还可圈可点。”
孙妈妈对这位姜二姑娘,如今真的是另眼相看,原本就谨慎,现在更是轻易不多说一句褒贬之词,只笑着拍姜老太太马屁:“二姑娘长大了,那还不都是老太太调养得好?”
姜老太太道:“我巴不得她真的长大懂事,也好叫我少操些心。”
孙妈妈劝道:“您就放心吧,我瞧着二姑娘做各挺稳妥的,以后嫁时章家,又有章六爷庇护着,日子定然能过得舒舒服服。”
姜老太太道:“希望吧,只盼她嫁过去,能够安安心心的和之问那孩子好好过日子,别东一出西一出的生事。不过也是奇怪,必是她和那位三爷没缘份,怎么她和之问就没那么多事?”
这话孙妈妈可不敢置喙,只讪笑着道:“不都说这姻缘一线,是月老早就系好的么?可能定二姑娘就该和章六爷匹配,要不怎么天璇子国师都说有同心贴这一说?”
姜老太太点头:“我原也不信,虽说要敬畏神佛,可到底这善恶报应之说,都只是听闻,无人亲见,大家也不过是求个来世罢了,哪成想这天璇子国师的同心贴一出,之问那孩子果然就病渐好。”
孙妈妈肃然点头:“可不是么。”
姜老太太就怕人说她不顾自己孙女的幸福,把她嫁给一个病秧子,是以章哲病好,她比谁都期盼和高兴。
这些日子,也一直打听着章家的事,遂又笑道:“听说自二丫头去瞧过之问后,那孩子身子越来越好,都能在院子里自己溜达小半个时辰了。”
孙妈妈点头:“嗯,奴婢瞧着,这亲事必不会受影响了。”
第229章 、弦歌
送上第二更。
姜辛打从见过姜贤,心里就始终扎着个刺。
就算章贤不拿姜蜜当人质要挟她,她也不会再在这桩婚事上犹豫,可他拿了姜蜜当人质,她心里格外不舒服。
这还都在其次,她现在发愁的是,这姜蜜到底会以什么身份,究竟会在什么时候被章贤以什么方式送回来。
她有心再派人去武州探听探听消息,没等付诸行动,何掌柜给她递了个信儿,说是去往武州的伙计被章贤好生款待了一番,直说“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直接往章家递个贴子,在武州有什么事,只管找他”。
姜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那点儿人,什么行踪,章贤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有异动,他定会斩断她的爪牙。
姜辛只能按捺住集躁的心情,耐心待嫁。
她稳得住,顾氏却稳不住。一等章贤离开,她便叫人唤了胡氏来。
胡氏得了章贤的准话,只耐心等这半个月一过,便收拾行妆,和他回武州。因此她越发低调,恨不能把整个院门都锁死,不进不出,只平安熬过这半个月就好。
哪成想顾氏一向对她不闻不问,这时候却反常起来,定然是有事。胡氏不敢怠慢,也不敢涂脂抹粉,更不敢装扮华丽,只在头上戴了一枝素银钗,对镜打量了一时,觉得挑不出什么毛病了,这才匆匆去见顾氏。
顾氏身着大红妆蟒暗花刻金丝的对襟褙子,交领米色中衣,下穿月色压棉长裙,头上戴着金凤含珠簪,一双形如满月的脸,衬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不怒自威。
胡氏忙上前跪下行礼,端端正正的给顾氏磕头:“婢妾来迟,请奶奶恕罪。”
顾氏并不为难她,示意素兰扶她起来,道:“胡姨娘请坐,三爷一直说,你服侍他十多年,又替他诞下两个孩儿,着实辛苦,叫我务必善待,可惜你寡言谨行,你我倒是少有能谈天说笑的时候。”
素梅亲自搬了杌子,胡氏半挨着杌子坐了,双手交叠于膝上,轻声曼语:“奶奶言重,奴婢愧不敢当,奶奶若有吩咐,只管随时传唤奴婢。”
两人轻轻松松的先过了第一招。
顾氏的嫡妻款摆得十分端正,言语也十分得当,胡氏满心酸涩,却也不能不承认,她口中说的不管是否属实,都很贴合她的身份。
而顾氏对于自己的评价,胡氏却如针刺在背,一个都不敢承认的。此时除了一味的做小伏低,再无旁的办法。
顾氏轻笑道:“你较我年长,又是府里的老人了,虽妻妾有别,可我也合该叫你一声姐姐的。你我姐妹,自是应该互相扶持,互敬互重,互爱互谅,替相公护好这个家。吩咐不敢,传唤也不必,我只是有事想跟你商量。”
顾氏态度很是平和。
胡氏虽然猜疑重重,可两相权衡,觉得一味卑躬屈膝不是办法,顾氏态度磊落大方,显然是不屑用宵小手段去对付自己的,若自己再这么一副懦弱相,未免落了下乘。
胡氏也是有自尊的,她不敢和顾氏明面相争,可私下里亦有比较之意,因此也就换了一副谦和的笑脸道:“奶奶只管说。”
顾氏便将章贤临走前的那番话说了说,当然,她只提章贤要送个妾室回来,却只字未提胡氏半句。
胡氏果然一怔。
她与章贤聚散匆匆,妾终究不如妻,她连正大光明和章贤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哪里知道还有个妾在他身畔,并且竟然有了身孕?
胡氏仔细回想,果然当初章贤初回府时,衣裳、佩饰,无一不精巧得当,不像是小厮经手的粗疏模样。甚至他的衣裳上都有不同于当初她用过的薰香。
可那时她相思益苦,章贤又只顾着他自己的想望,胡氏也就没往深处想。
原来,竟然是这样。难怪这几个月,他只字不提接自己回去的事,还以为是他顾念着瑞哥儿和聪哥儿,不想竟是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胡氏此刻满心绝望和痛楚。
她一直独得宠爱,从不曾将旁的女人放到心上,可才分开半年,便有别的女子占据了自己的位置,男人的爱,竟是那么的廉价和不值得相信。
那她这些年,竟是错信了么?
胡氏心乱如麻,竟不敢与顾氏的眼光对视。
可她又不免想,不管怎么说,自己与三爷的情份非寻常人可比,就算那女子得了暂时的宠爱又怎么样?不过是三爷孤衾冷枕,一时寂寞罢了,不还是要把她送回来么?
等到自己回了武州,那里就又是自己的天下,三奶奶也好,旁的妾室也罢,都将再不能与她相较。
想到此,胡氏便勉强笑笑道:“既是三爷如此吩咐,那……”
顾氏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见她脸色苍白,流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倒让人生出几分怜爱来,越发心下直敲警钟。有意无意,这女子都是风情无限,果然是劲敌,倒是自己小瞧她了。
胡氏吸了口气,忍着心痛道:“就按三爷的吩咐办吧。”
顾氏轻笑道:“你倒好肚量。”
胡氏一惊,抬头望向顾氏:“奶奶的意思?”
顾氏轻描淡写的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胡氏一个激灵,看向顾氏的眼神就带了几分惊悚。这话看似在敲打远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