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的婚后生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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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完了嫁妆,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人把东西抬进了西房,拿单子对好了数,等人全部出来了,才拿出一把鎏金大铜锁将门给锁上。
新娘在那边拜完堂就被送了这边的正房里。
新郎挑了喜帕,夫妇二人喝了交杯酒后,新郎就被拥着出去了。
李家的那些个女眷亲友闹了一会儿,正好外头敲了锣,正要开席上桌,人才都被请了出去。
喜酒全摆在原李宅那边,那头人声鼎沸的,这边都能听得到。
宅子各处贴着大红喜字,门口还挂着红灯笼,新娘屋子红色龙凤烛已经烧了起来,新床上挂的也是大红帐子,被子是红色的龙凤被。
客人亲眷都走了,三姑太太没忘送些吃的过来,她们过来人有经验,知道这会儿新娘必是饿着肚子的。
顾六姑娘贴身伺候的两个大丫鬟,一个叫玉珠,一个叫玉钏,最是妥帖不过的人,接了三姑太太手上的食盒,又客客气气替主子道了谢,把人送了出去。
张嬷嬷回了正房,把西房的钥匙交给了玉珠让她放好。
玉钏正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伺候姑娘用膳。
那食盒里放着的是一碗米饭,一碗鸡汤,一碗红烧肉,一叠什锦豆腐,一叠清蒸萝卜丝,另并一盅银耳莲子桂圆羹。
李家今日办席,厨下自是不缺吃的,三姑太太随意挑了几样拿过来,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妥。
这吃食普通粗糙得很,同顾六姑娘从前吃的精致饭食没法比。
顾青瓷只看了一眼就发了脾气,抬手就要去掀桌子,好歹被张嬷嬷劝住了,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醒过神来自己已嫁了人,这里不再是侯府。
这就是以后要住的地方了。
张嬷嬷早就抽空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暗道小是小了些,好歹和那边是分开的,虽开了侧门连成一宅,也没几脚路,但平日自己住着,跟单独一户也差不了什么。
她们这些下人倒能适应,不过对姑娘来说,就太寒碜了些。
玉珠将那盅银耳羹端起来哄顾六姑娘吃了些。
张嬷嬷在一旁开口道:“这边院子里也有厨房,我让她们去收拾开,明儿个就能用,以后姑娘想吃什么都方便。”
若今日顾青瓷嫁的是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张嬷嬷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没规矩,也不成样子。
没有说新媳妇一进夫家门就私下弄小厨房的,新媳妇进门头一阵,谁不是小心翼翼本本分分伺候公婆,只等站稳脚跟再说,谁会上赶着去戳婆婆的脸,寻不痛快。
也就是李家,真真切切的贫门,她们姑娘就是做的出格些,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么一想,张嬷嬷倒觉出低嫁的一个好处来,起码姑娘不用受婆家的气,不用委屈自己。
顾青瓷脸色好了些,张嬷嬷又安排了别的事。
顾青瓷陪嫁过来的人不多,那也有十号人。
正房有两个耳房,张嬷嬷自己住一间,玉珠玉钏住一间,剩下就只能安排到南房去住,那边有五间,让她们两人住一处正好。
玉钏一一听了,出了正房,嘱咐小满谷雨两人领着他们过去,收拾好再过来,这边先不需要她们伺候。
张嬷嬷早发觉李家这边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寒酸是一回事,却是对她们姑娘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边院子没外人,就能由得姑娘安排了,也不怕顶着谁,没冲突,更没哪家混进来的耳报神。
天渐渐黑了,顾六姑娘没那么好的脾气坐着等夫君来。
她自始自终没把这个她嫁的人看在眼里,甚至想一下都觉得恶心厌恶。
觉得那种人如何配得上自己!
玉钏替姑娘拆了头饰,两个厨娘有眼热,早去灶下烧了水,打好热水送去澡房,顾六小姐就被大丫鬟伺候着去沐浴。
洗好后穿好衣裳,顾青瓷入了内室,玉珠已经把床上的东西整理好。
正这时,外头有脚步声音传来。
原来是酒宴散了,李成则过来了。
脚步声渐渐清晰,两个玉字的丫鬟都不自觉攥紧了手心,不知道这位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外头没有丫鬟,自然就没人帮着打帘子。
倏地一下,藏青色的门帘被一道力气掀起。
随后,一个穿着大红锦服的男子走了进来,顺便带进来一身酒气。
张嬷嬷便先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笑,行了个礼,然后开口,说让人伺候大爷沐浴。
李成则吃多了酒,心中很有些燥意,眯着眼睛像有些不耐烦,一一看过去,打量屋子里的几人。
然后挥了挥手,说了一句,“不用伺候,都出去!”
张嬷嬷有些担心,但也不能不听主的话,这又是洞房花烛夜,就只能领着玉珠玉钏出去了。
门一关上,看不见里头的动静,张嬷嬷和两丫鬟守在门外。
就这么提着心,胆战心惊的守着,生怕李成则喝了酒没个轻重,伤了自家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屋里传来“砰!”的一声响,是什么摔在地上的东西,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尖叫。
“啊——!”
玉珠一慌,“是小姐!”
张嬷嬷也唬得一跳,顾不得礼数了,对着里头喊了两声“姑娘,姑娘。”
没听见应声儿,便咬牙推了门进去。
等进了内室,一看里头的景象,就吓傻了。
只见方才还醉醺醺的新郎官,不省人事地躺在了地上,再仔细一看,竟是满脸的血!
顾六姑娘手里抱着个破了的青瓷枕头,脸色卡白。
见张嬷嬷进来,才颤抖着声音叫,“嬷嬷,嬷嬷……”
……
……
李成则隐约听见说人在说话,挺小声的,听不明白。
他头疼,疼得厉害,眼睛还没睁开,手就本能先往脑袋上摸了过去。
然后就是一手湿黏的触觉,十分不舒服。
他又使劲儿睁了睁眼,还是没睁开,倒是脑袋一阵儿一阵儿的更疼了。
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股脑的,大力往里倒腾,撞来撞去。
李成则疼得险些送了命。
等那些奇怪的信息一点点在他脑袋里晃荡,等来去自如像自己的东西一样,他才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不知道又过去多长时间,李成则心里已经有了很不好的猜测,即使他不愿意相信。
于是,他睁开眼睛。
坐在地上半天,皱着眉,像是在想什么。
须臾,他把右手送到眼前。
入目是满手的血红。
黏湿,腥气。
再抬手往上摸一下,脸上也都是血,伤口在额头。
李成则慢慢站了起来,模样冷静又陌生,一眼都没看房间里的主仆二人。
他只按着额上伤口,掀门帘,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李嬷嬷有些慌,拉着顾青瓷的手,苦着脸道:“我的姑娘!您怎么能和姑爷动手呢!”方才真是吓死人了,姑爷一脸血的躺在地上,像没了气儿一样。
好在姑爷又醒了,不然真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不过方才李成则醒来后,张嬷嬷真是怕他会动手打顾青瓷,好在没动手。
只是,那模样那气势仿佛变了。
一语不发的,无端让人心头打怵。
顾青瓷也没想到,她会把人打成那样,枕头都碎了,上头还有血渍,她看了一眼,像是撇清什么一样,一下子扔在了地上。
张嬷嬷叫玉珠进来收拾屋子,又让玉钏赶紧去看看,大爷去哪儿了,别去了那边惊动了人才好。
玉钏脚步飞快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飞快道:“没走,人在东厢呢。”
张嬷嬷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叫来谷雨,让她悄悄去外头请个大夫回来。
大爷额上一个口子,明天见了人还不知要惹出什么来。
一屋子下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又怕大爷会恶了她们姑娘,以后不知会如何。
第5章
新买下宅子虽和这边一起两户并做了一户,但李老太太口里却爱叫那边为西院,也好区分。
宾客都送走了之后,白氏和李家的三位姑太太手脚麻利地收拾院子,剩菜分予一些人带走。
桌椅板凳碗筷盆碟这些自是明日再去还。
孙氏受累了一天,现下歇下来,就靠在炕上的枕头上养神。
老太太久未吃过大荤,今日办着喜事,多贪了几口,胃里不免有些胀得慌。
白氏给泡她了一杯浓浓的茶端过去,孙氏端着喝了几口,倒解了不少腻。
过了半晌,孙氏想起来似的问:“西院那边怎么样了?”
大姑太太正要开口,不妨被三姑太太抢了话。
只听见一个利索爽朗的声音回道:“好着呢,我方才送了些吃的过去,那小姐身边的丫鬟还谢我来着,一副懂事好说话的模样!”
大姑太太暗暗翻了一个白眼,随后转过头来看着孙氏,撇撇嘴,语气有些不阴不阳:“我可瞧着了,侯府里出来的小姐那派头就是大!我可数了数,跟着嫁过来的下人都有十来个,倒比咱家主子还多,且那些可都是伺候她一个的。”
这是明着拱火挑唆呢。
听了这话,果真见李老太太和白氏的脸都不那么好看了。
三姑太太可不怕她大姐,随即反刺了一句:“人家身边就是伺候的人多又怎么了,又不让大姐养,大姐单看见人家奴仆多,却没看见那满一院子的嫁妆,人家小姐不缺那几个钱,咱们要巴巴跑去说她不该,才显得眼皮子浅,没得叫人笑话呢!”
大姑太太叫三姑太太讽刺眼皮子浅,气得差点跳起来骂人。
白氏听了几个来回,这才施施然出来插个话,打断她们,笑说道:“什么小姐姑娘的,既嫁到我们家来了那便是一家人,是你们的侄儿媳妇,大妹小妹叫她的名儿就行。”依旧是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
话头一断,两位姑太太也不好再吵。
孙氏却是在想,不知那位侯府小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日后好不好管教,若以后仗着身份骑在则儿头上可就不好。
看来明儿个得好好看看,也得压她一压,别叫她仗着家世嚣张了。
明日新人要见长辈敬茶,孙氏就没留三个女儿在家留宿,挥手让李保德送三个妹妹出去。
几位姑太太都住得不远,套个车左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家,方便得很。
白氏给三人都装了些干净没动过的肉菜,叫她们带着。
人都有了,白氏又伺候了孙氏洗漱,等老太太歇下了才自回房。
熄了灯后,旁边躺着的李保德不到一刻钟就鼾声如雷,白氏却怎么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心中总想着西院那个刚进门的侯门小姐。
这么些日子了,白氏虽一直耳里听着口里说着侯门两个字,知道那是贵门,高不可攀,但到底怎样个高不可攀怎样个金贵却没有具体概念。
若不是有了个意外,她们这等人恐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那样的人家的。
有句话可是说得死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话很不假。
系着红绸绳,一抬抬流水似的嫁妆,当打开了给众人看的时候,白氏眼珠子都不会动,移不开了,只睁得大大的。
她从未见过那么多宝贝。
玉器花瓶,各种摆件儿,各色首饰,红色翡翠绿的玛瑙白的珍珠……那些东西,闪闪的光晃着人的眼睛疼。
更有整箱整箱的绫罗绸缎锦衣华服。
再看坐在床上的人,穿着一身华贵夺目的喜服,亦是白氏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