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k班-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4》》
三个人踏着预备铃声匆匆进教室。许杨已经抄了一黑板的题目。讲台下的同学却都还在打闹着。
刚回到座位,柳溪川就被许杨叫起来,以为是要被叫上讲台做什么题目,却被告知:“你今天不用回答问题。”
正一头雾水,听见许杨又接着叫了谢井原:“谢井原,你今天也不用回答问题。”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想着这老师今天该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吧?
“别看着我。我只是想知道究竟为什么每次周练我们班成绩都不差,而全年级单人单桌分开考试的月考却总是一败涂地。”
溪川在心里暗暗咂舌。每次周练都是自己、井原和芷卉提早一个小时做完继而全班传抄。这件事让许杨查出来不知会引发什么爆炸性后果。
全班性作弊?全班都心虚,纷纷埋下头。
许杨叫了一列同学上去做黑板上的题目,每个人踌躇半晌,捏着白色粉笔在手中不停地转,却都无从下笔。
压抑的气氛迅速在教室里扩散开。讲台下坐着的同学也大气不敢出。
再叫一列,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许杨强压怒火把手中的书扔回讲桌,“每个人把《精练》拿出来放在面前,我检查作业。”
大部分同学由于较有先见之明,一大早就抄好躲过一劫。还有些人因自主招生分了心,连抄都没抄,云萱便是其中之一。
“怎么回事?”老师忍着尚未发作,但语气中已有明显的威严。
随手从右边拿过一本京芷卉的练习,密集又工整的字迹填满了每两道题之间的空当,与云萱空白一片的练习册形成鲜明对比。旁人看着都着急,女生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拿不到想要的推荐表。
考预期的大学希望渺茫。
眼下又因没做作业被老师责备。
好像全世界的倒霉事都“噼里啪啦”一齐落到自己头上。
许杨见云萱哭起来反倒有些不忍,把两本书各归其位丢下,只叹了口气便回去继续上课去了。云萱始终低着头,也知道还有很多同学以欣赏歌剧般幸灾乐祸的眼神朝自己看,可实际上最在乎的人还是身边那位。
脸丢尽了。
凉的液体“吧嗒”掉在自己面前空白的练习册上,积蓄多日的悲伤终于找到了决口,肆无忌惮地泛滥出来。
5》》
邵茹的办公桌正对着门,一抬眼便看见风风火火带进一阵凉风冲进来的许杨。“耶?你不是说上班时间不踏进我办公室么?约法三章就结束使命啦?”
“我可是以K班数学老师的身份认真严肃地来找K班班主任的你商量大事。”许杨信誓旦旦地放下手中一摞文件,却立刻在办公室其他老师“别有深意”的笑容中心累起来。
“怎么了?”好在邵茹终于也严肃了。
文件中最上面一张被递过去伸到面前,“看看吧。作业不做,考试一塌糊涂。越来越完蛋了。”
“及格人数,七个?……是少了点。”
“像话么?”
“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刚才下课前跟他们说,除了柳溪川谢井原京芷卉其余人放学全部留下来,我义务给他们补课。”
“哈啊?不会吧?”邵茹刚想反对,眼角余光瞥见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文樱,招手示意她进来,转头对许杨说,“这个问题我们等下再讨论,文樱是我叫来的。”
许杨知趣地退到一边。
“文樱啊,这个自主招生考试你应该知道吧?全班同学都来找我谈过,唯独你毫无反应。是没想好要拿哪所学校的推荐表,还是觉得没把握?”
女生低着头,半天没有反应。
“其实啊,你的成绩在我们班还是中上水平,只要要求不是那么不切实际,应该还是拿得上的。”
“……老师……我不要。”
“不要?”许杨忍不住在一旁插嘴,被邵茹狠狠瞪了回去。
邵茹又恢复到和颜悦色,“告诉老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谈不上特别喜欢哪所学校?”
“老师……我……不可以考大学的。”
“啊?为、为什么?”这出乎意料的答案连邵茹也无法从容下去。
“……我妈就是叫我高中毕业去接管家里的厂,然后,我也不想占了别的同学的名额……”
话没说完就被许杨打断,“那怎么行!简直是胡闹!”
文樱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激动过度的数学老师。
许杨沉吟片刻,重新开口道:“这件事我打电话和你妈妈再商量一下。你先回去,不要随便放弃继续努力学习。好吧?”
文樱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邵茹莫名其妙的眼神,“我说,你是班主任我是班主任啊?”
“那个,邵茹,云萱拿了哪里的推荐?”
“云萱,我看看。哦,她是报了师大,但我估计她拿不到,正在动员她拿水产的。怎么了?”
“唉—云萱这种连作业都不做的学生,不知天高地厚地报师大。文樱那么认真刻苦的学生却反倒连上大学的权利也要被剥夺。这个世界太不合理了吧。”
“切—你又在感慨什么!不要岔开话题!我告诉你,我可不准你每天下午留下来补课。如果那样,你说我是留下来等你还是一个人回家?”
“哎,为了你们班的学生你怎么这点奉献精神都没有!K班可是你的班级诶!”
“我不管。”
“你刚才不还郑重地申明着你才是K班的班主任么?”
“这个是这个那个是那个!”
6》》
邵茹规定了要上午自习,连K班的大部分学生都循规蹈矩地在教室里坐下,整幢楼格外安静。溪川并非故意翘了自修在外闲逛,只是在小树林睡过头。眼下急匆匆地往教室跑,转过英语办公室旁的楼梯时却突然放慢脚步,不由自主地听起来。
空荡荡的走廊里,人声显得尤为突兀,而自己熟悉的人声就更加明显。
“你究竟是要进去还是要出来?”男生的声音。
“唔……”没有回答,但清晰地听见了衣料摩擦声,想是移动了一下。
前者是钟季柏的声音肯定没错,后者……不太确定。
溪川往墙边小挪一步,心里骂着自己简直是窃听狂,又忍不住。正矛盾着,近在咫尺的声音又不负众望地响了起来。
“呐,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参加高考?”
女生仍不说话。
“我要是你,我才不拿什么水产大学的推荐。”
“嗯?”
这么听来确定那女生是云萱无疑。
“考自己喜欢的吧。”
“可是……”
“告白的时候你不是挺有勇气么?”
“哈啊?什、什么?你还记得?”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对我告白过的女人我统统记得。”
“啥?”
“什么啥?如果你考上师大么,说不定我可以把这件事忘掉。”
“忘掉?”
“一百年这个期限,我说不定会忘掉哦。到时候麻烦你再告白一次吧。”
脚步声朝自己这边响起,溪川忙背过身,大气不敢出。好在男生朝楼梯的另一边走去。总算松了口气。
想起今天是英语老师雷打不动的背书日,才无意间让自己听见了这么重要的对话哦!
当初在阳明,置身年级最强的奥赛班,周围的同学仿佛铜墙铁壁,成天埋头于练习测试,让人透不过气。更令人寒心的是甚至有时自己辛辛苦苦抄的笔记突然不知所踪,过了两个礼拜在同窗那儿看见,却已被撕去封面署上了他人姓名。
这么看来,差班其实有差班的好,像井原和芷卉,钟季柏和云萱这样的,在A班铁定变成“视对方为竞争对手明争暗斗”的角色,哪还有什么温情好商量?
爬上四楼,越走近自己班级的教室越怀疑自己的结论下得过早。所谓差班就是—
午自修完全没有午自修的样子。噪音甚至高过下课时。
由于前一天的英语默写不太理想,不少人被英语老师勒令去办公室当面重背课文,于是现在,这乱糟糟的空间完全可以用“怨声载道”来形容。
溪川走得小心,以免被实体化的怨念压死。
不过貌似不经意地瞥了瞥比自己早一步回到座位上的云萱,果然印证了那句“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女生不仅一扫前两日跌至谷底的灰头土脸,而且明显神采飞扬起来。
钟季柏倒不在座位上,估计又借口训练懒得在正犯花痴的小女生身边待。
溪川低下头暗自笑笑。
刚在位置上坐下,就听见身旁的芷卉捧着砖块一样的《哲学简史》长叹一声:“唉—还是死了。”
“哈啊?什么还是死了?”溪川有几分莫名。
芷卉半晌才从“如丧考妣”的沉重与悲痛中回过神来,“苏格拉底。”
“……”突然感到心很累,“喂喂喂,你这是……在看哲学家的生平啊?”
“嗯。是啊。我只看了生平啊。”
“大姐,考试一定是考观点不是考生平的啊!”
“诶?有这回事?”
“我被你打败了。”
7》》
正被溪川鄙视得眼冒金星,芷卉突然听见身后喧嚣的噪声中传出两声自己的名字,回头去看,秋本悠正笑吟吟地倚在后门边朝自己招手。
“有事?”
“过来通知你们开会。”
“嗯?谁啊?”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和谢井原,还有那个什么川来着?”
“柳溪川。”
“拿到F大推荐的都得到第三会议室开会。”
“哦。”芷卉刚想转身,见秋本悠没有离开的意思,想必是还有话说。等到对方一个暧昧的笑容浮上脸颊来,芷卉对她将要说出口的话已猜出个八九不离十,立刻头大起来。
果然,“嘿嘿,别装了呀。你和谢井原的事情,连我们班都传遍了哦。”
“什么什么啊。我们有什么事情。”
“啧啧啧,还否认哪?连推荐表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让给你哦—”
芷卉答不上话,只好佯装生气地捅了捅女生的肋骨,“不要八卦。”
“这哪里还是八卦?当初谢井原转班过去我们就掐出点苗头来了。江寒说你们两个现在完全是‘神仙眷侣、双宿双飞’的状态啊。”
“哪有啊!我看哪,谣言八成就是从江寒那家伙这里扩散的。”
“耶?你怎么知道?”
“切—脚指头都知道!他不是在我们班安插了间谍么?亏我上次还那么帮他。”
秋本悠笑起来,推推芷卉,“上次帮他也是你和谢井原一起帮的吧?”
芷卉一时语塞,扬手朝秋本悠拍去。
女生笑着轻松躲过,“好了啦。一点也没冤枉你。快去准备开会了。”
高中时期的每一场会没有一次能做到风趣幽默又诲人不倦。无非是领导讲讲话,老师们接着布置布置任务。一个考场风纪问题都能年年讲月月讲推陈出新翻出花来。而此刻,也仅仅是自主招生考前动员会,给各位尖子生鼓劲加警示,没任何实际内容。听得人转眼就困意袭来。
一向我行我素惯了的柳溪川已经嚣张地趴在桌上阖起了眼。
谢井原像个停不下来的机器似的持续做题,对年级主任的讲话声自动屏蔽。
没有人注意到京芷卉在四下环顾怒火中烧。
明明说F大是发来了50张推荐表,可现在光在场的学生保守估计就至少有八十个。那么那剩下的30张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