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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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公子便十分顺从地遵循了自己的意愿,这一双手一左一右地捏着郭满的耳朵,低沉的冷笑声仿佛冰凌子砸在郭满的脑袋上:“看得可还受用啊满满?”
清雅的男声从耳后传来,温热的呼吸喷到她后脑勺上,郭满身子顿时就是一僵。
郭满僵硬地转过头,然后就对上周公子一张假笑的脸。
是的,她居然从谦谦君子的周博雅的脸上看到了假笑的表情。不仅假笑,他还如此清晰的嘲讽,简直不可思议:“……还行吧,那个男人的身体,没你的好看。”
“……!!!”
周公子嘴边冷笑一僵,猝不及防被她这句话给骚住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他顿了顿,差点岔了气。
噎了好半天,周博雅咬牙切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小丫头片子,听听这都是说得什么鬼话!气急了,他手又拧了个圈。
郭满脸都扭曲了,龇牙咧嘴:“……我在夸你!!”
周博雅冷哼着气的要命,藏在墨发之中的一对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郭满看他一副想咬人的表情,不敢过火,瞬间就变了一脸笑。她大眼睛弯着笑得特别讨巧,一手搭在捏着自己耳朵的大手上,一手小心地伸到周公子的胸口抚了抚:“没,没,你听错了。我是说,假山太高了,这里又很滑,我下不去。”
周公子冷哼:“爬得上来爬不下去?”
嘴上冷哼,周博雅眼睛却仔细地看了一眼假山周围,四周都是积雪,没有攀爬的痕迹。若不小心踏空,十之八九就得滚到池子里去。大冷的天儿,这院子常年空置,滚下去怕是就爬不上来了。看来她确实是被人掳到,放到这上头的。
冰天雪地的把郭满丢假山受冻,周公子心中恼火,到底谁这般恶毒!
周公子手心里的耳朵还冰着,心里却先心疼起来。不过他这人再心疼,面上也是看不出来的。
郭满看他一张脸绷得,夸他:“在我心里,天下的男子身体都没夫君你的好看,相信我把,你第一好看!”
周公子被她夸得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又气又不知说什么是好,感觉无比糟心。
耳边那淫/糜的声音还在继续,谢思思虽说被周公子一张脸整个人都傻了。而他身后的太子却是没注意到这边有人,全情的投入。
很快,他又把谢思思的声音撞得支离破碎起来。
“双叶找不找你,以为你被贼人掳走,”周公子嗓音清淡淡的,“然而你这丫头却没心没肺只在这里躲着看热闹……”他的语速十分缓慢,一个字一个字落下去,却无端叫郭满心里惴惴起来。
果不其然,周公子话没说话,郭满就感觉天旋地转。
然而就发现自己双脚腾空,被某人跟拎小鸡仔似的着就飞身掠出了水榭。周公子这口气下不去,受到了惊吓,他就一定要郭满长记性。也不管匆匆跑过来的双叶刚来又得折回去,拎着郭满就一阵风掠过去。
等郭满在睁开眼,就已经在西风园的主屋里。
周公子自问不是个小气之人,但是郭满今日的举动却叫他憋了一肚子火。盯着别的男人身子看得欢?能耐啊!
冷着脸将人拎进了里屋,啪地一声甩上门,而后正门也被他从里头锁起来。
郭满瞪大了眼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正准备开口哄哄他,就发现自己又被他给拎了起来。悬空的在半空划拉一圈,又被他轻巧地放到了桌案之上。
然后谦谦君子周博雅,额别不客气挤进了她的两腿之间。
说来这两日是郭满的小日子,因着她体质太差,小日子都要折腾七八日。严格算起来,周公子已经许久没碰她了。郭满叉着腿坐桌案上,垂下两小腿来回摆了摆。周公子却忆起水榭里那两人大胆的姿势,盯着郭满的眼有些绿。
郭满:“……”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太子突然之间昏过去; 谢思思猝不及防。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一群人就冲进来; 一时间兵荒马乱,当下便惊呼一片。
紧接着一切变故就如脱了缰绳的马儿; 完全失控。不期然冲进来的下人; 尖叫着跑出去喊人的婆子; 随着人越来越多地聚过来,一双双惊恐又暗藏鄙夷的眼睛盯着她。相似的情景; 相似的话,唯一不同的,是地点从上辈子的竹林变成这辈子的水榭。谢思思捂着赤裸的身子,看着匆匆跑出去通知周谢两家主母的周家下人; 不知所措。
不久后,周家的主母扶着大公主匆匆赶过来。
落后一步的是谢家人; 谢国公夫人不过在听了半个时辰的戏,迎头就劈下来一道闷雷; 劈得她几欲昏迷。
锦瑟琴音已经从苏婆子的屋里跑过来; 头垂得低低的。而谢思思在看到王氏的一瞬; 眼神闪闪烁烁; 根本不敢与她对视。知女莫若母; 王氏一看这她这反应心里就猛地一咯噔。再一看旁边昏厥的太子; 扶着下人胳膊的王氏只觉得天旋地转。
思思往日胡闹,她只当女儿年纪还小。想着往后再好好教; 总能把人搬回来的一天。谁知道这才放松了片刻; 这丫头一转头就闹出这么大的祸事!
心思一转; 旁边的大公主已经当机立断,带着女眷全退了出去。
东宫的内侍涌进来,七手八脚地就替昏迷的赵宥鸣穿好衣裳。刘展脑中电闪雷鸣,面上方才多饮几杯而染上的薄红一瞬间就全退了干净。顾不得谢思思还赤身/裸/体,冲上去背起太子便往外跑。
刘展是武官,脚步飞快,落后一步的东宫内侍腿软脚软的哪里追得上?于是一个个扯着脖子就在水榭里大声叫嚷着传太医。
宁静的水榭此时闹腾得跟菜市口似的,周家整个儿都被惊动了。
花园那边看戏的夫人们听到了风声,当下连戏都不听了。其中耐不住性子的几位更是扶着下人的胳膊,匆匆赶来水榭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谢思思原本计划暗中与周博雅冰释前嫌的欢爱,此时彻底泡了汤。
迷茫地由着锦瑟琴音拢好衣衫,万千委屈不曾说出口。
王氏出手也实在仓促,突然之间,帮她穿衣的锦瑟就被王氏猛地一巴掌扇得撞到了柱子上,当场就扇掉两颗牙:“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四姑娘的!四姑娘醉了酒,明明在客房歇下了,怎么被贼人掳到这儿来?还出了这档子事!”
王氏不愧是国公府主母,稍息之间便做出权衡,将损害将至最小。不过她此时是真的怒极,这一巴掌下去,丝毫没有留余力,虎口震得发麻。
锦瑟哪里愿意承担这样大的罪名,当下便哭喊着冤枉。王氏半点不给她申辩的机会,身边嬷嬷二话不说堵住嘴便往外拖。
“周大夫人,大公主殿下,”王氏知今日这事儿不是周家承担恶名,就是谢家的名声再毁一次。女儿被这么多人看了身子,不管是不是周家的错,她此时也不想跟周家攀关系了。今日一过,周谢两家就是有心重修旧好也不能了。于是她张口就把错全往周家头上扣,“思思今日在周家遭此陷害,清誉全毁,你们不给一个交代?”
锦瑟被拖出去,也就是一夕之间。琴音看锦瑟遭此厄运,立即吓到了,跪在地上就砰砰地给谢思思磕头:“姑娘,姑娘,姑娘求求您!”
“住嘴!”王氏一听这话不对,看了眼身边下人便不准她坏事,“拖出去!”
琴音心知今日被拖出去,就是一个死字。她思思死抱着柱子,希冀地看着谢思思。祈求她看在她们从小伺候她的份上帮她们说句话。然而谢思思根本看都不看两人,只低着头呜呜地哭,肝肠寸断地哭。不管琴音如何求,都无动于衷。
方氏看出这丫头话里有话,有心留下琴音,谢家下人却比她嘴更快地把人拖下去。闲杂人等都清干净,在场除了当事人谢思思,就只剩周谢两家的女眷在场。
方氏眉头皱起来,软和的脸此时也冷肃下来。
谢家人面上个个青黑一片,未出阁的几个谢家姑娘快恨死谢思思了。
这么些年,因着谢思思一个人放诞任性的各种行径,谢家姑娘的名声早就岌岌可危。原就亲事艰难的她们,心知经此一次,往后怕是更难觅到好人家。其中谢五姑娘正在跟御史大夫家三公子议亲,过了三月就要定。
谢五姑娘当下就昏过去,过了年她已经十八了,这好不容易得的好亲事怕是要黄。
且不提谢家如何惊恐,大公主心中的震怒不必王氏少。在今日之前,她心里还拿谢思思当周家人看。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就是怀恩大师断定了谢思思是周家人,她也不会再允许被旁人占了身子的女人辱没自己的金孙。
可即便如此,但今日这事儿乱了她的预想,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今儿这事儿明摆着谢思思是被人算计了。谢思思再荒诞也做不出这等违背人伦的丑事。一想到有人胆敢在周家使不堪的手段害人,大公主就怒不可遏。手里的玉佛珠当下就砸到了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大公主一双凤目里仿佛射出了冰凌。
她森然的嗓音不疾不徐,叫这水榭里瞬间冰天雪地:“查!必须彻查到底!本宫倒是要瞧瞧,是哪个鬼祟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儿!”
谢思思当下被人点醒了似的尖叫:“是周家府上的表姑娘,是她害我!”
计划全被打乱,谢思思此时已经分不清利弊好赖了,张嘴就要把赵琳芳给抖出来。等她话一说出口,混乱的思绪忽然就清晰了起来。谢思思叫嚷着周家表姑娘害她,谢家人面面相窥,实在不懂这之中什么曲折。
周家府上表姑娘是谁,谢家人不知,周家人却清清楚楚。周家人面面相窥之中脸色剧变,连持重的大公主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胡说什么?”大公主闻言顿时冷下脸来。她当然不信,芳姐儿那般温婉知礼之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事。原本还怜惜谢思思遭此祸事,此时只觉得她无可救药,“芳姐儿与你无冤无仇,如何要害你?”
谢思思却不怕她冷脸,尖声哭道:“就是她!”
她口齿清晰道,“我是听到她跟一个婆子商议要给博雅下药,好生米煮成熟饭,叫博雅不得不收了她才跟着她来这个水榭的!若非她,我怎会到这个破地方来!”
事关自己,谢思思自然不会犯蠢,一股脑儿地将所有错全堆到赵琳芳头上:“是她不知羞耻地妄图借今日人多算计博雅,她要给博雅下腌臜的药。我如何能叫她得逞?自然是追过来,提醒博雅切莫中计……”
她虚软无力地靠在谢家下人身上,声泪俱下:“哪成想会阴差阳错中了招!”
谢思思哭得直打嗝,那模样别提多可怜:“都是那个贱人害我!”
谢家人立即抓到了把柄,此时恨不得吃了人。
大公主面色已经铁青。谢思思话说得有理有据,根本不是往日糊涂做派,当下她便觉得不好。若是再一味地维护赵琳芳,倒显得周家心虚了。大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紧紧得发疼,她自从嫁来周家,多少年没被人气成这样。
于是凌厉地一眼甩到谢家人身上,吓得谢家几个姑娘怯怯地退后一步。顿了半天,她才冷冷地吩咐身边之人把赵琳芳找来。
是真是假,当面对质了再说。
“不必找,”谢思思两只眼肿得跟核桃似的,自觉人生都晦暗了。兜兜转转又回到表哥身边,谢思思心如死灰,反正她这辈子又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