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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宋氏验尸格目录-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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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卢大人这般帮你,为你抹平牛兴祖身后之事,还为你担上男女苟合的不好名声,只因为牛兴祖一声嘱托?”

    不可能。

    卢光宗官场沉浮数年,官声口碑良好,他一定很珍惜,不愿被破坏。

    “定然是有了私情!”牛保山在侧狠狠啐了一声,浓痰直接吐到了甘四娘脚面,“儿子不是卢光宗的种,都想过去认一认,好得个有钱有权的便宜爹,子肖母,儿子这样,当娘的哪是清高的?定然当时就委身了那卢光宗,以求得到庇佑,当大官的啊,多好的靠山!”

    牛保山话语铿锵,宋采唐却觉得略有偏颇,应该不是。

    不过——甘四娘应该听不得这话。

    甘志轩生父是秘密,甘四娘很用心的在保守,仿佛逆鳞,触之即痛。

    如此,不用她再努力,真相也能出来了!

    宋采唐目光灼灼的看向甘四娘。

    果然,甘四娘十分激动:“不是!你莫要胡说!”一提起这个她就炸,为力证自己清白,话也不藏着了,“因为那图纸虽然丢了不见,但我看过,大部分还记得,怎么拼接,夹层在哪,机关怎么打开,我都知道!我知卢光宗用它来藏重要东西,便以威胁,若他不相帮,我就把事情透出去,传的谁都知道!”

    牛保山冷笑,单调怪异:“呵,真是好可怕啊!卢光宗是什么牌面的官,会怕你一个妇人要胁?”

    “当时他没别的选择,找不到更合适的盒子,身边也有人看着,不得不低头!而且我也没要别的,就那些时日,求他照看些而已!”

    甘四娘一口气说完,胸膛鼓动,情绪半天都平息不下来。

    良久,她才抹着泪,提裙缓缓跪下,求饶的看向宋采唐:“宋姑娘,我知道的就这些了,真的只有这些,求您看在我还算配合的份上,帮我在上官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兴祖他……死的可怜,但真不是我杀的!那件事真的只是个意外!”

    甘四娘眼角通红,泪水涟涟:“我还有儿子啊……我不能死……”

    直到此时,宋采唐方才微微一笑:“谁说牛兴祖是被毒死的?”

    她话音不高,也没带任何多余情绪,单纯话里的信息,已足够人们震惊。

    现场陡然安静,所有人发不出任何声音,直直看向宋采唐。

    墙头上祁言这下真栽了下来,若非迅速手撑地,旋跳卸力,一准被所有人发现。

    他看着宋采唐,满满都是惊服。

    原来牛兴祖不是被毒杀,甘四娘只是‘认为’自己杀了人,心虚,经他一激,再加上牛保山暴躁,套话方便……

    而宋采唐早知道所有一切,捏准了几人心思,顺势做局!

    她是什么时候有这种猜测的?

    如果不知道牛兴祖死因,尚好猜一些,明确验得结论,知道牛兴祖不是毒杀,还能想到这里,猜到甘氏心理……

    这个女人好可怕。

    甘四娘有些茫然,好像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慢慢的,她才张开嘴,伸手捂住,眸底一点点,滑过灿灿幽光:“宋姑娘的意思……兴祖他……他不是因为中了毒……那时他的离开真是自己……”

    宋采唐面目宁静:“我有说过,他因中毒而死么?”

    甘四娘摇了摇头。

    没有。

    从始至终,宋采唐只下了她的脸,逼她不能撒谎,牛兴祖的尸骨已被找到,现在就在官府,可宋采唐没有说过牛兴祖死因。

    一切……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是她自己,承认毒害了牛兴祖!

    是她自己往里跳,还积极的倒了一堆秘密!

    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积压在心头的大山挪开,瞬间轻松,又有些怨宋采唐不帮忙,给她下套让她说了那么多话,但这一切都没关系,牛兴祖不是她杀的!

    她提着裙子,从地上站起来,愤怒双目对着牛保山:“你还有何话说!你儿子不是我杀的!当初我同他知心合意,样样合拍,若非你拦着,我们也不会想去拜庙烧香,兴祖也不会死,许你现在孙子都好几个了!牛保山,你后不后悔!”

    牛保山有些愣:“不是你……杀的?怎么可能……”

    甘四娘头一次在牛保山面前昂头挺胸,气势高亢,都会冷笑嘲讽了:“找什么杀人凶手,依我看,杀害卢大人的就是你!你恨我,无时无刻不想让我倒霉,浸猪笼才好;你也恨卢大人,你觉得他和我一起害死了兴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每一次每一次,你看到卢大人都很恨吧!”

    “小酒馆里,卢大人只身一人,形容狼狈,很好对付,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一定不会错过吧!”

    “是你!一定是你杀了卢大人!”

    甘四娘一朝翻身,状若疯狂。

    牛保山起初还因儿子的死沉寂,听得甘四娘这些话,直接狂笑出声。

    “怀疑我?哈哈哈哈哈——没错!人就是我杀的!你们抓了我吧,关我进大牢!”

    他面色狰狞,目光癫狂:“左右我无亲无故,早就该死,留在世间干不出什么大事,只敢搞些恶心人的小动作,见血的胆都没有,亏得那位义士帮忙,取了卢光宗性命为我平怨,我替他坐个牢有何不可!”

    “我认罪!心甘情愿,卢光宗就是我杀的!”

    “宋姑娘!”他转身,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阵阵,掷地有声,“抓了我吧!为此案盖棺定论!也别等秋后了,判我个斩立决!”

    这一刻,牛保山神态相当执拗,仿佛是真的愿意被抓到牢里。

    然而断案不是儿戏,抓谁都是要有证据的,不是你想被抓,就能被抓进去。

    宋采唐面色仍然平静:“我只是襄助办案的仵作,并非主官,抱歉,你的请求,我怕是做不到。”

    闹剧过,有了新线索,自然要整理上报。

    宋采唐招手让祁言过来,附耳过去商量,让他赶紧动起来,将最新消息整理送给上官。至于甘四娘和牛保山……她想了想,高家花宴还要进行,这地方偏僻,刚刚一幕少有人看到,影响并不大,应该可以顺利提走,并配合官府问询牛兴祖的案子……

    几边各自忙碌,很快,祁言面色复杂的转回,说赵挚消失不见,哪哪找不到,怕是离开高家了,温元思也还忙着,抽不开身,能过来的只有张府尹。

    张府尹非常配合,听说宋采唐请托,本身也没什么事要办,迅速赶了过来。之后照章程,分别问问两个人情况,找理由支会高家一声,调来几个没穿官服的衙差,顺着侧门,低调把甘四娘和牛保山带去了官府。

    因事发时宋采唐祁言都在现场,自然也跟着离开,做个旁证。

    一系列事完成的很顺利,张府尹带着人顺利踏上回府衙的路。

    他唯一对一件事不解:“观察使大人和温通判呢?不等他们回来?”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两个在干什么,尤其赵挚,好像消失了一样。

    “等他们回来……”宋采唐看着张府尹,面带微笑,“卢大人的案子,便该有进展了。”

    她对此深怀信心,那两个,一定会带来更多,更关键更重要的线索。

    想着和卢慎的对话,宋采唐悄悄朝祁言招招手,低声问:“你能弄来栾泽地图么?”

    这个当然没问题,祁言猛点头,可宋采唐提这个要求——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宋采唐一遍,目光中满是质疑:“你,要地图?”

    不是个路痴,直道都担心迷路吗,要地图干什么?

    宋采唐不动声色,点头的模样很严肃:“嗯,研究一下。”

    祁言:……

    我信你才怪!

    但之后,还是悄悄把地图找来,放到了宋采唐手里。

    ……

    关家。

    关蓉蓉惊慌失措的跑回来,看到张氏眼泪就掉下来了:“娘——她们怎么能对你这样,关清她,她怎么敢!”

    “放轻松,你一个大家小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张氏训了女儿几句,方才叹口气:“不好好在花宴表现,谁叫你回来的?”

    “没谁,我听说你被关清……很是担心。”

    关蓉蓉的确担心母亲,可还有一样,就是她在花宴插不上话。

    温元思不理她,同龄姑娘不喜欢她,往日里奉承她捧她的小姑娘都没帖子进去,她一个人很孤单,而且很挫败,感觉格格不入,哪哪都不舒服。

    关清也只带着关婉,都不带看她一眼的!

    别人不稀罕她,她也不稀罕他们!

    这些话她都没说,但张氏养她多年,哪能猜不出来?

    张氏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

    再怎么恨铁不成钢,这也是她女儿。

    张氏调整心情,把关蓉蓉招来身边,细细安慰,教了一会儿,才把人哄的笑出声,乖乖的回去休息。

    房间里除了心腹常妈妈再没旁人,张氏慢慢喝完一盏茶,目光慢慢的变的坚定。

    没关系,她还有牌。

    “给清丹坊递信。”

    常妈妈有些犹豫:“可您现在被禁了足,这出去……”

    “我想出去,随时出的去,”张氏眯眼,“你照办就是。”

    常妈妈垂头束手:“是。”

    过了很久,张氏才又问:“这个时间,少爷到哪儿了?”

    “老爷上回来信,说是带着少爷去往汴梁,现在应该快了。”

    张氏指尖摩娑着着茶盏,目光幽深:“咱们少爷,是时候写封信回来了。”

    说出大天去,关家上上下下,只有她儿子一个男丁,老太太关清不给她好脸,也从来没怠慢过她儿子。

    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

    张氏唇角缓缓勾起。

第100章 走,请你吃饭

    下午; 阳光微斜,穿透窗槅爬到脚边的时候,宋采唐等到了赵挚。

    彼时她正在翻县志。

    午后阳光依然灿烂; 比之上午; 多了一抹宁静,周遭仿佛没有任何声音; 只有轻轻的; 摩娑翻动的纸张声。

    有微风吹来,柔柔的; 调皮的,抚过她的脸; 晃响她发摇流苏,牵动她水色裙角。

    阳光罩在她身上,她整个人似在发光。

    流苏淌金,肤色莹润; 书页静白都不及她纤纤指尖。

    她微微侧着头; 发丝掠过长睫,滑在精巧的下巴; 晃动不止,让人很想替她挽开。

    赵挚在门口顿了一会儿,方才放重脚步; 走了进来。

    宋采唐听到声音; 回头见是赵挚; 笑了:“你回来了。”

    赵挚走近; 看清了宋采唐手中书页,以及桌上铺开的,大大的地图,眉梢挑了下:“你发现什么了?”

    宋采唐弯眉,唇角轻轻勾起。

    “到底是观察使大人。”

    跟祁言那货不一样。

    都知道她是路痴,可见她翻地图,反应大相径庭。祁言是置疑,赵挚则有延伸猜测。

    前番之事,赵挚并不知道,但并不影响他猜情境,只品品这话意思,就能明白几分。

    他看着宋采唐,目光幽深:“你不会做多余的事。”

    “的确有些发现,”宋采唐大脑中正在整理,这时牵不出个头,干脆反问赵挚,“你呢,定然也收获吧?”

    花宴中途离开,肯定是有原因的。

    赵挚侧头,看了看外面天色:“奔劳半晌,心劳口干,找间茶楼说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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