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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宋氏验尸格目录-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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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作别人,用情至深,求而不得,自己私下里有些念想也能理解,可齐兆远不行。

    就算这些画里没有更出格的,他还是不愿意自己妻子被人这么惦记!

    还有那些手记里,什么太过害怕,得不到就毁灭,关起来就是我一个人的……

    “瑶瑶……是你杀的么!是你杀了瑶瑶么!”

    齐兆远狠狠咬着牙,声音有几分颤抖。

    高卓比他更愤怒:“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她!我希望她过的好,一辈子开开心心,宁愿躲的远远,也要让她过的幸福无忧,我怎么会杀她!”

    二人在院中撕打,孙仵作和郭推官对视一眼,十分满意。

    郭推官看向李刺史:“恭喜大人,这案子看来是破了。”

    李刺史捋须颌首,眼中有满意,也有后悔。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破,为什么要把功劳拱手让给赵挚!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赵挚:“看来证据确凿,不用观察使大人多费心了呢。”

    能撕扯点功劳下来就撕扯点功劳下来,早凉了没处翻身的混世魔王不需要考评,他需要啊!

    赵挚能生气耍脾气才好呢,他知事懂礼,好好圆个场,所有好处就都是他的了!

    没成想,赵挚却没看他,莫说话了,连个眼光都欠奉。

    赵挚此刻正皱着眉,看向宋采唐。

    宋采唐看着院中撕打的两人,神情也是不甚明朗。

    这般模样,懂她的人知道她许是在思量什么,不懂的人,就会觉得她这是失望了,接受败绩了。

    比如孙仵作。

    自从宋采唐一手剖尸绝技出来,就把他这个仵作压的死死,处处都出不了头,现在好了,他可以扬眉吐气了!

    “我说什么来着?证据指向高卓,形势推演分析亦是他最合理,凶手不是他是谁!”

    孙仵作盯着宋采唐,冷笑一声:“年轻人,还是眼界太窄,经验太少,过于相信自己不是什么好事,要学的还多着呢。”

    会剖尸又怎么样,除了炫一下技,有毛的用处!凶手就是高卓,他一早指对了!

    宋采唐被怼也不生气,拂了拂袖子,气定神闲:“看来孙仵作觉得自己所知所识已是巅峰,阅尽世间至理,不必再虚心向学了。”

    “案子破不了,你骂我也没用,”孙仵作看着高卓,下巴高高抬起,笑容愉悦,“除了剖尸,你那一手缝合本事不错,仵作当不了,还可以做个绣娘,我就不行了,一辈子在这行当打滚,手下从无冤假错案,官府离不了啊。”

    宋采唐眉目深深,双瞳在阳光照耀下闪耀着琥珀色光泽,神秘悠远,连出口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分:“这案子,是真的破了么?孙仵作可莫要高兴的太早。”

    这波证据出来的太过突然,正如高卓所言,在没有确实依据,官府未下发搜查令的情况下,以高卓的身份来历,的确不应该被搜查。

    想想刚才来前听到的消息细节,是有人密告衙差,衙差为立功,悄悄趁高卓不在时去搜,找到了东西才发声昭告众人……

    这密告之人,是谁?

    眼看高卓被打的鼻青脸肿,惨不忍睹,还毫无还手之力,季氏急的不行。

    “不是他……他那么好,怎么会杀人……”

    她咬着下唇,看向齐兆远的目光十分不善,好似下一刻就能冲上去撕开这个人似的。

    葛氏叹了口气,拉着季氏的手,摇了摇头:“虽然我也不相信,但官差们都在。”

    这里不是她们女人能插手说话的地方。

    许是被打的终于受不了了,高卓大吼一声,掀翻齐兆远,突然坐着大哭起来。

    “我没有杀瑶瑶!”

    “没有杀她!”

    他狠狠抹了把泪,瞪着齐兆远,眼睛通红:“我喜欢了她二十年!从团子一样软绵绵的小人,到娇俏少女,我看了整整十二年!你不在的岁月里,我也从未离开!”

    “我知道她春日里最喜欢西郊山涧的桃花,每年三月三都要亲手去采花瓣酿桃花酒,有一次追一只小兔子还迷了路,坐在溪边哭鼻子,是我把她找了回来!”

    “我知道她夏日最喜欢清凉寺的泉水,说那水泡茶最解暑气,可每每取水回来,她都舍不得自己喝,全部献给长辈,我偷偷的使人专门送给她,她还不敢用,刨根问底,非要知道是谁关心她。”

    “我知道她收集了一本书的红叶,专门谱了曲写了词,只因那日女儿心事,她从来不在人前弹演,连你面前也不曾。”

    “我知道她每个冬天都在哪里堆过雪人,雪人什么模样,脚下写过什么字……”

    “我知道她最喜欢吃李记的烧鹅王记的点心,知道她什么时节最爱哪处风景……”

    “她生命里所有时光,我几乎全部参与,而你呢?你又知道多少!”

    高卓额角青筋直迸,手指戳着齐兆远:“你小时候就爱欺负她,中间一声不吭去当兵,回来就说求娶,你凭什么!”

    “可是她……喜欢你。”

    高卓嘴里咬出血来,眼泪和着血一块往下流:“她应了你的婚事,当时我就想杀了你,抢了她离开汴梁,去哪都好,反正我不会欺负她,会疼她一辈子。可是看到她的笑,我就知道不行。”

    “她的笑,比以前所有时候都好看。她同我说,虽然把我当哥哥,但到底不是一个姓,她要嫁人啦,我不能背她上轿,她也不能再随便见我,两个人都不能任性了。她叮嘱我说酒虽是雅物,到底伤身,不能多饮,说我自控力不够,一定要找个厉害点的嫂嫂管着我。说小时候天真无知,总在一处,大了总也忘不了,长大真是好扫兴。说等老了,没世俗压迫时,一定好好重聚。还说我们这般关系,不结儿女亲家太可惜,让我快点成亲生孩子,将来小的们在一起,她才能放心……”

    说着说着,高卓突然捂脸,崩溃大哭。

    “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没听她的话,喝了那么多酒,也没找女人成亲,生个儿子出来,小满可怎么办?将来嫁给谁?没娘的孩子,婚嫁都难,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将来指不上你,我的小满可怎么办……”

    “我好后悔啊——”

    最后竟是猛锤胸口,吐了口血出来。

    齐兆远和云念瑶生的女儿,名叫小满,今年六岁。

    齐兆远很想说我女儿自己会疼,不劳你操心,可看着高卓吐在地上殷红的血迹,他没说出声。

    高卓这些话,戳自己肺管子,也戳了他。

    “对不起……”高卓话音颤抖,已不能成声,“我没能保护好她……”

    “我都来了……还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高卓哭的太过悲恸,现场人心再硬,都没好意思发声。

    张府尹轻轻叹了句:“也是可怜人。”

    温元思若有所思,下意识的,他目光转移,看向宋采唐。

    宋采唐此时却察觉到了赵挚目光,扭头看过去。

    二人皆是眉蹙目敛,眸底情绪相同。

    这次证据来的太过容易,而且高卓……并不像凶手。

    当然,是不是凶手,不能由人觉得像不像来判断,要看事实线索。

    这些东西虽不能定高卓的罪,但请他去牢里住一住,却是差不多。

    孙仵作和郭推官非常高兴,已经眼色示意衙差去拿枷锁了。

    在场所有人之中,季氏表现最为奇怪。

    她哭了。

    同高卓诉情云念瑶,各种后悔不一样,她眼泪掉的很凶,嘴角却在笑,还是那种讽刺的,嫉妒的笑……

    衙差走近,手持枷锁,看样子马上就要往高卓身上套,季氏突然发声了。

    “等等!”

    平地一声雷,在场众人个个惊讶,没法不看她。

    她往前两步,看向孙仵作和郭推官:“你们不是和宋采唐定了赌约?验尸赢不过,就在这里抖威风了?”

    孙仵作冷笑两声:“官府之事,还由不得你置喙,而今证据确凿,要拿高卓归案,无关人等尽请回避!”

    季氏不服,还要继续上前,葛氏皱着眉,拉住她的手:“大人们办案,你别胡闹,拦不住的……”

    “呵,”季氏却大力甩开她的手,“谁说我胡闹了?”

    “高卓!你就愿意这么被冤枉,这么死么!”

    高卓现下已经哭完,木着一张脸,似灵魂整个飘走了,谁都没看:“瑶瑶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同她一起去,好像也不错……”

    季氏狠狠咬牙,表情渐渐扭曲。

    “我、不、允、许!”

    她大声说着话,所有人目光集中到她身上,连失了魂的高卓都看了过来,每个人眸底似乎都写着相同的一句话:你凭什么不允许?

    季氏腰背挺直,扬声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因为云念瑶是我杀的!”

第58章 真假

    云念瑶……是季氏杀的?

    季氏一句话; 成功吸引了所有人视线,拿着木珈锁链的衙差都没再继续往高卓身边走,成功停在季氏身侧不远。

    话既说出来; 季氏就不会后悔; 柳眉微平,话也淡淡的:“你们往我房间里去找找; 就知道了。”

    衙差微微愣住; 看向在场主官。

    事情变化太快,李刺史不敢随便再冒头; 看了眼赵挚,示意他发话。

    赵挚冷笑一声; 扬了扬手指,让衙差们尽管去。

    他倒要看看,今天这场到底是什么大戏!

    众人表情也很微妙,明明说好凶手是高卓; 怎么一眨眼; 形势就变了?

    变化来的太快,众人都没调整好心理表情; 唯有高卓,刚刚飘远的魂又回来了。

    他阴阴看着季氏:“是……你?你杀了瑶瑶?”

    “是!”季氏唇角轻扬,眼泪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 你眼里只有她; 只能看到她; 可知我为你做过些什么?你为她做的,我都能做到,还能更多!”

    “你知道她为什么西郊山涧的桃花?因为那是我同她推荐的!她深在闺阁,并不知道那里桃花好看,可你喜欢,我去过多少次,你都没看过我一眼,我同她去一次,你就看到了。虽然你只随便问了我两句,就不再理,可能得那一眼,那两句,我也已经很开心。”

    “炎炎夏日,你为她打清凉寺的水,可知你喝的茶水,从哪来?可知我一个姑娘家,为了让你喝一口我打来的水,得有多难?”

    “你知她谱琴曲,有女儿心事,我呢?凛冽寒冬,你知道每一个她堆的雪人,可知你冻的狠了,回到马车上的热汤是谁准备的,细貂暖套是谁给你做的!”

    季氏抹了把泪,声音微哑:“她嫁给齐兆远,我比谁都高兴,想着自己终于有机会了。可我去见你,你为她醉,还说甭管我是仙女还是丑八怪,你都不要,哪怕求而不得,你还是要为她守着!”

    “我为你名声不好,远嫁它处,你莫说送,连眼色都没有一个;她嫁齐兆远,没你什么事,你却酒一壶接一壶,整夜未睡……”

    “这不公平 ……不公平啊高卓!”

    “凭什么你要被她耗一辈子?她嫁前吊着你,嫁后拖着你,还因自己要幸福,让你连汴梁都呆下去,到这破落小地方……凭什么!”

    “所有悲剧,都是她造成的,她该死!她早就该死了!”

    高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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