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验尸格目录-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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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存疑。
所以卫氏和桑正的私情,曾德庸一直都知道,只是装的很好。
那桑正呢?
对于曾德庸知情这件事,真的一无所知么?
大厅内气氛十分微妙,似乎有什么说不出的情绪在暗自滋生……
“你以为你就是君子了,你做的事别人都不知道?”
桑正大概是气坏了,抄起一个凳子朝曾德庸的方向扔了过去。
要说这两个人,之前一个比一个稳,一个比一个会装,结果到了关键时分,也是会生气,也是会暴走的。
赵挚几人仍然没有说话,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睁大眼睛看戏,站的稳稳。
“你和卫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从小就订了亲事,一切顺顺当当,要不是你花心好色,她怎么可能对你死心?你们可是有过爱意情浓,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
“卫氏生得美,自小教养好,都不够你瞧的,随便街上看到一个还算清秀的小姑娘,你就能走不动道,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拉,连被土匪糟蹋过多少遍的女人你都要,你把你安乐伯府的脸,卫氏的脸往哪放!”
“那甘四娘妖妖娆娆,最是会装,你按着卫氏的头让她认了,甘四娘却野心大的很,私逃而去,你不安慰你的妻子倒也罢了,还在暗地里一直悄悄寻找甘四娘——你跟卫氏说你不知道甘四娘去了哪里,再无来往,实则一直藕断丝连吧!”
说到这里,桑正冷哼一声:“当你的事没有人看到么?呵,不只五年前,我就曾见你去过栾泽,不只一次,打着各种幌子,其实都是去会甘四娘的吧!”
“你与她从未断了联系,一直有私情!否则为什么甘四娘瞒的那么紧那么死,甘志轩还是知道了自己有个了不起的爹!”
这话算是戳到点子上了。
甘四娘从怀孕起,就一直在外,从未和甘志轩提起过他的身世,每每遇到这个问题,总会三缄其口,从不告知,态度相当坚决。那为什么,甘志轩就知道了曾德庸是他爹呢?
这里面总有透信的人。
两地而居,周围街坊邻居皆不知情,甘四娘又没有要好可以交心说这件事的朋友,本人不可能开口,那是谁告诉甘志轩的?
是谁……非常想甘四娘回来?
不言而喻。
面对着众人的眼神,曾德庸有些恼怒,粗声粗气:“我自己的妾,我自己的儿子,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关旁人何事?”他转向桑正,“看你这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别是——看上了我的大老婆,又想搞我的小老婆?怎么,我小老婆没让你搞,你心里不爽快?”
桑正早前被他气的要死,现在露了锋芒,才不会任曾德庸牵着鼻子走,继续自己的话题:“五年前,甘四娘在青县,你骗卫氏,骗所有人,装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你知道甘四娘在那里,还见过,对不对?”
“我——”
“你不用否认,因为这事不是猜的,是我亲眼看到的!”
桑正声音越来越高,眯着眼厉着面,不发泄这一通怕是过不下去:“那你有没有看到秋文康?秋文康对甘四娘小意殷勤的样子,你是不是看的很不爽?”
“卫氏给你带绿帽子,你不高兴,起意磋磨,甘四娘给你带绿帽子,你同样不高兴,但甘四娘没在身边,你够不着,磋磨不了,所以你就想杀了她是不是!”
桑正两眼几乎瞪出血,咬牙切齿:“杀了人,嫁祸给我,一举数得,曾伯爷,你好厉害的手段!”
“呸!”曾德庸大声的反驳回去,气势比桑正还足,“你看到我在青县,我还看到你了呢!瓶子是你们异族人的瓶子,毒是你们北地独有的毒,明明是你杀的,现在却要嫁祸给我!”
桑正:“如今郡王爷在侧,堂官在前,你还能如此狡辩,可真是好厚的脸皮!”
曾德庸:“别人救了你,你恩将仇报,垂涎别人美色,累害别人家庭,要说脸皮厚,我怎么比得过你?桑大人可莫谦虚了!”
二人一声高过一声,大厅中气氛瞬时紧张刺激。
宋采唐眨眨眼,这是……狗咬狗了?
案情如此发展,还真是始料未及。
变化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厅中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当事人却半点不松懈,你声音压我,我下一句声音便更大些。很快吵得脸红脖子粗,往外放话的力度更强了。
“……郡王爷!你们不是已经找到物证,这姓曾的厮百般抵赖,就是不认么?我可以作证!”
桑正突然转向赵挚,用尽全力揭增德庸的短:“他那间书房是不只他一人能进,但里面那暗室,这整个安乐伯府无人知晓,连卫氏都不知道,这顶顶重要的东西,只他一人能轻松拿轻松放!”
赵挚看向温元思。
温元思眯了眼,再次同桑正确定:“果真如此?”
那书房里确实有暗道机关,祁言这行中里手都摸索研究了半天,才找到准确方法,不等拿出来,时间又已经不允许……
他这次看的顺利,但若没有祁言之前想到的,教给他的办法,东西一定拿不出来。
桑正一字一句,力如千钧:“自然 !我敢以我性命担保!我还看到了别的——”
“桑正!”曾德庸突然一声暴喝,怒气冲顶。
这次稳得住的是桑正,他斜斜一挑眼皮:“我怎么了?男儿行走世间,当俯仰天地,我做过的事,无论好坏,我认!我的确哄了你老婆,绿了你,也的确喜爱流连花丛,还真心对甘四娘起了杀意,意欲嫁祸甘志轩,所有你刚才说的,我都认!但甘四娘最终并非死于我手——曾德庸,我做下的事,我敢认,你做过的事,你又敢不敢认!”
“姓桑的你别激我!”
“呵,胆小鲁莽的无知懦夫才害怕激将法!”
“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你就说啊!你说!”
“说就说!”
“你有种就认一个给我瞧瞧!”
“老子不知今天有种,老子天天都有种,比你这没卵蛋的玩意儿强!老子就说了怎么着?没错,甘四娘就是我杀的!谁叫她看到了你和卫氏的丑事!老子这会还要脸,还不到杀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时候,当然要给你们遮羞!又看到你想杀她,当然要坐把顺风车,不弄一弄你,你怎么甘心!”
最后这句话,曾德庸是喊出来的。
急赤白脸,罪认得无比英勇,无比坚定。
大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曾德庸顿了一拍,好像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说错话了,有些不该说的脱出了口……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的,唾沫钉子砸在地上,别人又是有备而来,还带着各种物证,这事根本就不存在回旋的余地,曾德庸怔一瞬后,狠狠瞪了桑正一眼,自嘲的笑了下,面色阴狠:“老子就是认了,怎么样!”
赵挚微微眯眼,把茶盏放到了桌子上。
宋采唐略有些意外,事实来的这般快。
祁言则很兴奋,招了招了,这混蛋终于招了!他高兴的直拉温元思袖子。
温元思见所有人都不说话,干脆直接问出:“曾德庸,你自认是杀害甘四娘的凶手,对否?”
曾德庸:“对!”
温元思:“接下来可会如实讲述详细经过?”
“自是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曾德庸说着话,眯着眼,拿下巴指了指厅内众人:“家丑不可外扬,好歹也牵连着我的家事,郡王爷是官,听了没什么,这些没关系的,可否请出去?”
他重点指陆语雪,卫和安,甘志轩几个人。
赵挚也明白,这桩案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牵扯着五年前,甚至十八年前的往事,很有些机密,不好同外人道,当下就点了头:“可以。来人——”
曾德庸指着卫氏:“这个东西,也给老子架出去。”
卫氏紧紧咬唇,眼眶通红:“我现在……连这里的家事,都不能听了么?”
“没错!”曾德庸十分心狠,一点都不顾念旧情,“我曾家,我安乐伯府,没有你这样淫|荡的主母!”
今日遭受打击太多,卫氏心绪浮动,之前还吐了一口血,早就撑不住了,现在听到这样的话,直接一闭眼,晕了过去。
她这样,倒还省得难受了,赵挚叫丫鬟仆妇过来,把她抬了下去。
甘志轩很乖,或者说很怂,再推亲娘的死气愤有疑,也不敢说话,听到曾德庸和赵挚联合吩咐,他捏着拳头,低着头,什么都没敢说,走出了门。
剩下的两个,陆语雪和卫和安,再好奇,再想看戏也没有办法,形势不允,只得出去。
陆语雪眉间紧蹙,走的速度很慢,卫和安笑了一声:“怎么,陆姑娘还想让你那位表哥开一开尊口,留你下来?”
陆语雪走的是贵女路线,一向清高,男人除非是表哥赵挚,其他的,想不理就不理。看都没看卫和安一眼,她扶着丫鬟的手,直直离开。
也是靠着这份傲气,她才成为汴梁公子哥们心中的女神。
卫和安全然不在意,视线从陆语雪背影,滑到厅中那抹袅袅婷婷的身影——
摇了摇头,笑着离开了。
赵挚指节敲着桌子:“人都走了,说吧。”
“证据你们都找到了,撒起谎来没意思,说就说!”曾德庸一派大气,全然忘了刚才那个百般抵赖的人是谁,“那甘四娘,就是我杀的。”
桑正磨牙:“你想杀她,什么时候不成,为什么一定要选在那日?”
曾德庸眼皮薄挑,颇为邪气:“这要问你,问卫氏了,什么时候行动不好,偏捡在那日动手?”
“行了,别吵了。”
赵挚指甲划过茶盏,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目光严厉的提醒曾德庸:“说吧,为什么要杀甘四娘?”
曾德庸哼了一声,方才说道:“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勾三搭四,看上小白脸不说,还要勾搭太子府那个长史——她看到了桑正和卫氏私通,握有我安乐伯府的把柄,又变了心意,不肯从我,我如何能容得她?”
宋采唐几人齐齐一顿。
所以这曾德庸说来说去,竟然都是个人情仇,跟旁的事没关系?
那机关盒和机关图呢?桑正的秘密金银通道呢?上峰又是谁?
赵挚眯眼:“你说的小白脸……可是五年前在青县的人?”
“没错——”点完头,曾德庸突然警惕,“你怎么知道?”
片刻,他就反应了过来。
今天这么大阵仗,又是对峙,又是给证据,对方目的不要太明显。
他长声嗤笑:“我知道了,你又在诈我,想说别的案子是不是?你们胜券在握,拿到了足够的证据,却什么都不说,非得等我踩到陷阱,谎撒的漏洞百出,圆都圆不过来,不得不照实交待……我偏不随你们的意,反正认都认了,不怕多少这一条——没错,当时有个小白脸,长的不错,好像叫景言,勾搭甘四娘,我看不惯,把他杀了!”
众人心头猛的一绷。
还真是同一个人!
就是曾德庸杀了景言!
祁言听到这里,扇子都掉了,眼角登时煞红,眼看着就要往前冲,温元思架住他的胳膊,拽住了他:“别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