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验尸格目录-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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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试一试。
吕明月那边; 则由赵挚陪着宋采唐,一起上门去问个话。
关婉的午饭送来的很及时; 大约料到表姐回不去; 吃饭的也不会只她一个,送来一大堆食盒,凉菜热菜; 小炒汤品; 满满铺了一桌子,还附赠饭后水果和点心; 份量足足。
祁言埋头苦吃; 风卷残云般吃完,还嫌不够,顺走了两大包点心。
手太快太黑; 赵挚都没拦下来。
宋采唐却不怎么在意; 比手快手黑; 祁言还差着一大截好吗!
她们家萌妹子关婉; 小小个子,细细腰身,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出了这么多菜……还想逼人吃完,这不要命吗?
有人分担,简直不要太好。
吃饱喝足,开始工作。
宋采唐和赵挚一起出门,刚到街上,就看到了一个半熟不熟的人——
王六。
鬼鬼祟祟站在街角,看到她,头就是一缩。
宋采唐眼睛微眯。
这位冲着她来的故人……很有意思啊。
赵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谁?”
“无关紧要之人,不用管。”
宋采唐抬脚就走。
她已经让胡管家帮忙盯着这个人了,早早晚晚,她会知道这个人是谁,是不是真的认识她。而今案情重要,赵挚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分心。
“嗯。”
赵挚看似乖乖的答应了,一转脸,在宋采唐看不到的角度,手指在背后轻轻一摇,打了个手势。
跟在他身后的暗卫会意,立刻飞身执行命令去了。
吕明月家是富户,其父吕安贵行商,在城东这样地价不算特别吓人的地方,有座三进的宅子,城内有商铺数间,城外产业无数,虽无官身,日子却过的很是富庶。
可有一点很奇怪,一路行来,远远看去,后面最好最精致的院子,无松无柏,无高正之气,反倒轻盈飞纱,银铃曼妙,看起来住的是位少女,而非家主。
听闻皇亲国戚亲自上门,吕安贵扶着帽子跑出来,一小段路跑的鼻尖都渗汗了,可见重视程度:“小人——小人拜见郡王爷!”
“起吧。”
赵挚叫他起来,正好顺便问:“贵宅主院,可是住了哪位娇客?”
吕安贵:“不敢欺瞒郡王爷,住的正是自家小女。”
“哦?”
“小人父母高堂皆已去世,儿子经商,常年在外,粗糙的很,没必要养的金贵,儿媳也不计较,遂这主院,就给了未出阁的小女明月——郡王爷这边请。”
赵挚顺着他的指引,一路走向正厅:“正好,本王今日就是为此而来,吕员外,将令爱请上来吧。”
吕安贵却一脸为难。
赵挚眼珠斜过去:“怎么,不行?”
“也不是不行……实是小女……小女她病了啊!”吕安贵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病的厉害,大夫叮嘱好生静养,不好见客……”
赵挚没被这话阻住,一掀衣摆,从容坐下,抬下巴示意宋采唐也坐,吕安贵跪着调了个方向,仍然冲着赵挚。
“阻碍公务,吕员外知道这是个什么罪么?”赵挚声音森凉,透着锋利兵戈之意,刮的人头皮生疼。
吕安贵吓的一抖:“这……这话是怎么说的?郡王爷使不得啊,小人绝对无意,绝无此意啊!”
“嗯?”
赵挚一个鼻间,也能哼出气势万钧来。
“小人不敢啊!着实是小女病的厉害,时而胡言乱语,怕届时帮不了郡王爷的忙,反倒让两边都受了累……”吕安贵小心提议,“不若多等几日,只要小女病情转好,定会配合——”
赵挚和宋采唐对视一眼。
这时候生病,怎么这么巧?
宋采唐微微摇了摇头。
她昨日探察蔺飞舟住处时才见过这吕明月,吕明月有些惊慌,情绪不对,但身体还是康健的,一天之内就重病不能见客——
只怕不是病的重,是不想,或者不敢见客吧。
而且这吕安贵阻挡行为也太过僵硬,战战兢兢,整个人都露着怯。
“那行。”
赵挚竟然没有强硬,站起来就往外走:“之后有任何后果,你自家承担吧。”
吕安贵吓的声音都变了:“郡王爷留步——留步啊——”
赵挚脚步停下,仍然没有转身。
宋采唐适时低声提醒吕安贵:“郡王爷前来,只是例行公务,问几个问题,无意伤害谁,可若吕员外执意防碍公务,增加郡王爷公务难度——真出了事,可就不仅仅是麻烦了。这位,可是郡王爷。”
吕安贵差点瘫在直。
是啊,这位是郡王爷,皇亲国戚,能力超群,什么不能干,什么能不知道?
万万不可期瞒啊!
他立刻头磕在地:“郡王爷稍候,小人这就叫小女出来拜见郡王爷!”
吕安贵屁滚尿流的去叫人,赵挚和宋采唐再次坐下。
“这吕家……气氛颇为与众不同。”
宋采唐说完,赵挚点了头,眉头微皱:“确实。”
等了一盏茶,吕明月才在父母吕安贵和刘氏的陪伴下走出来。
走路没问题,看起来很健康,脸色却白的不正常,明显情绪不对。
吕明月看着有十七八岁,比一般小姑娘要成熟些,但她梳着闺阁女子发式,发形发饰,包括身上的衣服,都很少女风,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相貌并不十分出挑,却也当得起清秀二字,眉宇间有股被好生精养着的娇纵之气。
她草草对赵挚行礼,紧紧挨着刘氏,也不肯自己坐,非要靠着刘氏。
刘氏有些尴尬,朝赵挚宋采唐解释:“这孩子……有点胆小。”
赵挚不怎么会体贴女孩子,当即就问吕明月:“蔺飞舟这个人,你认识吧。”
吕明月手指立刻绞紧了帕子:“不,不认识……不对,认识……认识……”
这反应……跟之前宋采唐见到时完全不一样,木木呆呆,语无伦次,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样。
赵挚丝毫不怜香惜玉,直指敏感话题:“你同他,有无私情?”
吕明月整个人僵住,拼命摇头:“没……没有……不……有……我们有……”
她情绪更加激动,好像不知道怎么说对,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下来了。
“不必否认,”赵挚声音低沉,“你与他的关系,我已全部知晓。”
“不——我们没事,不关我的事——”吕明月双手捂住耳朵,崩溃大哭,转头冲着父母歇斯底里大喊,“都是你们——都是你们闹的,是你们的错!我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们还这么逼我……”
刘氏把她抱到怀里,一下下轻拍她的背:“是,都是娘的错……月儿乖,不怕啊……”拍着拍着,又开始抹泪,朝赵挚道歉,“月儿平时不这样,这回是吓着了……她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差点就没了,我们做爹娘的就多疼她些,舍不得亏着一点,眼珠子似的捧,想着好好养大,好好送出配人,儿孙满堂……我们就是死也瞑目了,可谁知她这命怎么这么不好……”
赵挚与宋采唐对视一眼,内里各有情绪。
宋采唐便道:“夫人莫急,郡王爷此行并非抓人,只欲问事,吕姑娘若与命案无关,何需害怕?照实回话即可,与案情有关之事,官府向来不会四处张扬。”
这话隐意很明显了,断案靠的是律法,靠的是证据,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吕明月要是再害怕成这样,不配合,她们就就要怀疑她与命案有关了。
官府只问案情,不问隐私,有关姑娘家声誉,她们不会随便张扬。
刘氏这才缓了口气,搂着吕明月轻拍她的背:“好了,乖一点,娘就在这陪着你,不怕啊。”
吕明月紧紧靠在刘氏怀里,身体不再僵硬,但情绪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次宋采唐使了个眼色,没让赵挚说话,自己轻声问:“你与蔺飞舟认识多久了?”
吕明月声音很小:“两个……月。”
“怎么认识的?”
“她帮了我……有小偷偷我荷包……他帮我拦住了。”
“然后就熟起来了?”
“……嗯。”
宋采唐看了眼赵挚,眸底意味深长。
蔺飞舟两个月前来汴梁‘赶考’,一到就‘刚好’有机会和吕明月认识,并迅速熟络,建立起‘友爱良好’的关系,进展神速……
这个蔺飞舟,真是没浪费一点时间。
宋采唐看着吕明月:“他待你好么?”
吕明月声音带着羞涩:“……很好。”
“我看他条件似乎很不好,有问你要过东西么?”
吕明月有些恍惚,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呢,有没有主动送过他什么?”
“有,我想送的……我家不缺钱,他三餐不继,袍子洗的灰白都舍不得扔,我想让他过好一点,好好读书,可他不要,什么都不要……除了我亲手做的简单饭菜,他才肯吃些……”
吕明月说着,有些落寞。
宋采唐长眉一凛:“所以法会那日,你给他送过面条?”
吕明月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宋采唐:“窝了一个鸡蛋?”
吕明月眼睛睁的更大,脸上情绪不用说,别人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又知道?
宋采唐没回答,眼帘微垂。
死者胃里的面条,出处是在这里了。
“那昭泽寺,也是你约他去的?”
吕明月手有些抖,却不敢再瞒:“是……他本来不想去的,还在练字,但禁不住纠缠,就放了笔跟我去了。”
“你们一起上的山?”
“是。”
“什么时候分开的?”
“上山没一会儿……我拉着他陪我去求姻缘签,解签的人太多,我们被冲散了。”
冲散……
是真的冲散,还是故意为之?
宋采唐微微偏头:“你当时没着急?”
“他会回来的,我知道。”
吕明月这话说的无比笃定,透着小小的甜蜜和苦涩。
笃定和甜蜜,来自于感情,苦涩……大概是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宋采唐:“你没有怀疑过他为什么接近你?”
“我初时也想……但他图我什么呢?”吕明月咬着下唇,“他那么好,温柔体贴,又爱干净,从不像别的男人那般粗俗,他眼界开阔,志向高远,才华横溢,明年定高中榜内,青云直起,前途无量,我家无权无势,只有些小财自安,于他……有什么用呢?我长的又非天仙……他就是人太好,被我缠上了,觉得不该相负,要好一辈子……”
宋采唐长眉微蹙,看了眼赵挚。
赵挚轻轻点头,二人观感一致。
吕明月这姑娘,已经深深陷在了蔺飞舟编织的情网里。
不过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蔺飞舟图的绝非美色,吕明月不是国色天香,再者骗子干久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工作就是工作,任务就是任务,他应该不会自己栽了。
钱?吕明月的家世,明显不够看啊。
吕明月周边人物关系也很简单,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
宋采唐一边想,一边随意接着话:“你父母,为你准备了很多嫁妆吧。”
这个问题问的吕明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