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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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一把握住他正要离去的手,他手掌的温度感觉起来非常舒服,再说她真的怕他一去不返。
“我说过不会丢下你,我保证,可以吗?”他的承诺向来是非常有价值的,没有人敢质疑他说的话,没奇Qisuu。сom书想到他居然得低声下气兼温柔哄诱的,才能让一个丫头信他。
“可是我不要你走……”生了病的酒儿比平时孩子气,依赖心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霍竞天正陷入两难状态中。她眼底的脆弱与哀求让他无法就这么走开,但是又挂心于她身上不寻常的热度,无法放任不管。
幸好阎五解救了他。
“魁首,要出发了吗?酒儿那丫头不知道跑哪……”阎五的嗓音比他的人先到,一等到他看到床上的小人儿,马上张大那被大胡于掩没的嘴。“酒儿,你在这里喔?我去柴房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回去了。”
阎五看著半躺在床上,身上盖著棉被,手却揪著霍竞天下放的酒儿,又看了看…脸担忧的霍竞天,他不由得愣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魁首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姑娘。
魁首眉头紧锁,好像很忧虑,但目光又很温和,前所未有的温和。真是奇了!那丫头喜欢魁首他很清楚,毕竟小女娃心事写在眼底,没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瞅著魁首直瞧,但是魁首耶……那个对女人向来没兴趣的冷酷男子?
“你来得正好,酒儿病了,你去找个大夫来。”霍竞天说著还转过头,责备地瞪了她一眼。
酒儿虚弱得不想为自己争辩,微微翻了个白眼算是回应。
“病了?是不是昨天睡柴房给冷著了?”阎五关心地要挤过去看,却被霍竞天的目光阻挡住。“好吧,我去弄个大夫来。”
阎五一走,霍竞天喂她喝了点热水,然后吩咐小二送点粥跟热汤过来,这才让她躺回去睡。
没多久阎五回来了,一脸的为难。“这儿没有大夫,我听说附近村子里有一个,本来想骑马去找的,但据说那个大夫出远门去了,我看要弄来个大夫是有困难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猛皱起眉头。“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就算要往前走也还要大半天路程才能抵达下一个城镇,她这模样如何能再吹风?”
“魁首,酒儿的身子怎么这么差,早知道我把房间--”阎五想到什么似的赶紧闭嘴,他这样眼当面指责魁首有什么两样?
“是我欠考虑。我只是想把她逼走,怎知道她居然就睡在我房门口,她带的衣物都很轻薄,根本应付不了夜里的凉意。”
“啊,这傻丫头,以为京城跟勤江城一样温暖哪?”不过听魁首这么说,似乎已经不打算赶她走了。哈哈,等酒儿醒过来时知道了,肯定高兴得跳起来。
“那也没办法,等到下一个城镇再给她买些衣服。”霍竞天盘算著。
“那现在怎么办?没有大夫来看,酒儿又发烧……”
或许是听到两人的吵杂声,酒儿又醒了过来,她申吟著想说话,但喉咙肿了,声音都哑掉了。
“我可以……自己有药……”
霍竞天转过头去,看她挣扎著坐了起来。
“不要起来,你身体……”
“我没事。我自己有药,这只是寻常风寒。”她说著又露出了一抹笑容,彷佛要证明自己没问题似的。“我身上有带……”
看她说著手朝自己怀里掏,掏出一罐白瓷瓶,看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接著又继续将怀里的东西不断掏出来……
“是这一瓶吗?”霍竞天拿起床上的一个瓶子问她,这一瓶也是她刚掏出来的,此时床上已经摆了四个小瓶子了。
“不是那个,那个是毒药。”酒儿继续掏,看得霍竞天跟阎五眼睛愈来愈大。
“毒药?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霍竞天猛皱眉头。
“我多得很呢!总有需要的,我学医也学毒,这些都是我师父教我的。”她说著把怀里头大大小小药罐都掏出来,这才挑出其中两罐。三这个两颗,另外这个一颗,我吃了发发汗就会好转了。”
霍竞天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居然藏了一怀的毒跟药,重要的是无论是毒还是药,她居然混在一起放,万一拿错了怎么办?
“把那些有毒的挑出来,我要扔掉它!”霍竞天拉下脸说。
“不行。”酒儿赶紧把那些东西再扫回怀中。“有些毒很珍贵的,你可别把我的宝贝给拿走。”
“酒儿,你不能带著一堆毒药走来走去。”他试图跟她讲理。
“为什么不能?我说不定会需要它啊!这些药可以保护我,再说毒有时候也是好的药引,这你不懂啦!”她说著已经把那些瓶瓶罐罐给收光了。
霍竞天还是不大赞同,但他打算等她身体好点再来跟她好好讨论这问题。
“你先喝碗粥,然后睡一觉,说不定发发汗就好了。”他看到小二送来热粥跟热汤,赶紧起身。
“魁首,那我先出去照顾马儿。”阎五识相地闪人,知道今天是没办法出发了。
霍竞天没有回头看他,端起桌上的粥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酒儿原本因为喉咙痛不大想吃,但看他那么有耐心地喂著她,一点不耐的神色都没有,不禁被感动了。
一抬头看见她红了眼眶又红了鼻头,他皱起眉头。“很不舒服吗?还是等一下再吃?该死,我觉得还是该给大夫看一下。”
“我没事。”酒儿笑一笑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很好,很高兴。”
酒儿虽然出身富裕,但是娘亲死得早,加上又没有兄弟姊妹,身边伴著的又大多是仆人,难免觉得寂寞。所以她才会那么刁钻,专干些别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说穿了,她不过是个刚长大的孩子,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这几天从苦追他到他亲自照顾她,中间的变化转折不可谓不大。
“你怎么那么傻,高兴也用哭的?”他无奈地苦笑,拭去缠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我年纪比你大上一大把,你又这么爱哭,我好像在照顾个娃儿似的。”
“我才不是娃儿!”她赶紧否认。“再说你年纪也不算很大,顶多是有点老而已。”他大概比她长上十岁,跟她爹还平起平坐,这么看来她确实小他一辈。
“有点老?嗯,真是谢谢你的安慰。”他撇撇嘴说。
“你不要伤心,将来我会调制吃了可以看起来不老的药,等你真的老的时候给你吃。”酒儿非常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你调制?”他扬高眉。“我看免了吧!”
但是他喜欢她说这件事情的模样,好像他老了她还会在他身边。他无法想像她变老的模样,有那种爱玩的老婆婆吗?
“你笑什么?”她拉了拉他的手。
霍竞天收回远逸的神思,端了汤过来,开始喂她喝汤。
“我不要喝了,太饱了……”她的心思已经不在食物上了。“快点说你笑什么。”
见她喝了粥之后脸色好转,他终于安心了点。“我在想你变成老婆婆的模样。”
他忽然觉得很想这样把她留在身边,看著她年岁越大,越见成熟。看著她经历过人生的种种过程。他脑子里面想像著许多关于她的画面,突然有种强烈的渴望,希望自己能…直这样照顾著她。
“这样吗?”她说著拉住自己两边的脸皮,把睑皱成了一团,还故意歪嘴斜眼逗他。
霍竞天哈哈笑出来,却又觉得她可爱得紧,忍不住倾身点了下她嘴唇。
酒儿愣住了,手跟著放了开来,然后直勾勾的盯著他瞧。
霍竞天被瞧得有些赧然,正要起身离开,却被她一把扯住。
“再做一次好不好?”她仰著头看著已经站起来的他。
霍竞天怀疑自己听错了。
“像你上次那样,就是那天晚上你被我绑住……”她常想到他将她扣在怀中亲吻的事,想起那一次感受到的奇异感觉,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是嘴巴对著嘴巴,为什么整个人都会觉得很虚弱,头很昏,然后从肚子热到头顶?
“酒儿,你是病人。”霍竞天看到她仰头看他的模样,她白皙的脸蛋看起来脆弱而又好奇,那模样让他想要狠狠地吻她,让她了解到男女之间的情事远比她以为的复杂。
可是他不该这么做,她还病著呢!
“病人不能亲嘴吗?那你刚刚又为什么……”她有满肚子疑问,没得到解答是不会满意的。
霍竞天暗自申吟。怎么会惹上这么一个难搞的丫头?连为什么不能吻她都要解释?唉,谁让他刚刚一个冲动偷了香,这下可好。
“小孩子不要问这种问题。”他恼怒地说。
“我哪是小孩子?那你为什么要亲小孩子?”她可机灵,马上顶了回去。
他气恼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攫起她,大手扣住她纤细的腰,嘴巴马上覆住了喋喋不休的嘴儿。
她终于闭嘴了。
酒儿这一病让他们在客栈多停留了两天,其实隔天她就退烧了,但是霍竞天坚持要她多休息一天。到了第二天,她都快要坐不住了,觉得被困在床上很可怜。
好在年纪轻,恢复力强,等到三人上路时,酒儿已经完全没有病容了。
已经入了秋,遍地的草愈来愈黄,景致的变化看得酒儿好奇不已。
“京城也会这样吗?叶子一直掉,到最后会掉光吗?”酒儿不断的问问题,弄得两个大男人都觉得她一路聒噪应该很渴。
“当然会,还会飘雪呢!我看你骑这匹矮马慢慢走,等走到京城都已经入冬了。”阎五调侃著说。
酒儿身上披著霍竞天的披风,由于个子没那么高,有时候上下马还会踩到,那模样常惹得两个大男人猛笑。
虽然她威胁著要把他的披风剪掉一截,但是却一直没有动手。
“什么矮马?!”酒儿不服气地转头瞪著霍竞天。“我们勤江马是很耐操的马,难道你不觉得吗?”她一脸“你敢说不试试看”的表情。
霍竞天闷笑。“觉得,只是起步都比别人慢而已。当然,如果换作是我们骑大概也是这样,应该不是你的骑术问题。”
“你听起来就像在说是我的问题。好吧,那这样好了,我们来比赛看谁比较快!”酒儿好斗的性格又被挑起。
“赛马?”霍竞天扬了扬眉。“不行,跟短腿马比赛,我们胜之不武。”
酒儿可禁不得激,既然都说要比赛,自然一定得比成。那阎无叔的马借我,这样我们就骑同样的马了。不成、不成,这样你熟悉你的马,我却是第一次骑阎五叔的马。那这样好了,你骑阎五叔的马,我骑你的马。”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那得有个赌注才成,不然那可没意思。”阎五在旁边敲边鼓。
“说得没错,输的人一路上要服侍赢的人,就是当对方的跟班,敢不敢赌?”酒儿挑衅地看著霍竞天。
“成,那要跑到哪儿算数?”霍竞天问。这丫头简直不知死活,当跟班是吗?呵呵,那可有趣了。
“就跑到下一次出现的屋子,看谁先抵达下一栋屋子,就算赢了。”酒儿看著唯一的一条道路。
“好好好,我来当公亲,你们俩准备开始吧!”阎五率先跳下马换马,接著三个人开始交换马匹。
没多久一切妥善,阎五将马策到旁边,开始喊著口号。
口号一出,她跟他骑的两匹马疾驰而出。
霍竞天的马是匹好马,酒儿即使不习惯长程骑马,但是不得不承认,马儿很有灵性,也很好驾驭。她笑得开心极了,一路奔驰著,头发飞散在空中,形成一幅美丽的景致。
相较于她张狂的快乐,霍竞天的唇边噙著一抹笑意,不远亦不近地尾随着她。就见她像朵白色的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