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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我在青楼改作业-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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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拂点头,将答卷双手奉上。
  她站起身来,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略酸的腿脚。随着侍者走至门边,正准备安静离开时,却被满脸笑意的侍者唤住。
  “刘公子,山长请您一叙。”


第115章 终身
  跟在仆侍身后; 刘拂穿花过树,步履从容,悠闲自在。
  此时晋江书院的庭院布局,与她当年来访时相差极大; 处处都是江南特有的山石亭台; 几乎不见北地的特色。
  不知是因为南派园林都有相似之处; 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明明是与后世完全不同的园子,刘拂却觉得莫名熟悉。
  她一边思索; 一边前行; 面上看不出丝毫不对。
  仆侍推开半开的门扉:“刘公子; 您请进。”
  刘拂鼻翼微动,轻笑点头提袍进门; 一句话都没多问。
  院中除了一个盘膝坐在蒲团上烹茶的老者外,再无旁人。茶香袅袅; 直入青云。
  “刘姑娘。”那老人闻声抬头,十分慈爱地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请坐。”
  对于对方叫破自己身份的话语; 刘拂恍若未闻; 行礼的动作恭敬标准:“晚辈刘拂; 见过薛老先生。”
  见她不惊不怒面无异色,老者捻须点头:“姑娘不必多礼,不知老夫可否倚老卖老,称小友一声云浮?”
  刘拂抿唇一笑; 盘膝坐好:“是晚辈的荣幸。”
  晋江书院山长薛怀安,乃当世大儒,当今三请其入朝,直至建平四十三年才告老乞骸骨,之后便领着圣上赏赐,于城北这处山上建书院,育英才。
  若她没记错,薛老先生今年该有八十五岁高寿了。
  在进院之前,刘拂本以为想要见她的会是薛老先生的子侄。
  “小友不必拘谨,只当老夫是家中亲长便是。”薛老阻开刘拂伸来的手,亲自斟了两杯茶,“老夫这把年纪,最喜欢的便是看着小丫头小小子欢笑无拘。”
  刘拂低头,轻笑道:“薛老如此,那晚辈只能听命了。”
  从“薛老先生”到“薛老”不过两句话的时间,两个字的功夫,两人的关系就亲近了不少。
  伴着茶香阵阵,他们随口闲谈,从杯中香茗聊到武夷山顶的大红袍茶树,从沿海渔民捕鱼趣事,聊到建平三十五年的关中大旱。
  自然而然的,说起了一年多前的那场雨。
  “小丫头胆儿大。”
  刘拂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不如老人家。”
  当年关中灾情,面前的老头子亦是靠着出泥的“祥瑞”,替圣上稳住了躁动的百姓。
  见刘拂毫不客气地将事情应下,薛老先生长出口气,失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已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与方才表现的自信张扬不同,刘拂面对这样的夸赞,反倒谦逊不少:“若无先生等在前引路,亦无我等小辈动作的余地。”
  都说前人栽花后人乘凉,在真真切切的栽树人面前,刘拂断不敢放肆不恭。
  薛老先生摇头叹道:“却是不同的。”
  刘拂闻言,握着杯子的指尖颤了颤,缓缓收紧。
  她想着借故远去西北的蒋存,想着几乎与家中反目日后更是背上六亲不认名号的周行,不由轻叹口气。
  眼前的局势,确实与薛老先生当年不同。
  当年太子骤然病逝,皇后大悲而去,好不容易撑住了丧子之痛的圣上骤然失了感情甚笃的结发妻子,在天灾乃降罚的谣言下大病一场。
  而在那时,同样有心存不轨的皇室宗亲,意图不轨。
  若非太子妃有孕,或许大延已改朝换代。只是当年不论兵权还是民心,全在圣上手中,那些宗室便是心存歹心,也翻不出天去。
  只是如今……太孙孱弱,圣上老迈,当年没来及出手阴差阳错保全自身者,心中的欲。望难免再起。
  与战火再起的民不聊生相比,执掌天下的至高无上太过魅惑人心。
  “薛老的话说的明白,云浮也不敢再遮遮掩掩。”刘拂收起盘起的腿脚,端正跪坐着,“我虽小小女子,心中却有万物苍生,所求从不是一己安康。”
  从薛老先生将她独自唤来,并叫破她身份起,刘拂就知道,她所思所想都不能再瞒,对方与还未长成的周行、方奇然不同,是切切实实在官场沉浮了数十年,心如明镜有大慈悲大智慧的人,与其因一时隐瞒而多生事端,不如坦白。
  隐去安王名讳,絮絮将意图迷惑的百姓与江南科举舞弊案两件事中的细节说出后,刘拂轻呼一口气,只觉一直压在心底的石头轻了许多。
  安王谋逆一事,从不曾在史料上有过只字片语,刘拂虽知此事最终会圆满解决,却怕因她这个变数,而将事态变得复杂,生出什么枝节。
  之前借着谢知府、徐同知甚至方、蒋、周三人之口,暗暗将谋逆一事指向安王,可是其中所隔不止一人,让她难免忧虑。
  直到今日……刘拂唇角溢出一丝笑意,只觉得杯中茶水比之方才,更甘醇了许多。
  不必拐弯抹角,可以直言不讳的感觉,真好。
  “你这丫头。”从未想过刘拂会如此直接,薛老微愣后哑然失笑,“你放心,这些话,老夫会一字不漏的上禀圣上。”
  “多谢薛老。”刘拂双手扶膝,垂首行了个古礼。
  所谓一字不漏,自是将她不愿攀龙附凤,从不曾想借“龙女”之名图谋名利之心全部上禀。
  如此一来,她与皇太孙相处时,也能更自在一些。
  “云浮,你这一谢,怕是有些早。”薛老先生捻须,含笑道,“书院有几位先生因外放为官而辞了馆,其中若有你擅长的科目,再谢老夫不迟。”
  自觉今日已圆满非常的刘拂再收不住微讶的表情,圆睁的眸子惹得老先生呵呵笑出声来。
  薛老先生笑得十分慈和:“看你如此神情,莫不是之前在众位大人面前许下的‘桃李满天下’之言,只是一时兴趣么?”
  “怎会!”刘拂跪坐得愈发端正,“晚辈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她前世虽以廿五之龄成太子师,除了自身学问外,更深一层的原因来自于忠信侯的爵位,与自幼随王伴驾的情分。刘拂虽发下宏愿,却知以今世的身份,怕是要终自己一生才能达成愿望,完全料不到能在年轻时得此机缘。
  更何况是做晋江书院的先生。
  “年轻姑娘,就是要有如此朝气。”
  薛老先生玩笑过后,正色道:“院中学子虽品性端正,但难免有自矜自傲者。以你年岁,能否服众还要凭靠自己。”
  刘拂点头,毫不迟疑地应下:“山长放心,云浮定不负您所望。”
  “老夫拭目以待,只盼你莫落了老夫爱徒与徒孙的举荐之情。”
  刘拂挑眉,灵光一闪间终于想到为何觉得书院构造熟悉:“您与宋先生?”
  “德邻书院宋理,正是老夫催出的桃李。”薛老先生捻须,“至于那徒孙,还未有点名声,不提也罢……云浮,其余先生之位,你可有能荐的?”
  他顿了顿,低声道:“今年的学生中,特别的不少,先生们自然也不能例外。”
  在细问过所差科目先生后,刘拂点头荐了个人。
  “徐松风单经论一道乃江南士子中的魁首,便是宋先生也赞不绝口。”
  “至于晚辈,年幼不敢自大,便选六艺一科,以免见识浅薄,误了学子终身。”
  ***
  从院中走出后,一想起薛老先生震惊莫名的脸,刘拂便觉得身心雀跃,连步履都欢快了不少。
  当她走回外院应试学子们汇聚之处时,步伐才缓了下来。
  望到周行等人所在后,刘拂唇角含笑,大步走去。
  “哎呀!——”
  不小心撞到人的刘拂大惊,急忙忙低头,见对方将要摔倒时伸手去拉,已来不及。
  “这位……”当看清对方是个小不点儿后,刘拂微讶,忙上前将人扶起,“这位……实在抱歉的紧。”
  周行等人已看到这边的状况,赶了过来:“阿拂,没事吧?”
  刘拂勾起的嘴角几乎要压不下去,她轻咳一声:“我无妨,倒是这位小……咳……可有摔着?”


第116章 亲眷
  在看到被撞倒于地的人后; 别说是喜怒都形于色的谢显,便是素来沉静的秦恒都忍不住露出个惊讶的表情。
  那一身书生长袍梳着小小发髻的,与其说是少年,不如说是个孩子。那孩子看似七八岁年纪; 单薄羸弱; 面色微白; 与晋江书院很是格格不入。
  以他才到刘拂胸腹的高度来看,方才远望时没能看到对方,一个不经意将他绊倒; 确实不是故意的。
  在方奇然的示意下; 一众人中年岁最小的谢显上前; 替那孩子拍打起身上的灰尘。
  “可摔坏了?”刘拂弯下腰,压低的声音里透出平日从未有过的温柔; “小、公子,方才是刘某一时不察; 才撞伤了你,实在抱歉的紧。”
  小少年本想伸手撑住摔疼的腰臀; 当看到刘拂眼中的歉意与温情后; 又僵硬地将手放了下来。
  他不愿喊痛; 紧咬着牙关; 一张小脸忍得煞白,连额角都沁出细密密的汗珠。
  刘拂见状,抬手止住谢显的动作,再三思虑后深吸口气; 将人半抱起来:“你是哪家公子?院外可有家丁随侍?咱们寻个大夫看看伤情可好?”
  “竖子无礼!你!你放我下来!嘶——”
  对上那张大惊失色的脸,刘拂轻笑一声,又使力将人往上提了提,以免压着伤处。
  “莫乱动,再摔着就不好了。”刘拂撇过头不看怀中孩子,直视前方,大步而行,“你是哪家的小公子?若再扑腾下去,只怕看过来的人要更多了。”
  小少年一噎,停住了挣动的四肢。
  “你放心,我不是花子。”刘拂眺望远方,视线滑过怀中小少年的发髻,“我是晋江书院的先生,先生照顾学生,是应尽应当的。”
  小少年愣了愣:“你真是先生?”
  刘拂点头,白净的侧脸看上去温柔又认真。
  只觉四面八方都是看他笑话的人,犹豫再三,到底埋首于刘拂的肩头:“劳烦先生了。”
  刘拂心中微酸,抱着他的手更紧了些。
  左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身材也纤弱的很,便是刘拂不曾练过武艺,要抱起他来轻松的很。
  只是……只是以忠信侯府家产之丰,怎会将孩子养成这个模样?
  被刘拂抛在身后的几人互相望了望,与目光沉沉的周行与方奇然不同,谢显已与秦恒咬起了耳朵。
  “秦兄我跟你讲,阿拂对那孩子的态度绝对不对!”
  秦恒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似是相熟一般。”
  “你常在京中,可认识那孩子?”谢显摸了摸下巴,“看着衣裳配饰都属上品,这几年周兄与方兄都远在金陵,怕是不如你熟悉……”
  秦恒:……
  他只恨晋江书院规矩严格,应试时不许家丁小厮一同入内,若是小梨子在场,他好赖有个问询的人。
  被谢显灼灼目光盯着的秦恒搜肠刮肚,想着京中官宦子弟里,可有哪个年岁本事对的上的。
  在筛选过宗亲与公伯的子侄后,秦恒灵光一闪:“说不得,是忠信侯府的公子。”
  与他同时出声的,还有意在解围的方奇然:“那小公子,确是忠信侯府嫡子,数日前我回本家赴宴,正巧曾与刘公子有一面之缘。”
  谢显哑然,将视线从秦恒身上拔起,看向方奇然与周行。
  察觉到他视线的周行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当年刘拂与他们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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