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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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布衣,今生无意于庙堂,只愿教书育人。”话到一半,刘拂抿唇一笑,透出些与之前的老成全然不同的、少年人特有的羞涩来,“以我如今的年纪,说这话恐会让各位笑话。不过……”
她抬起头,朗然道:“终有一日,定将桃李满天下。”
“为我方才欺瞒,自罚三杯。”
众人并无芥蒂,见她落落大方,反倒笑着起哄:“三杯如何够,总得九杯才行!”
桌上的酒,除了为皇太孙特备的那一壶外,全都烈之又烈。
能坐在这里的不论文臣还是武将,都与蒋堪关系不错,自对今日特启出的藏酒有多厉害。
刘拂方才品过几杯,听到他们的话也不怯场,淡笑着望向秦恒。
“看秦兄笑的最热闹,便请你替我斟酒了。”
众臣:……
“一杯就好一杯就好,贤弟到底是舟车劳累,不可多饮。”
站起团团一揖,刘拂笑道:“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一杯酒罢,又向着蒋堪抱了抱拳。
其中所含意思,已不言而喻。
武威将军微愣后,才明白过来自家小子的心意被不动声色地推拒了。
他们蒋家本就是泥地里爬起来的,什么家世背景财势权利都不必讲究,只看这刘云浮面对一厅重臣还能谈笑风生的气派,其妹就定不会差。
更何况,自家长子这还是头遭有所求。
总不好儿子还醉着,做老子的就把他心上人搅合没了。
向好友使了个眼色,自己全作没有察觉的模样,由着偏将军房茂将话题扯开。
***
酒宴散后,与各位大人作别后,刘拂与秦恒相携前往客院。
月明星稀,虫声鸣鸣,玉盘虽不圆满,却很值得一赏。
刘拂拐着已走不动直道的秦恒的肩头,偏头笑道:“秦兄这酒量,之后怕会吃些苦头。”
“云浮放心,我大婚时……再没谁敢灌酒。”
刘拂:……
她只是想起南戎来朝时,将仁宗皇帝劝醉的逸事而已。
也不知这小皇孙是怎么想的,竟能联系到婚宴上。
“大婚?”刘拂装似无意般轻笑一声,“原来京中用词,都与我们南方不同。”
秦恒醉醺醺的脑子瞬间清明:“是我一时说差了,云浮莫要在意。”
见刘拂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秦恒只觉得头大如斗,深深体会到,若撒下一个谎,确实是得时时刻刻,用千千百百个谎言去填补。
他晃了晃脑袋,想起方才自己在意了许久的事。
“云浮,你一身才华,缘何不入官场?”
刘拂摇头:“非不能也,实不愿也。”
她望着朗朗月色,回忆着前世种种。
这三年安逸平和的生活,是曾经的刘平明从出生起就未体会过的,她自幼背负着撑起忠信侯府的责任,从未有个一日真正的松快。
重活一世,总要有个新的活法。
黎民依旧在她心中,但一人之力,绝抵不过千万人之力。
“秦兄,想来我曾与你说过的其余几位好友也该到了,一会我一一为你引荐。”
第104章 庇佑
在他们二人抵达客院时; 方奇然与徐思年谢显三人,果真正与周行在院中石桌旁赏月。
互相引荐之后,周行便指挥着将军府下仆重置了茶点。
他引着众人坐下,大方的像是在自己家中待客一般。
在秦恒与他们互相熟悉之后; 刘拂便拍了拍徐思年; 借着就别重逢甚是想念的理由; 将人拉到一边密谈。
见秦恒一脸好奇的望过去,谢显展开扇子,挡住了他的视线:“嘘……”
仍在座的周行与方奇然对视一眼; 皆露出庆幸又惋惜的表情。
秦恒奇道:“这是怎得了?”
谢显凑近许多; 悄声道:“秦兄与我们相识的晚; 有些事不知晓。阿拂她啊,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一派和气。”
在心中描画了一下少年张牙舞爪的模样; 秦恒摇了摇头,很是好奇。
谢显砸了砸嘴; 慢慢向秦恒讲起他们秋闱前的艰苦生活:“只恨那舞弊泄题的官员,秦兄你不晓得哦; 在重开乡试前; 我们五人险些褪了层皮!”
忆起那段日子; 谢显激动之下连官话都说不圆乎。
话未具带上南地的口音; 再配上他如临其境般紧张的神情,惹得秦恒失笑。
见方奇然与周行似笑非笑望着自己,谢显摸了摸鼻子,改口道:“不过阿拂对我还是宽待许多的……周兄更可怜些。”
他像想起什么般; 突然拍了拍秦恒的肩头:“秦兄可要参加三年后的会试?不若与我们一同念书?有名师益友相伴,加上阿拂的督促,金榜题名想来指日可待!”
周行打断道:“阿拂入不得国子监。”
一介布衣的刘拂入不得国子监,大延的皇太孙秦恒也入不得国子监。
“也对……”谢显高昂的兴致瞬间被戳破,“虽有咱们五六人一同读书,但想想也觉得无趣。”
秦恒沉吟许久,突然插话道:“其实京中书院颇多,虽以国子监为尊,但论起教学相长的能力,实属一般。”
皇太孙的视线滑过众人,最后定在远处刘拂的背影上。
“我曾听……咳,听家中远亲说过,京城郊外西北处的山上,有一所晋江书院,是当世大儒卢先生所办,学风极盛氛围极佳,说不定要比国子监更适合咱们。”
在方奇然低头思索、谢显眼前一亮时,周行已被太孙话中的“咱们”惊得眼皮直跳。
他万没想到,在有意引着谢显拿阿拂的严苛恫吓过太孙后,对方竟然兴趣更浓了。
早知如此,当日在不知太孙身份时,就不该一意鼓吹阿拂。
请神容易送神难,古人诚不欺他。
周行轻叹口气:“秦兄,附学一事,还是得先问过家中长辈才是。”
他话音刚落,就被方奇然揽住肩头。
“阿行,你家中长辈的意思,还是不要听了。”方奇然认真道,“秦兄所说之处,我确实也有耳闻,想来云浮也无意于困守宅中与人做西席。”
月色下,秦恒眸光越发明亮。
周行看在眼中,几乎气结。他拍开方奇然的手,沉声道:“便是你我都能自己做主,还要看谢兄与秦兄如何。”
谢显毫不犹豫的笑道:“我也可以的,松风兄亦然。”
感受到周行意有所指,正在迟疑的秦恒望了眼谢显,点头道:“祖父开明,想来是会同意的。”
谢显欢喜非常,捧了杯酒给他。
“谢兄!且慢!”
周行猛地坐起,刚开口阻拦,秦恒已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望着呛咳到满脸通红的皇太孙,想起他方才信誓旦旦要一同读书的话,周行只觉得一把利刃架在了脖子上。
谢显奇道:“周兄,可是有什么事么?”
周行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方才是想说秦兄酒力平平,这酒略烈了些。”
嗅了嗅杯中果酒的味道,谢显疑惑道:“这酒才叫平平。”
方奇然也揶揄道:“阿行,你自己一杯就倒,不要把别人看的与你一般。”
在小梨子的拍抚下,秦恒的已缓过气来,他扶了扶额角,站起身来。
“各位稍坐,我出去透透气。”
本就坐在院中,把酒临风的众人有志一同地抬头看了看月亮。
秦恒的眼睛极亮,步伐极稳,几乎看不出他已醉了。
看着秦恒背影远去,周行才回头与方奇然对视:“你知道他是谁么?”
方奇然先是挑眉,在发现周行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后,眉头渐渐锁了起来。
他与周行自幼在京中长大,与一旁仍乐颠颠品酒吃点心的谢显不同,是背惯了京中百官谱系,以免哪日惹到了不好善了的人。
他们对京中同龄的官宦之子称不上全都熟悉,可大体有哪些人,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各是谁,也都有些底子。
方奇然在记忆中搜刮了一遍,也未想到有哪位秦大人家的公子或孙儿,是与这位秦纵秦公子相仿的。
且朝中秦姓官员均在正三品之下,非经世的富贵,绝养不出秦公子这样的人。
唯一合得上的,只有大延的皇太孙。
方奇然豁得起身,一双凤眸睁得溜圆,眼瞅着周行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方奇然怒指周行,“你小子走得什么运!”
周行抿唇一笑,神色柔和:“非我好运,是阿拂。”
方奇然心中一惊,更胜刚刚猜出皇太孙身份之时:“你、你!”
周行唇边笑意更深,又点了点头。
方奇然像是泄了力般,颓然坐下:“那你跟阿存该如何,还有松风兄……”他似是想起什么般,回眸望向太孙离开的方向。
借着清亮的月光,远远的还能看见徐思年与刘拂在花枝后的身影。
“你是怎么想的?松风兄可知晓了?”方奇然顿了顿,“方才有意无意引着秦……对阿拂起了兴趣,可是故意的?”
周行垂眸,轻声道:“秦兄对阿拂,打从第一面起便惊为天人,再不需我多事。”
方奇然几乎噎住:“你就不担心……”
旁边的谢显终于放下一直研究的酒杯,好奇地看向二人:“担心什么?阿拂出什么事了么?”
周行将谢显凑过来的脑袋推开,冷笑一声:“阿拂当然不会出事,是你的松风哥哥福星高照了。”
他伸臂取过桌上酒杯,放在鼻端下轻嗅了嗅。
“说不担心是假的……奇然,我只怕咱们中出个同进士,堕了刘小先生的威名。”
酒香扑鼻,甘醇微辛,可带人入仙境,也可使人入魔障。
对上方奇然担忧的目光,周行轻笑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身上有伤,不能饮酒。”
早日伤愈,他便能早日将祁国公府的权利一点点夺到手中。
阿拂所选的前路艰难万分,仅凭他自己、甚至是祁国公府的力量,也很难护她周全。
他怎么会不担忧呢?
但多一个脾气宽和的皇太孙对她心生好感,不论如何都是极有益处的。
最起码,日后阿拂女儿身暴露,也不会被冠上欺君之罪。
君,就站在她身后。
揉了揉微烫的脸颊,周行放下酒杯,轻叹道:“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呐。”
***
秦恒在小梨子的搀扶下更衣完毕后,被酒意侵染的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当他再次路过遮掩着刘拂与徐思年的花树丛时,听到里面争执声的秦恒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脚步。
“之前事事都与你分辨清楚,松风兄,你何苦如此执拗!”
小梨子回首悄声道:“主子?”
在秦恒摇头后,小梨子十分干脆的将烛火熄灭,屏息凝神侍立一旁。
“阿拂,你说的我都晓得。”徐思年苦笑,“可你也说过,愿苍生具饱暖。”
“我徐思年虽没什么本事,却愿早出山林,护佑一方百姓。”
刘拂不语,许久后才道:“哪怕终你一生,都只能做个九品知县?”
作者有话要说:
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这句出自明代于谦的《咏煤炭》
上章提到的《归田赋》是汉朝一个大牛写的,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第105章 变通
“积水成渊; 我大延国土千里,又何尝不是由这一个个、一县县的百姓而成的?”
刘拂哑口无言,再开口时,语气中满是无奈:“话虽不错; 但你有没有想过; 若无考前这场病痛; 你绝不该止步于此?”
见徐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