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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我在青楼改作业-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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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猝不及防被挽住的周行愣了愣。
  少女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她身上草木的清香也悠悠传至鼻间。
  相识三年,这样的亲近不是没有过,但是之前他还未将心意吐露,两人间相处时再如何亲密无间,周行都无法欺骗自己——那时的阿拂,是真心实意的将他当做好兄弟,不论做出什么举动,都未曾升起过丝毫旖旎。
  可是在那日剖白过心事后,她平日的言辞动作再不似往日随意。即便因此而忧心忡忡,但周行知道,这是才是一个好的开始。
  那么眼下……便是敌手当前,他也难以完全管束住纷乱的情思。
  此时冬装早褪,春衫却算不得很薄,但隔着几层衣服,炙热的体温与鲜明的心跳依旧可以清晰地传递过来。
  周行不动声色,稍稍将力气分与撑着自己的刘拂一些,默默查着数。
  当推算出少女的心跳快了许多时,他只觉满腔情意几乎无法克制。
  看着仅在咫尺的茶寮与棚下站着的人,周行深吸口气,才终于将心思压下。
  “四弟,这位是?”周行声音清冽,平平无起伏。
  “是……”
  不等周舟介绍,那人便从昏暗的棚内走出,仪态大方举止有礼,满含着亲切与热情,与冷冰冰的周行形成鲜明的对比。
  “行弟,久闻大名了。”
  周行冷哼一声,还未说话,就先被手臂处传来的突然加快的心跳分了些神。
  阿拂她与这人……想起少女说过,曾于金陵乡间见过与自己样貌相似的人后,周行浑身气势一肃,愈发凛冽起来。
  他狠厉的目光直刺对方,放下一直被刘拂架着的手,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刚刚认祖归宗的怜公子。”
  眼中锋芒太利,其中蕴含鄙薄的之意,直刺人心。
  垂下的手借着宽大袖摆的遮掩,握住了刘拂冰凉的素手。
  四月春暖花开,阿拂方才还体热如火,只这一会儿功夫,是因何变得冰凉如水?
  周行指尖微紧,目光更盛。
  一瞬不瞬望着那人的刘拂并未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只不过那恨意消散的极快,一息之间就被苦涩与无奈替代。
  这个人,会做戏的紧。
  刘拂抿唇,目光死死钉在那人的脸上,仔仔细细的谈看着每一星每一寸皮肉。
  不远处的这张脸,即便年轻了许多,却仍能看出记忆中的样子。
  然后她就感受到,自己不知何时被紧握着的手上,传来一阵安抚地温暖。
  刘拂微愣,抬头看向身旁的周行。
  三年时间,他已从还带着些许青涩的少年长成一个风姿非凡的年轻公子。
  那张近在咫尺的俊俏侧脸,被下午的阳光披上一层光晕,即便气势汹汹,却不显丝毫阴霾。
  真是直来直去地光明正大,让人咬牙切齿却难抓到错处。
  刘拂微微一笑,反手握住周行的手。
  这个时候,即便他未曾表露出来,但想来三哥也很需要朋友的支持。
  感觉指间一紧,刘拂唇边笑意更深。
  她调转了目光,重新看向对面的青年。
  与周舟相同,他同样在某些地方与周行很是想象,只是……不论从气势还是长相,都远远不及。
  这个人,才是她在祁国公府祠堂中见到的,那张“周三公子”画像的主人。
  被紧握着的手渐渐回暖,刘拂在心中轻叹口气,用拇指拂了拂周行的手背。
  而立在她身旁,与她默契相投的周行……
  作者有话要说:  青青持续开大
  ·
  心疼再(不知道多少次)会错意的周三1s


第97章 太白
  周行; 周默存。
  周相爷。默念曾经对周默存的称呼,刘拂心中突然升起些疑惑。
  她能一眼认出周舟,能在再三比对下认出日后的周三,缘何没能认出; 周行就是周默存?
  遥远的记忆逐渐回笼; 刘拂指尖微颤; 被牵着她的周行握着更紧了些。
  “阿拂,放心。”
  周行的声音似是从远处传来,轻飘飘的传入耳中。
  刘拂眼睫微垂; 复又重抬起头看向他。
  被选入宫中做小天子的伴读时; 她不过六七岁大; 自幼便知晓自己与别家儿郎有很大的不同,只是年幼还未能弄个分明。进宫后难与祖父见面; 是以唯一的法子,就是苦苦守着这个让自己与众不同的秘密; 小心翼翼在空中讨生活。
  宫女太监们畏惧祖父名望,伺候起来从不敢懈怠; 贴身之事她闹闹脾气将人全部推开; 几次之后也就再无人敢近身。
  而文武教习师父对她虽然严格; 实际上算不得苛刻; 但却不似民间真正的老师与学生般,有着如父如子的情意。先生们一堂课完,就告退走人,不论是她还是圣上; 都从未感受过父辈的亲近与教导。
  而唯一不对他们带着君君臣臣假面的,是日日冷着脸孔,领太傅衔掌管小天子一切事务的首辅周默存。
  那双似能洞悉一切,时时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曾是她幼年时梦魇中最大的魔障。
  从进宫起,她就不曾仔细看过周默存的面容。
  刘拂阖眸,一道模糊的人影从眼前滑过。
  一头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高束成髻,即便已至天命之年,脊背依旧直挺如松柏,从未被年月压垮。
  还有铁血冷酷的手腕。
  她能想起周默存是如何攥着圣上的手腕,逼迫少年天子亲手在处决少师的圣旨上,印上帝王之印;
  也能想起周相爷是怎样在满朝文武的反对下,将救济灾民的粮草全部拨至西北军营;
  甚至能想起那个满眼阴霾的老人,是如何在朝会之上,赤红着眼睛追回圣上特设镇西将军的圣旨。
  还有……还有他在自己面前,驳回圣上追封祖父的旨意时的神态。
  可刘拂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周默存六十七岁前是个什么样子。
  不可否认,对于少年时期的自己来说,周默存就是阻在面前让她永远看不到天际的五指山,无时无刻都带来让人惊悚的震慑。
  她当年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与圣上暗度陈仓,无时无刻不在计算着如何从他手中抢回天子应有的、至高无上的权威。
  除此之外,她还得为了圣上,为了忠信侯府,为了自己,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地严防死守,以免周默存发现她的女儿身,破坏了无数人苦心孤诣多年而精心部署出的计划。
  那时候的刘平明,几乎夜夜不得安眠。
  紧紧交握的手上传来暖暖的力量,让刘拂的思绪从记忆中回笼。
  所有心事都在转瞬之间一闪而过,快到被当面呛声的青年还未来得及回话。
  刘拂放空的目光重新凝聚在周行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上。
  她对周默存面容唯一的记忆,是在他六十七岁的生辰那日。
  素日里衣冠整齐,从不曾有过一丝褶皱的周相爷,在那日身着一身囚衣,跪在她的面前,跪在天牢肮脏的地上。
  即便身陷囹圄多时,午时将死的命运也未曾压垮过周默存的脊背。
  他死在自己手上。
  一杯鸠酒,是少年帝王给曾经的帝师最后的体面。
  可就是那双替他奉上毒酒的手,在多年后翻开了一部从祁国公府抄没的周默存手稿,刘拂这才发现,曾经的一切都与表面所看的不同。
  周默存其人,硬如刀锋,不通转圜,其势不可摧,却也印证了“过刚易折”之言。
  少师本是仁宗时期谋逆反王安王遗留下的旧部,所作所为有三分是为了圣上,另七分却是为了在仁宗宽怀下并未被株连的安王王孙;
  抽掉粮草,则是他由暗线处收到了蛮族集结大军恐有异动的警讯,为保民心安稳才并未言明。后平安无事,则是因为西北军兵强马壮日日于城前操练,震慑了才经风雪哭喊摧残的蛮军;
  至于斩杀镇西将军蒋晟……
  不听军令,因追敌而入埋伏,险些葬送数千将士之命,即便后来得以抽身甚至小立军功,也难逃一死。
  若是三十岁的她判此案,亦会与周默存做同一选择。
  即便……即便被斩的小将是曾经的武威将军府少将军唯一的侄孙儿。
  她重新温暖起来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在抽离与紧握间,选择了后者。
  似有所觉的周行不顾面前头回相逢的对头,转而看向刘拂。
  方才还冰冷如数九寒冬,含着讥讽的声音,此时已软成三月的春水,代替讽刺的,是发自肺腑的关切:“阿拂?”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撞在一处。
  本以为自己已做好准备,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周默存留下的阴影早已不在的刘拂目光微颤,险要滑开。
  但当她触及那双凤眸中满满的紧张关切时,自幼年起就无法面对的心魔,在瞬间烟消云散。
  刘平明已是过去,刘拂才是新生。
  她勾起唇角,轻摇了摇头。
  “三哥,这位是谁?”刘拂刻意压低的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她大大方方立在那里,好奇地望着周行,“这位公子与我三哥,似是有些渊源?”
  葱色长衫的少年睁着亮晶晶的眸子,不带丝毫恶意,却足以让本就心存自卑的人感受到最大的恶意。
  祁国公府的后宅之乱,可是几十年后仍能让那班清流拿来嘲讽周默存的。
  即便刘拂不甚通宵内宅阴私,也晓得序齿这般大事,如无特大例外,是绝不会在子孙们大多成年后才重新排的。
  多年后在周默存淫威之下被封存的旧事,她大概在今日就能知晓了。
  “阿拂莫要顽皮。”
  三年来的默契绝不是平白积累的,在秦恒还为了刘拂突变的局势震惊不已时,周行已轻笑一声,松开刘拂的手,替她引荐道:“这是祁国公府的怜儿公子,应是刚从金陵家庙祭祖回来。”
  周行正说着,脸上便露出些困惑来:“只是不知怜儿公子在族谱上,上的是什么名字?”
  对面的青年面色如纸,浑身抖个不停。
  他本就长得不错,虽与周行相似,却无周行身上的凛冽迫人之势,此时摇摇欲坠黯然神伤的模样,让外人看来,十足是被周行这个恶霸逼迫到了极处,惹得人心生怜惜。
  刘拂看得一阵牙酸,暗自观察了一番周行身后的侍卫。
  无法否认的是,怜儿这个名字,不论本身蕴含着周父对这个儿子的多少怜惜,对青年来说,都贴切极了。
  不论那些祁国公府的侍卫站在谁身后,其中有一部分人也确实被他的可怜模样所打动。
  示人以弱与先声夺人这两招,在后宅之外亦有广阔的天地。
  与从不知“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理的周行不同,对方可是深谙处世之道。虽然难掩小气,但以他十几二十岁年纪才有个正经名字的出身,正巧合适。
  怜儿公子苍白着脸,低声道:“蒙父亲恩泽,定了个‘随’字。”
  周行本就不甚好看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
  刘拂初听这名字也是大惊,还来不及阻拦,周行就已开了口。
  “父亲糊涂。”周行冷笑道,“大哥名‘江’,二哥名‘流’,怎可替你取名一个‘随’字!”
  当今以孝治天下,讲究子不言父过,周行于光天化日之下直言祁国公的不是,已落了下乘。
  不过周家此代皆以太白《渡荆门送别》择字取名,这怜儿公子的名字,确实有些不对。
  随行随行,也难怪周行后来会弃名不用,至死都以字代名。
  “三哥……”刘拂心念电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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