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第5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巧此时,谢妙音极力压制的泣音,也随着乘云道人再无转圜的话放大许多。
小小的茅屋中,坐着个慈悲的道长,立着群茫然的农户,还有两个绝望的姑娘。
“这……这不是刘姑娘么?”
老婆子的惊呼打断了满室凝滞的气氛:“刘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
刘拂往日在粥棚时虽是布衣短打,蒙面遮貌,但她天生的一身好皮肉,地造的一双水漾眸,此时有心摆出施粥时的熟络,自能让人认出她是谁。
便是原来多么厌恶青楼女子,在几个月的施与受间,曾经的鄙夷也都淡化不少。
在老婆子的提醒中,其余人等也都认出了刘拂。
一时间小小的屋子中,满是争议之声。
“孙婆婆,我来此,来此……”
刘拂哽咽到无法言语,强撑着又行一礼。
便是不回头看,也能猜到乘云道长的脸色会有多差。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多此一举,为了名望答应见面。
“福生无量天尊。”被所有人注视着的乘云道长捻了个莲花诀,叹气道,“刘善信来此,是为了祭河神一事。”
“旱情一日不解,众生一日要受苦楚,刘善信与谢善信,正是老道无奈之下择出的人选。”
若非此时时候不对,刘拂几乎要笑出声来。
对手如此愚钝,实在显不出她的英明神武。
老百姓从不关心金銮殿上坐得是谁,只关心自己能否吃饱穿暖。
而在赈灾粮草未至之前,让他们有粮果腹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也正是因为她早早的施粥送粮,才让本该早已因旱情恐慌的百姓,并不如这妖道预估的那般绝望。
刘拂回身,冲着乘云道长道:“妾身来此并非为了脱生,只是妾身命苦,一生无缘嫁娶,既有此机缘,只盼能欢心而嫁,以偿今生夙愿。”
“此等大事,老道做不得主。”
“我自嫁河神,何须道长做主。”
刘拂心知肚明,只要她肯赴死,那身后的农户以及千千万万受过饶翠楼恩惠的灾民,都不会对晚上几天而心生不满。
只要不是到了绝境,大多数的人心中就仍会存着善念。
在眼下,水价还未升到十两银子一车时,这单薄的善念就已足够她翻身。
刘拂看着那妖道,就像看着个死人。
不过在那妖道眼中,她大抵也是个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说我剧情慢也就算了……这两章都是剧情啊啊啊!
·
金陵没有这个习俗,我编的
南京的小伙伴看文到现在估计想打死我很多次了_(:з」∠)_
第63章 松口
舆论是把双刃剑; 既可伤人,又可伤己。
慈悲救人打仙长在刘拂的再三求肯下,终于松口。
一番玄之又玄的推算后,乘云道长点头; 示意刘拂与谢妙音先行回去。
刘拂知道; 不论她走与不走; 此事都已成定局。
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
“妾身来前,特在前钦天监方老大人之孙方奇然方公子处求了个日子。离道长所求之日仅差五天; 最是宜嫁娶; 宜酬神。”
此言一出; 门外农户们看刘拂的神情都变了一变。
哪怕是一直面不改色的乘云道长,都忍不住睁眼看了看她。
道家通测算将机缘; 但与帝王亲封的钦天监面前,自然而然就低了一头。
百姓愚昧; 再是崇敬乘云道长,都比不过对皇权的畏惧。
而且若非大旱; 七月十八这日; 本就是许多百姓早早商定好的成亲吉日。
临行前; 刘拂对着众人许诺道:“若能偿愿; 妾身愿施水百车。”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不过是晚死两天,并不会有碍大局。
这五日里,不止绕翠楼; 于维山也会在各地取水,无偿施与万民。
她们离开时,并未有人阻拦。除了乘云道长外,其余所有人都随着二人转头侧目,目送她们上车远去。
那不光不似看着低贱的妓子,而是救苦救难的真神。
刘拂的大义凛然不惧生死,与小女儿家对成婚的郑重及渴望,都让门前一众又是愧疚又是心酸。
即便不曾与他们对视,刘拂也能感受到他们情绪的变化。
之前对乘云道长的崇敬,已有小半移到自家身上。
不过她也知道,那点子愧疚,并不足以让他们为了保住她的小命,而放弃祭神后天降甘霖好活命的希望。
大人无己,但并非人人都是圣贤。
与谢妙音并肩坐在马车上,刘拂挽着对方,贴得极近,用跟来时相同的微小声音与谢妙音耳语。
“谢姑娘请放心,我素来言出必行,定不会让那老道害了你性命。”
她之前邀对方同行的借口,乃是为了活命。
而之前在那妖道屋中,却是自己放弃了生路。
谢妙音没当场和她翻脸,甚至还继续按着计划,为她烘托出十足的气氛,其实是在刘拂意料之外的事。
离她不远处,一身风流的少女坐得极端正,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方才绝望凄婉的模样全然不见,眸定神清没有丝毫慌乱。
这谢姑娘,实在是个妙人。
将对方神情全看在眼里的刘拂轻笑一声,借着靠过去的动作,将袖中滑落的一个小小纸方松松掖进谢妙音后腰腰带间。
微痒的感觉引起了谢妙音的注意,她回手去摸,却只摸到了刘拂还未收回的手。
“这……”
刘拂用手抵在唇间,比了个静声的动作,轻声道:“你进门前扭一扭腰,咱们便可活命啦。”
如来时一般,刘拂先将谢妙音送回怡红院。
她掀开车帘与对方挥手作别,直到谢妙音的背影消失在怡红院后门,刘拂才回到马车内。
在车帘落下的最后一瞬,刘拂的目光滑向西北角的一颗大树,又很快收了回来。
谢姑娘身姿曼妙,腰肢纤软,方才那一下,实在扭的好看极了。
一日后,乘云道长便派了个小道童前来,告知她她的心愿成真。
而在道童走进饶翠楼大门的同时,金陵城也中已传遍了在七月十八王母娘娘诞辰时,将由绕翠楼刘碧烟与怡红院谢妙音姑娘为首,于秦淮河畔祭天身求雨。
此时,离七月十八,仅剩七天。
这七天里,饶翠楼的国色姑娘除了包养她近半年的周三公子外谁也没见。
具坊间传闻,国色姑娘在自知生路无望后,便日日将自己关在房中。莫说旧日的裙下之臣于维山、汪然,就连后来被包下后,依旧与她频繁往来的徐思年、方奇然、蒋存也都被拒之门外。
她见周行,也是看在对方大闹一场,几乎砸了半个饶翠楼的份上。
一盏茶后,又有许多路人亲眼看到周三公子出来满面怒色,连小厮都不顾,直接打马回了府邸。
听说自那之后,饶翠楼的老鸨春海棠自知再保不住自家头牌,日日以泪洗面,直接关了饶翠楼的大门,连减至一日一桌、饶翠楼赖以为生的天香宴都不再设。
知道此事的金陵百姓心中又是庆幸又是失落,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坐实。
旱情愈发严重,即便有善人捐献的粥水,毕竟僧多粥少,依旧日日饥渴。
两江一带的百姓们也全被濒死的恐慌笼罩着。知道祭神之事的百姓即便心中不忍,除了念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书生外,再无一人阻拦此事。
当七月十四风声传入谢知府耳中时,局势早就无可挽回。
民心不可违,便是一府之长,也无法强按着头掐灭百姓们最后的希望。
更何况府中兵丁,也有不少抱着同样的想法。
祭神求雨,已成定势。
***
七月十八一早,天还未亮,刘拂便被哭肿了眼的陈小晚唤醒。
她睁开迷蒙的睡眼,当看到陈小晚脸上的哀切时,极无奈的揉了揉脸。
“好啦,别哭。”
却不料只是一句话,便引得好不容易止住悲声的小姑娘嚎啕大哭起来。
刘拂轻叹口气,很是温柔地将人揽在怀中,拍着她的肩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乃是毕竟,你莫要如此。”
若非自那日从妖道处回来后,饶翠楼中就插满了对方的眼线,她也用不着苦苦相瞒,让这一众姑娘为她伤心。
胡思乱想间,软声安慰着小晚的刘拂,突然觑到闭合的门缝间伸进一枝点燃的香。
她停住话语屏住呼吸,顺道捂住了陈小晚的口鼻。
翻身下床走至门边,刘拂抬手拉开房门,顺便踩灭了正冒着袅袅烟雾的香烛。
将门外的人拉进门中,松开捂着陈小晚的手,刘拂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二人:“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日日讲那些趣闻轶事,就是让你们学会这等下九流的手段来对付我的?”
站在她对面的,是惨白着小脸却倔强地不愿低头的望日骄。
“骄儿。”刘拂轻叹口气,“你串通小晚,是要做什么?”
望日骄抿唇不语。
“可是想要代我去祭神?”
少女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偏开了视线。
“胡闹!那妖道已见过我容貌,怎会被你骗过去!”
“姑娘……”
“你也是个傻的,她要死你也不拦着?”刘拂抬手照着她二人的额头,分别弹了个爆栗,又不自觉地软下声音,“骄儿,你可还记得咱们初识时的事?”
依旧保持沉默的望日骄眼圈倏地红了起来,到底点了点头。
刘拂拉着望日骄的手,走至宽敞明亮的梳妆台前。
“我当年只会打个辫子,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刘拂望着镜中容貌妍丽的少女,轻笑道,“是你日日为我梳妆打扮,替我选衣裳挑首饰,直到小晚来我身边才有了清闲时候……”
“一晃已快一年了……你许久不曾为我梳过头,手可生了?”
回望一眼望日骄,又看了看屏风前撑开的大红喜袍。并蒂金莲缠枝蔓萝,是望日骄最喜爱的莲花蒲苇花色。
这傻丫头说是给自己选嫁衣,选得却是她喜欢的花色,刘拂早已明了她的心事,却未说破,就是等着今日直接揭开,免得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你喜欢的,我自然也喜欢的紧。”
刘拂回头,双手拉着对方,定定望着望日骄:“今日对我极重要,你可要细心为我打扮,免得惹人笑话。”
望日骄微愣:“阿拂……”
刘拂指尖微颤,搔刮着她的掌心:“骄儿,不必解释,以你我情义,我怎会不信你?”
从进门起就一脸死寂的少女眼中,迸发出无限生机。
望日骄用力回握一下,在眨去眼中含了许久水光后,又用新涌现出的泪水,掩去眼底的无尽喜悦。
“莫再发呆了。”刘拂偏头一笑,回身坐好,背对着望日骄,“切记着要梳妇人发髻,千万别搞错了。”
若无例外,她今生依旧是姻缘无着,两世为人头回扮新娘,总要认真一些。
刘拂的视线滑过桌上的金簪翠饰,又滑过无数瓶瓶罐罐。
这胭脂香脂,还是免了吧。
第64章 很慢
在望日骄与陈小晚的帮助下; 刘拂穿上层层叠叠的嫁衣,端坐于铜镜之前。
如瀑的乌发被高高挽起,鬓边的红宝石头面配着发髻后赤红的绢花,看着喜庆又甜蜜。
站在刘拂背后的望日骄抬手替她正了正簪子; 又顺手拭了拭自己的眼角。
上好的绣帕将娇嫩的皮肤磨出一片红来。
她眼中噙满泪光; 强笑着开口:“阿拂; 你今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