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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我在青楼改作业-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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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真是一副好兄长模样,看不出丝毫做戏的样子。
  本就决定信他的刘拂见此神情; 更为早已逝去的刘小兰宽了宽心。
  但戏还要做下去; 最后的心结也得解开。
  刘拂定定望着他; 皮笑肉不笑地提了提嘴角:“刘公子搬家时; 可有在街坊四邻间听到一些传闻?”
  刘平江摇头苦笑:“我那时身在书院,前日才有邻居小儿替家中传信,说是前些时候已迁回乡间,让我有空多回去看看。”
  算算时间; 自上回将刘李氏吓回去,已过了一个月了。
  想起去年刘李氏走后,春海棠悄默声告诉自己,在年前曾有自称是自家兄长的人来寻,被她乱棍打出去的事。
  这刘小秀才倒真是日日住在书院中,半年一年都不回次家。
  也难怪在刘小兰之前仅存的情感中,对她这个见死不救的哥哥没有丝毫怨恨。
  既然原主都没什么不满,那她也不要多做坏人了。
  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要借他的眼去看的事情也还是要做。
  “就跟我被卖了几个月后,你才知晓似的?”刘拂哂笑道,“次次如此,我也无话好说,只能祝刘公子您才学不没,早日金榜题名。”
  她避开对方转身要走,在与刘平江擦身而过的瞬间急退一步,险险躲开对方突然伸来的手。
  “你做什么!还想强将我掳走不成?!”刘拂斥道,“楼中花大价钱聘的护院,可不是让你放肆的!”
  若非她躲的快,只怕要被抓个正着。
  看起来文质彬彬瘦削非常的青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爆发力。
  刘平江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又看向满脸戒备的少女,目中半是愁苦半是怒火:“是不是她又传了什么谣言!是不是她又在诋毁你的名声?!”
  微愣后,刘拂才反应过来,那个“她”,说的应是他们的继母刘李氏。
  “她是传了不少谣言出去。”在青年的怒视中,刘拂淡笑道,“不过那些话,全是我教她说的。”
  觑到远处带着一干护院走近的杨李,刘拂对着面色惨白的刘平江冷声道:“如今城中已传遍了,说是饶翠楼有个姑娘八字极好,天生与水有缘。”
  刘拂轻笑一声:“那姑娘花名碧烟,如今被京中而来的周三公子宠着,身价百倍,乃是饶翠楼中最拔尖的人物……若非你的不管不顾,我还尝不到这般珠环玉翠的生活。”
  “周……周三公子?”刘平江瞪圆了眼睛,一脸震惊莫名。
  将对方神情全都看在眼中,刘拂心下叹气,对总是好心办坏事的周行无奈至极。
  深吸口气平复情绪,刘平江紧攥着拳,尽力柔和了声音:“兰儿,你万莫破罐破摔、我去求求周公子,他……他为人宽怀,定能保下你。”
  “可我不愿意苟且偷生。”刘拂笑道:“我便是投了秦淮,也再与你们无干。”
  ***
  站在楼上,眼见着护院将失魂落魄的刘平江远远丢了出去,刘拂轻叹口气,关上窗扉。
  “他带了多少银子来赎你?”
  刘拂回身落座:“按他的说法,似有二百余两,以之前姐姐你定的身价银子,尽够替我重回良籍,并在他书院旁租个小院子,直到今秋乡试了。”
  她想了想,轻笑道:“说不定还够雇个厨下的婆婆,为我制备饮食呢。”
  春海棠捏着茶杯的手颤了颤:“果真是读书人,思虑的很是周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论是对我对他,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见刘拂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春海棠到底忍不住道:“祭河神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听她此言,刘拂便确定了心中猜想。
  望日骄个小小丫头,能毫无阻碍的从春海棠这个老油条处听到最关键的事,全是因着她故意放水。
  “姐姐用心待我,我又怎能弃姐姐而去。”
  有她之前明示刘李氏将自家身份全传出去的事在,饶翠楼碧烟姑娘的大名,肯定早早记在了那妖道的计划上。
  毕竟龙年二月初二辰时三刻生人的,全江浙或许都找不出两个,更别说身份年纪如此合宜的了。
  既然如此,盐帮漕帮处,自然也早就将她记录在案。
  春海棠无法拒绝,却是想尽法子让她脱身。比起看似聪明其实莽撞的刘平江,海棠姐姐才是为自己费尽心思。
  刘拂拍了拍她的手,直接问道:“想我春日被卖,刘小秀才年前才知,可见平日家中是不大与他联系的……且刘家搬离金陵已有月余,又怎会突地在昨日传信与他?”
  那传信的小儿,除了昨日知晓祭河神一事的春海棠外,再不会是第二个人差遣去的。
  “你!你!”见她看得通透,春海棠反倒气急,“可别拿你应付你哥哥的那些话来应付我,你骗的过他,却骗不过我这个主事的……这两年来你与那四位公子清清白白,日后改名换姓就仍是个清白姑娘,何苦将自己一生葬送!”
  弯腰低头,将脸贴靠在春海棠手背手,刘拂眨了眨眼,用纤长的睫毛搔刮着她的手背。
  春海棠又气又急,又痒的想笑,忍不住重手拍了拍刘拂的后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玩耍!”
  “都这个时候了,姐姐再不让我多玩两日,我只能去找河神嬉闹了。”
  屋中许久无声。
  当听到春海棠微微的抽噎声时,刘拂才发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她慌忙直起身,从袖中掏出帕子替春海棠拭泪:“姐姐哭什么,你不信旁人,难道还信不得我么?”
  春海棠被帕子糊了一脸,恼得泪落得愈发凶了:“你是什么人物!秦淮河水一降再降。今年明摆着是个酷夏,过了五月只怕河道要直接干了……要是再不下雨,恐连喝的水都没有,看你还如何笑得出来!”
  刘拂忙哄她:“秦淮河干了正好,河神都没了居所,哪还有空讨媳妇,我就是被丢下去,也不过吃一嘴砂子,再死不了。”
  她话说得极有道理,春海棠一噎,竟不知如何反驳。
  恼羞成怒之下,拍向刘拂的手力道越发大了:“又不止金陵大旱,倒是江浙一块选上七八媳妇,将你们一起扔下洞庭湖去,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到时候我便是想在楼旁替你立个衣冠冢,都引不回你的魂来!”被幻想出的情景惊住,春海棠边哭边骂,语无伦次道,“不拘是徐公子周公子谢公子,快去求求他们,使你脱了贱籍罢!”
  见她急得不行,刘拂细声安抚道:“相识两年,姐姐竟不信我么?”
  想起从微末到有了个天大靠山的饶翠楼,想起近两年来发生的桩桩件件,春海棠微愣后终于稳了稳情绪:“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这可是事关生死的要死,怎么可能是鬼点子。”忙躲开春海棠打人的手,刘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姐姐护我爱我,我自不能陷你于不义。有些事说出来只怕唐突神灵,为了稳妥不能道来,但还请姐姐信我。”
  她目光灼灼满是郑重,让被注视着的春海棠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有个好法子,能让咱们饶翠楼更进一步,还能保住自家小命。”
  刘拂的手指在桌案上轻敲一下,露出十拿九稳的自信。
  “我虽不能行云布雨,但占着这么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好生辰,说不得真能见龙化雨呢?”
  春海棠抿了抿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做?”
  刘拂微愣后大笑道:“海棠姐姐果真知我甚深。”
  “我需你帮我继续散播我那好生辰,顺便瞒住那五个浑小子。”
  到时万事俱备,只欠夏阳。
  作者有话要说:  春海棠: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
  祭河神的事是为了剧情需要强扯的,其实河神是管涝不管旱_(:з」∠)_


第61章 阴德
  俗语说“发尽桃花水; 必是旱黄梅”,清明雨多芒种雨少,于一年的收成并不会有什么相碍。
  而然建平五十四年的春夏,既无清明桃花汛; 亦无芒种梅子雨。
  火伞高张赫赫炎炎; 土地龟裂万木枯黄; 不过几月时间,水乡江南已如人间炼狱。
  如今金陵城外,除了饶翠楼的施粥位外; 又多出许多富户商贾的粥棚。
  这一间间由茅草盖成的粥棚; 已成了金陵周边农户与城中贫苦百姓唯一的希望。
  “于老板; 全赖您仗义。”
  一袭男装的刘拂站在城墙拐角处,远眺着城外长长的队伍。
  在她身后; 是一身短打的陈迟,正抬手打着一面黑漆大伞; 替刘拂遮住头顶的烈日。
  若非有于维山挑头施粥,金陵的米价没有翻个七八倍就是好事了; 更别提还有这许多富商慷慨解囊。
  仅靠金陵官员的面子; 并不能让钱大于天的商贾们变得如此慈悲。
  “哪里话; 都是乡里乡亲; 难不成还要见死不救么。”于维山负手而立,很有些动容,“我们能有个积善行德的机会,也是为子孙后代留个福报。”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但内里能得的利益,就是天知地知他知她也知的了。
  如无例外,待此事一了,于家一个官商的名号就跑不了了。
  本就是金陵首富,背后再有官家撑腰,那么江苏甚至两江首富,或许都可一期。
  刘拂冲他一笑,看透不说透。
  在饶翠楼重立声势这件事上,她们承了于维山极大的人情,她自也愿意看着他越走越高。
  时已近午,日头愈发灼热起来,刘拂向着于维山抱了抱拳,算作告别。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于维山轻叹口气,到底没将犹豫许久的话说出来。
  他背后站着偌大的于家,不似那帮年轻公子般可以随心所欲。
  而且以那为首的祁国公公子对她的爱重,大抵也无需他出手。
  只是想起去岁游湖共饮谈天说地的时光,心中到底有些空落落的。
  见自家主人站着不动,深知主子心意的于家小厮忍不住道:“大爷,刘姑娘的事……”
  “闭嘴。”于维山收回目光,又望了眼远处的粥棚,“回府。”
  他摇着扇子,口中哼着听不清词儿的小调,顶着艳阳一步三晃地向着于府的方向走去。
  “爷,轿子!”
  “走,着。”
  一头雾水的小厮跟在于维山身后,莫名觉得自家主子唱的词儿有点耳熟。
  等到快到于府大门,他才想起是曾在刘姑娘口中听到过。
  似是什么……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因着记性好才能在主子身边伺候,只读过两本书不至于是个文盲的小厮摇了摇头,将这段完全不懂意思的词抛之脑后。
  ***
  待到六月末,已要五两纹银才能买到一车净水。
  当水价超过米价时,施粥的棚子日益减少,排队的穷苦百姓们却一日多过一日。
  而饶翠楼的那口水井,只够楼中人简单的洗漱,和一日三桌的天香宴。
  因着从两年前起就减少了留客的次数,是以饶翠楼的用水,要比其他各家少上许多。
  不过紧巴巴的洗漱对于秦淮河畔妓子们来说并非什么大事,如今她们所有的心神,都聚在了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祭河神上。
  即便低贱如尘埃,也不代表着她们愿意这样轻而易举的死去。
  谁都不知道,那个被推下秦淮河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于不知从蔓延开来的无言恐慌中,刘拂依旧平心静气的折磨着在两个月后,就要就走进乡试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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