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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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闭着眼睛,刘拂也能凭借感觉,猜出此时进行到了哪一步。
她的长发被挽起,紧紧在头顶盘成发髻;
细细的绒线在脸上划过,带走细小的绒毛,带来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痛;
茉莉粉被轻巧的揉开,眉黛描画出微弯的弧度,想起幼年曾见过的一张青青红红惨白的新娘子的脸,刘拂突然庆幸起自己是请春海棠来操刀。
便是宫中女婢的梳妆手法,也比不得金陵城中的春老板。
她到底也是个俗人,期待着在成婚这日,将最美好的自己与心上人分享。
“好了,我的祖宗,快睁开眼瞧瞧有哪里不满意?”
春海棠的声音,打断了刘拂难得的胡思乱想。
镜中的人,确实美貌非常。刘拂十分满意的左瞧右看,只觉自己若是个男儿,怕也会忍不住动心。
当视线被大红喜帕遮挡住时,刘拂垂下视线,望着仅能看见的脚面,轻叹了口气。
她抬起手来,捉住一角的璎珞,用手指细细摩挲着上面繁复的花纹。
倒是可惜了绣娘的一番苦心了。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盖头可不敢摘!”
视线重新开阔起来的刘拂微微摇头,目光坚定:“默存不会在乎这个。”
她的与众不同,是打从出生起就已注定了的。
既然今生已能全了从忠信侯府出嫁这个念想,又何妨再任性些呢。
···
这场婚礼,办得极尽繁奢,又极其简单。
刘拂梳妆完毕,眼前只有凤冠的流苏略略遮挡了容颜。
她大大方方由刘平江背着,在观礼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步步由忠信侯府中走出,走过早已候在府外的周行,进了花轿。
如他所料,在两人对视的瞬间,刘拂只在周行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惊艳,无有一丝负面的情绪。
花轿摇摇晃晃,绕城两圈,终于到了祁国公府上。
既没弯弓射轿门,亦没提裙跨火盆,那些对新嫁娘含着打压蔑视的习俗都不存在,唯有周行珍而重之的携手并肩,牵着刘拂步入祁国公府正门。
拜过天地,便由前来代圣上相贺的皇太孙顶替了祁国公的位置,受了周行与刘拂的第三礼。
待全了礼数后,从洞房之中走了一圈出来的刘拂就已撩起眼前的金线,与周行一道在席间谢过前来的亲朋。
不论是护在新娘子身边的,还是立在新郎官身后的,具是同龄人中一等一的人才本事。
席上宾客所见,只有夫妻一体,同进同出。
虽是不合礼数,可是再如何古板的老学究看着眼前一幕,也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来。
气定神闲饮酒致谢的刘云浮,仅需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足以证明她便是出嫁了,也绝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她笑望着周遭的至交好友,唇边笑意满是志得意满,不带丝毫新娘子应有的羞怯局促。
及至喝到面颊晕红,才与周行一道被送回了洞房。
老翰林张了张嘴,到底叹了口气。
“老哥哥,主人家大喜的日子,不论有什么心思,都要收着些好。”
与那泡在书中不愿出来的书虫不同,老翰林身边坐着的中年人早已看出周行的未来大有可期,不由出言劝道:“你便是做他上峰,也不过是一时半刻的……”
不料此言一出,那翰林老侍读脸上神色就愈发难过:“我是恨,却是恨家中儿子年幼,与那刘云浮年岁不甚相当。”
同样有此心的,席上不止他一个。
“……女学将开,前路待探,刘云浮便是嫁为人妇,亦有重担需得她抗……”
“……她之成就怕是不止如此,倒是周默存仍是个六品储相,看不出端倪……”
挽着周行手臂的刘拂戳了戳他腰间,轻笑道:“你可听见了?李相爷说你配不得我呢。”
周行也不气恼,反以为荣,捉住刘拂的手低笑道:“那我也唯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以求早日追上娘子,与你比肩而立了。”
“什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先生我教你多年,竟只教会这个了么……”刘拂嗤笑,却在对上周行意有所指的目光后哑了嗓音。
她轻咳了一声,低垂下视线,躲开对方似要着了火的眼神。
“你唤我什么?”
周行蹲下身,强使她与他对视,再避无可避:“娘子。”
男人的声音温润和煦,如山间清风使人醉心于其中。
“娘子。”他握着刘拂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这洞房之中,除了娘子,我还能唤你为何呢?”
似是被他满是深情不见底的目光所慑,刘拂不再躲闪,直直望进周行眼底。
她微弯下腰,低头以额头贴着他的额头。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炙热的气息互相交换,似乎连身边的空气都变得火热起来。
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俊俏容颜,刘拂轻舒口气,似是叹息,又似是无尽欢喜:
“那我也唯有投桃报李,唤你一声行郎了。”
…全文完结…
关于秘密的小番外
新婚之夜,第二次梳洗之后,新房中终于安生了下来。
刘拂窝在周行怀中,因着今日早起,晚上又很废了一番力气,已是困得眼饧口涩,迷迷蒙蒙地与周行闲话。
“所以说,你是从六十年后而来?”周行紧了紧揽抱着刘拂的手,脸上没有一丝困意,“那……可曾见过我?”
原是如此,那之前一切一切不解之处,就都解释得通了。
“自然见过。”刘拂阖着眼帘,轻哼一声,“是个极古怪的老头,脾气又臭又硬,直如茅坑里的粪石一般……有史以来但凡没有谋反之心的三朝老臣里,数你混的最惨。”
听着刘拂细数琐碎往事,周行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自家人晓得自家事,这样横冲直撞不知转圜的事,确实是他干的出来的。
“那我……他,可有婚配?”
“孤落落一生……是我送他寿终,亦是我一手……替他操……办”刘拂困极,说着说着,便已陷入了黑甜梦乡。
周行吻了吻心上人的额头,心中只觉得庆幸非常。
第180章 番外
番外
她已能将两人分开看; 他却晓得,若非有她存在,等候着他的; 怕照旧是一场空落落。
这天晚上,周行做了场梦。
梦中他是个不苟言笑的枯瘦老者,负手立在高阁之上,遥望着廊下二小儿追逐打闹。
他提起嘴角; 似是想笑,却被经年累月的重重心事与不被理解压得早已忘了笑得滋味。
画面突转; 那两个小儿已长成俊秀青年; 老者依旧立在原处,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一边紧箍; 一边松手放出一片广阔天空。
‘禀相爷,照您吩咐,已放小侯爷过了查验。’
‘禀相爷,小侯爷名列榜首。’
‘禀相爷; 小侯爷被圣上点做了今科第一。’
老者拿着抄录来的答卷; 反复阅览几次,拍案大笑:‘好!好!此女当可富国□□!’
这许是他那孤寂的后半生里; 最开心的时候。
周行兀地惊醒,忍不住低下头头; 用唇轻碰了碰怀中刘拂微肿的唇瓣。
“阿拂,多谢你。”
(番外一完)
番外二·蒋存与陈迟
塞北的风霜; 是能直接割破人面颊的猛烈。
“少将军,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一口烧刀子下肚,冷透的身子也暖和了起来。蒋存倚在城墙垛头上,眺望着南方。
他早已习惯了这里的苦寒,是以虽长久立在寒风里,也不觉有什么不适。
身后护军的窃窃私语,被风顺入耳中,蒋存只是听着,并未插话。
“听说今日安西将军亲自送粮过来?”
“可不是,若非如此,你觉得还有谁能劳动咱们少将军早早等着迎接?”
“久闻安西将军跟少将军有些师徒关系,也不知他们谁更厉害些?”
“自然是少将军!不过……不过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拘泥于此。”
蒋存唇边露出一丝笑意。
陈迟是天生的将才,也是天生的武者,不过几年征战,就已有了让他倍感紧迫的实力。
算起来也有两年未见,不知那小子可曾超过了自己。
正想着,便见远处荡起一阵滚滚烟尘。看那烟尘,应是只有一人。
蒋存站直了身体,弯弓引箭,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利箭划破长空,带着尖利呼啸,射向来人。
“少将军!未明对手,恐伤友军!”
“无妨!”蒋存大笑挥手,“来者定是陈蛮将!”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那如梭利箭就已纵至百步之外,虽带着虎啸龙吟之势,依旧被人紧紧捉在手中。
轻松随意,就如捉了只鹌鹑。
且不说他捉箭的自如,就说刚刚还远在天边的人,转瞬策马奔至眼前,就足以让人惊叹。
护军看在眼中,不由咂舌。
他们少将军的臂力没人比护军更加了解,这陈将军,怕是丝毫不弱于人。
且与少将军间的默契,更是无与伦比。
不待他再胡思乱想,蒋存已下至城门,纵马出城相迎。
“好兄弟,脚程竟比往日慢了些。”
“路上领兵清缴了一队山匪,这才耽搁,还望兄长恕罪。”
蒋存拍了拍陈迟肩头:“果真是阿拂教出来的,好好的蛮将,竟似是儒将一般。”他揽着陈迟,大步走向营中,“粮草自有人接应,咱们许久未见,正好痛饮三百杯,也算为你接风洗尘。”
陈迟目光微闪:“兄长如今好酒量,饮罢可还作诗?”
不妨有此一问,蒋存唇边笑意僵了一瞬。
再开口时,连高昂的声音也低沉了些许:“这是天生的毛病,哪是想不写就不写的呢……不过是些‘寤寐思服’的靡靡之音,不好拿出来与人看便是。”
自打他父帅病逝后,蒋存便常年驻扎北疆,不止酒量,爱好也变了许多。
唯一不变的,怕只有藏在心中近十年的那个人。
酒到酣处时,蒋存到底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阿姐可还好?”
“阿姐很好,只是十分思念你。”陈迟从随身行囊中取出一个白玉小酒壶,丢给蒋存,“这是阿姐上次押送粮草时交给我的,此次北疆会缺粮,也是她提前预知你会试图自己扛着,让我先送来给你救急。”
去岁关中大旱,路有饿殍,因着抽调不出可靠人手,唯怕一路官员中饱私囊克扣粮草,万般无奈之下,秦恒才请刘拂出山押粮,也正因此,才挽救了西北断粮的危机。
“阿拂知我甚深。”
上等的白玉触手生温,竟是难得一见的暖玉。
“这玉壶,也是阿姐千方百计寻来给你的。”陈迟轻叹口气,语调发酸,“她说北疆比我那更加苦寒,这种好东西要紧着你用才是。”
也只有谈及刘拂,那儒将般的安西将军才会流露出些二十许岁人该有的朝气。
他见蒋存长久不语,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兄长未想过娶妻?”
“想过。”蒋存用拇指推开壶盖,轻嗅了下。
明明这酒气清淡香甜,却比热辣的烧刀子还让他沉醉。
“只是朋友妻不可戏,就也再不想了。”
他起身从一锦匣中寻摸出两个白玉酒杯,依次斟满,推了一杯与陈迟:“仅此一杯与你,多的不要在想。”
在陈迟的无奈笑声中,蒋存细细品起了那不过两口的轻甜果酒。
即便面容被风霜磋磨到粗糙,即便修长的手指已布满了厚茧,但此时的蒋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