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的青春岁月-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这是为你好啊,怕你醒不了。”
“去你的,你们都挂了,哥们我还照样好好的。”说完这话我极不合时宜的咳嗽了几声,该死!
“看看看,大话不能说吧!现在躺这的可是你啊,路哥。”李青还和我贫。
“李青你行了,少和路过闹吧,毕竟他是病人。”
“小苦,你也来啦,好久没见你了,不过你也别给我瞎戴‘帽子’,我只能算是一正在恢复之中的患病青年。”我可不喜欢听别人说我是病人。
“那还不就是一病人。”阿利说。
“我说那天白夸你了,你小子还是听不懂我的话啊,病人是生病的人,而我是正恢复,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阿利挠着大脑袋,一脸好学的神态问。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了你也明白不了。”
“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你给我讲讲吧,两者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阿利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被阿利问到词穷,只好转移话题,“你们下午没节目啊,都跑过来了。”
“听均哥说你病了,能不来看看不?”李青说,“不过看你现在还能和我们贫嘴应该没事。”
“我晕,我是谁啊,我能有什么事?我现在最大的事就是被你们几个吵的没法睡觉。”天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靠,你小子太没良心了,我们好心看你哎!不是你已经躺着了,非把你撂倒不可。”说完几个小子又都笑了。
“吹吧,反正我今天就是躺着不起来了,气死你!”
“好,那你继续躺吧,我们可要走了,别后悔啊你!”
“切,有什么后悔的,你们又不是一群美女!”
“晕死,病成这样了还光想着美女!好,你继续睡着想吧,我们真走了!”
几个人真转身走出了病房,他们一走我才想起来,忘记问小苦要上次让他答应送给我的他画的美女图了。
病房里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却没有理想中的那么安静。四处是病友家人的喁喁细语声,还有走廊不时传来的纷杂的脚步声。这病房似乎设计的毫无隔音效果,我甚至能听到隔壁病房病人熟睡后发出的鼾声,我相信在我睡熟时他也会听到我的。难道这家医院都不明白病人需要安静的休养环境吗?这真是奇怪。
我闭上眼睛发现自己难以入睡,而且还躺得相当难受。我默数绵羊,几翻辗转反侧,仍旧毫无睡意。
我坐了起来,仍旧觉得很不舒服,病房里的空气浑浊的可怕,令我呼吸困难。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有许多人住院后便很难出院,应该与病房内恶劣的生存环境有很大关系。
我想我必须出去透透气,不然我恐怕永远都清醒不了了。
我试着下了床,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便套上大袄,走出了病房,这个可怕的地方。
第十二章 打点滴
我顺着走廊一直走,直到走出住院部的大门,来到外面的世界。空气如此清新,太阳已移向西方,几朵淡淡的云慢慢漂过。我发现我真的长大了,记得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经常就这样看着那一团团的云,看它们不断变化,分辨它们变化出的形状像什么。而现在在我眼里,它们只是云,所不同的只是颜色的深浅之分罢了。
我在康复区前面的石板路上来回的踱着步,像一个年迈的老者,举动上丝毫看不出我青春的活力。其实讲什么“活力”对此刻的我来说简直是扯淡,谁要是和我一样昏迷了两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吃过东西,也会全身无力。所以我又走了两个来回,便找到旁边的长椅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不远处正在扶着双杠练习走路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咬着牙,双手紧紧抓住两边的扶手,我看到他的膝盖似乎难以弯曲,每迈出一步都好像很费力,所以只能以极小的步伐艰难的向前移动。我不知道他已经这样练习了多长时间,只能看到阳光下他额头上的汗水。
我百无聊赖,所以能干的事情就是看着那个男人扶着双杠来回走着,而那不到十米的距离,他每次要用近十分钟走完,这无疑是最好的消磨时间的方法。
那男人又走了一圈,便在另一个男人的帮助下坐回了轮椅,然后他从那个男人的手中接过毛巾擦掉了脸上的汗水。
在那个男人的示意下,轮椅被推到了我所坐的长椅旁边。这时,我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长像,他大概五十岁左右,脸部有点扭曲,看着很别扭。他向我点点头,我也点头回应了一下。
那个照顾他的男人询问他是否现在回病房,他说要在外面歇一下,等会回去。
我看了一眼照顾他的那个男人,年龄似乎和他相仿,穿着很普通却很整洁,我无意中瞥见他的领口处有一大片红色的很可怕的癣若隐若现。他可能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不自然的将衣领提高。然后他说回去拿点水,坐轮椅的男人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走后,坐轮椅的男人问我生得什么病,我告诉他我只是重感冒,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他笑笑,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挺健谈,听他说话就知道他的性格豁达乐观。通过交谈,我知道他是摔伤了腿,现在正处在康复训练阶段,他告诉我照顾他的男人是他的弟弟。我问他为什么儿女没来照顾他,他告诉我他和他的弟弟都没成家,这让我很是吃惊。他似乎看出了我想问“为什么”,这当然也是所有听到这事的人都想问的问题,这说明我就是一俗人。不过他很自然的告诉了我原因,他说他们的家族有两种遗传病,一种是很顽固的皮肤病,只通过血液和遗传传播,我想这就是我刚刚在他弟弟的脖子上看到的,真挺可怕的;另外一种是比较常见的糖尿病。他说特别是那种顽固的皮肤病,他和他的弟弟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不同程度的发病,他说那时别人对他的歧视,他永远不会忘记,还有那种强烈的自卑感,对身心都是一种折磨。他说这种病的遗传机率很大,他说据他所知他的爷爷有,父亲的五个兄弟之中只有一个幸免没有发病。他说他和他的弟弟不愿将这种会令人倍受折磨的顽疾再传播下去,他不希望因为要满足自己的生存需要就生儿育女,让他们也遭受这种折磨。虽然也有幸免的机率,但他说他不愿冒这种险,所以他和弟弟一直未成家。
我听完之后,只说了三个字——“很伟大”,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当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的弟弟回来了,推着他离开了。
我看着这两个已过不惑之年的单身兄弟离开的背影,油然而生了一种敬意。我可以想象的出他们不仅忍受了疾病带来的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还要忍受因为自己无私的选择,所一直需要面对的人们的嘲笑,不结婚生子肯定会被人背后戳脊梁骨吧,我想。
由此我想起前些时候看到的一份报纸,上面关于一位患有爱滋的孕妇如何伟大,选择生出肚子里的孩子的报道。我记得当时看完报道后很不理解,这种母爱的伟大之处在什么地方?让自己的孩子冒着一诞生就可能是个爱滋患儿或者是一位带菌者,即使有幸没有感染,也必然要忍受失去母亲的痛苦,这种伟大的母性真是奇怪。而唯一的看似名正的解释是无论怎样孩子都有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存权利,不过这种说法好像也很奇怪,让人难以琢磨。我很自然的把那位爱滋母亲和这对兄弟作了个对比,谁更伟大呢?在回病房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当我回到病房时,老妈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我一进去就被她狠训了一通,说我不听医生的话乱跑。我真想告诉她,如果听医生的话乖乖在床上躺着不跑这一圈,我可能就真挂了。
老妈给我带来了吃的,一直没能吃下饭菜,肚中可怕的饥饿感已经让我忘了饭前洗手的健康口号,“反正在医院拉肚子也不怕吧。”
我不顾老妈让我慢点吃的叮嘱声,疯狂的向嘴里塞着饭菜,然后用汤将它们送进胃里。然而我的胃在长时间无工可做之后,突然迎来了如此巨大的工程,似乎一时之间应付不了,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之后,便把刚刚吃进的食物又都吐了出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痛苦异常,问妈妈。
老妈只顾低头用毛巾帮我擦去衣服上的污渍,没有理我。等到清理干净,她让我先休息一下,她要去问一下医生为什么我总吐。
医生告诉了妈妈要让我吃清淡且容易下咽的东西,所以两个多小时之后,一碗绝对清淡,淡的让我想留眼泪的稀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把它幻想成燕窝鸡汤慢慢的喝了下去,还似乎真喝出了鸡汤的味。而这次我终于没有再呕吐。
第二天醒来时,因为昨晚吃了东西,我的体力恢复了,可能我的适应能力极强,已经习惯了病房里浑浊的空气,竟然睡了一夜后觉得喯儿有精神。
大概九点多,一个年青的护士走了进来,命令我挼起袖子,我照做了。然后她拿起橡皮管勒住我的手臂,再用蘸了酒精的药棉擦了擦准备下针的地方,这些动作还算熟练。
“姐姐,你新来的吧。”我看了一眼她还在那研究我的血管位置不放心地问。我早听别人讲过打点滴的时候遇到新手的悲惨经历,不会哥们这么背,今儿让我也遇到了吧。
她两腮有点泛红,额头也冒出了汗,这些都让我紧张,唯一让我心安的是她没有回答我。
终于她下定决心将针头刺进了我的皮肤,我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这个过程,我看着针头一点点向里奋进,然后抽出一点再向里深入。一阵阵的刺痛提醒我这只手臂是我的身体,而它正遭受侵犯。
她扎了半天最后果然还是半途而废,将针头又抽了出来。接着又重新扎了一次,结果最终还是宣告失败。
我收回手臂说:“你干嘛?这是人手,我的手,你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没扎进血管。我再扎一次,这次一定可以。”她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向我道歉,我怎么可能再说什么。可惜老妈正好出去了,不然一定毫不犹豫的将她训一通,然后找来另一个护士接着扎,而我却不能。我是男人,要学习怜香惜玉。
“那扎吧”我只能表现的相当爷们,又将手臂伸到了她面前。
她再次观察了半天,动手要扎,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阻止了她。
“哎,美女,不是这只手臂!是这一只!”我将还勒着橡皮管的左手伸了过去,换下了差点被扎的右手。“这么紧张,你是不是第一次给人打点滴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今天真是我第一次一个人给别人扎针。”天啊,果然是个实习护士。
我皱了皱眉头,“你要不先再练练,换个护士来扎吧”我提议。
“不行不行,那样我就完蛋了,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扎好的,平时练习的时候我都扎得挺好的。”
“好,那你扎吧,别紧张,就当平时练习的。”我扫了一眼同病房的病友,想象着用我的身体练习扎针后,这个护士的扎针水平得到了提高,待会可以顺利的扎进他们的身体,这样我无疑是做了一件舍己为人的好事,符合我这样一个在轰轰烈烈的学雷锋运动中培养出来的优秀青年的高尚的道德水准。
“我扎了”我听到这句时,已感觉到了刺痛,这家伙这次下手真利索,难能可贵的是竟然成功了。
她帮我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然后冲我笑了笑,就走向了下一个人身旁。显然在我身上取得的成功增强了她的信心,在下面的扎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