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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们的珊瑚礁-第8部分

小说: 我们的珊瑚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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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佳的抱怨让张夕嗤之以鼻,“得了吧,平时我们打电动的时候桑梓都还要扛着画板去美院,那时候你怎么不羡慕?”

“我也会画画啊。”

“你看那么多漫画还不会涂两笔,不跟弱智的一样了吗?”

张夕和原佳抬杠之时,向来都是其余三人闲话家常的时间。胡盈看看桑梓,又看看尧睿,微笑着说:“再见面可能就是高考前的填报志愿大会了,认识以来还没有分开过两个月这么长时间啊。”

桑梓转身走了几步。尧睿和她并肩而行,“我这个星期六就去找你。”

“可是学校补课呢?”

“请假好了。”

“班主任会来查寝室,会打电话回家问。”

“那就旷课好了,难道开除我吗?”尧睿没所谓地说。

桑梓忽然伸出手,把尧睿的刘海扰到耳后,“别为我干这种事。”

尧睿沉默了片刻,说:“不光是为你。”她想了想又说,“人要为自己活着,不为老师、家人,更不为什么短命的高考。”

出了寝室大门,外面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尧睿站在人行道上,桑梓站在慢车道上,尧睿忽然侧着脸,亲吻了一下桑梓的脸颊。时间是下午3点,街上路人众多,但是行色匆匆,谁也没注意到街角边发生的这一幕。

桑梓慢慢抬起头,看了尧睿一眼后拎着行李穿过慢车道的车辆,走到站台等车。

她的四个伙伴在人行道上目送她,两个站到了慢车道,自行车流绕开她们,继续流向城市的角落,桑梓上了37路车,那辆车很挤,车门一关上,就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桑梓离开寝室的那个晚上,四个女孩偷偷去超市买了啤酒回来喝。那是她们第一次喝酒,因为想知道醉是什么感觉。桑梓走了,于是她们缺失了一部分,很需要填补,不管材料是什么。

全部喝完以后胡盈纳闷地说:“脸发烫,嘴里发苦,这就是醉了吗?”

“这么难受,有什么好玩的,有病的人才喝。”

张夕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没想到我们这么能喝,难怪男人怕跟女人拼酒。”

尧睿嘴里含了一颗话梅,双手放在脑后,躺在地面,两腿跷在床上,瓶子放在脸旁。插了根吸管在瓶口,绵绵不绝地将啤酒吸进嘴巴。

“喝酒的妙处在于,”胡盈说,“不管你醉不醉,都不用再想任何事。”

尧睿“扑”的一声吐掉吸管和话梅核,爬起来往外走。

“去哪呢?”躺在门口的原佳被她跌跌撞撞地踩了一脚,问。

“堡里,吹吹风。”

没人跟出来,尧睿歪七扭八却格外敏捷地踩在垃圾桶上翻过了宿舍的墙,虽然在另一面摔了下去,但是没觉得疼,比她爬男厕所折花藤来得不知道舒服多少。从地上爬起来后,她又一颠一颠地来到珊瑚堡里,随便找块石头,开始还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躺着,直愣愣地盯着天空。

被摇醒的时候是午夜两点,那一帮朋友见她久久未归,都翻墙出来寻找。那夜她们没有回宿舍,因为谁也没力气了。于是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大排档,继续喝酒,喝到哈欠连天。

奇迹的是她们竟然没有被宿舍管理员和班主任发现夜不归宿的事儿。

星期六,尧睿带着一包零食去美院的写生练习室找到桑梓时,把这件事告诉她,她竟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真好……不过我也不差就是,上午上静物素描,下午上油彩,每天过得都很充实。”

中午休息的时候,桑梓和尧睿坐在顶楼小天台的栏杆上吃盒饭,楼下来往的人无不吃惊地抬头看。

“他们看着我们干什么?”尧睿奇怪地问。

桑梓淡淡一笑说:“他们是怕我们掉下去吧。”

“掉下去又怎样?”尧睿晃晃腿,“这里才三楼,又摔不死。”

“听说人在心里痛到极点的时候,是不会在身体上有任何感觉的。”桑梓扒了一口饭,忽然有点儿得意地伸出手来说,“果然,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尧睿偏头去看,只见她白皙的手背上有三个创可贴,但只有一条半结口的疤,可见多长。

尧睿撇撇嘴角,讽刺地说:“疯子,瞧你那点出息。”

连她都觉得奇怪,自己当时怎么会那么平静,那么自然。

“对了。”桑梓拿出一张纸,“艺术学院不是有戏剧科吗,今年新开了一个专业,戏剧编剧。怎么样,试试吧,这是简章。”

“我也成艺术类考生了?”尧睿戏谑地接过来,“好啊,我马上就跟班主任请两个月的假,恶补文学常识去。”

“那我们就可以整天泡在一起了。”桑梓高兴地说。

尧睿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班主任,班主任正为她无故缺席礼拜六的补课要拿她问罪,见她自己送上门来少不了一顿雷霆。尧睿不慌不忙拿出简章递过去,说自己要请假直到戏剧学院的考试结束。

班主任疑惑地看了看,最终说了一句:“下次打个招呼。”就放行。

尧睿的离开不像桑梓那样在剩下的人中引起悲观情绪,她们拍着马屁来送行:“好哎,我们不但有一个画家,还有一个编剧了,加油。”

“你可算脱离苦海了,我们继续熬油。”

尧睿豪迈地拍了拍大家的肩膀,上了车。

第21节:我们的珊瑚礁(21)

六、覆水难收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谁都知道它不会回来,即使用现在和明天去交换,即使付出再昂贵的代价……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离开学校的宿舍,尧睿觉得如获重生,她就像音乐之声里的年轻女教师去应聘,一路上拎着行李又唱又跳,直到站在家门口,才有回到现实的感觉。

她没有钥匙。不是忘记带,而是从她离开家的那刻起,她就把属于自己的那把钥匙扔了。

坐在一堆行李上等了两个小时,终于看到母亲拎着一篮子菜出现在胡同口。

母亲看见她,有点奇怪,“怎么回来了?”

她说:“我要考艺术学院,回来准备。”

母亲就没再多问什么,拿出钥匙开门。她向来不会过问女儿决定的事,甚至抱着能不管就不管的态度。

尧睿把行李随便塞在床边的角落,虽然说是要等到考试结束才会回学校,但说不定她随时都会走出这个家门,到时候再慢慢收拾太麻烦了。

说是要准备考试,可她什么也没做,随便找家碟片出租店办了张卡,每天抱一堆碟回家看。这件事总是晚上进行,白天她缩在被窝里,睡上一整天。晚上万籁俱寂之后,才像昼伏夜出的野兽,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沐浴电视发出的幽幽蓝光。

这天她醒来是晚上11点,父母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她以为他们都睡觉了,于是抱着早晨借来的碟片到客厅,一边用微波炉热饭一边看片头字幕。

钥匙插进门孔转动的声音传来,看见进来的人是父亲后,尧睿没好气地去找DVD的遥控器打算换片子。没记错的话,上次她看周星驰的搞笑片,那女主角刚装模作样地一声,正在拖地的父亲就脸色铁青地喝令她立刻关掉,何况现在看的《本能》,是明标出来的三级片。

没想到父亲走了过来,口气飘忽地问:“睿睿啊,在看什么片子?”

“没什么。”

父亲的手放在她肩头的时候,尧睿稍稍闻出一股酒气。

“把你那片子给我,我和你妈一起看啊。”

“有什么好看的。”

“一起看,一起高兴呗。”

尧睿转过脸看了父亲一眼,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哼笑一声。等DVD吐出了碟片,她拿起来往父亲手中一拍,“拿去。”然后回房间取了外套就跑出家门。

大人的哲学,她想她永远也不会明白。总是说一套做一套,叫人难以理解。

第22节:我们的珊瑚礁(22)

尧睿蹲在街边的一盏路灯下面,双手合在嘴边呵着热气。街上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她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时不时有一些骑着摩托的青年呼啸而过,车上的音乐开得震天响,恨不得整条街的人都能听见似的。开出老远,但空气中依然残留着歇斯底里的“你爱不爱我”的吼声。而摩托的尾灯因为高速的关系,像一颗红色流星划过眼前,飞向道路尽头。

双脚冻得有些发麻,尧睿站起来跳了跳,她不想这么快回家,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于是就沿着那颗流星消失的方向慢慢地走着,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任谁都可以,只要能把她带走就好了。

一辆摩托在身边猛地刹住了,车轮与地面发出无比刺耳的摩擦。尧睿站住,转头看去,车手没有戴安全帽,咬着半截香烟,“小姐,想去哪转转吗?”

尧睿看着他,好像在考虑什么,几秒钟后她慢慢笑了笑,说:“滚。”

那车手也没有生气,哈哈一笑扬长而去。尧睿挥手赶走缭绕的烟雾,立刻打消了自己胡乱兴起的念头,谁再来烦她,她就扯开喉咙叫救命。

摸摸口袋里的几块钱,她找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出来,边走边喝,心里渐渐变得异常痛快。啤酒冰冷,喝下去却无比火热,原来酒精就是这么奇特的东西,能让人感到温暖。

撩起袖子擦沾到鼻子上的酒沫时,她忽然想起一句话。

之所以感到寒冷,是因为曾经温暖过。

之所以感到悲伤,是因为曾经幸福过。

曾经被填得满满,现在却感觉空荡荡的,寂寞侵袭了她的全身。在2000年3月14日的午夜12点。

还记得她们宿舍里五个人都喜欢收听的一个广播节目也是这个时候播出的,是听音乐学英语的节目。英语的成语很有意思,其中有一句“Don’tcryovertheslippedmilk”,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翻译过来意为“覆水难收”。

可是她没办法忘记昨天,也没办法不为它难过。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谁都知道它不会回来,即使用现在和明天去交换,即使付出再昂贵的代价……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因此,有人不愿意再浪费感情和时间去悼念它们,甚至看不起依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人,管他们叫懦夫、软蛋,胆小鬼。如果当初自己一直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想必在桑梓给她看手背上疤痕的时候,一定会跳起来将她臭骂一顿,搬出一堆你要好好活下去的道理来压得她不得翻身,甚至打电话给她的母亲,搞不好会通知精神科医生给她做一番治疗,直到把她拉回常人眼中的伦理世界才罢休……

那样的话,桑梓心里的伤痕大概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

正因为能切身体会她的痛楚,才会纵容她用自己的方式慢慢去淡忘。

尧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我呢?她想,我该用什么方法来淡忘他?如果说桑梓需要时间将这份悲伤转化为怀念,那她尧睿就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毕竟,桑梓并不知道张孟扬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别说桑梓,要是张孟扬出事前一天不是仓促地说了那么一句,尧睿恐怕自己就算想破了头也不会知道他的秘密。

既然如此,就把这个秘密守下去。尧睿摇摇啤酒罐,一气喝完。张孟扬,虽然一切错都在你,但我还是会帮你,我答应,永远也不会让桑梓知道这件事,就当是把你对她的伤害减到最低限度的赎罪。

尧睿已经决定要报考艺校,如果大学里不能和桑梓在同一个班,那么至少在同一所学校。桑梓很敏感,感情方面又特别纤细,她要保护她,即使不为张孟扬,也要为自己的过错。

4月到了,艺校的招生考试就在9号举行。7号是礼拜天,桑梓打来电话,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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