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恶毒小妈 [金推]-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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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谚一脸讶异,又有些欢喜,亲自上前搀扶:“姑母。“沈迟意眼睛都瞪圆了。
这女子居然是卫谚的姑母,瑞阳王最小的妹子,昔年瑞阳王积弱,皇上有意削藩,瑞阳王府便献上这位嫡女入宫为妃,她在十多年前就已远离故土入了后宫,后面就杳无音信了,细算下来,如今也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级,竟被深宫磋磨的彷如五十多岁的老妪一般。
而且陆枕溪怎么把这位太妃送到蜀中来了?他有这么好心?
卫姑母哽咽不住,就在此时,后面那辆马车上,陆枕溪派来的使臣终于下来了。
他插入卫谚和卫姑母两人之间,朗声道:“宗室规矩,卫太妃本该留在深宫中养老的,不过摄政王感念瑞阳王多年镇守蜀地之功,特地将卫太妃送归蜀地,好让太妃得以颐养天年。”
卫谚自也不信陆枕溪好心,面上情却也做足,行礼道:“多谢摄政王宽宥。”
使臣顿了顿,又说了些嘉奖褒扬的客套话,还奉上摄政王赏赐的珍宝金银数箱,卫谚也一一客气谢过,他比了个请的手势:“王府中已摆上宴席,使臣可随本王入府一叙。”
使臣轻轻摆手,笑道:“宴会之事暂且不急,臣替摄政王前来,其实是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王爷答允。”
卫谚并不接话,只轻轻挑眉:“哦?”
使臣也不急着说,只看向卫太妃:“这事儿臣来说不方便,还是请太妃来说吧。”
卫太妃默了片刻,缓缓道:“此事不妥,容我私下再和王爷细细商议吧。”她不觉该了称呼,语调沉重了几分。
使臣诶了声:“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事,乃是大喜之事,太妃只管说就是。”他笑一笑:“太妃若不说,那臣就斗胆开口了。”
他这话隐有威逼之意,引得卫谚眯起眼,眼底闪过一道寒芒。
卫太妃似乎更不想让他开口,又沉默半晌,才缓缓道:“沈姑娘可在?”
她嘴里虽然发问,但目光已落到了沈迟意身上,似乎笃定她就是沈迟意。
她微微凝着眉头,似乎有些歉疚惭然。
沈迟意没想到卫太妃会认识自己,更没想到她这时候还会问起自己,迟疑了下,才上前行礼:“见过太妃。”
卫太妃嘴唇动了动,缓缓道:“听闻沈姑娘柔懋淑质,性行温良,摄政王倾心已久,欲聘娶为妻,愿以荆州四座城池与王爷交换姑娘,还请王爷允准。”
使臣扯着嘴角笑了笑:“摄政王乃是真心倾慕沈氏女,只是不知王爷肯不肯割爱,古诗云‘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只要王爷愿意割爱,割让城池的事儿还能商量,摄政王更有厚礼相赠。”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寂下来,空气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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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使臣这个条件一列出来; 蜀中众臣心里‘卧槽’了声,这买卖太划算了!
卫谚有意天下,区区一女子能换取几座城池; 还有比这更诱人的事儿吗?陆枕溪还真是个情种,比卫谚都不逞多让了; 他们都想替卫谚答应这交换条件!
沈迟意也是愣了下,不过她厌憎陆枕溪已久; 此时没被厚利蒙蔽; 头脑反而清明得多; 而且这使臣字字句句都透着挑衅和不怀好意; 她思量一转,转眼就意识到了陆枕溪的歹毒心思。
卫谚如今可是明面上的魏朝朝臣,若他答应以城池作为交换,那就是坐实了早有谋反之心的罪名,陆枕溪自可名正言顺地出征讨伐。
若他不应,而是以后执意娶了沈迟意; 蜀中的众臣定然要因此和他生嫌隙,埋怨他为了区区女子竟舍弃大片城池,于日后不利。
若他被激怒; 斩杀使节; 那陆枕溪更有了对蜀中发病的借口。难怪他送了卫太妃过来,由卫太妃开口; 更会让卫谚生怒,真是歹毒极了。
卫谚并不惧和陆枕溪打仗,但他绝不能让陆枕溪占了先机,他来背负逆贼之名!
卫太妃眼里满是担忧,直直地看向卫谚和沈迟意。
卫谚前一阵就宣布了要娶沈迟意为妻; 如今使臣当着他的面提出要以城池交换沈迟意,这是何等羞辱就不说了,更是把沈迟意架在火上烤!
尤其是他话里话外都带了轻蔑之意,极能挑动人的怒火,卫谚咻地眯了下眼睛,神色危险,他一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森然杀意扑面而来。
沈迟意见状,忙握住他的手,盈盈双眸直视着他,她轻声唤:“阿谚。”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卫谚瞬间冷静下来,他并非鲁莽之人,方才一时怒气翻涌,如今冷却下来,很快把陆枕溪的歹毒计策想了个通透,淡淡一眼扫了过去。
沈迟意又转向那位使臣,微微笑道:“使臣所言,其错有二。其一,我是沈家未嫁之女,自由之人,王爷提出这般交换条件,实在无理,我又不是谁的器物,岂可随意交换?其二…”
她神色悠然:“荆州的城池亦是国土,摄政王和我们王爷都是国臣,哪有国臣能把国土拿出来随便跟人做交换的呢?”
她此言一出,轮到那使臣冷汗涔涔了。
便是蜀中众臣,被她一语道破,原本利令智昏的头脑也冷却了些,终于回过味来——摄政王提出拿城池交换,送来的哪里是什么馅饼,分明是陷阱!要是卫谚真的答应了,摄政王当即就能翻脸讨伐,卫谚还不占道理。
众人想明白这其中关窍,看向沈迟意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他们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这沈氏女却能在短短一瞬反应过来,一边劝住王爷不要冲动,一边迅速做出反击,提醒众人,这份才智,堪称巾帼了。难怪王爷会非她不娶,所谓娶妻娶贤,这沈氏女还是有过人之处的,家门日后无忧矣。
他们难免暗中思量一番,在想起卫谚和沈迟意的婚事,就不如之前那般排斥了。
卫谚也懒得猜他们心里想什么,淡淡看向使臣:“本王一向忠心于朝廷,在蜀中抵御异族,为国尽忠,何来交换城池一说?倒是摄政王,难道他已经称帝不成,这万里江山如今难道是他的吗?他竟敢随便拿国土交换,其心可诛。”
使臣这次来蜀中的目的,就是为了说出方才激怒卫谚的那番话,如今见卫谚不但没上当,反被他捏住话柄,使臣双腿瘫软,掌心层叠冒着冷汗,几乎站立不住。
卫谚嗤笑了声,伸手扶住他:“宴会未开,使臣滴酒未沾,怎么就软了呢?”
他也不顾使臣意愿,直接把他半拖半拉地扶上了马匹,又令人着手修葺别院,妥善安置卫太妃。
沈迟意功德圆满,正要离去,就听身后卫太妃唤道:“沈姑娘。”
沈迟意转过身,卫太妃向她轻轻招手:“老身一别蜀中十余年,如今好些地方都认不得了,沈姑娘若是得空,可否陪老身四下逛逛?”
沈迟意隐约猜出她心意,含笑过去,扶住她的手:“太妃半点不老,何必自称什么老身呢?”
卫太妃不由一笑,和沈迟意共乘一车。
卫太妃先叹了声:“方才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没法子,摄政王跟我说了狸奴要娶你的事儿,他还说他也倾慕于你,在我动身回蜀中之前,他再三威逼我,让我亲口对狸奴说出那番话,我不得不…”她摆了摆手:“惭愧惭愧。”
沈迟意瞧她被磋磨的枯瘦苍老的面颊,心中只有叹惋,并不会怨怪与他,她笑一笑:“太妃放心,您如今平安归来,我和王爷只有高兴的份,说到底这事儿是那陆枕溪毒辣,我们岂会怨怪于您?”
她见卫太妃轻松了口气,才借机问道:“摄政王…是如何胁迫您的?”
卫太妃忧虑地叹了声:“他说,若是我不按他说的行事,便要出兵攻打蜀地,狸奴这些年虽在蜀中经营下不少家底,可如何能与朝廷硬抗?我心下难安,这才受了他的胁迫…”
这话倒让沈迟意愣了下,陆枕溪现在哪里顾得上打卫谚?他巴不得先腾空出来坐稳皇位。她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卫太妃久居深宫不出,也不知蜀地现在有多强盛,只怕在她心里,蜀地还是那个积弱之地,所以她才受了陆枕溪的要挟。
沈迟意轻轻一笑,撩起车帘,让她看左右街道:“如今蜀地在王爷的治理下已经颇为强盛,人人安居乐业,百姓富庶,军队攻无不克,您为此做出的牺牲,没有半分白费。”
卫太妃怔怔瞧着,眼眶不觉湿了。
她心结尽消,边赏景边叹道:“狸奴这孩子,我当年带过一阵,打娘胎里就是倔骨头,脾气坏得很,自小就不容人,我在京里隐隐听说他一直未婚,我心中忧虑得紧,如今瞧见你…”
她轻轻拍了拍沈迟意的手:“我也就安心了。”方才沈迟意那番机敏性情她都瞧在眼里,心下颇觉着侄子有眼光。
沈迟意抿唇一笑,却还得给卫太妃打预防针,又有些迟疑道:“您知道我之前…”
卫太妃不等她开口,直接问道:“你是说你和老王爷的事儿?”看来陆枕溪还详细告知过她此事。
沈迟意有些尴尬地应了声,卫太妃冷笑,眼底带着一抹深恨:“当年我本来已经和青梅竹马的世家公子定了亲,我那好大哥为了向皇上献媚,压根没问过我的意思,直接令人将我送去了京城,我刚入后宫便被强喂了一碗红花,从此再不能生育,要我说,我那大哥死得好,死得快哉,只恨我没有手刃于他!”
她又轻拍沈迟意手背:“你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最不在意女子名节的,再说你一没行封妃礼,二没上族谱,三也没正式侍寝,算哪门子侧妃?无非是老王爷垂涎你美色,把你硬拘在王府罢了。狸奴喜欢你,谁敢说个不字?!”娶妻娶贤,倘因为那劳什子虚无缥缈的名节,错过这等佳人,那卫太妃才觉着不值。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沈迟意从卫家长辈嘴里听到过最舒心的一句话了,她心头一暖,有些好笑地问道:“您为什么要唤王爷狸奴啊?”
提到这个,卫太妃也笑了起来:“你有所不知,那孩子小时候跟猫似的,你不搭理他吧,他非得作出点事要引起你的注意,你一旦搭理他了,他又躲得远远的,不让你碰他一下,恼人得紧。”
沈迟意笑出声,卫谚现在也是这个德行。
她更有意结交,便带着卫太妃在蓉城四下闲逛,无事便去王府别院帮卫太妃抄写佛经,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
这日沈迟意正在佛堂陪卫太妃诵经,忽然老嬷嬷通传:“太妃,族中几个族老前来拜访。”
卫太妃神色淡了两分:“怎么这时候想起来瞧我了?”
老嬷嬷有些为难地瞧了沈迟意一眼:“是…为了王爷和沈姑娘的亲事。”
沈迟意身子一动,卫太妃安抚道:“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会护着你的。”她起身道:“你别出面,我去会一会他们,你在这里听着就是。”
沈迟意这些日子和卫太妃交好,一来是两人真的投缘,二来也是为了堵那些倚老卖老之人的嘴,她听卫太妃肯相护,微笑谢过。
卫太妃在亲近之人跟前没什么架子,见到这些老梆子,架子却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