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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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骁骑营士兵一时间慌了神,举起手中的劲弩便要去射。
云舒歌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连忙转头,向着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妄动,然后又看向叶伏道:“叶大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坐在车上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山精。我过去和他们切磋切磋,你带着兄弟们在这里等着,没有我的示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好,请舒歌殿下多加小心。”叶伏答应道。
说这话时,那辆猪车已经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径直走了过去。
云舒歌赶紧追上,边跑边喊道:“几位大哥,等一下!等一下!”
坐在最前面赶车的那人听见云舒歌的声音,嘴里发出“喽”的一声长音,猪车蓦地停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向前。
云舒歌本来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这一车的山精竟然真的会搭理自己,心下大喜,赶紧加快脚步跑到了车后,正好与其中一人的眼睛四目相对,心头不由得又是一惊,原来这些人不仅耳朵长得奇特,眼睛也很奇特,他们的眸子竟是如大海一般的湛蓝色。
然而在云舒歌的世界里,所有的惊异在片刻过后都会变成理所当然。
云舒歌焕然一笑,对着六人躬身作揖道:“几位大哥,相逢便是缘,在下云舒歌,这厢有礼了。”
那个赶车的人说道:“我们都是些乡野粗人,公子不必多礼,不知公子唤我们何事啊?”
直到那人话音已落,云舒歌方才直起了身子,笑着说道:“不为何事,只是觉得能在这千里之外与几位大哥遇见,真是莫大的缘分,所以就想着和几位大哥交个朋友,不知道小弟有没有这个荣幸。”
赶车的道:“交个朋友倒是可以,只是我们现在着急赶路,不便在此久留。”
云舒歌道:“那容易啊,若是几位大哥觉得无碍,我可以与你们一同前行。”
那人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似是有些为难,顿了片刻方才说道:“倒也没什么妨碍,只是你身后的那些人看着甚是讨厌,我可不想与他们同行。”
云舒歌刚才见那人为难的样子还颇有些担心自己会被拒绝,此时见事有转机,长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我本来就没准备让他们跟着。大哥放心,只我一人而已。”
那人道:“如此甚好,那便请公子上车吧。”
“好嘞!”云舒歌闻言赶紧抬脚跨了上去,在车尾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那人见云舒歌已经坐稳,又长喽了一声。
云舒歌只觉身子一晃,猪车又开始缓缓行进。
云舒歌被这一晃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朝着身后那群士兵喊道:“叶大哥,你带着兄弟们先回客栈好吃好喝地等着我,过几日我自会回去与你们会合!”
这些骁骑营士兵怎么说也是姬札派来“保护”云舒歌的,怎么可能放心让这位中扈国的大殿下一个人独自离开,闻言赶紧跨上骏马便要去追,然而当一行人跨上了骏马正要扬鞭时,那辆猪车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早已不见了半点踪迹。
广漠的沙滩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地方,叶伏心下虽然清楚这定是那些山精在作怪,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率领众人照着云舒歌的吩咐先回客栈去了。
车子上又多了一个人,可是那头拉车的大猪非但没有觉得吃力,走起路来反倒越来越快。
云舒歌道:“还不知道各位大哥怎么称呼?”
方才和云舒歌说话的一直都是最前面的那个赶车的,此时坐在车子中间的一个人突然开口道:“我们是营丘渠猪岛上的渠家六兄弟,前面赶车的是我们大哥渠大,我是渠二,这是渠三,那是渠四,渠五,还有渠六。”
听他这么一说,云舒歌已是十分肯定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山精,心下暗喜,道:“原来是渠家六位大哥,失敬,失敬。几位大哥这是刚从海上过来吗?怎么身上都是湿哒哒的?”
离云舒歌最近的渠六恨恨地说道:“唉!刚才出海的时候,正好碰见那两只臭海蛟出海闹腾,溅了我们一身的咸水,要不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我非要找他们算账不可。”
渠二道:“老六,你可是快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人家海蛟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不还正巧给我们家的猪洗了个干净嘛。”
云舒歌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朝着前面那头正在拉车的大猪身上瞅了一眼,果然是被海水冲刷的干干净净,浑身亮堂堂的。
云舒歌道:“几位大哥这是要去哪啊?”
渠二道:“我们是要去陆上的令丘山给我六弟送聘礼,本来半个月前就该送去的,谁曾想临近婚期的时候那女家突然狮子大开口,硬是把原来的六斛珍珠加到了十六斛,我们一时哪里能给他们弄来那么多,所以这才耽搁到了现在。”
云舒歌没想到原来这山精也要谈婚论嫁,还要送聘礼,心下感慨这世道万物终究离不开一个财字,道:“所以你们是凑够了十六斛珍珠准备送过去吗?”
渠二道:“没有,十六斛珍珠哪是那么容易凑的,我们只是怕错过了黄道吉日,所以就想再去说说,看看女家能不能少要一些。”
渠六气呼呼地道:“这些珍珠又不是海里的沙子,哪是想要多少就能得多少的,我们把七十座岛上的邻居都借遍了,也才得了十二斛,反正只有这么多,他们家要嫁就嫁,不嫁拉倒。”
云舒歌听这渠六竟把七十二座说成了七十座,看来真的是气得不轻,又看着这一车子的山精唉声叹气,兀的想起自己怀中还揣着几颗夜明珠,于是取出一颗放在手中,道:“几位大哥莫要叹气,我这里虽然没有珍珠,却有比珍珠更宝贝的东西,只这一颗便能抵得上二十斛的珍珠。”
几人闻言纷纷看去。
一直在车前专心驾车的渠大闻言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大惊道:“哟,这可是夜明珠啊,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和云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哪里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万万使不得。”
渠六却忍不住拿过云舒歌手上的夜明珠,托在手上仔细端详,赞叹道:“这就是夜明珠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真好看。”
云舒歌一本正经地说道:“渠大哥言重了,这东西我家里多的是,实在算不得什么,我可是铁了心要帮这个忙的,你们要是不接受,那就是看不起我云舒歌,不愿给兄弟我一个面子。”
渠大一边继续赶着猪车一边哈哈大笑道:“看来我们这是遇上大贵人了。不知云公子来到这东海是为了何事啊,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们也能帮上忙。”
云舒歌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却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于是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我就是来看海的,顺便还想寻颗大鲵珠带回去玩玩。”
“哟,云公子这心可真够大的,这大鲵珠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得到的。”
云舒歌眼前一亮,道:“渠三哥也知道这大鲵珠?”
渠三道:“这是自然,我不仅知道,我还见过呢!”
云舒歌的眼睛里简直就要射出光了,道:“那它们果真长得跟犀牛一样吗?”
渠六道:“犀牛长什么样?”
云舒歌道:“你们都没见过犀牛吗?”
几个山精纷纷摇头。
云舒歌道:“哦,也就长得跟大鲵差不多。”
“哦……”这一声是一路往上扬的。
一个照葫芦画瓢,一个照瓢画葫芦,却都好似恍然大悟一般,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渠二若有所思地道:“云公子听我一言,还是不要去寻那大鲵珠了,太危险了。”
“愿闻其详?”
“云公子可知我们营丘一共有七十二座岛屿?”
云舒歌点头道:“知道是知道,但也仅限于此,其他的却是一无所知。”
渠二道:“这七十二座岛中有一座合谷岛,在营丘的最南面,岛的四周全是弱水,所以我们都喜欢叫它弱弱岛,你要找的大鲵就生活在这弱水之中。”
云舒歌眉头微蹙,道:“我只知北海有弱水,想不到这东海之中也有弱水。莫说是船,就是一片羽毛到了弱水也浮不起来,怪不得这大鲵这么难寻,可是我怎么听说有人曾经在伏影角见过大鲵?”
渠二道:“公子说的应该是三年前的那次吧,那是一只不小心被弱水下的海漩子冲出来的幼鲵,一时迷了方向才游到了伏影角。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活了三百多岁,也就见过两次,都是被海漩子冲出来的小幼鲵,但是很快就游了回去。”
渠三道:“不过这倒也是个办法,公子不妨和咱们回岛上住着,说不定再等个百八十年的就又会有小幼鲵被海漩子冲出来了呢!”
云舒歌有些无语,长叹一声道:“唉!诸位大哥还真是高寿,莫说是一百年,就是一年我也等不及啊!不过,这海漩子是什么东西?”
渠二道:“其实就是海里的漩涡,我们平时都是这么叫的。”
渠大回头说道:“所以云公子还是莫要去寻那大鲵珠了,弱水可是万万去不得的!”
云舒歌心下思忖,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笑意,道:“几位大哥放心,我断然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这弱水既然去不得,那就不去了呗。不知我们现在是到了哪里?”
渠大道:“此处是小衣村,再走二十里就到令丘山了。”
“我看此处景致甚好,我便在此处下车吧。”
渠大长喽了一声,将猪车停了下来,道:“此处偏僻的很,云公子要怎么回去呢,何不干脆与我们去一趟令丘山,再一同返回。我们还想请公子去渠猪岛上做客呢。”
云舒歌焕然笑道:“多谢渠大哥的好意,可我毕竟是个外人,去令丘山多有不便,还是就此别过吧,改日有机会我一定到渠猪岛上拜访几位大哥。”说着便跳下了车。
几个山精见云舒歌执意如此,便也不再强留。
☆、东海有鲵2
其实他们这一路也不过走了二十多里,这对云舒歌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云舒歌就回到了之前搭车的地方。
云舒歌见不远处有一个渔夫正蹲在海边张网,附近的海面上还漂浮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渔船,于是几个箭步跑了过去,满面灿然道:“这位大哥,您在做什么呢?”
渔夫抬头,见说话的是一个衣袂飘飘的俊秀少年,不由得一惊,继而又露出了一口在黝黑的皮肤下显得特别洁白的牙齿,也笑着说道:“哎呦喂,我还以为是东海龙宫里的三太子出海了呢!公子长得可真俊啊!”
云舒歌自小就是在恭维和赞誉声中长大,什么样的溢美之词没有听说过,然而却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自己比作龙宫里的三太子,比起开心,更多的倒是新奇。
云舒歌焕然笑道:“大哥过奖了,您这是刚上岸啊,还是准备下海啊?”
渔夫抖了抖手上的渔网,洒下一片金光闪闪的鱼鳞,道:“公子这是第一次来海上吧,我们这些打渔的,天不亮就得出海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不过我今天没有出海,只是把之前养在海里的鱼捞了一些出来,顺便把渔网给晒晒。”
“打上来的鱼放回海里还能捞回来吗?”云舒歌一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了,有时候碰上龙王爷高兴,赏了许多鱼子鱼孙,一天两天的也卖不完,我们又舍不得贱价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