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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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律光微微颔首,道:“我对中扈大国的国力自是不敢有半点怀疑,只是事关千秋大业,草率不得,不知昊京那边是何打算?”
云舒歌道:“想必大将军也知道,我中扈国神武大将军统帅南疆三十万大军,长年镇守西南边陲,只要耶律大将军愿意与我中扈国合作,三十万大军任由将军调遣。此外,中部大营另有二十万大军磨剑擦枪,随时准备增援。待到功成之后,我中扈国只要原属于东胜国的二十四郡,至于南瞻部洲则全归大将军所有。”
云舒歌此话一出,整个堂上顿时沸腾了起来。
当初南瞻国攻下五大部洲之一的东胜神洲,将其划分为二十四郡。从此,南瞻部洲和东胜神洲尽属于南瞻国的领土。按照云舒歌所说,他们中扈国此次出征的兵力足足是整个希戎部兵力的五倍,但是却只要一个东胜神洲,也就是南瞻国的半壁江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表情。
忽律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惊道:“整个南瞻部洲都是我的?”
云舒歌故意装作一副没有听明白对方的意思而略显吃惊的模样,道:“怎么,大将军莫不是觉得不够吗?”
“不不不,够够够,简直是太够了!”忽律光大喜过望,笑逐颜开,然而片刻过后,又面作难色,略带愁容道:“只是……这口说无凭,只怕到时候贵国会……”
只怕什么?当然是只怕中扈国到时候会出尔反尔,翻脸不认账,不愿意分他希戎部半壁江山。
忽律光吞吞吐吐,虽然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可是一句话愣是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完,许是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难免会伤了和气,殊不知云舒歌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呢。
云舒歌见他为难,很是贴心地把他的话接了过来,道:“大将军请放心,我们中扈国乃是诚心诚意与贵部合作,自然不会只是说说而已。我愿与大将军歃血为盟,如何?”
忽律光自然求之不得,大喜道:“若能如此,当然是再好不过了。那我们明日便……”
“何需明日,今夜便可。”未等忽律光说完,云舒歌便表达了自己的迫不及待。
“今夜?”忽律光略作迟疑,“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会不会太过仓促了些,毕竟两国盟誓非同儿戏。”
云舒歌铿然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今慕曳白新死,慕之云病危,黎都上下群龙无首,正是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一日也耽误不得。”说完,便向杜嘉荣使了一个眼色。
杜嘉荣心下会意,随即附和道:“大殿下说的极是。今日誓盟,明日便可排兵布阵,战求良机,兵贵神速,况且两国盟誓贵在心诚,便是仓促一些又有何妨?大将军可千万不能因为一些可有可无的繁文缛节而贻误战机啊!”
云舒歌和杜嘉荣一唱一和,引得堂上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忽律光把心一横,一拍桌案道:“好!就依舒歌殿下所言,今夜便举行盟誓。”
☆、报仇2
依照希戎部的传统,盟誓的地点理所当然地选在了王宫祭天坛的殿前广场上。
除了先前坐在堂上的那几人,有资格参加盟誓的都是忽律光的心腹爪牙,大小将领足有百八十人。
既然是歃血为盟,自然就少不了盟誓用的血。几个体格壮硕的希戎部士兵抬着一头被五花大绑的公牛,踩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广场上。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时辰已经将近子时。正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公牛被摆在了祭坛上。两个庙祝一人捧着一只玉敦,一人拿着一把匕首,缓步走了上去。只见其中一人拎起一只牛耳朵,锋利的匕首在耳朵上只那么轻轻一划,汩汩的鲜血顿时流淌个不停,直流进了那只正放在牛耳朵下面的白玉敦里。
不出半刻,玉敦里便盛满了鲜红的牛血。另一个庙祝小心翼翼地捧起玉敦,便要往云舒歌和忽律光这边走来。
突然,仿佛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击中,那庙祝只觉得手面上猛地一阵刺痛,手下一松,盛满了牛血的玉敦径直脱落而下。霎时间,血花四溅,一片狼藉。
众人皆是一惊。
几乎就在同时,也不知是谁突然射出了一颗流星弹,几百名龙虎军勇士犹如天降神兵,从四面八方一涌而出,直向那些希戎部士兵扑杀而来,四下里一片喊杀震天。
那些希戎部士兵猝不及防,只在顷刻之间,竟已被斩杀过半。
原来,云舒歌等人在翻越恶狼山时,不仅在一路上做下了记号,还记下了沿途各个哨所所在的位置,等到所有人都翻过了恶狼山,其中两个龙虎军武士随即折回,将其余的人也一并引了进来。
因为忽律光弑杀了老国王后,便将希戎部王室全部驱逐出王宫,囚禁了起来。但是因为他自己尚没有荣登大宝,所以并没有立即入主王宫,而是继续住在他的大将军府,王宫上下也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空置了下来,守卫难免松懈许多。
于是,五百名龙虎军武士,除了跟在云舒歌身边的那三十几人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全都悄无声息地提前在王宫里隐伏了起来,只待主上一声令下,便可一拥而出,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在另一边,子吟已然出鞘,朝着忽律光直刺而来。那忽律光毕竟是行伍出生,警觉性要比常人高出许多,一个回转,竟被他躲了过去。
忽律光大骇道:“舒歌殿下,你这是何意?”
云舒歌突然微扬起嘴角,似是在笑,然而眼睛里却透射出肃杀的冷光,令见者无不陡然从心底生起一股刺骨的冰寒,冷冷地说道:“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徒有那牛血尚不足以表达盟誓的诚意,还需添些人血为好,而大将军的血最为合适。”
“竖子可恶!”忽律光…气极恼极,拔出腰间大刀便要砍回去。
就在这时,紧跟在忽律光身后的十几名希戎部将士倒是护主心切,率先迎了上去。
其中一人拦住忽律光道:“主公,王宫守备荒弛已久,敌军数量不明,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
忽律光深觉有理,又见云舒歌剑法如神,敌军来势汹涌,不消片刻,身前已是尸骸遍地,便也来不及多想,提着大刀便往宫门外逃奔而去。
云舒歌见忽律光逃走,倒也不急,与那些围堵在他周围的希戎部将士周旋了一会儿,直到整个殿前广场皆已在龙虎军的掌控之下,方才一个飞身,和杜嘉荣一起追了过去。
忽律光在几个士兵的护卫下一路夺命狂奔,直来到宫门出口,令他们欣喜的是,宫门附近似乎并没有受到敌人的偷袭,依旧一片风平浪静。
一人大喊道:“快把宫门打开,大将军要出宫!”
那人声音极大,怕是几里之外也能听见。
然而,那些守在宫门口的士兵一个个却好似聋了一般,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并不理会。
那人又是一声大喊:“快把宫门打开,大将军要出宫!”
只见一个大脑袋从宫门上的角楼里探了出来,喝道:“是谁在下面大呼小叫,大将军在何处,我怎么没看见?”
忽律光怒斥道:“你的狗眼是瞎了吗?本将军就在这里!还不快快把宫门打开!”
角楼上的人道:“你们站着的地方太暗了,上前几步,到这光亮处来,让我看清楚点!”
忽律光现在一心只想逃命,没工夫与他计较,只想着事后再来收拾这些没有眼力的家伙,于是依言走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几人站稳脚跟,一张弥天大网突然从城墙上铺撒而下,正好将城墙下的一伙人笼了个严严实实。与此同时,几十名龙虎军武士从城楼上蜂拥而下,连同那些守在宫门处的士兵一齐将网中之人团团围了起来。
原来,早在半个时辰之前,潜伏在王宫之中的龙虎军便已经攻占了宫门,还换上了希戎部士兵的军服,悄然营造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风平浪静。
就在忽律光大呼中计的时候,围拥在他周围的龙虎军武士突然向两侧散了开去。
云舒歌的声音冷然响起:“像你这般愚蠢之人,到底是凭借怎样的侥幸,竟能让南瞻国的慕大殿下折在了这里?”
闻言,忽律光先是一惊,而后更是掀起了滔天的怒浪,吼道:“云舒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不是与慕曳白水火不容、誓不两立吗?我忽律光也算是帮你除掉了心腹之患,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却为何要来害我!”
云舒歌冷笑一声,片刻过后,挂在嘴角的笑容兀的凝滞了起来,继而变成骇人的阴鸷和森然,沉声道:“我云舒歌从无害人之心,我只是在帮你。人世间这般凄苦,多活一日都是煎熬。何不速死,以归极乐。”
说着,一声龙吟,子吟出鞘,肃杀的寒光直向忽律光急速逼近。
忽律光大骇:“云舒歌!我忽律光自认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便是要死也该让我死得明白!”
“好!那我便让你死得明白!你口中的那个与我水火不容、誓不两立之人,乃是我云舒歌拼死也要守护之人!如此,你死得还不够明白吗?”此话未毕,云舒歌的眼睛已是血红,隐隐间,似有泪光闪动,子吟剑锋铿然而出。
忽律光好似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却也顾不得寻思其中的是非曲折,惊怖之余,心念电转,垂死挣扎道:“等一下!”
子吟剑锋猛地收在半空,与忽律光的颈项却也只剩下毫米之隔。
“我有一事要向舒歌殿下禀明!待我说完,舒歌殿下再杀了我也不迟。”
云舒歌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动作,已然默认让他继续说下去。
顿了片刻,忽律光继续道:“慕曳白其实并非被我所杀,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因何而死。”
云舒歌心下大动,一字一顿道:“此话何意?”
“早在南瞻大军前来讨伐我的前几日,便已有人向我送来密报,所以我才能赶在大军压境之前及时在恶狼山上布下陷阱和暗哨,并毁掉了通往希戎部的唯一栈道。后来,我又收到密报,密保中说慕曳白会亲自前往恶狼山上探查,我虽半信半疑,但还是将山上的暗哨和陷阱增加了足足十倍,而我的人也确实发现了金沙卫的踪迹,我怀疑慕曳白就在其中,于是亲自率领大军对他们发动了偷袭。可是那些金沙卫似乎早有防备,不仅毁掉了周围所有的陷阱,还斩杀了我好几员大将。就在我以为自己中了慕曳白的奸计,已是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些金沙卫竟然全都退了回去,驻扎在恶狼山下的南瞻国大军也在当夜全部撤退,不久便传来了慕曳白的死讯。而自始至终,我甚至从未见过慕曳白的真容,又如何能将他杀了呢?我手下军师也知此事,殿下若是不信,一试便知真假。”
云舒歌眉头紧蹙,若是平常,他断然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弑君作乱之人的片面之词,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忽律光所言却与他这几日以来的困惑不谋而合,让他不能不去选择暂时的相信:“如果你所言非虚,那又为何对外宣称慕曳白是死于你手?”
“慕曳白是何等人物,若是能够死于我手,今后谁还敢质疑我忽律光乃是王星福佑、天命所归。反正黎都那边是下定了决心要与我作难,所以我为了增强自己在希戎部的威信,同时也为了震慑南瞻大军,于是便将计就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