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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定风波-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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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继,你看豫北有没有特别精于训兵的将领,若是可以的话试着跟李副将提一声,看他的意见如何。”宋谦转过头去说。
  许继这段日子算是知道自己的眼光有多差了,原本只以为宋谦是个只会清谈的文人,可在商州的时候却发现他还会看账,到这里就更别提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柔远恢复到这个地步,说实在的,他见过的人里估计没有几个能做到这个程度。
  国士之生,果真有力挽狂澜之能啊。
  “最近可有商州的消息?”宋谦垂着眸淡淡的问。
  许继了然的说:“小公子那边还是那样,朝廷已经数不清派了几波人前来,像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不过小公子又抽调了豫北的将士守着,暂时算是安稳。”
  “那就好。”宋谦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他吞了吞口水,从袖中拿出封信说:“不过有封信。”
  宋谦的脸色这才有了些变化,他抬起眸,接过信,拆开看里面只写了两行字。
  ——夜深寒露重,日日思故人。
  

  ☆、报复

  
  其实他并不觉得李衍是精于风花雪月的一类人,若是放在以前有人说他会写这般叫人心思波动的话,估计他会毫不留情的将那人的舌头割了,可现在。。。。。。
  宋谦垂下眸笑了笑,果真是不同了。
  若不是这信上的字迹确是他的无疑,只怕宋谦会认为这信是送错地方了。
  “另外还有件事。。。。。。”许继抿了抿唇,表情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宋谦将信收好说:“什么事?”
  “前两日,京都送来信件,说是只要豫北将高让送回去,便会留侍郎一命。”许继吞了吞口水。
  宋谦接着他的话说下去道:“他没答应。”
  “是。”许继颔首:“不仅没答应,侍郎还把高让给杀了,脑袋砍了下来,让人用个极其精致的盒子包了起来给京都送过去了。”
  “这高让是从小伴着皇上长大的,虽然他也没抱有什么好心思,可说到底没对皇帝下手。”宋谦说。
  许继闻言冷笑道:“装的好罢了,要真那么有情有义,将军当初就不会死。”
  宋谦垂眸不语。
  “不过,小公子如此雷厉风行的报复,京都那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片刻后许继冷静下来,心中有些忐忑:“现下时局未稳,我真是担心。。。。。。”
  宋谦喝了口水说:“不必过于忧心。”
  他这段日子一直没来得及回去,也不知道李衍还记不记得将军当日说的那坛酒。
  “周云。。。。。。”不知为何,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可宋谦总是没来由的忌惮他,好像那个人的存在就总是会给人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让人不得不防。
  许继接着他的话音说:“他一直没有异动,每天除了在屋里看书,别的什么都不做,跟原来手下的那些人也基本没什么往来,像是在故意避嫌似的。”
  “这人做事太周全了。”宋谦压低了声音说:“只要他经手的事,绝不会落人以柄。”
  许继也说:“确实,这样的人估计入了京都也会受到重用,只是不知,他留在这偏远的柔远究竟打算做什么。”
  “不入京,在豫北没出事之前一直留在柔远,现在又想去商州。。。。。。”宋谦的手指在案上轻轻的敲着,眼珠子许久都没有转动,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以这样的方法行事?
  与此同时,京都朝堂上却早已乱成一团。
  “皇上,粮仓原本不该如此空虚,依臣所见,应当彻查粮食的去向。”江望舒站出来缓缓的出声。
  他一说话,在场的百官全都倒吸了口冷气,查粮,这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头要落地。
  自江望舒当中书令以来,又是查户部账目又是提议丈量土地,重做黄册,现在就连粮仓也要查,他真是要把人逼上绝路啊。
  “启禀皇上,依臣所见,现下我们还是应该先向修南购粮,让前往商州的将士们吃饱为先。”说话的是个满脸褶皱,弯腰驼背的老人,他姓陈,单名恩,是新上任的户部尚书:“至于粮仓空置之事,等将叛逆的李氏除掉再查不迟。”
  江望舒偏头淡淡的瞧了他一眼道:“现在国库有多少银两,陈大人上任也有一段时间了,莫非心中还没数吗?”
  “江大人。”陈恩顿时怒目:“眼看着李氏要造反了,国库的银两自然要用到要紧处,莫非要等李氏都打到门上了再去买粮吗?”
  江望舒冷着脸,说话却还是有理有据:“买回来的粮若是再不翼而飞呢?再去借银两?”
  “粮食好端端的放在粮仓里,怎么会不翼而飞?”陈恩下意识的开口。
  他顿了顿问:“那依陈大人所言,这粮仓里的粮食不是不翼而飞,而是有人暗中操纵?”
  陈恩哽了哽后说:“江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上任不过区区数月,可在此之前,户部都是江氏父子负责的,可他们早已经死了,我难道还要下地府去问问清楚吗?”
  “所以才要查清楚,李氏我们不妨暂且放放。。。。。。”
  江望舒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陈恩吊着嗓子喊:“放放?江大人,李氏那可是要造反啊,你这是养虎为患!”
  “养虎为患?”江望舒也跟着冷笑:“陈大人,现在攻打商州都需要买粮,李氏一倒,你倒是跟我说说,还有那突厥人怎么办?是你上阵带兵吗?将士们需要的军粮军衣你供应吗?”
  江望舒连着几句话把陈恩问的哑口无言。
  “各位卿家怎么看?”皇帝头疼的看着底下吵成一团的朝臣问。
  底下的人顿时安静下来,没人再敢大喊。
  “各位卿家不必多虑,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
  皇上这话出来才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可大多数都是驳斥江望舒,说他私心太重的有,说他铲除异己的也不缺,可江望舒从头到尾沉着脸,不出言解释,就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清点自己的不是。
  “各位卿家此言太重了。”过了一刻,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说。
  百官知道皇帝重用江望舒,可没想到居然会到这个地步,眼下朝中大部分的人都不赞同江望舒要清查粮食去向的做法,没想到皇上居然会为无几人相护的江望舒解释。
  “望舒做事虽然急躁了些,但一腔忠魂为朝廷。”皇帝说:“况且,他说的话也并非一点道理都没有。”
  百官都恭谨的垂首聆听。
  “突厥扰乱边境数十年,豫西,豫北,长东三处防线也没能让他们安安分分的退出去,若是出兵打掉了商州,豫北便会抽调兵力转头应付朝廷,到那个时候,突厥兵便会长驱直入,直捣京都,现下虽说商州筑墙裂出京都之外,可说到底也算是多建了一处门。”
  陈恩默了片刻后出声说:“可如果豫北和突厥连成一道呢?到时候京都不是更落入险境了吗?”
  “不会。”半晌没说话的江望舒忽然斩钉截铁的开口。
  陈恩看着他,眼神极为不满:“那江大人有何高见啊?”
  “李氏绝不会与豫北连成一线。”江望舒懒得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径直解释道:“李氏镇守豫北多年,斩杀过不少突厥的人,当然,突厥也杀过李氏的人,二者本就不共戴天,绝无可能合作。”
  陈恩冷冷的哼了声说:“想得倒是简单,可如果豫北为了帮李和泽报仇不惜一切代价呢,到时候突厥兵直入京都,江大人,你能负得了责吗?”
  “我以性命担保。”江望舒沉着脸说。
  他此话一出,陈恩便说不出话来,毕竟他做不到像江望舒一样用性命去打包票。
  “那就依望舒所言,先查粮仓。”皇帝抚了抚额头说。
  当下百官便跪在地上齐声道:“皇上三思。”
  “三思三思,你们倒是给朕拿出个办法来啊!”皇帝看他们这般模样顿时生了怒气:“一个个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要不干脆这皇位你们坐算了!”
  “皇上息怒。”百官齐声。
  皇帝气得胸脯直起伏,他伸出手,站在旁边的小太监回过神来才笨手笨脚的去拿茶水,他见状猛地拂袖,心里更气了,若是高让在这里,怎么会这么没眼色!
  “皇上,驿站急递。”
  忽然有人在这人人自危的气氛中走上前来,将一个包裹的华丽精致的盒子拿了进来。
  小太监下去拿了给皇上呈上去,皇帝正气,急急的喘了几口气命人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放着个端端正正的人头,吓得他顿时打翻了盒子,高让的人头骨碌骨碌的落了下去,吓得为首的朝臣叫喊起来。
  霎时间朝堂乱作一团。
  “皇上。”小太监扶着脸色煞白,呼吸急促的皇帝坐了下来,忙拿着茶说:“喝点茶。”
  皇帝将茶杯猛地打落,脸色黑沉道:“豫北。。。。。。豫北实在无法无天,欺人太甚了!”
  江望舒冷静下来,上前将人头捡起来,抬手叫人上来道:“好好安置高公公。”
  “皇上,这李氏实在嚣张至极,若不压制,他们的气焰还不得通了天吗?”陈恩见缝插针道:“他都敢随意的斩杀朝廷派去的监军,这不是阴谋叛变是什么?”
  “派人去修南买粮,最快的时间内踏平商州!”皇帝的声音还在抖,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清晰,句句发狠。
  江望舒皱了皱眉平静的出声道:“皇上,此事还需再议,切勿冲动行事。。。。。。”
  “不必说了。”皇帝一甩袖子,也没给江望舒个好脸色,转身便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离去。
  陈恩从地上起来,掸了掸膝上的灰尘说:“江大人,李和泽可是你杀的,保着豫北于你有何益处?”
  “陈大人,粮仓我会彻查到底。”江望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户部既在大人手中,买粮那是你的事,国库迟早也得你填起来。”
  陈恩笑了笑,脸上的横肉震颤:“江大人,我自有办法,不劳你挂心。”
  “那就好。”江望舒冷冷盯着他:“刀不长眼,陈大人,缩好脑袋,千万别伸出来。”
  他没等陈恩说话便大步出了殿,神色冷峻。
  奸臣当道,国之将亡。
  

  ☆、奸商

  
  这主意既然是他定的,此事也落不到别人头上去,陈恩大清早的便带着车马浩浩荡荡的往修南去。
  这一路上都热得很,他后背都被热汗浸透了,带出来的人也一个个汗涔涔的。
  陈恩抬起车帘,可外面压根没风,反而被大太阳照的更热了,他只能放下去,一个劲儿的拿手扇。
  “大人,要不我们停下来歇会儿再走?”他的亲信贴着车帘问:“我看兄弟们也热的厉害,这事儿不急在这一时吧?”
  他冷声道:“继续走,不能停。”
  江望舒看着好欺负,那雷厉风行的手段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不能拖得太长,否则不在朝中的这几日,他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尤其是那粮仓的事儿,决不能叫他查清楚,否则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就都打水漂了。
  临近修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地方和胡鞨离得不远,他们动作也尽量轻缓,能躲就躲开点儿,免得再招惹上这些瘟神。
  “大人,我怎么觉得这地方晚上阴森森的?”白天那个亲信舔了舔嘴唇问。
  陈恩原本胆子就不大,他这么猛地一说,更是觉得这地方不对,当下便提高了嗓子喝道:“胡说八道什么?这地方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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