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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定风波-第29部分

小说: 定风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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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谦垂低了头说道:“我知道,可这其中还有些曲折。”
  “不就是三年前那事吗?”国士叹气:“那些事情就值得你记到现在?甚至对他过去做的那些事既往不咎?”
  他重复说:“老师,是我自愿。”
  “我倒不是要干涉你什么,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不要因为一时的痴迷就失了理智,这可是一辈子的事,马虎不得。”周青云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你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疼爱,后半辈子,我希望你过得舒心些,你若真找到对的人,老师自然是开心的。”
  宋谦只觉得心暖,他微微抬头情切道:“多谢老师体谅。”
  “没什么体谅不体谅的。”周青云说:“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自然希望你过得好,只要你情愿便好。”
  李和泽回来的时候已是午时,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就像是刚打了一场恶仗回来一样,李衍见到他问:“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先喝口茶。”李和泽舔了舔干涩的起了皮的嘴唇,端起小案上的凉茶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这才觉得胸口没有那么燥闷。
  他坐下来叹了声气说:“皇上对我还是卸不下防心。”
  “因为先太子遗孤一事?”李衍问。
  他颔首:“你知道了?”
  “嗯,豫之与我说过你和先太子的关系。”李衍应。
  “皇上终究还是不信我们这些旧东宫老臣。”李和泽说:“这次召我回京也是为了探探我是否有异心,此次也派了枢密院的人当监军,随我一同赴豫北。”
  李衍皱眉:“太监?”
  “不错,高让的亲信。”
  他面色凝重道:“太监到军中当太监势必会坏事。”
  “无妨,高让身边的那些个太监也不过想去了耍耍威风,我让人好生招待着,他觉着舒服了也不会愿意上战场,到时候就好说了。”李和泽也不是头次遇着这事儿了,当今皇上初登基时,不放心让他独章兵权,也派了近臣前往豫北,名义上是监军,实际上是监视他是否有异动,三年后确定他没有反心才把人召回去,现在又来了。
  李衍说:“高让身边的人也不都是混吃等死之辈,爹,你莫要大意。”
  “放心,我自然知道这人握着豫北是否反的话语权,我不会大意。”李和泽说。
  他镇守豫北数十年,对付这些事情也有了自己的一套,总不会让他有机会将豫北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对了,爹,祖父的事发生后,我还没有机会去见过娘,娘还好么?”李衍坐下来问。
  李和泽的眉头拧成了“川”形,半晌后才说:“那事刚出来的时候她很不冷静,丧事后一直郁郁寡欢,不过这段日子也静静平息了,人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那就好。”李衍有些失落的垂下头去说:“我不孝,发生这种事也没能回去看看。”
  “你怪爹将你留在京都被禁锢?”李和泽瞧着他问。
  他摇头闷闷道:“不是。”
  “爹做事自有深意,只是家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却不能回去,哪怕上柱香都不行,我只能在城外设了衣冠冢,只是觉得有些。。。。。。”李衍说着说着便不再开口了。
  李和泽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正卿,你将来会明白爹对你的一片苦心。”
  “我知道。”他稳着心绪答。
  “对了,爹,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李衍说道。
  李和泽挑眉:“你说。”
  “豫西兵败之时,豫北的军队和杨氏的亲军可是同时到的?”
  他想了想说:“是。”
  “怎么了?”李和泽觉得他问这些话似乎是想确定什么:“你觉得此案有疑点?”
  李衍抿了抿唇才道:“不只是疑点,爹,我觉得这起案子从头到尾都是有人精心设计的阴谋,宋氏。。。。。。可能是被人冤枉了。”
  “你说什么?”李和泽只觉得大惊:“冤案?”
  “该不会是你对宋氏幼子有意,蒙了眼吧?”他犹豫片刻后问。
  李衍皱眉:“爹,我不会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我前段时日和豫之一块儿去商州查江远游被杀一案,无意中找到了尚活在世的将士,后来经过审问杨氏的两个儿子,我也查到了杨氏与京中之人相互勾结,构陷宋氏之事。”李衍说:“爹,这由不得我不怀疑啊。”
  李和泽这才正了神色说道:“杨氏?”
  “没错。”李衍叹气:“我们查得已经很清楚了,除了杨正柏现在还不愿意承认之外,其余的证据也可以证明杨氏的罪行。”
  宋谦回来时便看到李和泽在,他施过礼后坐下道:“在谈什么?”
  “说杨氏的案子。”
  他垂下眸有些沉重的说:“我也是来说这个,邢狱着火了,所有的犯人都尽数葬身火海,还有不少的狱卒也死了。”
  

  ☆、火势

  
  “什么时候的事?”李衍猛地站起身来。
  宋谦拧着眉答:“方才。”
  “我得去看看。”他匆忙的出去,宋谦转头对李和泽施了个礼也跟着去了。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邢狱的火还在烧,漫天的大火直冲天际,黑乎乎的烟直往上冒,数不清的人不停地提水往里走,看到他来有个满脸黑的人放下水桶走过来道:“侍郎大人。”
  “这里怎么会着火?”李衍问。
  他答:“今日不是小的值班,来的时候这里便已经着火了,到现在也扑不灭。”那人拿袖子擦了擦汗,顿时满脸的黑都擦开了,他吞了吞口水道:“侍郎大人,小的先去了。”
  李衍颔首。
  刑部员外郎过了半刻才来,他看到李衍忙皱眉道:“侍郎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死了多少人?”李衍单刀直入的问。
  员外郎说:“大部分的狱卒都先逃出来了,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被救出来的囚犯。”
  “那杨氏的几个人呢?”李衍急问。
  员外郎心虚的指了指旁边放着的几个人道:“在那里。”
  看着那被烧焦的几具尸体,李衍的心都凉了半截,他走过去,看着这几句早已瞧不出模样的焦尸,宋谦弯下身,捡起一块紧握在手中的玉佩道:“这块玉佩是杨英端随身带的,应该是他没错。”
  “这三具尸体放在一起,应该是他们没错。”
  李衍皱眉:“刚查到的线索又断了。”
  “对了,白尚书这段时间一直坐镇刑部,他怎么样?”他倏地起身问。
  员外郎忙道:“幸好狱卒发现的早,及时把白尚书带出来了,只是被烧了衣角,没有大碍。”
  “尽快扑救。”他说完便先离开了。
  宋谦站在他身后不说话。
  “豫之,我们太被动了。”李衍片刻后说:“这段日子以来,我们一直被人推着走,本以为查到这些我们可以反客为主,没想到每次我们查到些要紧的线索便会被灭口,这次的事情不可能发生的那么巧,一定是有人蓄意而为。”
  宋谦颔首:“他们灭口的原因无疑是一旦杨正柏交代了,会对他们不利,不过我们虽然没有从杨正柏口中得到什么消息,但杨氏二子交代得东西也足够,我们之前不是拿到一份口供吗?所以这次就算他们死了,可我们手中的证据还在,不算什么都断了。”
  “刑部有人把守,不可能会无故着火。”李衍长叹一声说。
  他咬了咬唇道:“我早提醒过你,刑部是时候彻查官吏。”
  “可高显荣之后我已经叫人彻查过,身份有疑的全部换掉,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李衍握紧了拳头。
  宋谦道:“刑部人员复杂,各个环节都有许多人,挨个查不是简单的事,况且这些年刑部都未裁撤过人,官僚之间有私情也是情理当中,所以那次的彻查恐怕就是过过面子,根底上起来的人压根就没有变过。”
  “现在看来我们周围的人都不能轻信,查到的证据最好仅限于你我二人知晓。”李衍沉思了半阵才说:“一直被人这么牵着走总不是个办法,若是能想个法子将背后的人引出来,或许会有些突破,不至于这么步步局限。”
  他颔首,半刻后又说:“之前那人千方百计的引我们去查豫西的案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却又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你不觉得这事情做得有些自相矛盾么?”
  “确实。”李衍说:“要么从头到尾这就是两拨人,要么他就是不想让。。。。。。可他又指使杨氏嫁祸宋氏,又引我们去查案,这到底是为什么?”
  宋谦摇头,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白尚书受了惊,我们该去看看吧?”他转了话音。
  李衍笑:“我们?”
  “我自己去。”宋谦闻言迈开步子往前走,像是有些置气。
  李衍追上去道:“我们的事京都无人不知,一起去算了,能省份儿礼。”
  “早知如此,你何必非住到国士府来?”宋谦挑眉:“现在兜里穷得叮当响吧李侍郎?”
  他大笑着道:“还不如叮当响,我现在真是一个铜子儿都没有,响都响不起来,惨得很。”
  “自作自受。”宋谦言简意赅的下评语。
  “豫之,你也太绝情了。”李衍笑着说。
  宋谦迎着风不说话。
  白青尤本就上了些年纪,又被今日这事一吓,顿时卧床不起,他们过去的时候尚书府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御医,院子里也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李衍进去挡着一个侍女问:“白尚书的病情如何?”
  “奴婢只负责煎药,御医还在里面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婢女垂着头答。
  他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不是说只是烧着了衣角吗?”宋谦不解:“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的御医来看?”
  李衍也摇头,站了半刻后道:“进去看看吧。”
  御医见他进来微微点头示意。
  “白尚书的情况怎么样?”他担忧的问。
  白青尤虚弱道:“没有大碍,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御医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各位大人辛苦了,先去堂中喝杯茶吧。”李衍说。
  御医陆陆续续都退出去之后李衍才掀开帘子进去,宋谦则坐在外间的椅子上,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尚书大人,今日受惊了。”李衍坐在床边客气的说。
  白青尤的脸色惨白,可还是强撑着精神说:“没事,就是老了,受不得惊吓,静养几天便没事了。”
  “没事就好。”李衍松了口气。
  白青尤继续说:“人老了,这尚书的职位也做不了了,等身子好了便该辞去,让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大展宏图才是。”
  “尚书大人身子健朗,养好了身子自然可以胜任的。”李衍说。
  他笑着摆摆手道:“不行了,人老了,行将就木,再占着官职也做不了什么有益于百姓之事,况且我已到古稀之年,也是时候享受天伦之乐了。”
  “说得是。”李衍应。
  之后又问道:“尚书大人,这邢狱有人守着,怎么会忽然着起火来?”
  “不瞒你说,这火着的蹊跷啊。”白青尤正了正神色说道:“我这段日子一直坐镇刑部,从未出什么事,可今日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人告诉我说邢狱着火了,我还没来得及看便被狱卒架出来了,不过我问过,那些人也不清楚,有的说是打翻了烛台,可这大白天的,谁也不会点烛火啊,总之是问谁都打听不清楚。”
  他看到李衍沉重的神色问:“邢狱的犯人救出多少?”
  “火还没有灭,到现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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