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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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慌得吞口水,害怕的瞧着那几人,方才他迫不得已要舍了他们,若是他们记仇,那今晚只怕不会安生了。
“我们是胡鞨人。”为首的人冷飕飕的瞥了杨正柏一眼,半点的犹豫都没有。
李衍笑:“胡鞨人?”
“没错。”
“你们为何会在这里?”宋谦抬头看着他们:“这是宣威将军府,由得你们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么?”
杨正柏忙出声道:“这几人也是最近才投于我军下的,我实在不知他们竟有如此歹毒心思,若知道我绝不会轻易放他们进来的。”
“原是如此么?”李衍意味深长的笑着。
为首的人顿时怒道:“杨将军,分明是你们答应事成之后予我们自由,现在你竟想反悔吗?”
“我。。。。。。我何时答应过你们这些事?”杨正柏甩袖冷喝:“简直荒唐!”
杨英择见状也附和道:“就是,我父亲是何身份,怎会跟你们一群阶下之囚有何关联?!”
“阶下之囚?”李衍拿捏着这几个字。
他自觉自己说错了话,心虚的偷瞧了杨正柏一眼不说话。
“二公子,是你去狱中叫我们出来帮你杀人,不信我们手中还有你亲手给的官银。”为首的人放下弯刀,从腰间拿出几锭银子,李衍拿起来看了看,银子底下确实刻着年号,是官银无误。
李衍起身,仔细的瞧着这几锭银子道:“杨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下官。。。。。。”他连忙鞠下身道:“下官不知。”
“这些人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偷盗官银也并非不可能。”杨英择忙解释。
宋谦觉得屋里有些热,抬手解了大氅,站起身道:“二公子如何得知这些人是穷凶极恶的阶下之囚?认识么?”
“这几人深更半夜刺杀李侍郎,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是什么?”杨英择稳了稳声音说。
他颔首:“那阶下之囚从何而来?”
“这。。。。。。”杨英择哽着说不出话来。
杨正柏知道事情兜不住了,忙欲下跪,杨英择忽然抢着道:“杨氏亲军何在?”
“在!”门外忽然响起振聋发聩的声响。
李衍见状轻轻皱眉问:“这是做什么?”
“择儿!”杨正柏忙唤。
“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你!”他手中握着令牌,眸光阴狠:“你不过就是个靠着父荫谋得官位的酒肉子弟罢了,竟敢跑到豫西来指手画脚,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的胸脯止不住的起伏,眼珠子凸得仿佛要掉出来,一张嘴唾沫星子飞溅:“还敢叫我们吃那畜生的吃食,今晚我就叫你们有来无回!”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杨英择话音刚落,屋门便被外面的将士们踢开,整个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
“谋害朝廷命官是死罪!”李衍背着手冷声:“况且我们乃奉旨而来,杨正柏,你要谋反吗?”
杨正柏见状不语。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已至此,除了灭口,别无选择。
“杨侍郎,你把事情做得太绝了,事到如今,你别怪我!”他走到杨英择身侧:“豫西是我杨氏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京都的人在这里做主!”
宋谦起身,面色虽发白,可脸色却冷静地骇人:“杨大人,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我绝不会。。。。。。”
“豫北轻骑在此,谁敢放肆?”
☆、轻骑
杨氏手下的亲兵虽说忠主,可毕竟比不上正经军队,豫北的兵那是在数十年的血战中淬炼出来的,岂是一般人可比?
“二哥,是豫北轻骑。”豫西和豫北本就不算太远,杨氏镇守豫西,自然能常常听到豫北将士的威名,杨英端光是听着都觉得心惊。
杨英择脸色发白,却还是紧紧握着令牌道:“怕什么?”
“豫北轻骑,那可是从没打过败仗的。”杨英端缩着脖子呢喃:“二哥,我们的亲兵能。。。。。。能打得过他们吗?”
李衍笑着坐在位子上。
他们便知会有这一天,所以在派孙海去叫吴奇仁之时顺便送了信给豫北,真是来得及时。
“杨氏谋反,罪该当诛,除杨氏外,就地受降者,不予追究降罪。”外面传来有力而沧桑的声音:“负隅顽抗者,就地斩杀!”
杨英择见手下的亲兵过半已有受降之意,忙道:“别听他们的,李氏残暴,一旦受降,绝无存活之机!”
“杨大人,事到如今,还不束手就擒?”宋谦冷声。
杨正柏也不蠢,杨氏头上已然盖上了谋反的帽子,束手就擒便是彻底断了活路,便破罐子破摔道:“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等等。”李衍出声,站在里面扬声道:“把人抬上来!”
杨英回那日便被李衍折腾的没了半条命,在医馆也没落下好,只吊着口气,孙海跟在两个士兵后面雄赳赳的出来道:“侍郎大人,人带来了。”
“回儿。”杨正柏及其看重这个长子,他虽生性贪玩,可在许多事上都能出上主意,是他最满意的儿子,没想到竟被人折腾成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他的眼圈霎时间便泛了红:“我的回儿。。。。。。”
外边风大,杨英回身上的伤沾了风吹起的沙石,疼得当即嚎叫起来:“疼。。。。。。”
“回儿。。。。。。”杨正柏作势便要出去。
李衍在他身后道:“杨大人,急什么?”
“李衍,你竟敢伤我儿至此?”他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他摊摊手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我要杀了你!”他眸光通红,仿佛被激怒的野狗,下一刻便要嘶咬上来。
李衍不动如山,眸光投向屋外:“那就要看我死得快还是令郎死得快。”
“爹。。。。。。”杨英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哭嚎:“爹,你救救我。。。。。。救救我啊爹。”
杨英择倒是冷静,见状道:“爹,别被他们威胁。”
“二公子果真是个狠人,那儿躺得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你竟丝毫不顾及他的死活?”李衍失笑:“不过也是,他若死了,这豫西将来便是你做主吧?”
他冷声道:“休想挑拨离间!”
“行,那你当我没说。”李衍无谓的摊开掌心。
他悠哉道:“今晚就算这些人宁死抵抗也不可能从豫北轻骑的手底下活着出去,杨大人,若是识趣,还是不要让这地方见了血得好,况且这件事可大可小,你说呢?”
“李侍郎,杨某从未有谋反之心,你这般行事是要构陷于我?”杨正柏正色质问。
李衍坐下舒展着腰道:“杨大人此话从何而来?”
“那豫北的人说的话不是你授意的?”杨正柏冷笑。
他颔首:“是我。”
“那你这不是构陷?”杨正柏立起眉,唇角的肉微颤:“李侍郎,仗着你身负重职,又是镇北王之子,你便可以为所欲为吗?”
李衍挑眸,手指僵硬的放在案上:“杨大人,今晚之事乃令郎所为,并非我寻衅滋事。”
“他不过是气你逼他吃牲畜吃食,岂有谋反之意?”
他笑:“所以我说此事可大可小。”
“杨大人,你不妨先将这胡鞨人可以随意进出杨府并为你所用的事说说清楚。”李衍翘起腿:“然后我们才好商量别的事,你说呢?”
宋谦瞧着站在门外往里瞧的吴奇仁道:“吴大人,请里面说话。”
“噗通!”一声,吴奇仁跪伏在地,重重的叩了一头道:“杨大人,请将沧水关调兵令牌还与我。”
杨正柏低头看着这个撞死南墙也不知回头的榆木疙瘩顿觉恼怒,抬脚便要踢。
李衍掐着点出声道:“杨大人,先别急着动脚,把话说清楚。”
他悻悻得把脚放下去,咬动着牙关道:“那令牌不过是暂时寄放在我这里罢了。”
“那请杨大人现下还与我。”吴奇仁固执得开口。
见杨正柏还没有给的意思,李衍笑问:“杨大人,沧水关是不归豫西管的,你把令牌拿去似乎不合规矩吧?”
“李衍,你到底想做什么?”杨正柏忍无可忍的问着。
自从他来了这豫西就没有安生过半日,每件事仿佛都是计算好的,一步步把他们逼到现在的地步,实在令人憋屈。
“孙海,进来。”李衍扬声叫了一句。
孙海闻声而进,杨正柏见到他登时慌了神:“你。。。。。。”
“杨大人。”孙海冷飕飕的看着他:“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宋谦瞧着杨正柏,见状心中也有了盘算,这人果真和豫西兵败一案脱不了干系,否则现下见到孙海不会吓得六神无主。
“杨大人,旧相识了吧?”李衍问。
他垂眸道:“不。。。。。。我不认识此人。”
“孙海,袁木将军手下火木军。”李衍沉声:“杨将军与豫北合军回援豫西,胡鞨人退兵后众将士尸首乃是杨将军所清点,也是你说豫西十万将士埋骨荒野,无一生还,那此人如何解释?”
杨正柏战战兢兢道:“那。。。。。。许是我手下的人一时。。。。。。一时大意。。。。。。”
“李侍郎,人找到了。”许继喘着粗气道。
许继是他大哥帐下的左膀右臂,此次特意前来帮李衍寻剩余的豫西将士,连着两日没阖眼。
“多少?”李衍疾声问。
他顿了顿道:“满打满算三十六人。”
“什么叫满打满算?”李衍皱眉。
许继让开路,数十个将士抬着人上来。
宋谦拨开人出去,二十几人全部都身体残缺,有的没了腿,有的被砍了胳膊,更甚者有被剜了眼睛,割了舌头的。
“华大哥。。。。。。”孙海看到人忙扑过去,没站稳猛地跌落在地上。
他的眼泪直直的往下落,华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急得眼泪夺眶而出,沿着脸庞滑入发丝,孙海哭着抓他的手,却发现五根手指都没了,他哭着道:“怎么会。。。。。。你怎么也。。。。。。”
宋谦站在屋门口瞧着这些被折磨得没了人形的将士。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孙海倏地起身,抹着泪往屋里冲,半途却被杨氏二子困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怎么一个也不肯放过,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李衍把那二人两脚踹开道:“把他们抓起来!”
孙海刚得了空便冲上去将杨正柏扑倒,用力的将他压在身下,一拳一拳的砸下去:“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
“孙海,冷静点。”半晌后,杨正柏被打得满脸是血,李衍才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海哥。”那几个人中忽然有人微弱的叫着。
他一愣,转头便又冲了出去。
“阿强,阿强你还活着?”孙海又哭又笑,不停地抚摸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的脸,看得人心涩:“太好了,你还活着。。。。。。”
阿强两条腿都没了,他哭着道:“海哥,我以为我要死在那儿了,海哥。。。。。。”
“没事了,没事了。”孙海胡乱的擦着他的眼泪:“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宋谦抿着唇,眸中寒凉。
“杨大人,这些人都是豫西之前的将士们,你把他们囚禁他们意欲何为?”李衍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杨正柏:“你想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
他张了张嘴,却是说:“动手,决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豫西!”
“谁敢擅动?”许继和数千轻骑顿时抽出长刀:“休怪我长刀不认人!”
“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