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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定风波-第11部分

小说: 定风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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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阳说:“江远游是江望舒的舅舅,不过江望舒的母亲嫁的是平城寒士,所以他的身份不高,也就是沾了江氏的门檐才能进入翰林院,不过此人深受皇上赏识,当初还在翰林院的时候皇上就常找他议朝事,现如今成了中书令,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那倒是挺有本事的。”李衍感慨了一句往前走去。
  差拨早早就在刑狱外等着,看到李衍前来连忙作揖道:“李侍郎。”
  “昨日我让你查进过刑狱的人,今日列个单子给我。”李衍也不跟他来那些虚的,直接开门见山的伸出手。
  差拨拿出张纸交给他道:“侍郎大人,昨儿我们去查过这些人,就觉得那个钱丁最可疑,从他家中也搜出沾了血的木棍。”
  “把他带来见我。”李衍把名单上的名字扫了一遍叠起来装起来往里走。
  “可。。。。。。可他在我们去的时候就死了。”差拨摆了摆手,便有人抬着尸体上来,身上都是血,他继续说:“钱丁是被人活生生砍死的,可他打小就死了爹娘,这后面也一直没娶妻,邻居和他不常来往,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李衍咬唇,长长的喘了口气。
  他乏的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好像自从豫西的事之后各种乱七八糟的案子一个接一个,就没停过,到现在为止牵扯进来的已经有户部,刑部和工部,算上高显荣的死,那就是连吏部也扯进来了,这真是巧合么?
  “正卿。”一道苍老而有威严的声音传来。
  李衍赶忙起身作揖:“尚书大人。”
  “不必多礼。”
  白青尤是刑部尚书,可他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寻常时候都忙着政事堂的事,闲来无事不来刑部,所以这刑部基本是李衍做主。
  “这些年刑部交给你我一直很放心,可高家公子怎会好端端的死在刑狱?”白青尤掩袖咳了几声:“这高家不好惹,你若没法子给他们个交代,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李衍抬头吐了口闷气才道:“大人,这原本查堤坝案,可谁曾想会把翰林院也牵扯进来,现在他又死了,查到的证人都在我审之前就被杀,现在线索全断了。”
  “别急。”白青尤摁了摁他的肩膀:“现在事情杂乱,你不能顺着别人抛出来的线往外查,事情从哪里开始就从哪儿查,莫要叫人牵着走。”
  牵着走。。。。。。
  李衍的脑中忽然明朗起来,怪不得他会觉得毫无头绪,他在查堤坝塌陷之事的时候忽然扯到了翰林院,现在人死了,他又必须查幕后凶手,可他却忘了这些事的起因都是那个堤坝。
  “多谢大人。”
  白青尤颔首道:“高大人那边我会暂做周旋,你尽快查。”
  “好。”李衍应。
  他刚出刑部便看到宋谦穿着一身白色袍子在那里等。
  “豫之。”李衍把青阳支走,走过去唤了一声。
  宋谦转过身看着他:“忙完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四处瞧了瞧后笑问:“来找我?”
  他的精神已经好了不少,脸上泛着些红道:“我带你去户部查账。”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户部?”李衍脸上还在笑,可眸中却带着些许防备:“豫之知道的挺多啊。”
  宋谦不理会他的试探,自顾自道:“堤坝的事最后牵扯到的不是区区翰林院,而是掌管国库出入的户部,高显荣一死,皇上势必会认为是户部为了掩盖什么才杀人灭口,我们得从户部入手才能知道那个推动这些事的人要让我们查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是么?”
  “不错。”李衍轻佻的搭着他的肩膀道:“豫之真是聪明。”
  宋谦把他的手拿下去道:“我跟李侍郎没有断袖之情。”
  “呦,还记着呢?”李衍爽朗的笑着,他抬手从树上摘下来几片叶子嚼嘴里道:“这哀帝为了不扰董贤,拿刀断袖,啧啧,倒是真挺动人的,不过这事儿要换成我啊,我是肯定不会割的。”
  宋谦笑了笑,李衍看着他只觉得有些恍神。
  “那李侍郎要如何?”他笑问。
  李衍叹声气道:“脱掉啊。”
  “做身衣裳可贵着呢。”
  宋谦失笑:“看不出来李侍郎还是放浪形骸那种的。”
  “我还是风度翩翩那种的,豫之看得出来吗?”他抖了抖深色的官袍笑问。
  户部尚书江远游中毒卧床,现在查账的事情只能找侍郎江弈尘,他倒是冷静,看到李衍进去不卑不亢施礼:“李侍郎。”
  “此行我奉皇命而来,还望江侍郎行个方便。”李衍可客气的回礼。
  “那是自然,不过宋谦是我们户部司的书令史,参与查账怕是免不了嫌,要不还是换个人来?”江弈尘看着站在李衍身侧的宋谦出声:“也免了那些闲言碎语。”
  李衍笑着偏过头去看了看他道:“多谢江侍郎好意,不过豫之是皇上明指与我一同查账之人,换了别人怕是不合适。”
  江弈尘听到李衍叫着宋谦的字,脸色有些难看。
  “想不到李侍郎和他的关系如此亲近。”他僵硬的看着宋谦道。
  李衍指了指自己笑道:“还行,就是共挽鹿车。。。。。。”
  

  ☆、账册

  “够了。”宋谦冷飕飕的瞧了他一眼,制止他继续胡说下去。
  李衍摊摊手,看向江弈尘无奈道:“他不让说。”
  “账册在哪里?”他往里走了走,四处看着问道。
  江弈尘跟在他身后问:“李侍郎要查何时的?”
  “全部。”
  他为难道:“那可能一时半会查不完,太多了。”
  “无妨,反正我最近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李衍吊儿郎当的往前走,指着架上的卷宗道:“是这些么?”
  江弈尘道:“没错,这些都是。”
  “豫之,过来看。”李衍叫他,然后对江弈尘道:“江侍郎,这里有我们就好,您公事繁忙,就不必留下来陪我们了。”
  这是逐客令,他为官数年,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
  “那我就先走了,两位慢慢查。”江弈尘语气寡淡,平静的脸上也瞧不出别的神情来。
  宋谦伸手在架上摸了摸,又随意抽出一本账册来,拿手指抹了抹,没见半分灰尘,他说:“我们来之前这些账册已经被动过了。”
  “皇上昨日才下令查账,他就算收拾的再干净也不过是面儿上的事,里头的账可不是短短一天能处理干净的。”李衍提袍而坐,随意的翻着一卷账本,他翻了会儿忽然抬头道:“豫之,你找找三年前建造这个堤坝的账目。”
  他颔首,按着年份挨个儿往过找。
  “在这里。”宋谦拿下几卷账册,搬到李衍面前的案上道:“这是三年前的所有账册,不过当时那个堤坝是七月份建的,所以我们从四五月开始看会快些。”
  李衍点头,把自己手里的那本推开,接过宋谦递给他的另一本账册。
  看了半晌,李衍忽然出声:“在这里。”
  “总计一千两白银。”
  宋谦指着那个数目道:“就是算上用料,城西的堤坝五百两白银足够,况且王毅雄说过,建造堤坝之时户部的银两尚未拨下来,那这一千两白银到底去了何处?”
  “看来我们还得去见见他。”李衍起身,把账本塞进袖中道:“若是得到他的证词,我们就可以彻查户部。”
  宋谦细瘦的手指摁着账本,抬眸看向他:“王毅雄背后有人。”
  “正是因为有人我们才更要去。”李衍双臂撑着宋谦面前的桌案,垂眸看着他:“你也知道背后有双手在推动这一切,若是他愿意出面作证,不就可以确定那个人的目标是户部了么?”
  他迎上李衍的目光,绵软的笑着道:“说得对。”
  “来。”李衍伸出手。
  宋谦怔了怔后还是撑着桌案起身道:“我自己能行。”
  “行就好。”李衍收回手搓了搓笑着说道。
  自从知道皇上要求李衍彻查户部账册,王毅雄便彻夜难眠,整天整天的烦躁,府里的妾室也躲得远远儿的,没人敢去招惹他。
  “老爷,李侍郎和宋公子又来了。”管家战战兢兢的敲开门道。
  他惊慌的转过身,手指不停地绞在一块儿:“这么快。。。。。。这么快就来了?”
  “领他们去堂屋吧。”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还穿着里衣出声。
  管家颔首。
  “王大人,脸色如此不好。”李侍郎端着茶盅轻轻拨着浮起的碎茶叶:“这是病了?”
  王毅雄抬手摸了摸脸笑道:“没有,许是昨夜没有睡好。”
  “佳人侧卧,王大人还会睡不好?”李衍笑着打趣:“应该睡得很香才是吧。”
  王毅雄坐下来笑答:“李侍郎见笑了。”
  “我们也不算生疏,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李衍把茶盅放在小案上,揭开茶盖,茶的热气缓缓上腾:“当年建造城西堤坝,户部到底拨下来多少银两?”
  他手里的杯子猛地落在地上,碎片溅得四处都是。
  王毅雄忽然弯下身去捡,李衍出手挡住他道:“王大人不必慌张,此事究竟如何,如实相告便是。”
  “这。。。。。。”他起身,僵硬的坐直了身子:“当初户部确实。。。。。。确实拨了些银两,可只有区区一百七十两,这些银子也不够啊。。。。。。不过这些银子我可没有贪半分啊,全都,全都用在那堤坝上了。”
  李衍垂眸:“王大人记清楚了?”
  “当然。”王毅雄闻言瞧向他,直了直身板道:“户部拨下来的银子用去了哪里,工部都依数记下了,李侍郎若是不信,一查便知。”
  “此事估计户部脱不了干系,若是需要作证,王大人可否敢与江氏当朝对质?”李衍看着他,脸上挂着无害的笑。
  王毅雄正了正神色道:“此事我问心无愧,没什么不敢的。”
  “那好,今日打扰了。”李衍和宋谦对视了一眼,各自明白对方的心思。
  “王大人那般做事也是迫不得已,况且那堤坝这三年也为百姓造了福,这事儿牵扯不到你,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李衍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肚子摇摇头:“瞧瞧,这都瘦了。”
  王毅雄吞了吞口水,微微后退一步道:“多谢李侍郎体恤。”
  “李侍郎真是随心所欲。”宋谦出来笑着看他:“王大人可是勾栏瓦舍的常客,瞧他被你吓的,那肚子摸起来如何?”
  他伸出手看了看,后又道:“借我条帕子。”
  “就跟那大街上挂着的猪肉差不多。”他擦了擦手,帕子递到宋谦手边又收了回来:“帕子脏了,还是我拿着,回头送你新的。”
  宋谦笑:“嘴巴真毒。”
  “真话总没人爱听。”李衍不在意的抬眼:“早知如此就该让豫之也试试。”
  他抬脚往前走了几步道:“我没那种癖好。”
  “不出所料,又有人赶在我们之前来过了。”李衍收了调笑正色道:“他衣裳上有点血迹。”
  宋谦偏过头看他:“你方才是看到了血迹?”
  “当然。”李衍轻笑,抬头看着太阳:“不然你还真以为我想摸他?”
  他垂眸不语。
  “他若说的都是真话,堤坝之事与他干系不大,那我们到访他不该吓成那样。”李衍跟着他走:“方才你也看到了,他不是心虚,只是被吓傻了,还没缓过神儿来。”
  宋谦抬手把低垂的柳枝往高抬了抬道:“现在就看江氏,不得不说,这江远游卧床卧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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