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正妻 作者:莲赋妩-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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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接了信往外走,路上,紧紧攥着信封,心里拿不定主意,赵先生与少奶奶这两天走得很近,她一个下人不好说什么,这天高皇帝远的,少奶也不在身边,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可担不起这责任,来时,她可是答应了少爷要好好看着少奶奶的。
低头看着那薄薄的信封,她举起来,照着夕阳照了照,看不清字迹,这信是有胶封好的,拆开了必定有痕迹,万一那赵先生是个多嘴的,回头少奶奶一定知道她偷看了信,可是不看,万一她们两个密谋了什么计划,回头闹出大乱子来,她也不好交待,想来想去不得安生,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拆了再说,就算回去要挨骂也好,她不能让少爷就这么蒙在鼓里。
打开信,见四四方方的净面宣纸上,只有一个“好”字,翠竹将信封倒过来看了一遍,就只是这一个字,心里不免有些怨言,就为这一个字,要她跑这一趟远路。
◇◆◇
远洋行就是这点最烦人,曼明自己还好,翠竹晕船,一夜下来被颠得七晕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躺在船舱里啀啀,曼明给她冲了杯醋水,灌她喝下,不怎么管用,曼明看着她道:“你在这里,我去找远之看他有没有带药来。”
翠竹欠欠身道:“都怪我,连累了少奶奶一晚没睡好,我不碍事,躺躺就好了。”
“行了,看你都成什么样了,我去去就来。”
出了船舱,曼明沿狭窄的走廊来到另一层,战乱期间船票紧张,她们也是好容易也搞到两张票,并不在一层,赵远之打开门,见是她,高兴的道:“正要去找你一起去餐厅用早餐。快进来。”
曼明道:“别提了,翠竹晕船,吐了一晚上,你这里有没有药?”
赵远之道:“带了一些药,我去给你找找。”
转身从行李架上拿了箱子下来,翻腾一阵子找了一箱子药给她,曼明看看,不禁感叹,到底是做医生的,出门在外,比寻常人想得要周到,这箱子里把所有常用药都备了一份,“这下好了,翠竹有救了。”
她拿了药道:“我先给她送去,你等我一会。”
“等等曼明,我跟你一起去,”他拿了外套走出来,朝她笑笑,“你忘了,我是医生呢?去看一眼看她还有没有别的并发症。”
“行行行。”
两人一道下去。赵远之简单询问了翠竹一些身体状况,又替她把了脉,“没有大碍,只是晕船,这药一天两次按时吃,再坚持几天就到了。”
“谢谢赵先生。”
“别客气。”
曼明喂翠竹吃了药,扶她躺下道:“我跟远之去餐厅吃饭,一会叫人给你送饭过来,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少奶奶放心去罢,我睡一会就好。”
“那好。”
船上的餐厅条件有限,一些复杂菜式是吃不到的,只有煎鱼,龙虾,面包,牛排,通心粉这些最普通的食物,曼明拣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迎着咸咸的海风,人也跟着清醒了些。
赵远之点了菜过来道:“真要不得,侍应生都找不到,点菜还要自己过去找人。”
曼明笑道:“特殊时期,有的吃就不错了。”
赵远之看着她的脸色道:“昨晚没睡好吗?”
曼明道:“船上颠得要命,加上翠竹在外头烙了一夜大饼,我也没睡好。”
“是我考虑不周,上船前就该给她吃药的。”
曼明道:“来的那趟也不见她吐得有这么厉害。”她看看四周人群,多半都是英国人。“真想不通,国内正打仗,这些人不在家好好待着,到那兵荒马乱的地方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商人哪管什么战争不战争的,越是乱世,他们才越能发国难财啊。”
曼明摇头,表示不理解。“命都没了,还要钱做什么?”
侍应送上牛排来,肉质老得咬不动,通心粉也半生不熟,曼明直呼奸商,那么贵一客牛排,居然这么难吃。
幸好赵远之带了一包零食,她挑了几块点心裹腹,又给翠竹要了一份还能入口的蘑菇浓汤跟几样面食。
在船上几日,曼明在舱里的时候居多,快要抵港时,她才拉了翠竹一块到甲板上透气,英国人豁达,铺一块大毛巾就在上面晒起日光浴来,曼明挑了块僻静地方,租了两把椅子,扶翠竹躺下。“我们也享受一下这趟旅行,不能白来。”
阳光晴暖,她拿帽子遮住脸,并排躺着休息。
隔壁是一对中国夫妻,正拿着报纸研究国内新闻,这年头报纸上刊登得消息无非一些结婚启示与商家广告,很少有真材实料的,曼明睡得迷迷糊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他们闲聊。
女子尖叫,“呦,这就是北铭军督军,果然是仪表堂堂,跟夫人看着很恩爱呢,还一同出访看望伤员,夫人好有福相的样子,听说也是世家子女。”
男子语声平静的道:“表面作恩爱谁不会,督军那么优秀的人,家里不定几房姨太太呢?”
“姨太太又怎样,像这样场合,只能跟正房太太一起出席。”想了想又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告诉你,你要再敢给我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我饶不了你。”
两人打闹起来,女的生气离去,男人小心翼翼去哄,曼明也无心再睡,折了帽子,看看他们刚刚躺过的位黑置已经空了,报纸撇在那里,她拿过来,看到头版上刊登着赵承颖与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照片下面注解的是督军与夫人。
曼明细细的看了看女子容貌,细眉入鬓,圆盘脸,月芽眼,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倒真是福相。不像她,巴掌脸上没几两肉。
晚上赵远之来叫吃饭时,曼明推说不舒服没有过去,翠竹给她叫了素菜清粥,就在仓里吃,曼明用勺子戳着饭菜,一口也不往嘴里送,戳得粥也凉了菜也烂,说声撤下罢,便一翻身又躺下睡了。
翠竹无法,撤了餐盘往外走,余光撇见桌上压着的一张报纸,抽出来看看,见上面印着的标题与那张大大的照片,再看一整天都无精打睬的少奶奶,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看来,少奶奶心中对少爷,也并不是一点感情也无,若真的没有,何必要难过呢?
她笑了笑,端着餐盘退下。
船抵港后,要再乘火车往宣城,许曼明带着翠竹在站里等着,看行李,赵远之过去买票,看车站乌鸦鸦的人群,曼明皱眉道:“两年没回来,国内变化真大,连车站都比以前大了。”
翠竹道:“可不是,再晚两年回来,说不定连路都不认得了。”
正说着,赵远之从那头跑过来,满头大汗从人群中挤出来,“好了,我们到那边去罢,快开车了,五点那趟正好有票。”
三人雇了两个拿行李的脚夫,朝月台过去。
这次两人的车厢离得近,是挨着的,赵远之放好了行李道:“那你们休息罢,我先回去。”
☆、102、重逢
当着翠竹,他总是拘谨,也难怪,翠竹总以一副防贼的样子盯着他,换谁也别扭,曼明咬着她给自己削的苹果,只管盯着她的脸瞧,翠竹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少奶奶,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翠竹,你结过婚吗?”
翠竹眸子里划过一道黯淡的光,摇摇头,继续消苹果。
“没有爱过人吗?”曼明追问,从她嫁过来翠竹就一直在这边侍候,那时候看着青涩,如今也有近三十岁了,还未成家。
翠竹笑笑道:“我们做下人的,哪有那个心思,只求吃饱饭,日子过得下去也就罢了,何况,我是赵家的家生子。”
“那你爸妈呢?”
“我很小的时候,闹匪灾,那时候大帅还没定都宣城,在外打仗,家里遭难,举家逃了,我父母留下看房子,被土匪杀了。”她说这些话时,脸上没有一点难过的表情,像是在讲别的人故事。
曼明不禁捥惜,平时只觉得她寡言,独来独往,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一段身世,“赵家难道没有给你些补偿吗?”
“给了,给了五十两银子,那个年月,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
“那你怎么不拿着钱离开这里,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翠竹抬起头,目光里有些苍凉,“我从生下来就在赵家做事,赵家就像我的家一样,离了这里,我能去哪呢?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再说,赵家对我很好,夫人头两年也给我安排过婚事,是我自己没答应。”
“为什么?”
翠竹摇摇头,“时间久了,就看得淡了。”
“没想过嫁人?”
“嫁谁呢?我们这样的人,无非配一个奴才,一样的人家,还要听他朝打暮骂,图什么呢,不如自己清静。”
曼明一时无言以对,不知该说些什么,车厢里静悄悄的,只有火车的汽笛声扑扑响着,她削好一个苹果,放到盘子里切成小块,手法熟练,表情认真的盯着那块苹果,那种认命的表情让曼明心疼。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是场悲剧,可是天世人活着,谁又能说是一帆风顺的,不过是各有各的不幸罢了。
车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山洞漆黑幽长,一下子变黑了的车厢里,大家静坐无声,各自沉浸在自己的黑暗里,翠竹握着刀的手终于松懈了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擦了擦微红的眼眶。
啪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曼明问:“怎么了?”
“没事,刀子掉了。”
她从椅上起身,蹲在地上摸索着,曼明只听见一阵衣物悉悉簌簌的声响,山洞很快到了尽头,骤然而至的光明让车厢恢复光线,曼明看到翠竹蹲在地上,手里握着那把尖锐的刀,把头压得很低,蜷在双膝间,肩膀微微颤抖,她叫一声她,翠竹没答应,曼明上前拍拍她,她抬起头,曼明瞧见她不知何时已经哭了,满脸的泪痕。
◇◆◇
火车至终点站停下,赵远之要曼明要车厢等着,他先下车去找两个脚夫过来拿行李。曼明看着车窗外人潮汹涌,心潮也随之起伏不定,时隔两年重回故地,还是没能做到完全豁达。
翠竹把行李装点好,朝她道:“少奶奶,赵先生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去找找他。”
“好。”
翠竹出了车厢,帮她把门关上,走廊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与旅客的说话声,曼明这里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敲门声,曼明以为是赵远之回来了,起身过去开门,“等你好久不见回来,翠竹去找你了,这会想是走岔了。”
打开门,看见站在那里的人,曼明愣了愣神,身子朝后退了两步,“你?”
那张熟悉的脸孔突然出现在面前,还是叫她有些震惊,她回国的消息已是低调的不能再抵调,他怎么会知道呢?
那人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身军服的他更显挺拨帅气,倚门看着她,黝黑的眸子带着些许打量些许轻佻,薄唇一笑道:“看到我很惊讶吗?你真心为你偷偷回国能瞒得了我?”
曼明别过脸,“我这次回来自然是没想过要瞒你,在赵督军的地盘上有什么能瞒得过你的法眼呢?我只是想先安顿下来,再去找你。”
“找我?说什么?”
曼明顿了顿,没想到他这么咄咄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