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昨日已成殇(高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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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我意外的收到了陈子枚的电话。他说，“我就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店里。我等你。”
我让他一直等到了我下班，我以为他会离开。但是当我从咖啡店经过的时候，他还坐在那里，优雅的拿着一本杂志，轻轻的翻着。
我在他对面坐下，他抬头给了我一个微笑，如旧的，漂亮的微笑。
“有事么？”我面无表情。
“没什么事情。”喝了一口咖啡，“也算是有点事情吧。下周我要去云南那边，做一期关于扫毒的系列节目。”
“跟我有关系么？”
“莫小纬也会去。。。。。。。是跟警方合作的。”
“我跟莫小纬已经没关系了。拜你所赐。”我说。
“我只是想来告诉你，那边的贩毒活动还是猖獗的，毒贩都是亡命之徒。。。。。。”
“你想说什么，是想跟我说你这一去有危险？来见我最后一面？陈子枚，你只是来听我说‘你死了我会很开心的’的这句话么？”
陈子枚淡淡了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去见见莫小纬而已。顾悠然，你这话让我挺难过。”
“彼此彼此。”
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如果没什么话了，我要走了。”我站起来，拎起包准备离开。
“顾悠然，我劝你不要跟荣俊在一起。”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陈子枚叹了口气，“好好照顾自己吧。”
☆、56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里莫小纬被人追杀，脑袋被人用枪打穿，脑浆横流，血肉模糊。我在他身边，想叫他的名字，但是怎么都叫不出来。
我猛的坐起来，一身的冷汗。
荣俊被我惊醒，问我“怎么了？”
我才想起来，莫小纬已经那样的遥远了。他身边也有一个人，会关心的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噩梦。”我重新躺下。
荣俊把我拉进怀里，紧紧的拥着，“睡吧，我在你边上呢。”
我惴惴不安的过了几天，我突然很想再见莫小纬一次。纠结良久，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拨通了莫小纬的电话。
“您好。”电话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人的声音。
我的心突突跳着，但是还是说“您好，我找莫小纬。”
“哦，莫小纬出差了。请问你是顾悠然吧？”那个女人突然问。
“是的。”我有点心虚，我知道她是裴雪，莫小纬的太太。
我还是晚了一步，莫小纬已经出发去云南了。
她问“荣俊好么？”
我说，“很好”然后我们随便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荣俊进来拿东西，“跟谁打电话呢？躲这里？”
我说“老情人呗，当然得躲着了。”
荣俊一本正经的盯着我，“顾悠然，我可不能容忍女朋友有外遇。”
我拍着他的脸，笑着说“谁是你女朋友了？咱们那都是假的。”
荣俊一把把我扛起来，“那就干点真的事情。”
我们就这样真假难辨的生活在一处，有时候觉得开心，有时候觉得安心，有时候觉得烦闷。夏文说，“管他真的假的，当下高兴就行。”然后甩了一张请柬给我，我立时瞪大了眼睛。
请柬是沈磊的，新娘那栏里写着三个字：冯唯唯。
夏文说：“世界上真他妈的有爱情啊。悠悠，你看我们当初都以为冯唯唯打掉了沈磊的孩子，拿了钱分手。其实人家一个高中生硬是把孩子生了下来，独自抚养。上次碰到沈磊的时候他说得谢谢你，要不是你他还没想过再去找冯唯唯。要不是你，他这辈子就错过一个好女人。”
然后我们一起唏嘘不已。但是我想不明白，跟我有什么关系。
半个月后，沈磊亲自把请柬送到我公司，并且请了一顿饭。
脸上再没了轻薄的笑容，整个人荣光焕发，祥林嫂一样诉说着重逢的喜悦。最后他握住我的手，“顾悠然，要不是那天你喝醉酒，要不是你说了你自己的事情让我很有感慨，我真的不可能再去找唯唯。听了你的那些事情，我当时心里酸的不得了。为什么同样是女人，你就可以那样的痴情。我就想，我也要去看看她过的好不好，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心里藏着委屈。”
我的脸腾的就红了。抽离了手，哆哆嗦嗦的问，“我那天，喝醉了都说什么了？”
最后，我明白了，那天我没吐他一身，但是把秘密吐了他一身，全说了。
沈磊离开的时候说，“小纬现在结婚了，你们是不能回头了。荣少人不错，你就忘了以前重新开始吧。你不要错过了一个，又错过一个。”
晚上，我辗转难眠，我和荣俊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敞开心扉过。我看不懂他，看不懂他如今的浓情蜜意下的心。仿佛是藏着巨大的陷阱，也许是温柔，也许是残酷的陷阱。我却是一往直前的往下跳。只有做/爱的时候，我们真心的交出自己，在纠缠与喘息里完全的拥有彼此。女人，真的能因忄生而爱？
迷迷糊糊里，门铃急促的响起。我吓了一跳，想不出来这么晚有谁会来找我。我推推荣俊，他也醒了。
荣俊走在前，我跟在他身后。第六感告诉我，有什么事情。但是我却无法预知，是什么事情。
荣俊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表情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打开了门。
门外，莫小纬浑身湿漉漉，衣服团着皱纹，脸上风尘仆仆。在看门的一霎那，当他看到了荣俊，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尘埃落定的淡然。那表情让我心里扭了一下的疼。
“顾悠然，跟我去一趟医院。”
“什么事情？莫警监？”荣俊挡在我身前。
“陈子枚在医院，他想见见你。”莫小纬的声音有些急促。
“我跟他又不熟，有什么事情明天说。”我推脱。
“明天，你就见不到他了。”莫小纬的眼神淡了下去。
我还是不能看到他那失落的表情，虽然我有一百个不想去，但是我却是不想让莫小纬为难的。
我在荣俊的冷眼里跟着莫小纬去了医院。
天正在下雨，莫小纬没打伞。到了门口，他脱下衣服顶在我头上，那样的自然。
莫小纬专注的开着车。夜色在大雨里也变得滂沱迷蒙。雨刷快速的刷着玻璃，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声音。
我希望这条路就这样下去，多好，我希望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天长地久。然而不是。
他一直专注的开着车，我却一直专注的看着他。
后来，他终于打破沉默，说起陈子枚。在云南，一次抓捕中行动中，陈子枚替莫小纬挡了一枪。子弹穿过了肺部，他活不了太久。连夜飞机回来，只是因为他说他需要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
☆、57
后来，他终于打破沉默，说起陈子枚。在云南，一次抓捕中行动中，陈子枚替莫小纬挡了一枪。子弹穿过了肺部，他活不了太久。连夜飞机回来，只是因为他说他需要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
我茫然的跟在莫小纬身后进了病房。是的，当时我说“你死了我会很开心。”可是，我如今怎么就寻不到开心的感觉？
仿佛能嗅到我的气息，我一进病房，陈子枚的眼睛就睁开了。没有优雅的金丝眼镜，略有凌乱的头发，呼吸照下苍白的脸，显得他那样的白净。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莫小纬也出去了。偌大的病房里只有我们。
他困难的抬了抬手指，这副模样的他，让我已然恨不起来。我走到他床边坐下。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我尽量的温和。
他笑了笑，从枕头下摸出一副耳机，示意我带上。
我疑惑的带上，里面传来一副好听的男声。
“顾悠然，我带着深深的内疚来录这段话给你听。其实，我已经反反复复录了很多遍，比我第一次录现场节目还要紧张，不停的出错。
我一直想对你说三个字，对不起。可是我练习了很久，都不能说出一个让我觉得有诚意的语调。
录好了以后，我一直都想给你，但是没有勇气。
一个人，想要说抱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明白对你的伤害，想要告诉你真相。但是，对我来说太困难。
马上就要去云南了，我希望我能在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情之前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所以，我要再说一次对不起。
对不起我曾给你的伤害，对不起我为了自己营造的美好而去摧毁你的幸福。对不起，当我后来知道你的父亲并没有撒谎的时候，我懦弱的选择了沉默。。。。。。。”
我已然不能听下去了，人都要死了，让我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把耳机拿掉。
陈子枚拿掉呼吸照，艰难的说“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肖瑶是真的拿了钱，她。。。。。。”
“你不用说了，好好养病吧。我从来没恨过你。”
陈子枚艰难的笑了笑，“我欠你的，现在都还清了。。。。。。我把莫小纬保护的很好。。。。。。我知道，他死了，你会伤心。。。。。。”
“你死了，我也会伤心。”我哽咽。
他又笑了笑，纯净而漂亮的面孔。然后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后来，我去过一次陈子枚的墓地，那里有很多很多粉丝送的花和礼物。在花丛里，墓碑上是一张合影，相拥而笑的年轻的男女。莫小纬说，那女孩就是肖瑶。
那是张我熟悉的脸，曾在我梦里出现过的，我的脸。莫小纬说，“你和肖瑶长的很像。”
昨天，尘埃落了地。大雪纷纷扰扰的下了整整一个冬天。
在这个冬天里，我的父母和平的离了婚。我淡然的，平静的祝他们离婚快乐。
比起死亡，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活着就好，已然成了我生命的信仰。
所以我在我活着的时候，努力的去爱身边的人，让一切都没有遗憾。
春天，就这样不期然的来了。
荣俊依然固执的住在我的家里，霸占住我所有的私人空间和时间。在我觉得，我似乎真的爱上他的时候，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他坦白我们复杂的关系，好让他有所选择。
这一天出门的时候，他说他有惊喜给我。
我扑哧笑了，“难不成你要求婚？”
荣俊捏了捏我的下巴，笑着不说话。
午后，我在茶水间泡咖啡。我的电话上闪出“莫小纬”三个字。心里没来由的紧了又紧。那些没有交集人们的突然造访总是会给我带来各种各样的意外。
我接通电话，那话那头却是裴雪。“来医院吧。。。。。。”
“医院”是我最不喜欢的地方。那里充满了离别。
荣俊这时候突然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