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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帝阙惊华-第25部分

小说: 帝阙惊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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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映雪似乎并不领她的情。
    她仔仔细细地瞅着她,忽而眉目一动,便哂笑一声,一挥自己绣满金缕海棠花的宽大袖摆,转身离去。
    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灼灼地望着她,柔声道:“候司衣,你过来,本宫有话与你说。”
    闻言,她立时提起水碧色的百褶裙,一路小跑过去。
    独孤映雪遣走一直侍候在她身旁的莞瑾,笑道:“本宫与陛下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了整整八年,却到底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这样虚与委蛇的感情,终究没能挽留住他的心。本宫乏了,这些年,在宫中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纷争,不想再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接下来的日子,本宫能住在芳华殿,远离是非黑白,也是好的……候司衣,你说天上的凤凰,虽集香木荼蘼自焚,却得重生,在浴火中涅槃,翔舞九天,自此之后,凤凰不再历经生老病死之轮回,得永生。可是就算要得永生,也必须先自焚,才能涅槃……也许,本宫真有能等到涅槃永生的那一日。”
    她并没听懂独孤映雪的话中之话,只道:“娘娘,陛下心中,定是有娘娘的。只是有些事有些情,太身不由己。”





     第三章:最是仓皇辞旧日(五)
     更新时间:2013…11…1 15:37:41 本章字数:4508

    她并没听懂独孤映雪的话中之话,只道:“娘娘,陛下心中,定是有娘娘的。爱睍莼璩只是有些事有些情,太身不由己。”
    独孤映雪淡淡一笑,鬓角的青玉镂空鸾鸟牡丹簪亮了,闪烁着熠熠的光芒,“候司衣,你如今才十六破瓜年纪,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本宫当年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将来有一天,必然会一飞冲天,艳压群芳。那时本宫还在想,周国的第一女官,将来非你莫属。你救了陛下性命后,本宫愈发觉得,你并非一个简单的女子,你未来的仕途之路,必然会走得畅通无阻。”她眉眼一动,话锋一转,“可是深宫诡谲,人心不古,候司衣,本宫是过来人,知道后宫这个烂泥潭到底有多深。本宫虽不清楚候司衣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却真心劝你一句,如果能远离后宫是非,尽早远离,如果能逃脱权势纷争,快速逃脱,不要犹疑。要不然,一入后宫深似海,你迟早会后悔的。”
    她闻言,连忙跪倒在地,诚心道:“娘娘明训,奴婢谨遵教诲。”
    独孤映雪又道:“本宫其实很喜欢听候司衣说话,你说话的时候,嗓音温柔,带着江南口音,有浓得化不开的缱绻缠绵、纤侬婉转,娇糯到了极致。而且,别人遇到难事,需要排忧解难时,你总是能引经据典,释义百家,将人劝得服服帖帖的。你也善于倾听,敛眉低首,静静倾听别人的谈话,从不肆意打断,从不贸然***,温婉而善解人意。候司衣,如今本宫深居冷宫,不问事实,却着实无聊得紧。你有空的话,便来芳华殿看看,陪本宫说说话,解解乏。”
    她颔首称是。独孤映雪低低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去榛。
    风韵优雅,气质高贵。
    纤瘦的背影却在那一抹离光中显得落寞萧索,好像这一去,她便再也不回,亦回不去她来时的繁花似锦时光,最初的摇曳迷蒙年少。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独孤皇后役。
    她自缢,是想涅槃重生么?
    风过太极殿,吹得檐角的铁马铜铃哕哕作响,也吹得殿下满池的碧水溅开一朵朵觳纹涟漪。她忽然回过神来,眸中青碧一样的水霭恍然倾倒,泻出天河流光。
    她涩然一笑,在这个时代,女人,从来皆是身不由己,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更没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颠簸生世,付尽青春,不小心落入男人的圈套,葬了一生,只为成就他的一场可笑君王梦。
    到了最后,红颜骨枯,泼天富贵,权倾天下,转眼成飞烟,袅然散去。
    下一刻的命运与归途,谁又能预料呢?
    群臣离去时,妤枝进入太极殿,跟着众人向宇文临行礼。
    他知道么?
    独孤皇后自缢了,他知道么?
    起身的瞬间,妤枝忍不住拿余光瞥宇文临,见他着了一袭玉髓广袖的赤玄龙袍,侧身岿然而立,目光深深地望着身前那一排排大敞开的漏窗槅扇,澹然幽远。此时千般心机、百般算计,都不过在他眉间化作了一抹淡淡的哀婉,缱绻不去。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吧。
    妤枝暗自苦涩一笑。
    原来,宇文临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们毕竟举案齐眉了整整六年,他对独孤皇后,还是有感情的吧。可惜独孤皇后是独孤氏的血脉,她的身份地位不允许他留着她,也不允许他过于宠爱她。
    若他们是平民百姓家的儿女,或许会很幸福,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可惜他身为一国之君,她身为逆臣之后。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来,遣退了其他人,单单对妤枝说:“朕听你讲话,虽惯会北朝的言语,却带着浓浓的江南口音,吴侬软语,甜脆糯软,的确是一口莺啭燕回的娇软苏白。”
    妤枝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对她说话,于是她敛眉颔首,说:“陛下,奴婢的确是北朝人。奴婢的父亲候葛景,想必陛下是有印象的,他精通经史,学富五车,一生皆与孔孟为伍,勤勤恳恳,致力于学问,锲而不舍。奴婢会南朝的话,完全是因为母亲是南齐人。奴婢年少时,母亲常常念叨南齐话给奴婢听,一来二去,奴婢就学会了。奴婢也曾在外祖父家中住过几年,那几年,南北和睦,盛世清平,奴婢在南朝住得久了,自然就染上了江南的口音。”
    她以夷安楼楼主白夷安的身份与他相接触时,说的是很纯正的北朝话,没带任何南朝口音。毕竟她已在北朝生活了两年,而且,经过夏侯仪的训练,她说话时字正腔圆,俨然一派土生土长的北朝少年模样。如今她的身份是候葛景之女候妤枝,她的母亲侯夫人确实是南朝人,为了让宇文临信以为真,她只能在北朝话语中带点南朝口音。
    宇文临冷冷瞥着她。
    他戴着墨沁色大圭扳指的修长玉指,轻轻扣在身旁镂金错彩的焚香大鼎上,一声又一声,清脆鸣响。落入妤枝耳中,竟如钟磬雷鸣一般,轰然砸下,惊起一阵阵狂漪雪澜,鸣响不止。
    他道:“抬起头来——”
    闻言,妤枝在一片浅浅的灿然日光中,抬眸瞧他。
    若是时光可以重写……
    两年前,父皇身边的那个男儿,华袍斐然,玉树临风。若是时光可以重写,他如今就该是她的夫君了。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若是可言。
    妤枝与宇文临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不同于上次的惊艳明媚,不同于知己间的畅然欢喜,只是一种陌生人间的冷漠淡然。淡淡的,冷冷的。像极了画屏上的水墨淡了,淡得再也压不住繁盛景致,底色冷了,冷得再也感觉不到花团锦簇。望着这样高高在上不可直视的宇文临,妤枝黯然神伤。
    而宇文临,也像是陷入了某种沉重婉转至不可言说的回忆之中,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飘渺虚无,像是看到了许久许久以前的事,隐隐间透着悲意。沉默半晌,他却兀自喃道:“原来是太傅之女。”
    妤枝敛眉垂首。
    前朝太傅候葛景之女,只是夏侯仪为她找来掩人耳目的身份。
    夏侯仪曾对她说:“枝儿,候家世代簪缨,诗礼相传,为北朝钟鸣鼎食、灯红酒绿的大族,确实是个好身份。但候家在先帝驾崩后就败落了,嬉太后掌权后,开始在朝中布满自己的党羽,并剪除异己,大肆残杀反对她的‘乱臣贼子’。因不满嬉太后一个女人当政,候太傅曾数度痛陈女祸误国,嬉太后怀恨在心,不久后便以莫须有的罪名‘逆谋皇权’将候家数百口人。流放到漠北苦寒之地。”
    彼时她正伸出莹白如玉的指尖拨弄着洁白的玉簪花,闻言,她收回手,笑问:“那么我是如何从漠北苦寒之地回到周后宫为婢的呢?”
    夏侯仪深深一笑。
    他说:“除去左丞,周王朝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权臣,那便是右丞傅秉晟。傅丞相为人清正贤明,刚正不阿,他与候太傅年少相识,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彼此引为不世之知己。听闻候家被流放,他冒着被抄家的危险竭力上书求情,并用右丞官衔之位,换的候太傅唯一血脉的周全。那唯一的血脉,便是你——候妤枝。嬉太后欣然应允,傅丞相举家迁走,本打算远离帝都,隐居山野,再不问世事。可在迁徙途中,你不慎走丢,从此之后兜兜转转,又兜回周后宫来了。”
    她由心赞叹道:“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重情重义之人,教枝儿好生欣喜。”
    若是真的就好了。
    至少在这世间,还有人牵挂她。
    夏侯仪闻言,抬眼遥遥凝睇着她,深不见底寒不透影的瞳孔里,幽光寒清,清莹澄净。一泓一泓的波光熠熠闪烁着,宛如夏夜的萤火,明明灭灭飞扑而来,就似要飞出视线的束缚,网住她般。
    她凝眼望着夏侯仪,涩然一笑,“这样的身份,也好。至少枝儿的身世命运,与宇文临的有几分相似。能博得同情……也好。”
    时光缱绻,恍若隔世,妤枝一时没忍住,竟陷入了回忆中。
    她生生抽回游走的神思。
    见候妤枝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玉簪花,宇文临幽幽一叹,“候太傅是闻名天下的饱学之士,朕年少时,有幸得太傅亲授学问,朕还记得太傅工于书法,博取众长,自成一家。那时朕便极仰慕太傅冠绝天下的才华,后来……后来太傅含冤离开,朕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却别无他法……前几年朕有意要将太傅调回朝廷,却被太傅婉言拒绝……只是不知候太傅如今,可还好?”
    妤枝哽咽道:“家父已然仙逝了。”





     第三章:最是仓皇辞旧日(六)
     更新时间:2013…11…1 15:39:54 本章字数:4507

    妤枝哽咽道:“家父已然仙逝了。爱睍莼璩”
    闻言,宇文临抬眸瞧她,只见眼前的玲珑女子,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惹堆眼角。玉一般的人儿。清风徐徐吹来,将洒在她身上的颓翳日光吹得薄薄的,一缕俏皮的泛金日光扑落在她纤细的娥眉上,与之纠缠在一起,跃金浮银,扑成了一簇细微璀璨的银花。
    他叹息道:“候妤枝,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妤枝浓长的睫毛微微一抖。
    他,第一次唤她的名榛。
    她莫名觉得可笑,恐怕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也是因为她是太傅之女的身份吧。
    他却突然问她:“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妤枝心神一震,很像一个人,像谁?如今她早已改容换貌,与当年的萧妤枝没有一分相似,又会像谁呢役?
    宇文临见她不言,又道:“既然你母亲是南齐人,那齐明帝萧铎的公主萧妤枝,你……你可有印象?”
    妤枝心弦一颤。
    她以为他不记得的,她以为他不会记得的。
    原来,原来……他还记得。
    妤枝眸光流转,透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神光迷离,水波潋滟间,更显凄艳绝丽,她强忍住泛上心头的酸意,涩声道:“怎会不记得?母亲曾对奴婢说过,夷安公主出生时,天降奇瑞,如火泼溅似的凤凰花开遍帝京,姹紫嫣红怒绽。那日百鸟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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