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幽云-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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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灵均没有失望。下一刻,这个男人狠狠推开门,惊的四周卖笑声忽然停止。
然后他回过身来,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置之不理。将挣扎如落水狗的她绑到床上…撕碎了她的衣服。
即便不是父亲一针一线绣成的巫女服,可是这衣料价格不菲,鲛线细密如丝,都被他成碎片,偏偏撕的只是那些尚未可暴露之处,白皙细长的双腿与纤细的腰肢,几乎是姜家女人引以为傲的共同优点,可惜现在这种美丽以羞耻的姿态摆出。他倒是手下留情,还给她几块破布遮着。
他一动不动站起身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欣赏着。灵均笑叹一口气,几乎累的心神俱疲:“前两日你已经折磨够我了,现在你又辱没了我一番,我算是还了你的仇。下次若有此事我会直接把你的脑袋拿下来。”
檀郎冷冷看他一眼:“你还不了。”绒衣轻轻披在身上,他再不看她一眼,将她裸露的身体留在一片嘈杂的屋中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恶人自有恶人磨,两位主角的真实写照
☆、宴请
灵均感到厌烦,身上仅剩的几块碎布也要被自己抓断了。周围的嘈杂声音越来越大,灵均心中默默的想着,下次来应该给刘复之提个意见,让他提升一下这群妓女的水平,别总是一惊一乍的。透过脸上轻纱倒是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刘复之脸上那种可恶的笑意简直熟悉不过,就差进来围观了。
灵均心中嘿嘿笑了两声,特意将嗓子掐尖了学吴侬软语着喊了两声:“侬看呦!滚啦!”要是让坊间知道了即将参加女官大选的候选人在这里赤身裸体,她辱没的不仅是自己的声名,更是父亲的名声。
名声?呵…自己到了这个时候第一个想起的还是那些不着调的名声,真是死性难改。
门前的男人们在对着这副美丽的身体跃跃欲试。
灵均手指继续灵巧的转动着,簪子划出了轻轻的弧度。
布帛“撕拉”的发出一声破裂。
成了。
手中的簪子成了她解除捆绑的利器。上次见到她,她身上扛着堪比几百斤的大枷锁,幸好她留心眼儿偷来了钥匙。这次是簪子。难道下次再碰到对方,自己手中要拿着淬毒的剑吗?
现在他是党项议和的王子,却也是不安定的因子。而自己…即将成为赵国的官吏,并一定会成为心脏中的一滴血液。
那张脸啊,变成了这样好看的模样,不比赵国任何一个英武的青年将官差,可是那双曾今照映出雾气的眼睛,却逐渐令人看不清。
你到底在想什么…
“呦,这就想上了?小灵,你可以了,我回去就告诉阿隐,你春心已动,可以继续议亲了。等再过两天送你十个猛男,个个都堪比你喜欢的兵哥哥,不过嘛,比不上齐维桢就是了。”天心一脸怀念,似乎在回忆齐维桢的风姿气度。
灵均露出淬毒的甘美笑意,一把将面纱覆在脸上,看着一旁只露出眼睛的美人:“你要是再放屁我就把你和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交往的事情全都说出去。现在赶快给我一套衣服和空房间。”
玉手青葱,烟枪轻轻置在方桌上弥漫着淡淡刺鼻的烟气,天心扯下面纱,露出美艳绝伦的面容。
促狭的眸子像是鉴赏玉器一般,看着她将赤裸的身体套进流仙裙中:“都快大选还来找乐子,你可以的。被人绑在床上浑身弄成那个样子,还以为你失贞了呢。”
灵均噼里啪啦的将衣服胡乱的套到身上,阻隔住对方灼热的视线:“天心,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喜欢男的女的,你看我的时候能别如此挑逗吗,我觉得你在白费力气。”
天心痴痴笑了起来:“别转移话题啊,刚才我出来的时候,有一个一身黑的男人盯着我一顿看,我他妈以为他爱上我了,结果那小子原来是在盯着你。”她眸色一深,顿时沉声挑音:“那个男人就是你最近烦恼的来源吧。你倒是纵容他,竟然容忍她如此地步。”她点到即止,也便不再说了。
天心一向很有分寸,现在灵均感谢她这种妖精货的分寸。
“多谢你的提点,大选将近,我自然懂得何为正道。不过…”灵均回首,同样的漆黑眸子盯着她:“天心,最近民间私祀频繁,几乎有泛滥成灾的趋势,你是不是也应该注意一下呢。虽然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也无所谓姜家人的死活。不过嘛,你知道的,声势太大难免是月满则亏。”
天心露出标志性的动作。勾唇的笑容,冷冷淡淡又轻微的弧度,看不出笑意还是嘲讽,却是她近乎真实的一面。
她一个转身便消失不见。
点到即止。自扫门前雪。灵均很喜欢姜家人的相处方式。他们会在大祀之时将自己的身体隐藏为千篇一律的黑色身影,用微小冷淡的气息去祭奠姜家过往的荣光,但是却不会去打扰彼此的生活。
各自保平安,近乎凉薄与一刀两断的血缘方式。
天心的心中有一个秘密魔盒,她不会想要去打开窥探,而她心中的隐秘,她也会一笑而过,这真是再完美不过的相处方式。
而不会是那个她在大漠遇见的执拗少年,他的心思近乎偏执单纯,却引出了她早已不见的感同身受与怜悯。
一样的没有母亲,忙于国事的父亲,年少时的欺凌,自由,梦想,简单…
女人对男人的爱,是从怜悯和敬畏开始的。这是女罗一本正经的告诫,她内心告诉自己,这是危险的开始,不要再犯错了。
翌日惠风和畅,灵均一早便来到蝼蛄阁中。
刘复之难得苦着脸看她:“大小姐,就算是我的兴趣爱好,我每日和这些公文线索打交道都累的可以了,您能不能让我偷会儿懒。”
灵均一把将他从被子中薅出来:“不能,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些接触上那些殿试士子。”
刘复之一向幽深的眼眸带着困倦:“这届士子有点儿奇怪,像是听到了什么古怪的风声一样,来到千秋岁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可是忙的可以,你不如明天去苦辛阁堵着…好了现在我要休息了,走好不送。”
刘复之你他妈,说睡就睡…
先苦后甜,苦中含辛,这是赵国每个读书人的必经之路。
屋中觥筹交错,支清廉通身贵气逼人,朱紫直裰上金丝蛛纹带,将三分端正带出七分气势来。可惜他不过是支道承的庶子,可惜之人自然大有,坊间更多的闲言碎语只会掩不住嫉妒:你懂得什么,支丞相最宠爱这个儿子,他那不得宠的嫡公子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支清廉自然是一团和气,没有什么架子,笑呵呵的脸色如春日艳阳:“过几日便要殿试了,今日在下设宴自然是想预先为诸位庆祝,若他日金榜题名,诸位便为人中龙凤,他日也会问鼎朝堂!”
支家的公子敬酒,即便是才华盖世,自然也是要卖面子的。酒杯轻轻浅浅的碰撞起来,空气中酝酿出几味气性,有人冷淡,有人热烈,有人算计,有人看戏…
支清廉隐住烦躁的乱意撇了撇嘴唇,这些读书人就是爱摆弄个臭架子,即便是将来真的成为三科进士,不过就是赐庶吉士,顶多补了翰林或者下放,一个个得意个什么劲儿呢。
自己和他们可是不一样,他可是支道承的儿子。
支清廉眉头一动,仍旧是笑面弥勒的模样,杯子便推向一旁的淡眉青年:“聂兄,看来兄弟要为你提前庆贺了,他日夺得状元之位可是一步登天啊。”
青年眉眼散淡,尤其是两弯眉毛几乎淡成青黛,越发衬得本就平静的眉眼有几分不爱搭理人的意思。
嘁!不过是个商家子!
支清廉掩去心中的鄙夷,铭记父亲走前的谆谆教诲,却得不到对方的半点回应,一张脸僵在了半空中。
一旁的单元训立刻提起酒杯救急,笑脸尤为真诚:“聂兄这几日总是病病殃殃的,今次还说若不是支兄做东,他必定要留在家中养病呢。聂兄,你说是不?你来之前可是还说要好好同支兄喝两杯呢。”
聂懿懒懒的提起酒杯,一双眼睛只是散漫的看着杯中的酒,慢慢看了半响,左右抬了起来。支清廉总算是等到了台阶下,刚要端起酒杯,没想到对方终于肯——
支清廉的笑容僵了起来。
聂懿看着那杯酒,好像是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般平淡,然后一口饮了进去,丝毫没有抬头看屋中的任何一人。
一种完全无视世人的傲慢。
支清廉的牙齿咯吱咯吱的撕咬着,这是自己从未体会到的耻辱——
聂懿唇间回味半刻,轻轻吐出两字:“难喝。”
孙朴人脸色微动,立刻发动察言观色的能耐,疾言厉色的讨伐起聂懿:“聂兄,诸位兄弟都是好意,尤其是支兄,今日也放下了丞相公子的身份给你敬酒,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一言既出,岂止是化解敌意,简直是推波助澜将烈火烧的更旺。
眼看气氛控制不住了,单元训忽然拍掌一笑:“我说怎么感觉不对呢,支兄,既然来到号称销金窟的千秋岁,怎么连半个美人的身影都看不到呢!”
支清廉眼睛一闪,立刻便令人找了些上等美人助兴。
美人鱼贯而入,身上五颜六色的,看着甚是鲜亮,支清廉心情大好,拍着手点曲儿。
屋中乌泱泱的声音想了起来,先是一些汉魏六朝的短歌,然后是长调子。
其中有一位纤细的歌姬生的有几分弱不胜衣之感,面目冷冷的,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一开口却是悠远纤冷的雅嗓:“北极严气升,南至温风谢。调丝竞短歌,拂枕怜长夜。”唱的不是什么时下留下的艳曲,其中韵味却实在更胜一筹。
聂懿忽然淡淡开嗓,音如熏风:“这是什么曲?”
歌姬也冷淡淡的唱了几句,不抬头看人:“郭元振的《子夜四时歌》,说的一个女子思念情郎,长夜漫漫便只能以丝竹之音聊以慰藉。”
支清廉这可来了精神了。这歌姬一进来他便觉得浑身不舒服,看了半响才发现,散淡清丽的眉眼,冷淡的表情都像极了座中的一个人。
聂懿,别怪我不给你脸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现在的我有气无力
☆、旧识
气氛一度怪异了起来。
众人的奏乐声都停了下来,看着这位聂大才子和冷淡歌姬一问一答,唱的不过是令人觉得冷飕飕的哀怨之乐。
孙朴人抓住机会便终于得了几句话:“支公子不愧是出身大家,被人如此无礼对待尚能够如此宽待。”他吊着眼角,似乎在瞟着聂懿。
支清廉倒是不理他,突兀的大笑出来:“我说这个妓女和谁长得有几分相像嘛,原来是…聂兄啊。”他瞥过一眼,孙朴人会心哈哈笑了出来。
对于读书人来说,与妓女对等,是绝对的侮辱。
但是聂懿仍旧连个眼皮的懒得抬起来。那种目中无人的、有些疲倦惫懒的表情又出现他面前。
支清廉的咬牙声又清晰的响了起来。
“叮”的一声,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单元训指尖的戒指闪着碧光,自然淡淡一笑:“声音未免有些哀怨了一些,不知姑娘芳名如何?”
女子冷淡的答了一句:“孤竹。”
单元训似诧异的惊喜一番:“哦,久闻孤竹姑娘大名了。近来有没有什么名曲子,请给我们调剂一下。”
孤竹手中的琵琶拨动了起来,便流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