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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烈烈幽云-第57部分

小说: 烈烈幽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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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均深吸一口气,借着淡淡的微光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她摸了摸自己面无表情的脸,试图可以像从前一样变成那个心中没有半点牵挂、没有半点思虑的姜灵均。可惜她在那无情的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微微有些冷漠的唇角和平淡的表情,娇俏的下巴有些透明的绒毛。她怎么从前就没发现呢,其实自己和父亲明明有很多不相同的地方。父亲的面如美玉,却有些轻薄与风流,可是她却愈来愈带着些艳丽的表情,只要微微加上些胭脂,就变得再也不像是姜楚一。曾经的杏核眼慢慢变成了桃花眼,长腿细腰与父亲朦胧与风流的身姿变得越来越不相似。父亲薄薄的唇角是柔弱而有时锋利的,可是她的唇角却总带着尖俏的唇珠与微微挑起的弧度。怪不得她一笑父亲就露出悠远的神情,也许这就像那个曾经的母亲吧。
  她的手指慢慢的点上反光的玻璃窗,在云彩间忽隐忽现的冬日阳光恶意的闪烁着,连她的面容都忽明忽暗。她呵了一口气在玻璃窗上,轻轻勾勒出自己的一代面容。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坚定,她的归来不可能是一切的结束,也许她的父亲的分歧会越来愈大,可是她的内心不能阻挡着一切。
  玻璃窗忽然显现出隐约的熟悉面容,那美丽的容颜依旧温柔的笑了笑,尽管在她看来太过哀伤。温热的液体忽然在两颊慢慢流下来,灵均指尖轻轻拨动着,已经冰冷进了心中。她胡乱的用袖子抹掉了两颊的冰碴,咳了咳干燥的嗓子,拖着疲劳的身体走近屋中。
  父亲仍然是那样美丽,只是单薄的青衫却隐藏不住已经越发瘦弱的躯体,半露出来的纤细手指几乎快要变成了皮包骨,他看了看她微微湿润的双眼,将手指偷偷的缩进衣袖中,勉强笑笑:“怎么还瘦了下来呢,是不是还没吃饭。看你这孩子,总是喜欢到处乱走,又忘了照顾自己。”
  灵均偷偷抹掉眼角的泪珠,看着父亲仍然忙左忙右的拖着病弱的身躯叨叨的将菜端上来:“这是梅花团子,知道你和女罗喜欢吃,还有天心也是。等过了年,她又该馋嘴了。腊八粥我和容姐提前预备好了,你们先多少吃一点罢了。”她压下了心中所想,上前去擦擦手帮着父亲忙碌,轻轻碰到了父亲的指尖,那手几乎已经变成了枯骨。灵均抵紧牙齿红了眼圈,连父亲的双手也不敢看,只是手指仍然一直握住:“爹,你也真是的,干嘛为了不孝顺的女儿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就算当天冻死了,连下地狱的脸都没有。”姜楚一抵住了她的嘴唇,苍白的笑笑:“你这孩子竟说傻话,只要你还认我,无论是爹也好,舅舅也好,哪怕是个路人,我也要跟着你。”灵均看着从未流过眼泪的父亲,这个在千军万马中任然不会认输的父亲,在天潢贵胄中也从不低头的父亲,竟然像个柔弱的孩子一般孱弱、顺从的轻轻流泪,她不禁攥紧了拳头。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她欠他的来世也难还。
  “爹,你说什么呢…以后别再这样说,你现在就是我父亲。”
  姜楚一看着低头红着眼睛的女儿,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将女儿纤细的身体抱紧在怀中。可是难以控制心中的悲戚,那日她的忽然冷漠、她的不解与悲愤让他看到了另一个女儿。其实只是自己不敢承认而已,她的女儿早就慢慢长大了。在十几年的成长中,他并没有完全尽到父亲的责任,而是以半放养的形式去对待她。她从小便极其自立,忽然间闪烁的眼神总是让自己想到妙仪。现在她已经完全长大了,变得独立、聪慧,甚至敢于质疑与改变。比起自己总是重复着做无用功,女儿变得更加大胆自信、也更加难以参透。就像当年的妙仪一样,像一个充满可燃性的隐形炸药一样,也许某根导火索便会忽然引爆她的一切。她怀中的女儿已经有丰满鲜明的肉体,眉眼之间忽然变得越发的艳丽起来,充满活力的肌肉与骨骼更让他感到无所适从,就像矛与盾忽然调换了方位一样,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保护者地位。十年前的自己,也曾经这样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曾经与西辽的那位冤家针锋相对,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变得越来越柔弱多思与难以猜测,而对方却越来越稳如泰山。他已经无法做一个优秀的战士,现在难道难以做一个称职的父亲了吗?
  灵均感受着父亲慢慢收紧的双臂,他有些哭红的眼眶变得越来越执拗,就像一个年幼的孩子怎么也不肯放弃自己的爱物一般。灵均温柔的抱紧父亲的腰,脑袋靠着他有些单薄的胸膛:“放心吧,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晚间的小屋中充满着淡淡的米饭香气,灵均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一旁的女罗幽幽看着她:“你已经答应他不再离开他了吧。”灵均敛着眼睛也不看她:“我不在他身边了,你应该会高兴吧。”对方忽然挡在她面前直视着她:“我曾经是那样想的,可是慢慢的却反倒相反了。有你在身边,他从那个女人的过世中慢慢走出去了。你大概忘了,你小时候只要一笑他就跟着笑,就算我在一旁嫉妒也没用。”灵均抬头淡淡的笑:“你似乎也很不喜欢我的那个母亲。”女罗轻轻哼了一声:“怪不得他把你抱回来那天我就讨厌你要死,果然血缘是不会骗人的。阿隐前半生不知道为她操了多少心,她死了还要为她的女儿操心。”
  灵均抱着手臂瞥了瞥她:“怎么,这世界上还有令你感到棘手的人?”女罗看着一旁差点要冲进来的容桑叶不禁将头点点一边:“那个女人做事才令人感到无迹可寻呢,真是任性到死,不如说她那个人根本不在乎任何事情。对了,容桑叶大概更了解她吧,毕竟她是那个女人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嘛。”
  灵均还没反应过来,容桑叶温热的躯体就压了上来。她虽然也瘦了一些,但是到底是医者,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你这个小坏蛋,要是再不回来,我快把城里掀遍了!”容桑叶有些粗糙的手指来回的拨弄着灵均的头发,灵均不禁看着她嘿嘿笑:“容姨,你还好吧。”容桑叶一巴掌没忍住轻轻打了她的头几下,灵均龇牙咧嘴的抱着脑袋:“你个坏蛋,好什么好!我都快担心死了,后来又死气了,你知不知道这一下子我们多担心啊!”灵均任由她的手揉搡着自己,只感到混杂的人参和朱丹味道渐渐的令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容姨总是这个样子,虽然性子又静又烈,但是却总是疼爱着她。
  姜楚一将围裙摘下来,将自己垂下的朱丝慢慢的绕在脑袋后,看着容桑叶和灵均笑闹,不禁轻轻一笑:“你们别闹了,快过来吃饭吧,今天多提前喝一些腊八粥和大麦粥,省的天气一凉受冷。”
  灵均静静垂下脑袋,轻轻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喜欢波姬小丝…她小时候很美

☆、交换

  那个寂寞的身影好似化作空气一般令人容易忽略,她静静的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夜幕间低垂的露水洗去了即将到来的喧嚣与烟火气息,显得纯净无比。半掩的门外是苍凉的背影,单薄的单衣映照的整个人如冰凉的尸体一般,头上仍然悬着惨败的缺月。那月的颜色白的如此饱满,可惜玉盘上的黑影深不见底,似两个冰冷的黑色眼瞳睥睨人间。
  灵均看看父亲,他不露声色的微微轻轻别过头,水眸微微闪动着。灵均会意,便拿过一碗腊八粥,将半掩的门微微关上。
  她轻轻做到宋之韵身边,可是对方仍然像一尊冰冷的莲尸一样纹丝不动。宋之韵初来时候眼中仍然有点点希望的火花,偶然对宅中的任何人都是眼中无声的表达着祈求。可是渐渐的,她似乎无法再等待这种无声的拖延,手中的证据慢慢变成了无锋之剑,她只能睁大空洞的双眼,眼中的眼泪已经慢慢干了,心中也变得麻木了,只有园中寂寞干枯的梅花树陪着她,就像那个曾经笑着要与她看尽天下的人还活着一样。
  “为什么我手中有能够惩罚罪犯的人,可是却没有人愿意接纳我手中的证据?”宋之韵抬头看着惨败的月色,轻轻吐出一口白色的寒冷浊气,似乎像是自言自语,又或是希望身边唯一的人倾听。
  灵均低了低头,将手中的腊八粥递给她:“宋姐姐,喝一碗腊八粥吧,天太冷了,你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宋之韵仍然木然看着头顶的月色,灵均骇然摸了摸她的手,几乎已经变成寒冰一般。她眼瞳暗了暗,似乎有无限风暴在酝酿一般。她将身上的斗篷披在宋之韵身上,紧紧抱住她以给她温暖。洗练的月色中,灵均轻轻的将脸贴在她的肩窝中,手指轻轻的探向她的心跳。
  ——太冷了。这个人的心脏微弱的跳动着,像结了一层寒冰一般。她抵住宋之韵的肩膀微微转过头,对方纤长的睫毛在幽暗的夜中纤弱无比。紧紧半年时间,这个曾经在战场上坚毅的女将军几乎变成了一个多病可怜的普通女人。
  灵均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呼出来一口气,似在催眠一般的靠近她:“宋姐姐,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接手你手中的证据吗?”宋之韵机械的将头转过来,两个人的头轻轻碰近,她看着面前少女漆黑的眸子。宋之韵张张口,紧紧盯着她。
  灵均勾了勾唇:“喝了我手中这碗腊八粥,我需要与一个活着的人对话。”
  宋之韵盯着她的眼睛,一滴不剩的喝了粥。灵均紧紧靠近她,似乎一对月下闲聊的亲密小姐妹,丝毫没有半点令人怀疑的景象。她仍旧将头轻轻的抵在宋之韵的肩窝,声音却异常冷静:“你之所以无望于复仇,就是因为你错付他人。”宋之韵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灵均垂着眼睛轻轻吐出一点冷气:“你以为齐贞吉能帮你报仇?他若能帮你就不会一开始便将你送到我父亲手里;他若能帮你,不会连面都不见你;他若是能帮你,就不会平白留着你手中的证据。”
  宋之韵忽然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不信、我不信!他说过,若是出事,就拿着手中的证据去找齐将军,齐将军会帮他的!”灵均叹息一声:“周将军是告诉你齐贞吉会帮你,所以他保住你的命运,不然你早就会被支相处死。至于手中的证据,他是留下一条导火索而已。”经历过短暂的爱恨情仇,灵均终于有些了解周乾的心思了,他一心为国,但是无法抗拒死亡。却要为了心爱义妹的命将她送走,只要宋之韵被齐贞吉保护着,她会一直记着为他报仇,而不会为他殉情。可是时间是残酷的,她心中很佩服周乾,他真正是个聪明的人。正因为他知道,时间能够抹去一切,所以宋之韵迟早会忘掉仇恨,做一个正常的女人,成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宋之韵忽然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空洞的双眼中滑落出大滴泪珠:“你在骗人…他应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如果不能为他报仇,我还要活着干什么呢——你根本不懂我们的心情。我这辈子,没有给了他身子,但是在我心中,早已经是他的人。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我不懂?呵——我不懂?灵均松开了攥紧的拳头,额上的黄金牡丹似乎更急冰凉了。她泄气似的扯下了牡丹放进怀中。
  宋之韵微微冷静了下来,灵均眼睛懒懒的看着她手指的动作,手指轻轻的敲动着空着的瓷碗边缘,在冰冷的黑夜中尤显清晰:“宋姐姐,你先不要急,你需要的是绝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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