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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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晟猛地反扣住药碗,回身,榻上身影朦胧,是桑汀半梦半醒中坐了起来。
“没做什么。”他疾步过去,用掌心盖住她的眼睛,明知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到。
男人掌心冰凉,桑汀怔了怔,两手摸索着捧住他的脸,“你喝药了吗?”
稽晟脸色一僵,极快否认:“没有。”
桑汀吸了吸鼻子:“可我都闻出来了。”
她又呢喃补充说:“我。日日熬那药汤,里头有几味药有多苦,都知晓,你还想骗我?”
可,可稽晟向来最厌恶那药汤啊。
往常说多了怕他厌烦,只得转为调制药膳,可也不见得他会多吃几口。
如今是怎么忽然想通了的……
桑汀现在有点糊涂,想不明白了,尤其是视线被阻隔,却愈发清晰地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稽晟忽然问她:“明日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骑马!”桑汀惊喜得尾音扬起,却又忽的默了一小会,试探的语气问:“我也可以吗?”
“可以。”稽晟嗓音艰涩,“汀汀做什么都可以。”
桑汀忍不住揉了揉男人冷硬的脸庞,笑着应下:“好,那我要去。”
稽晟才慢慢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掌,桑汀眼帘轻阖,倦倦地睡倒塌上。
夜深了。
可下一瞬却听男人毫无预兆地问:“你和江之行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桑汀反应慢了半拍,而后'腾'一下坐起来,不安和紧张似大网笼罩在眼前,稽晟从来没问过她之前在江都城的时日,尤其是江之行!
桑汀唇瓣嗡动着,嗫嚅好半响,才说:“就,就是,圣上赐婚,加之姨母在后宫,我们自小。便识得,也算知根知底,到了年纪,嫁谁都要嫁,所以父亲……父亲——”
“怎么又磕巴了?”稽晟笑着,点亮卧榻一侧的灯烛。昏黄灯光映衬出姑娘发白的小脸,他还是轻轻笑着,指腹拭去桑汀额角的细汗,“汀汀在骗我,对吗?”
桑汀咬紧下唇,不住地摇头。
面前的男人虽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却凉薄,无端叫她害怕。
自下午那时他就不对劲。
“嫁谁都要嫁……”稽晟低低地念着那句话,又问:“若是今日江之行还站在这里,亦或再有比我好的男子,阿汀选谁?”
桑汀怔住:“你,你怎么了?”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怎么忽然这样问?”
他嘴角的笑蓦的敛下:“回答我。”
桑汀捂得暖融融的手心沁出汗水,柔软的语调里多了几许微不可查的惧意:“世上再没有比稽晟好的男子。”
“是吗?”他又笑了笑,倾身上来,桑汀下意识往后挪去,揪住衣袖的指尖发白。
一瞬间,温暖的帐内仿若冰天雪地。
稽晟再没了动作,眼神幽深望过来,好似一记警铃敲打在桑汀心头。
寂静,周身是无限的寂静渲染开。
良久,稽晟语气变得平静:“睡吧。”
桑汀浑身发寒,哪里还能若无其事地睡觉啊。骑马的惊喜没有了,她耳边不断回荡着这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就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夕之间,稽晟换若两人。
就在她小心挪动身子,要躺下时,稽晟平淡的语气再响起:“阿汀一辈子都会爱我,永远没有旁人。”
桑汀撑着身子的手肘一软,直直跌到了男人怀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不算温柔的吻,稽晟抱紧她:“乖乖别怕,永远都不要怕我。”
他身上灼热的温度能将人心化软,桑汀鼻子一酸,闷闷说:“……可我还是有点怕。”
“嗯?”
桑汀侧脸贴在他胸膛上,老实说:“你这个样子挺吓人的,我害怕。”
稽晟的脸色着实难看,听她亲口承认,并不是什么叫人轻松的事。
可是桑汀接下来说:“但我回头一想,你又这么笨,好像也……也好笑的。”
稽晟重重地捏了捏她腰窝。
桑汀便拿开他的手,正色道:“或许没有变故,江之行是好的,别人也是好的,他们有满腹经纶学识,有温和的脾气秉性,有圆满的家族长辈,这么一想,他们确实比你好太多太多……”
一个人的出生与成长所带来的不幸和苦难,是一生都磨灭不掉的痕迹。
“不许你说了!”稽晟忽然打断她,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瞧瞧,这人就是这么个反复无常的性子,隔段时间就要说自己不好,却最受不得她承认他的不好,或许是心理作怪,这时候,他想要的是她无条件的信赖和依恋,好似只有这般才能抚平心口的创伤。
这是一个周而复始的游戏,或许要玩一辈子。
桑汀还是忍不住笑,乖乖闭嘴,等男人稍微平复了些,温软的话语才传来:“可他们都不是你呀。”
她想了想,亲在他嘴角,怕勾起男人心底的欲念,只轻轻的一下,却清晰地尝到了苦涩的药味,声音也随着低了下去:“无论什么,我都陪着你。”
鬼使神差的,稽晟倏的问:“死呢?”
“嗯?”桑汀先是愣了下,像是没有想到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随即又笑了笑:“人没有选择出生与否的权利,却有结束的,我想,人活一世,总不能漫无目的无欲无求的吧?”
换言之,阿汀所求是他,所欲也来自他。
稽晟捱住心底涌上来的触动,面容冷肃,沉声道:“这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哦。”
桑汀轻哼一声:“那你可千万仔细着,不然等我学聪明了,祸乱你的江山,败光你的国库,寻一二美男子,岂不美哉?”
这回,稽晟纵容地笑了,没有恼怒与嫉妒。他知道阿汀是什么意思。
更知道不会有那天,起码一二美男子绝无可能,这个娇滴滴的身子,他一人便受不住了。
…
时至深夜,江都城驿站中灯火通明。
百里望(百里荆叔父,淮原王之弟)听完郊外传来的消息,气得胡子翘起:“这个臭小子!叫他沉住气,千万不要冲动,如今倒好,再好的计谋也被给败了!”
属下满面愁容:“大人,为今之计还是想法子救大王子出来为妥啊。”
“罢了罢了。”百里望沉思片刻,“荆儿扰了东启帝的事,一时半刻怕是不好融通,关着他也是好的,免得再出来惹是生非。”
“我们按原计划行事,尽快与夷狄大臣取得联络,不若好好的一部棋,当真要毁在那臭小子手里!”百里望老谋深算,已然将百里荆排除在外。
属下不得法,也不敢再为主子说话了。
此刻,远在西郊荒凉地的百里荆抱紧了胳膊,蜘蛛老鼠从脚边爬过,这荒废破烂的屋子别提多差劲!
娇生惯养的淮原王子,除了两年军营磨练,再没吃过此种苦。
守在门口的侍卫眨着瞌睡眼,又被里头嚎叫闹得精神抖擞:“我乃堂堂淮原大王子!我父淮原王拥兵百万,尔等还不快放老子出去!”
第87章 。 没想好标题 ……
翌日仍旧是个大晴天; 在这样寒冷的冬日,接连两日的放晴简直是上天格外的恩赐。
他们原本准备好去骑马的,可清晨起身时; 桑汀的小腹忽然一阵阵地抽痛起来; 疼得她身子微勾着,瓷白的脸上滑落大滴冷汗。
稽晟在一侧穿衣; 正要回身过来问些什么,见她苍白的脸色,眉心倏的蹙起:“阿汀,你哪里不舒服?”
他快步走到榻边蹲下,小心拿过她捂着肚子的手儿,冰凉一片; 全是冷汗; 不由急声朝外吩咐道:“来人; 速去请院首过来!”
“等等……”桑汀回握住稽晟手; 双颊露出与苍白不同的潮红; 浅浅淡淡的不易察觉,她难为情极了:“……是月事来了,叫阿婆进来就好; 我不要老院首先生。”
闻言; 稽晟倒是一怔:“我不可以吗?”
不可以什么?
桑汀愣住了,无措地望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颚线,好半响答不出话来; 额上冷汗止不住地掉,有的啪嗒一声掉在男人手背上。
稽晟神色微沉,直接弯腰抱她起来,去左边侧室。
小腹疼痛让这个身子变得虚软无力; 桑汀温顺如奶猫,软绵绵地窝在男人怀里,可是在撇头瞧见卧榻上一块显眼的血红后,忽的动了下。
稽晟按住她手腕:“疼就别乱动。”
可是桑汀觉得好难堪啊,默了半响才闷声说:“往常明明不是这个日子的,我才没有准备,也……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
姑娘声音细小,有点儿忐忑,隐隐掺杂着些许委屈,却似冰凉的雨点浇在心上,手背上泪痕未干,稽晟的脸色因而黯下,他垂眸看向她,语气柔和:“乖,没事,没有怪你。”
阿汀很懂事,鲜少给他添麻烦,从昏迷醒来就是这样乖顺,哪怕涉及桑老头,也从未与他红过脸争吵,她的温柔像是刻到了骨子里,可她愈好,他愈心疼,甚至会觉得难堪与自卑。
年少时有太多人给过稽晟无情的冷脸、残忍的打骂,如今世人畏惧他的皇权,谄媚的笑脸并不能叫人真正心安,只有桑汀对他笑时,干净的眼里只漾满他一人的脸庞,那是四月春日里的温暖,他贪婪而苛求,所有防备和警惕会放下。
阿汀也会生气,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她很多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软白的云朵约莫如是他的阿汀,然他易怒而阴郁。
待处理好出来时,圆帐内还不见其阿婆和宫人的身影,去请老院首的宫人也没有回来。
雪白毛绒上那一小块血红颜色深了些,还是刺眼。
桑汀有些不好意思地揪住衣袖,因为此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境况,今晨便懵住了,她想自己过去换下,可是被男人按住肩膀在一侧的软垫上坐好,暖手炉塞到她手上。
然后,稽晟走过去了。
桑汀猛地站起来,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然不知怎的,嗫嚅着就忽然嗔怪地道了句:“阿婆怎么还不过来!她们是都睡过头了嘛?”
稽晟收拾绒毡的动作一顿,忍不住笑了笑:“阿汀不气,回头我罚她们。”
唔,桑汀更不好意思了,她捧着暖手炉讷讷坐下,磕巴说:“别,别当真,我也……我不是那个意思。”
东启帝惩罚人真真是狠心的,一点情面不留。
话音落下不多久,门口便见其阿婆进来,后边随着院首先生,还有多日不见的姜珥。
其阿婆担心坏了,才将进屋便就问:“娘娘,您怎么样?”老人家急忙招呼院首过来,“快快,给娘娘把脉瞧瞧,可别是感了风寒。”
老院首也不敢多耽搁,请示过东启帝忙上前诊脉。
桑汀抿了抿唇,看向稽晟,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了。
半响,老院首神色倒是不见异常,诊脉过后心中有数,提起药箱开了一副药方,随后走到东启帝身边,压低声音道:“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
稽晟顿了顿,低声交代其阿婆几句,率先出了帐外,老院首尾随其后。
姜珥站在角落,让出道,等他们走了才踱步上前来,桑汀也是这时才看见她,不由得惊讶问:“你也来了!身子可都恢复了?”
上次回江东城,渡口遭贼人,姜珥和敖登都落了水,听说姜珥伤得不轻,他们大婚那时都没能参加,不过有敖登照顾,自然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眼下姜珥却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平和,少了之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