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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58部分

小说: 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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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汀抿了抿唇; 没说话; 独自缓了一会子,才从方才那样凶险的梦境中完全脱离出来,可梦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却萦绕心头; 久久挥散不去。
  她梦到稽晟口吐鲜血倒下。
  好好的人; 可闭上眼就不会骂人,也不会发脾气了。
  桑汀不敢往深里想,连忙往屋里寻了寻; 目光每掠过一寸,眉头便越皱紧一分,屋子空荡荡的。
  不知怎的,她心慌不已; 大滴的汗水坠落,啪嗒打在手背上,冰凉似人心。
  桑汀起身下地,匆匆穿鞋袜,声音急切问:“皇上现在何处?”
  “在书房呢。”宫人急忙去帮她,“早先时候您睡下,皇上才走的,说是传了桑大人去有要事相商……哎,您慢些…”
  宫人说话时,桑汀动作利索,急急穿戴好便出了门,发髻上只别了根素簪,她头也不回。
  宫人不知这是怎的了,愣了愣也赶紧拿着毛领斗篷追上去。
  主仆一路小跑着去。
  等到书房时,贴身的衣襟都湿了大半。
  门口侍卫已经换了一批,见到皇后娘娘忙躬身行礼:“见过——”
  桑汀有些着急地打断他:“皇上可在?”
  侍卫一愣:“在啊,自桑大人离开后皇上便不曾出来过。”
  方才听换值的说东启帝又动怒了,只不过现今风平浪静。侍卫犹豫着,问:“娘娘,外头风大,您快进屋里去吧?”
  这话叫桑汀顿了顿。她望向紧闭的门窗,暗暗垂眸,手心直冒汗,不知是紧张忐忑,还是忧心焦虑。
  会不会是她太敏感想多了?
  桑汀敛下心神,轻轻敲响门。
  里头没动静。
  像是没有人。
  她这才轻轻推开门,是怕冒失赶来扰到这方清宁,然而她踏步进去,一眼瞧见的竟是地上失了知觉昏倒的男人。
  姑娘一张精致的小脸蓦然失了颜色:“稽晟!”
  停在廊檐下的几只麻雀骤然受了惊,胡乱扑腾翅膀四下逃窜飞去,阴霾天日上,乌云密布。
  风雨欲来,不可挡。
  两个侍卫都吓白了脸,连忙进屋帮着抬起地上的男人到了榻上。
  桑汀握住稽晟的手因太过用力而隐隐发白,声音都是颤抖着的:“院首……去请老院首了吗?”
  宫人忙道:“去了,去了的,您先别急,马上就来!”
  说时迟,那时快。
  话落不过多久,老院首便提着药箱急忙赶过来。
  桑汀急忙站起身:“您快,快看看怎么回事?”
  所幸老院首上了年纪见多了风雨,当下还算镇定,顾不得停歇,当即替东启帝把脉,随后拿了银针扎下,迅速开药方给宫人拿去煎熬。
  可是一套法子下来,榻上的男人眉目微阖,鼻息均匀,全无一点反应,
  桑汀已然一身冷汗,苍白的脸色并未比稽晟好几分。
  老院首低声叹气:“娘娘,您别急,皇上无大碍。”
  桑汀如何敢信,双眸留恋望向床榻,又倏的匆匆回眸,示意老院首出了厅外,才颤声问:“好端端的怎会晕倒?您有话不妨直说,皇上到底…怎么了?”
  老院首道:“疲乏过度,加之屡次大动肝火,然内积不得排解,骤然昏倒只是身子熬不住连日的反复磋磨,老臣给皇上开一副安神汤药,好好歇上一日,醒来便无大碍了。”
  桑汀怔了怔,最终只有那句“无碍”在耳边反复回响。
  泪水已经蕴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儿,掉下时,心底紧绷的弦才敢稍稍松下。可她飞快低头抹去眼泪,说“好。”
  老院首于心不忍,想劝几句,到头却不知从何劝起。
  此番无故昏倒,是迟早的事。
  若病情得不到缓解,日后更严重的,或许吐血、厌食,消瘦,……直到这身子的根基彻底败了。
  人死如灯灭。
  眼下,老院首摇头挥去思绪,笑着对桑汀说:“您只管放心,好好吃药好好调理,您与皇上的福气还在后头。”
  桑汀勉强弯唇,应了一声。
  不多时,宫人熬好药汤端来,老院首叮嘱几句也退了下去。
  外头果真下雨了,冰凉的雨丝打在药罐子边缘,桑汀接过时,冻得身子一个哆嗦。
  她细细擦干,端进寝屋时只剩一圈圈往上蒸腾的热气,自是泛着药臭味的。
  榻上,稽晟似有感应般的皱了眉。
  桑汀忍不住想,若他这会子醒着,必要一脸鄙夷说:朕没病,朕不喝那东西,给朕拿走……
  可是凭一股子傲气说完混话后,他也会低声似妥协地道出一句“乖乖别哭,我喝还不成?”
  总好过现在,他只略微皱眉头,眼不睁,唇不启,面庞冷峻,尽是疏离漠然。
  桑汀鼻子开始发酸,眼看药汤温了,忙舀了一勺给人喂下。
  可是素来厌恶药汤的东启帝哪怕是昏睡着,也是厌恶至极的,唇抿得死紧,温热的汤水顺着唇角滑下下巴。
  桑汀急忙拿帕子擦去,再俯身,一手捏着他唇瓣,再喂,这才勉强喝下几口。
  半响,满满一碗药汤洒了一半不止。
  桑汀捏紧汤匙,朝外唤一声,很快进来一个宫人,她递了碗过去,吩咐:“再去熬一碗来吧。”
  宫人答是,转身走时,忽然听得主子娘娘冷下的声音:“另再去叫今日值守的侍卫过来。”
  闻声,宫人惊了一惊,大家都知晓娘娘脾性温和,平日里说话都是轻轻柔柔的,似三月春风拂过,可方才那吩咐,却似外头这疾风骤雨。
  见人迟迟不动身,桑汀不由得起身问:“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宫人当即回神:“没,奴这就去。”
  桑汀默然,去关严实窗户,再回来给稽晟掩好北被角,估摸着人快过来了,才轻声出了里屋。
  外头,轮流值守的四个侍卫已经跪下:“属下失职,求娘娘饶恕!”
  桑汀深深蹙眉,克制的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问:“为什么?你们听到动静为什么不进来瞧一瞧?”
  她进来那时候,人已经昏倒在地了,守在门口的人却似木头一般,没有一个人进来看看。
  若她今日不来,只怕要到夜里,到……更晚的时候,一旦延误了诊治,稽晟的命便悬在了峭壁之上,多少个人也换不回来。
  桑汀无疑是气的,可更要紧的是忧稽晟的身子,直到现在,人已经喝了药,身子无碍,她不敢放松下来,却首要想起这几个愚忠的侍卫!
  几个人垂头不语,桑汀扣紧了手心,语气重了些:“你们是想亲眼看着他死,是吗?”
  几人慌忙磕头,异口同声道:“属下不敢!请娘娘责罚!”
  “不敢?”桑汀温柔的声音变得冰冷,“你们能眼睁睁看着他置身大火于不顾,拿性命任意胡闹,拿刀剑残害自己,今日又这般无动于衷,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啊?”
  上次大火,上上次在东辰殿……桩桩件件,是刻到脑子里的,桑汀从不敢忘。
  她气这群人的愚忠,她怒那该死的畏惧,却不得法。每每都是拿近乎恳求的语气,恳求他们能多注意一些,凡事多关照一些,可到今日才觉根本无用,再有千千万万次,她不在时,这群人还是那副以害怕为由而无动于衷的模样。
  到这回,当真压不住脾气了。
  她怕真的有无可挽回的那天……
  底下跪着的几个大男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良久,才有一个壮着胆子开口:“娘娘,属下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从前在夷狄,大王带着我等过三关斩六将,从那么个任人践踏驱使的下等人爬到今日,大王是天是地,到江都城,皇上亦是我等的天神。”
  “依夷狄规矩,无甚么对错是非,大王一句话顶天立地,便是要火烧都城也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可他到底是个肉。 体凡胎啊!”桑汀快被这'天神论'气死了,“我不管你们夷狄怎么样,现今是东启王朝,他是东启帝,若真出事……你们也要一并陪葬吗?”
  几人顿默,殊不知接下来便齐声道:“大王死,我等绝不独活!”
  这道理说不通了,反而像是她一小女子不懂大节,在无理取闹。
  桑汀气得眼尾通红,被冷汗濡湿的衣襟很快被火气捂热,冰火两重天只觉要炸开,那一瞬,她竟体味到了稽晟胜怒却不得发作的滋味。
  说是火烧火燎、油锅煎炸都不为过。
  桑汀忍不住重重呵斥一声:“都不许说这些!日后谁要再说这些丧气话,便,便……”
  温温柔柔的姑娘头一回发火,显然是生疏了,脸色涨红,娇娇弱弱的怜人得紧,哪里有什么威慑力。
  可她想起夷狄王,胸口堵着口气,大声道:“便通通拉出去砍头!你们都不准说!”
  底下鸦雀无声。
  屏风后,才将起身出来的男人低笑一声,嘴角上扬的幅度却耐人寻味。
  稽晟默然收回脚,懒懒地倚靠在一旁,他不言不语,眸光深邃,丝毫没有昏倒过后的虚弱。
  哦,还从没见过阿汀为他与人生气争执,有趣。
  桑汀一无所知。
  她只觉眼下必得把话说清楚,像今日这样的情况绝不能有第二回 了。
  想罢,桑汀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肃着脸道:“日后,皇上身边不能离人,再有此等凶险,必要及时请院首大人过来,若皇上发怒要杀要打,只管叫他来寻我,听明白了吗?”
  几人惊愣抬头,却是一眼瞧见姑娘身后的冷峻男人,触及那样凌厉的眼神,不由得浑身一震,纷纷点头:“是,属下一切听娘娘吩咐!”
  桑汀的火气这才消退了些:“如此便好,无事便退下——”
  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她腰肢上穿过来一双臂弯,轻轻圈住,随着那力道往后带,贴在身后的是一个冷冷的胸膛。
  桑汀惊讶回眸,见东启帝倦倦垂下的眉眼,她吓了一跳,忧心问:“你醒了?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来人,快,快去请院首大人过来!”
  稽晟抬手,食指抵在她唇珠上,低声:“嘘。”他垂头,轻轻搭在她肩上,问:“发脾气惩罚人也不会吗?”
  桑汀没反应过来,懵了一下:“啊?”
  稽晟压着声音笑,已经许久不曾这般愉悦了,“朕教你。”
  说完,他直起身,转眸睨向底下人时,远还温情缱绻的眼神瞬间寒凉下去,沙哑的声音似灌了冰雹子,威严中蕴着几分寒凛:“哪个不要命的?给朕跪出来。”
  话音甫一落,跪地的人齐齐往前跪了一步:“属下失职,惹娘娘不悦,请皇上恕罪!”
  稽晟冷声:“皇后说的可记住?”
  “属下谨记!”
  稽晟捉住桑汀攥紧的手,轻声似哄:“还气吗?”
  桑汀看着他,一时无言,只默默摇头。
  稽晟才道:“滚出去,各领二十大板,日后谁若再待皇后不恭不敬,自提人头来。”
  他说话时声音算不得大,尤其是病后,可言语间那股子威严和震慑力像是与生俱来,天生的王者,掌生死大权。
  待人战战兢兢走干净了,稽晟复才贴上姑娘白皙会散发药香的后颈,“呵斥训诫,不是靠嗓音大的。”
  原本,这些东西他不打算教她。
  汀汀简单快乐便足矣,凶险的自有他去。
  可今日瞧了,总觉还是该好生调|教。
  夷狄王不曾想到,自己竟会倒下。
  思及此,稽晟不由自嘲的冷笑。
  桑汀莫名有些忐忑:“皇上,我并非要凌驾你之上,今日事发突然,院首说你疲劳过度才昏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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