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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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忽然间就懂得了少年郎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
稽晟从未和她说过往事,因而方才那两句便格外的叫人映像深刻。
——躲在草料堆,一鞭,两鞭……
能将人压迫到那个地步的,究竟是怎样的境地?
当年见他,少说有十五六岁了,在大晋,像这样年纪的少年郎已算是家族的半个顶梁柱,有主见有气魄,已经可以慢慢承担许多事。
他却一心求死,紧抿的双唇不知藏了多少难堪和苦痛。
人心凉薄,往往最能摧毁人的斗志。
桑汀不能感同身受,但会推己及人。
儿时,她不也是为了姨母那一点点关爱,卑微到了骨子里,处处讨好。
在旁人瞧来,那是作贱自己。
人人都有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她没有资格要求稽晟一夜之间,就变为和善宽厚,去待这世间种种丑恶不公。
…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第三日。
□□示众的江宁被困在囚笼里,却无一人前来营救,好似最疼爱她的母亲,承诺过她荣华富贵的皇兄,都抛弃她了。
民间谣言四起。
裴鹃不得江之行支持,没有人手,难成大事,只能搅乱风气,引起民怨,期盼能借此寻到时机。
接连两日,早朝上都有大臣为此上言。
丞相大人韩京上言说:“自古皆有得民心者得天下之说,东启立国两年朝政渐稳,眼下再起暴动,虽是江/贼反党的阴谋,却也该叫我等引以为鉴,人心不齐,只怕日后难保长久。”
监查院院首附议:“皇上骁勇谋略无人不服,若能行宽和之政,一可压制反党,二可收复百姓人心,可保东启王朝长盛久安,皇上气运绵延,亦可保血脉承袭。”
……
敖登立在殿前,手上执的,是东启帝的雷霆剑。
然而这回却迟迟不见龙椅之上的男人有旁的动静。
稽晟居高临下,睨向底下一张张不断开合的嘴巴,默默阖上眼,懒懒搭在一侧的手掌却早已攥紧成拳,青筋凸现。
这几个老东西又吵又啰嗦,他想割了舌头,鲨掉,扔出去。却硬是听完还克制着,没有别的动作。
眼前总浮现小姑娘捧着他的脸,说不要轻易鲨人。
他心中鄙夷,却该死的还是听进了。
不知何时,耳边清净下来,稽晟撩起眼皮瞧了瞧,只见底下跪了一大片,他不由嗤笑一声,问:“都说完了?”
百官齐声道:“请皇上息怒!”
“怒什么?”稽晟神色冷淡下来,“朕的爱卿既说的有理,怎的无人拿对策上来?”
对策……
大家变了脸色。还是头一遭听东启帝这样好脾气的要对策!
可是焉知不是内有古怪?
沉默半响,无人敢答,只有先前上言的韩京站出来,硬着头皮道:“依微臣看,如今国库充盈,要收拢民心,一则减赋少税,百姓知晓皇上的仁厚,自然不会聚众附和反党,二则,大赦天下,皇上的名声自会宣扬出去,三则……”
稽晟不耐烦地拂了袖子,“三则什么?”
韩京活了大半辈子,此刻在高位上年岁不足三十的后辈面前,仍是会发怵,他犹豫着,道:“三则,今年少雨水,天干物燥,秋后收成不佳,已有许多地方官员反映上来,皆说饥荒…若皇上此次能亲自去到民间,体恤民情,定能事半功倍。”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大家都高高提起了心思。
最慌张的莫过于韩京,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手中的象牙笏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在生死面前,大家更怕东启帝喜怒无常的脾气和狠厉毒辣的手段。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帝王要发怒时,稽晟竟大笑几声,饶有兴致道:“微服私访啊……,有趣,朕回去同皇后商议过后再行定夺,今日到此为止,无事退朝。”
随着那宽大广袖一挥,东启帝阔步离去,背影高大挺拔,很快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一干。惊疑未定的臣子。
几人你望我我望你,满眼惊愕,似还没回过神来。
今日的东启帝莫不是换了个芯子?
…
下朝后,稽晟直接回了坤宁宫。
桑汀在小厨房熬药汤,自那日后,几乎要每日熬上一碗,每日劝一边,虽说每每都会被东启帝嫌弃的扔掉。
熬好出来时,正迎面遇上从影壁后现身的男人,眉目舒朗透着悦色,一向肃冷的神色都莫名温和了几分。
她愣了下,稽晟几步过来握住她手腕,“发什么愣?”
“没,没有。”桑汀局促答,跟着进了殿内。
甫一坐下,稽晟便说:“今早韩京那个老头儿上言说民间饥荒四起,提议朕亲自下去瞧瞧,你以为?”
“啊?”桑汀惊讶地睁大眼,看向稽晟的眼神疑惑又迷茫。
这种朝政大事怎么来问她呀?
稽晟轻轻“啧”了一声,又道:“朕瞧着不错,日日困在这皇宫着实无趣枯燥,批不完的政务册子,那几个老东西啰哩啰嗦。”
桑汀微微愣神,马上说:“皇上觉着可行便好,我一弱女子,身份多有不便,前朝政事更是不便多加参与的。”
闻言,稽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何不便?”
不等桑汀解释,他就蹙眉说:“朕的皇后有何不便?”
桑汀默默低头,她答不出话了。
稽晟声音有些冷:“日后不许说这种鬼话,朕即刻差人准备下去,赶在入冬天寒前回来。”
“好。”她闷闷开口,忽然想起什么,忙抬头问:“皇上,此行我也要去吗?”
稽晟的眼神不由得更冷。
触上那样寒凉的眼神,桑汀一怔,猛然明白过来,勉强弯唇笑了笑,十分自觉的去到他身后,两手轻轻按上男人肩膀,一面小声问:“皇上,此行要去哪里啊?”
稽晟:“自都城南下。”
“南下……会到江南那里吗?”桑汀一下便想到了她的父亲。
稽晟眉尾轻佻,显然也是想到了,他不紧不慢伸展着身子,语气不满道:“再重点。”
“哦哦好!”桑汀当即用了更大的力道,不忘问:“这样可行?”
“嗯。”稽晟懒散应了声。
没按两下,桑汀又俯身下来问:“所以是会去江南的对不对?”
姑娘家眼神澄澈干净,眸里漾着一抹温柔软光,亮晶晶的,盛满了期待。
稽晟侧身看过去,眸光微移,停在那瓣嫣红的樱桃唇上,喉咙一紧,倏的反手揽住少女腰肢,往怀里带时,俯身下去。
桑汀蓦的睁大眼,随即有大掌覆上来,视线被阻隔时,唇上的绵软触感便越发清晰。
痴。 缠而缱绻,密不可分。
许久,分开时,稽晟看见少女通红的脸颊,氤氲着蒙蒙水光的眸子里似有嗔怪,他低低笑一声,靠近桑汀耳畔沉声说:“朕从未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桑汀咬住下唇,嗓子里像是堵着一棉花糖,左右气不起来,可偏偏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她急忙推开稽晟,几步站到一旁,头低垂着,堪堪遮住了面上灼灼红晕。
稽晟这才慢悠悠说:“去不去江南,朕还要与那几个老东西商议过。”
还商议什么呀,若东启帝说一声去,放眼满朝上下,谁有胆子敢说一声不?
桑汀心性单纯,如白纸,得了这话就有了盼头,忙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皇上!”
稍稍冷静下来,她便想到刚熬好的药汤,于是一颗心又揪了起来,桑汀试探问:“皇上,那药汤,是补身子的,趁热喝才最好。”
“嗯?”稽晟鄙夷的轻嗤了一声,神色嫌弃,“你有那个闲功夫,不如多来几趟东辰殿。”
再细细瞧那样的神色,莫不就是在说:
——朕几时需要补身子?
第32章 。 心疼(四)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那碗药汤; 东启帝瞧也不瞧一眼,等得凉了,冰了; 又倒掉。
旁事倒还好说; 然而对于药、病,他却格外固执; 谁也说不动。
桑汀心里失落,面上并未显露分毫,他不喝,她就一直熬,左不过还有药浴和药薰,左不过;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其阿婆劝她:“娘娘; 您啊只要顺着皇上; 不触着他的恼; 便是顶顶好的了; 日子平安舒心,皇上的怒气自然少下来,您这是何苦讨不快呢?”
这话说的极其隐晦。
言外之意约莫便是; 说句大不敬又冒犯的; 若哪天东启帝当真将自己气到那个地步,吐血暴毙,所有人也都解脱了。
日日伴在凶猛野兽身边; 比再经历一场朝代更迭要不幸。
老先生当日的诊断只有桑汀和其阿婆知晓,太医院那边也只暗里叫了院首过来,消息早已死死封锁住。
其阿婆在桑汀身侧伺候了两年多,衣食住行; 几乎样样不离身,从一开始的谨言慎行,到如今,多少是有几分主仆情分的。
桑汀明白她的意思,神色跟着凝重下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她心里有数,却没再对其阿婆多说什么。
…
圣驾南巡视察灾民的事很快定下来,此行为的是“民心”二字,因而安排了将近一月的行期,下至两广西南边境之地,朝中事物皆交由心腹朝臣处理,途中配有千里骑兵来回送信,确保朝中无异动。
说起来,东启帝自立国以来,还当真是从未把民心当回事,光是铁血手腕狠厉性子便足矣叫人闻风丧胆,然而日子久了,开始显露弊端。
便是没有江之行等人在背后生事,这风波也迟早要起的。
一同随行的,除了大雄及亲卫士队,还有敖登和他那鲜少在人前露过面的夫人。
桑汀第一次见姜珥,是在马车浩荡行驶出城后的第一晚,暂宿邬园。
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脸儿瓷白素净,总黏在敖登身边,小尾巴似的,很是怕生。
她想去问个好,可是稽晟一脸冷漠,拉住她的手腕比打了死结还牢,稽晟对她说:“不准去,你是朕的皇后。”
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做自降身份的事。
桑汀为难,小心推了他一下:“皇上,你现在可是'钦差大臣纪大人',在外面就不要这样的吧?”
稽晟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而后便见敖登带着人过来,姜珥声音细小:“臣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桑汀弯唇笑了笑。
稽晟还是那副脸色,这是因为之前那事,与敖登生了隔阂。
十几年的兄弟情分不能说无就无,可他已经偏向了心尖上的女人。任何站到他对面反对的人,都是隐隐的敌人。
小恩小怨不关乎朝政大事,只当私。 情。
敖登自然也察觉出来,只不经意的瞥了桑汀一下,神色淡淡。姜珥跟着他,默默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去看桑汀。
一行人出城至今,天都快黑了,晚膳备好,稽晟却没有要叫二人一起的意思,随意应了声就拉桑汀回了屋子。
身后,姜珥才敢抬起头来,忍不住小声说:“皇上好凶狠,娘娘却好生温柔,她笑得那样甜软可人,像甜蜜饯似的,这样好的人不该站在皇上身边的。”
敖登站到她面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语气温和又耐心:“怎么又说胡话了?”
“我没有。”姜珥余光看向前面,话语格外认真:“娘娘对我笑时,分明是开心的,可是看向皇上时,她明明就是无奈却又不得不……”
“姜珥。”敖登声音忽然沉下打断她,“你当真是说胡话了。”
姜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