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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两世欢 [精校出版]-第98部分

小说: 两世欢 [精校出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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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原一边说着,一边向窗外张望,然后撮口为哨。
  哨声悠扬,穿过精舍内的喧嚣,随风飘入山林,久久地回响着。
  长乐公主忙问:“怎么了?”
  阿原道:“我的鹰不见了!”
  不知什么时候,小坏不见了。
  阿原很有识鹰之明,驯养的小坏极聪明极机警。
  升宁长公主显然就是在萧潇、景辞等人到来不久后遇刺,那时阿原应该已经放开了小坏。
  如此,小很可能发现凶手。
  但小坏并没有出声示警;此刻,阿原也没有听到小坏回应。
  阿原眼前恍惚又是当日她的白鹰碎羽与血珠零落飘散的情形。她忽然间心慌得厉害,一跃身从窗口奔出。
  “公主先处理这里的事,我去去就来!”
  她说这话时,人已奔出了老远。
  慕北湮大急,忙道:“等等我呀!”
  他正要追过去时,忽然肩上一紧,回头看时,却是景辞拉住了他。
  萧潇看他们一眼,飞身跃出窗去,紧蹑于阿原身后而去。
  慕北湮略略放心,奋力甩开景辞的手,怒道:“景辞,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实在很讨人厌?”
  景辞淡淡地看着他,“知道。”
  “……”慕北湮怪异地瞅他,“你有病吧?”
  景辞笑了笑,“我本来就有病,一直在吃药,难道你不知道?”
  “……”
  慕北湮终于无言以对。
  景辞道:“走,出去聊聊吧!关于阿原的事。”
  他负手向外走去,竟笃定慕北湮会跟他走。
  长乐公主正对着升宁长公主的尸体抹泪,见状忙道:“端侯哥哥,大姑姑的事儿还得处理呢!”
  景辞道:“关我甚事?”
  长乐公主愣住,看慕北湮一脸愤愤地随他而去,也不由一脸愤愤起来。
  她跺着脚道:“不怪阿原不要你!换我也不要再看一眼!什么臭脾气?”
  当年她觉得谢岩爱理不理的冷淡模样让人着恼,但如今看来,谢岩的性情实在是可爱,很可爱。
  果然有对比就有幸福,连好气度都是对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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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原一路唤了很多声,依然没看到小坏踪影,却已累得气喘吁吁,不仅额上满是汗水,连眼底都差点急出泪来。
  萧潇跟在她身后,见她弯腰喘息,递上一块素帕。
  阿原接过擦汗,却觉脚下越虚,竟踉跄了下。
  萧潇忙扶她在山道旁坐了,说道:“莫急,兴许是发现敌踪,跟了出去。”
  阿原道:“我就担心这个。这家伙笨得紧,让它抓个兔子,探个路什么的还好,真要跟人打斗时,也只能张牙舞爪吓吓人而已,连个寻常壮汉都打不过,更别说杀害长公主的那高手了……”
  萧潇笑道:“但它上次吃过一次大亏,如今遇到持剑的高手,以它欺善怕恶的小心眼儿,总该懂得避退三舍。何况你着急也无益,不如回精舍中等着,它若对付不了那人,必定会回来找你诉委屈。——便是不放心,也没必要急着叫唤,它在五里外瞧见我,都能冲上来啄我。我就是你最好的寻鹰利器,何必再费力气唤它……”
  他言语温和谐趣,阿原听得不由笑将起来,这才稍稍安心,转而问道:“对了,你怎会冒着贺王之名过来?”
  萧潇坐到她身畔,笑道:“方才我不是说了?其实只是偶尔听到些消息,顺口一提。是端侯听入耳内,多了心,务要和我过来瞧瞧。皇上既拨了我保护他,我自然只能从命。”
  阿原微哂,“不晓得你偶尔在哪里听到的消息,居然这么巧,将他们预备嫁祸我们的时间、地点都听得清清楚楚?”
  萧潇轻笑,“我在宫中待了多年,跟随皇上的护卫大多认识,且不少是生死之交,若偶尔听到些什么,再找相关之人往深里打听,倒也不难打听出来。”
  阿原叹道:“这样往深里打听的,也算是偶尔听到的消息?”
  萧潇俊秀的面庞便微微泛了红,看向她的目光却越发柔和,“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儿,顺口一问而已。倒是端侯有心,一听你这厢出事,急得跟什么似的,也不顾这么个大热天,也不顾皇上一再让他静养,立刻就是奔来了!”
  阿原不觉冷笑,“他?为我着急?萧公子,这话虽是你自己说的,只怕你自己也不敢信吧?”
  萧潇苦笑,“纵然谁都不信,我也信。他这人心冷意冷,是个狠心有决断之人。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对认定的人或事死心眼。纵然退婚,他一样放不下原姑娘,容不得他人陷害原姑娘。”
  阿原眉眼挑过不驯之色,“那我是不是得感动一下,为他甩我一巴掌后,转头赏了颗甜枣?可惜本大小姐不稀罕。若我愿意,成筐的甜枣凭我挑!”
  萧潇沉思道:“嗯,也有道理。他这性情若是不改改,只怕一世都讨不着媳妇。”
  阿原正抬手欲拭额上的汗,闻言侧头,正从帕子下方瞥见萧潇带了三分愁意的俊秀面容,顿时笑起来,“你刚被遣去保护他没几天吧?怎么忽然间就这般忠心耿耿了?倒瞧不出他人缘这么好!不过你也是想太多。以他的身份,以皇上的盛宠,还怕讨不着媳妇?旁的不说,那位青梅竹马的则笙郡主,就是他心坎上的,少了我这眼中钉、肉中刺,大约那赐婚的圣旨,很快就能颁下吧?”
  萧潇无奈道:“要不要打个赌,这圣旨绝对颁不下来?”
  阿原心头莫名地跳了跳,“赌?赌什么?”
  萧潇道:“嗯……你输了就叫我一百声哥吧!”
  阿原不觉垂下手,张张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而萧潇已笑起来,拉过她说道:“先回去吧,他们不放心,也该等急了。小贺王爷当时便要跟来,被端侯拦住了。嗯,其实小贺王爷也挺好,若是随他,不论贫富贵贱,这辈子应该都过得挺自在。”
  阿原随他走着,说道:“若是不论贫富贵贱都能自在度日,正该心满意足,凭谁都不该再奢求别的了吧?”
  她这样说着时,却忽然想起景辞。
  他虽身世贵重,才情不凡,但在简陋的沁河县衙里,粗茶淡饭,他一样安之若素,偶尔还能洗手做羹汤让她一饱口福,或不顾病痛陪她彻夜查案……
  ………题外话………后天见!
第三卷鸳鸯谱(二零三)
  贫富贵贱,在他只怕也是过眼云烟,并不曾丝毫萦在心上。
  但也许,一切都只是他刻意而为吧……
  阿原不肯想下去,转而道:“不论如何,这次谢谢你。若不是你们来搅局,即便我们察觉不对,没被人目睹潜入长公主住处,他们也很可能向长公主下手。我们循着线索查来,一路也会留下线索,包括见过我们的人,见过小坏的人,都能算作我们曾来到此处的证人。若有人刻意栽赃,即便没法定罪,想洗清也不容易。撄”
  萧潇静默片刻,低声道:“你还在查什么?当日的劫杀案,还是上回的落水案?偿”
  阿原反问:“难道不该查吗?萧兄是明眼人,当然也能看得出,除了这两个案子,还有我们经手的那几个惊天案子,其实都颇有疑点。难道都该那般葫芦提糊弄过去?”
  萧潇浓黑的睫便垂落下来,眼底便投了一道深深的阴影。他的长腿迈于石阶,一步步很有力,却分明拖着几分疲惫。他道:“原姑娘,这世上,其实并无绝对的是非对错。何况,当今乱世,胜者为王,多少人还把律法放在心上?手中权势,掌下兵马,眼前富贵,才是多少人毕生所求,梦寐所思。活着的人,不是执棋者,便是被执的棋子。当然,更多的人,既是棋者,又是棋子,身不由己,也令他人身不由己。”
  阿原再不料他竟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不由顿住身,转头看向他道:“你既看得这般通达,又为何汲汲于权势漩涡间,恋恋不去?”
  萧潇静默片刻,轻声道:“其实我和言希差不多,都是父亲早逝,皇上安排抚育成人。不过言希偏爱学医,我酷好学武,年长后回宫方才彼此认识。但我父亲并非言希之父那样有救驾之功,我欠皇上抚育之情。”
  阿原记起慕北湮所说,原清离似疑生父原皓在外另有子女之事,不免又将萧潇多瞅几眼,小心问道:“你父亲自然也是朝中臣子。他……也姓萧?当年身居何职?”
  萧潇道:“我随母姓。”
  阿原屏息静气,等他继续说下去。
  但萧潇忽抬起头,笑着向天空一指,“看,小坏回来了!”
  阿原已闻得小坏唳鸣,不由大喜,忙扬唇而啸,便见小坏抖着翅翼迅速扑下。
  它虽扑得不大稳当,倒也能迅捷栖落到阿原肩上,却蓬着羽毛哆嗦不已,小脑袋左右惊恐张望,竟似受了极大的惊吓,居然不曾想到去攻击它的大仇人萧潇。
  阿原忙仔细打量时,才发现它左边翅膀齐刷刷少了一截羽毛,分明是极快的刀剑所削。
  它果然追到了凶手,可惜凶手完全没把它看作对手。如果不是先前受过差点被开膛破肚的教训,就不是被削断几片羽毛这般简单了。
  阿原见它无恙,已松了口气,拍着它柔声道:“好了好了,下回看到那人就唤我报仇!千万量力而行,别去逞能,知道不?”
  萧潇在旁笑道:“嗯,量力而行最好。其实你想知道当日劫杀案真相,问端侯便是。想来他也不愿你再这么着冒失查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又闯大祸!”
  阿原抚额,“我什么时候闯过祸?没见过谁像你这般唠叨!”
  “我唠叨……”萧潇啼笑皆非,顺手拍了拍她的肩,“我便不信,我比小贺王爷还唠叨!”
  阿原也不觉大笑,“嗯,其实唠叨有时候也挺好的。多热闹!”
  二人正相视而笑时,空气忽然间冷了下来。
  萧潇搭在她肩上的手略略一紧,然后飞快松开。
  阿原抬头,正见景辞负手立于高处,沉默地看着他们。
  其实他的神情并不凌厉或清冷,身形也比先前瘦削,敛眉之际目光萧索,若深秋潭水般清寂,不该让人有这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但阿原静静地站在那里,偏偏觉得喘不上气,比先前寻小坏寻得筋疲力尽时还要胸闷气促。
  正要绕过他而行时,萧潇忽道:“侯爷来得正好,听闻阿原有事想问侯爷。不如二位趁着还未下山,好好谈谈?”
  他说着时,向二人行了一礼,快步离去。
  小坏张了张兀自蓬着的翅膀,想去追,但犹豫了片刻,依然紧紧巴住主人的肩膀。
  报仇虽要紧,小命更要紧。
  阿原下意识地也想拔腿便走,但转而一思量,她又不曾做甚亏心事,为何要避他?
  何况原清离的案子,的确只有景辞最清楚。
  景辞已缓缓走了过来,问道:“想问什么?”
  阿原直视着他的眼睛,挺直脊梁与他对面而立,说道:“清离遇劫之事,当然是你联合清离一手安排。但清离没道理杀原府的部属。你安排的?还是……谁?”
  “就这个?”
  “还不够?”
  夕阳透过山林斜斜照在两人身上,长长的影子拖入了深杳的树影间,模糊着,融汇着,再看不清晰。
  而阿原努力端详着他,居然也看不清他背着夕阳的容颜,更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闻景辞平静答道:“清离想嫁李源,而我想你回到大梁,二人需求一拍即合。当然,清离不会武艺,我当时还在燕国,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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