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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医心方 上部完结-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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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的很清楚,景玄这明摆着是在威胁她,只要她敢有所动,他必定会毁去药经。
    可她不能不应,这是她一生的执念,她不能置其于险地——至少让景玄知道她将那一部药经看得极重,它就是安全的。
    听她毫不犹豫地应下。景玄神色柔和一些,双手扶住她瘦弱的双肩,“进屋罢,莫着凉。”
    解忧神色一变。在他手触到自己的时候,竟是忍不住一颤,宽袖掩了面,急急抽身离去。
    院中几人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不解地面面相觑。方才明明是解忧死活要见景玄,怎么两人见了面没说上三句话,就赌气走了?
    这算什么事?
    医芜想的却更多一些,他暂还不知这位新妇的身份,只隐约听闻她是赵地解氏之女,但她自称“忧”,景玄也是如此唤她,她方才听闻当归等三味药时了然的神情,还有对这药经的视若性命——除却那名唤作医忧的少年,当真不作第二人想。
    难道自家师父的猜想并非胡乱臆测。而是已有所怀疑?
    解忧、医忧……赵地之人……这天底下哪来这么巧合的事情?
    而且,景玄也不会随随便便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罢?
    …………
    解忧径自回了内间,不饮不食地昏睡了两日,方才只进了些清粥,走得快了些后又是一阵头晕,索性往床上倒了,向内侧了身子,和衣而卧。
    “忧忧……”景玄追着她进屋,见她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双眼也紧紧闭着。心上一抽,俯身覆上她的额角,“何处不适?”
    “无事。”解忧眼皮也不抬,一只小手下意识拢了拢衣襟。将一床被褥越发往内侧卷过去。
    “忧忧。”景玄将她连人带被褥一道抱起,抚着她毫无血色的面颊,不死心地追问,“卿何处不适?”
    分明也无起烧,但她的面色实在太过难看。
    “无事……”解忧压低了声音,隐忍的颤抖愈发明显。“放、放手。”
    她分明恨死了景玄,可身体却记得那夜的亲密,一被他触碰,竟忍不住想要接近——实在太羞人了!
    景玄不解地摩挲着她的额角,只当她还在为药经之事赌气,抱了她坐到案前,揽她在怀里。
    “绕梁”已被挪到了这里,景玄握了解忧那双紧攥着衣襟的小手,轻轻搁在弦上,柔声宽慰,“卿安然在此,药经必无所失。”
    解忧低低“嗯”了一声,习惯了他的怀抱后,他身上那缕檀香气息令人心绪稍宁,低眸下去,落在弦上。
    弦又换过了,至少染了血的那几根已经换过。
    两双手的重量都搁在弦上,将本就紧绷的弦压得更紧。
    景玄轻轻压上她柔弱的肩,在她耳畔低语,“昔日与卿初相逢,凭一曲《阳春白雪》而识,今结缡为好,当重奏旧曲。”
    “……伤痕未愈,乞延时日。”解忧转过左手,那日被琴弦勒破的伤痕横亘手心,殷红的血纹在苍白的肤色上艳得惊心动魄。
    “渊亦旧伤未愈,幸与卿相合。”景玄握了她柔软的小手,他伤在了右手,因护着解忧,数道伤痕交错,更加触目惊心。
    解忧默然,相覆的手上,血痕亦交叠,竟然让人恍惚之间觉得,他们的关系真的是很亲密很亲密了。
    恍惚的这一瞬,景玄已拉了她的右手搁在弦上,自己则按了左侧的音位,“盍不共奏?”
    解忧轻蹙了眉,在眉间凝起重重叠叠的黛色峰峦,这样的二人合奏法,也亏得他想得出……
    一人按音位,一人抚弦,还是奏这繁复绮丽得出名的《阳春白雪》曲,除非心意相通的双生子,否则必定音不成调。
    还在犹豫,景玄已捉了她的小手,拨出第一个弦音,“忧忧琴艺绝佳,远胜楚宫乐师,何须踌躇?”
    解忧眸色一闪,是啊,她花了两辈子的时间学琴,到了怎样的境地自然不需旁人来提醒,那她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小手飞快地抚上弦,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力道,将弦紧控在指尖。
    起先,她还微微侧了身子去看景玄按弦的手,一叠下来,发觉根本无需,索性倚在他怀里,阖眸静心聆听指下流淌的曲子。
    景玄空下来的那只手揽了她纤细的腰肢,目光落在她翩飞若蝶的小手上,勾起一丝笑意。
    这曲子他听过不下百遍,记忆里却无任何一次,比这一回更动听。
    不禁对怀里的小人充满了好奇,她时而有着符合她年纪的青涩娇怯,时而又清雅淡泊,仿佛看透尘世之人——但就是她这一身的琴技,都是许多人数十年难以企及,更何况她还有一身骇人的医术,极锐利的观评世事的目光。
    无论哪一样,都不该是她小小年纪能够掌控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求诊之人

“绕梁”绝非浪得虚名,一曲终了,丝弦犹自震动不休,琴音亦绵绵不绝,悠悠回响。
    “冢子好雅兴,议事未毕而至此抚琴。”一个清润的声音随着沓沓的步声入内。
    解忧抬眸,见是相夫陵,原本缓和下来的面色骤然一沉,小手一收,撑了琴台想要起身,但双腿一动,扯动尚未愈合的伤口,又酸又痛,身子霎时一僵。
    “痛?”景玄低眸,一手按上她小腹,还想探入衫内,被解忧一双小手死死按住。
    “别……”解忧咬着唇低声嗫嚅,面上霎时飞起红云,横过眸子瞪了他一眼,“我没事。”
    景玄极乐意看到她含羞带怯的模样,笑了笑,将她打横抱起,轻轻安置在榻上,旁若无人地咬着她如染了朱砂的耳朵低语,“下不为例。”
    解忧一怔,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后,愈发羞得满面绯红,他还想有下次?!不,她一点都不想再有下次了!
    相夫陵淡漠地将两人各异的神态收入眼底,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洞庭秦军兵力松散,三月之内当可至。”
    “……?”解忧疑惑地霎了霎眼,景玄也要去洞庭么?
    她和剑姬本就要往洞庭去,而那些军士亦隐居在洞庭附近,若是她能够随景玄一道去,逃离的机会岂不是更大?
    可景玄会答应带着她一道去么?
    “忧忧。”景玄见她沉吟不语,抚了抚她的额角,“三月后,共往洞庭谒宗庙。”
    解忧听到她本就要一道去,惊讶地抬起头,眸中腾起一丝兴奋,随即掐灭,换做了疑惑,“……宗庙未在寿春?”
    “平王时,郢都定于荆地。濒洞庭,吾族虽历随王而徙,宗庙仍未尝改址。”景玄握着她一只柔软的小手耐心解释,“忧忧乃昭馀解氏。赵之臣也,然举族亦居昭馀,未居邯郸也。”
    宗庙便是宗庙,一旦定下了最初的地点,哪能轻易变动?朝中官位会有起起伏伏。这一族的根源却不会变的。
    景氏是楚平王的后裔,自然世代聚居于平王时的郢都,也即是洞庭左近,唯有那些有意进入朝政的子弟才会聚集在郢都习书学政。
    当初他在洞庭之畔遇上解忧,正是要往族地去迎族叔景差回郢,如今能与她再回洞庭,亦是缘数使然。
    “……忧、忧彼时无过一幼儿。”解忧微掩了眸子,她不知道寻常贵女对这些是否了然,至少解氏灭族之时,她才四岁年纪。四岁的女孩,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这可怪不得她。
    景玄和相夫陵自然不会对她的话有所怀疑,当时一个四岁的女孩若是能知道这么多,那才可怕。
    “冢子率数名谋士、剑师先行入洞庭,若无秦军所查,则可弃瓯越而重履荆楚。”相夫陵顿了顿,转眸看向榻上阖眸养神的少女,“解忧。”
    “相夫子有何教?”解忧的声音十分懒散。
    她得知三月后将到洞庭的消息,就一心盘算起如何与洞庭那些兵卒取得联系。哪有闲心思再同相夫陵搭话。
    相夫陵转到她面前,从袖中取出一个空纱囊掷在她面前,“医忧,方有山民求诊。此为信物。”
    解忧转得飞快的思绪一顿,怔怔拾起那纱囊,素纱面,一根朱红色的丝线紧紧束口,的确是自己所制,可她早在去岁入秋时便告知附近山民。她将离开此地,回到洞庭,这个时候,怎会有人知道她还在九嶷?
    放在鼻尖嗅了一嗅,一股浓郁艾草的气味漫起,待艾草气味散去,又有白术和紫苏的淡香——这囊中装的原是安胎的丸药。
    解忧心中勾起一个会心的笑意,但嘴角却平平未动,声音平静,“我知,便在怀沙院问诊,还劳相夫子引诸位山民入内,忧暂往药方取药。”
    这是她当初交给剑姬的药囊,既然又转交到自己手中,自然时剑姬到达洞庭之后,联系到了九嶷附近的斥候,前来寻她。
    景玄和相夫陵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相夫陵转身离开,景玄则随着解忧一道进了药房。
    当日她走得仓促,虽将药房中储着的药物托付非医喜照看,但不到半日她又被景玄劫回,重又安置在怀沙院中,这些药,医喜也就没寻到机会取走。
    推开药房的门,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解忧熟门熟路地翻检着药材,俯身将小箩内的防风和当归尽数装进药囊。
    “忧忧与彼病患相熟?”景玄目光始终没离开她,他自然觉得有人来求真是极奇怪的事情,多半求诊是需,援救解忧才是实,可他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他们如何传递消息。
    “然。”解忧轻笑着点头,说得头头是道,“此人为山中一有孕之妇,秋时忧曾以药安其胎,计于今当已产子,故以当归下其恶露。”
    景玄知她心思狡黠,编起谎话来草稿也不需打,因此虽听她说得全无迟疑,依然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半刻后,相夫陵领了五个粗麻衣衫的人走入怀沙院,其中还当真有一名妇人,但年纪长了些,看起来也不像才生过子的。
    解忧正倚着廊下书案出神,为首的中年男子抬眼见廊下书案旁靠着一个容貌清绝的白衣少女,她身侧则站个玄衣公子,不禁一愣,再不肯挪步。
    他分明记得医忧乃是个少年人,与她结伴都是一名白衣的儒雅医者,却不该是面前这两人啊。
    “此女即为医忧。”相夫陵的目光冷冷在无人面上扫过,见人人俱是吃惊不已,纯无作假之态,不禁蹙了蹙眉,难道此事当真无诈?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定有哪里有问题,否则解忧不会轻易答应出诊。
    解忧转过眸子,从怀里掏出一块阴阳鱼状的砭石在手中扬了扬,随手搁在案上,冲着众人温和一笑,就跽坐着欠了欠身,“小子确是医忧,诸位无需惊惶。”
    众人不识得面前的少女,却识得她用来为人治病的砭石,这才信了,一个接一个上前问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哑谜

这几人说是来问诊的,还当真是来问诊的。
    景玄从医喜那里“借”走了已修成的药经,倒真是细细看过的,于药理也有几分粗浅了解,听着解忧询问病情,配制药物,全没觉得其中暗含机锋。
    解忧始终含着笑意,诊至那妇人时,眸色难免一顿,但她还未开口,那四十余的妇人先冲到案前,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医忧,吾家孙儿出疹数日,奈何!奈何!”
    “出疹……?”解忧愣了一下,麻疹发病时节在十月到次年二月之间,这会儿春风甫至,这麻疹发得也太巧,刚好赶上了个末尾。
    不过,瓯越之地也流行发麻疹么?
    “是为顺疹?”解忧抚上妇人略显粗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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