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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医心方 上部完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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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走上前几步,面色虽然因方才大胆的发问挣得通红,语气却慢慢镇定了下来,“以……忧不似男子。”
  只是因为,你不像男子。
  解忧无奈苦笑,面对这样完美的理由,她有什么可说的呢?
  “然。”她深吸了一口气,澄澈的眸子注视着面前目光犀利的少年,“忧乃女子。”
  说完这句话,解忧又摇了摇头,似是想说什么,但终是什么也没说,反身离开怀沙院。
  少年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被外间翠色阻住,才收回目光,喃喃自语,“忧乃奇女子。”
  行至哀郢院附近,解忧心绪稍平。
  她相信心不是嘴碎之人,他纵然知道了自己是女子,也不会随意向人提起。
  而且那少年自己也背负着一身隐秘,难道不是么?
  普通的流民,怎会有这么锐利的目光,怎会极通礼仪地跽坐良久,又怎会有剑卫誓死相护?
  “医忧。”
  黄遥远远望见她,从院内迎了出来,“医忧,主已候多时。”
  “……多谢黄公。”解忧敛起袖子,施了一礼,“忧方才为院内少年煎药,故来迟也。”
  景玄立在阶下,远远听到她向黄遥如此解释,勾起一丝冷笑。
  她说的固然是实话,但方才在怀沙院内对他爱理不理,如今反倒做出一副万分惭愧的样子。
  解忧缓步走近,眸中含着盈盈笑意,“冢子有何事?”
  景玄被她眸中笑意一怔,收去冷笑,摄了摄心神,“医忧可知,彼少年为谁?”
  “不知。”解忧摇头,随即补上一句,“其人自言,名为心。”
  “心……”黄遥面色肃然起来,脸上的几道沟壑显得异常鲜明,眸色深掩,意味深长地看了景玄。
  景玄点头,“其人为公子子兰之子,无疑。”
  “公子……子兰?即令尹子兰?”解忧暗暗吃惊。
  “子兰无以至令尹!”
  景玄拂袖,铮然一响,案上的青玉镇纸被拂落,碎成两截。
  解忧吓得微微一颤,隐在袖中的指甲重重刺入掌心,尽量压着声音相劝,“……千载忠佞,自有后人评判,冢子何必生怒?”
  “医忧所言甚是。”黄遥舒口气,虽则景玄怒得很有道理,当年秦诱骗楚怀王入秦,屈子谏不可,幼子子兰却一力怂恿父王前往,终至怀王被扣押于秦,客死他乡。
  一国之君死于他地,是为楚立国八百余年来最大的耻辱。
  子兰自然也被黎庶认为罪人,不想襄王继位,不以此为咎,反而任这无知的幼弟为令尹,子兰厌恶屈子,又怂恿上官大夫在襄王面前进谗,终至屈子被再度流放。
  从前景玄醉心文学,对于政事并未放在心上,只时时听得族叔景差说起,在襄王身边时任大夫是何等无趣,襄王身边的小人又是何等令人咬牙切齿。
  等亡族亡国的惨痛揭开这一切的时候,他才明白叔父当时的心境,他那些愁苦的辞赋,哭得不仅是他不幸谪放的老师,也是一身之志不得舒展的苦闷。
  过去有多不在乎,现在对那干毁了朝政的小人就有多恨。
  

第七十二章 为奏《逍遥游》
更新时间2015…12…7 20:02:03  字数:2393

 景玄闭目,怒气依然没消。
  黄遥劝过便罢,径自坐回书案旁,整理案上文书。
  解忧垂眸立着,目光锁在景玄腰间那枚琥珀色的玉玦上,似乎还记得那一年洞庭之畔,夕阳蕴入这玉色中的模样。
  他那时取下这枚玉玦,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凭着玉玦寻到他。
  而她却因为知道楚地之后数年将陷动乱,委婉拒绝。
  她那时确实没有想到,他们还会再见。
  “医忧……”景玄睁眼时便察觉到她出神的目光,那么澄澈的目光,实在与那个女孩太像,怒意渐消,淡淡笑了下,似乎在回忆什么,“常有幼女言,‘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此言甚嘉。”解忧笑笑,无意就此深谈。
  她的思绪早已飞远,既然景玄肯定那少年是令尹子兰之子,那么断然不会有错。
  这样的话……一个名字已呼之欲出——怀王熊心。
  不是那个被困死于秦的楚怀王,而是由项梁与项羽为了反秦而拥立的义帝怀王熊心,他是怀王熊槐之孙,史书上并没有太多关于他的记载,只知他最后被项羽杀死在郴县。
  如果熊心确是子兰之子,那么史书上只载其祖父,未载其父的原因就很明朗了——毕竟子兰是楚的罪人,若是熊心为子兰之子这一层身份捅出来,可就没有那么能够服众了。
  “医忧。”景玄欲言又止,抬了抬眸,“昨日忧于院内抚琴,渊甚倾慕,奈何为庸夫所扰,可否劳烦忧再奏一曲?”
  “……可。”解忧敛了敛眉,缓步走至琴台旁。
  昨日抚琴的是医沉,并非是她,但她本就会抚琴,也不好这样直接拒绝了景玄。
  青石琢成的琴台旁焚着淡香,上面一横瑶琴焦黄温润,泛起美玉一般的光彩。
  解忧现在有些不明白,景玄将她请来此处,究竟是为了向她打听那少年的身份,还是本就打定了主意请她抚琴?
  虽然狐疑,但解忧还是优雅地坐下来,拢一拢衣袖,调整丝弦。
  “今晨,忧往寻草药,院外绿竹猗猗,甚美,不若抚《淇奥》?”
  景玄摇头,拒绝了她的要求,“医忧可否弦歌《逍遥游》?”
  解忧一噎,面色陡沉,口中不禁发苦,景玄果然一直在怀疑她的身份。
  幸好鬓发掩住了神情,她微哑的声音压得极低,干笑一下,“冢子心烈如火,不意倾慕鲲鹏之无阻也。”
  重调了一下弦,微哑的声音伴着琴声一道荡开,“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
  景玄蹙眉,他想听解忧诵的自然不是这一段,但此时打断,反是显得自己太没礼节,不如静下心来听。
  “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
  解忧的声音天生带着一种哭泣过后的沙哑,没有多少女子的柔软娇媚,但这点微瑕反将她弦歌之声衬得愈加空灵洒脱。
  黄遥原本一心整理文书,也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事务,抬眸看着坐在琴台之畔的少年医者。
  她的发丝随意束在肩头,身形柔弱,一双小手在琴弦上翻飞不休,宛若无骨。
  黄遥不觉叹息,景玄也曾向他提起,当年洞庭湖畔那个神秘的少女是如何奇异,如今景玄对于这位医忧的极度怀疑,他也察觉到了几分。
  其实若换做他,只需看这一双手,便知面前的医者是个女子,但他不愿去揭穿。
  只因他敬这少女极有远见卓识,而一旦揭穿了她的身份,以景玄的性子,她便只能沦为那涉江院中的一名姬妾——这不是任何人愿意看到的。
  解忧悄悄回眸,不知这两人都转着什么念头,索性不去想那些,一心一意地抚琴弦歌。
  将到终了,眸子一抬之间,却见一袭白衣不知何时入了院内,唇角不觉勾起笑意,低声诵着,“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
  余音袅袅,绕着高大的山玉兰翩跹缭转不休。
  医沉缓步走近琴台,并未看景玄一眼,只向解忧伸出手,“阿忧,同归。”
  解忧笑了笑,拂袖起身,将手交到他手中,感到他手中温暖,方才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回胸口。
  总算来寻她了,否则她都不知景玄究竟打算何时放她回去。
  “且慢。”景玄唤住两人,这一曲弦歌,与记忆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如今正是进一步盘问解忧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医沉回过头,淡淡打量了他一眼,“渊所求过矣,阿忧为墨医,不事王侯。”
  景玄怔住,似乎心底的隐秘一下被人看透一般。
  他千方百计搜寻解忧,为的便是她当初说过一句“略知兴亡”,她预言世事的精准令人惊叹,得到这样一人,想做什么做不成?
  但他偏偏忘了一点,不论面前的少年医者是否解忧,她如今已是墨家一员,自己这般逼迫于她,就算真能逼她承认了,又有什么好处?
  若是惹到了墨家,得不偿失。
  医沉这句话,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泼下,令他冷静了不少。
  回过神,那两道白色的衣影已经转出院落,消失在院外的绿荫之中。
  黄遥叹息一下,他又何尝不知,景玄自从离开寿春之后,便对复仇之事生出了执念,凡是能为之助益的,他不惜代价也要一试。
  看着他这般,黄遥时时纠结于劝还是不劝之中。
  如今他能因医沉这话仔细想一想,或许就此走出了歧路,也好。
  景玄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胶在方才解忧抚过的瑶琴上,琴台周围,似乎还缭绕着一缕兰草香气,是她身上的味道么?
  “黄公可有方法探出此二人身份?”
  “无。”黄遥叹息,看来景玄依然放不下那丫头,“冢子亦知,子墨子以爱无差等,一入墨家,则不论姓氏经历,往昔身份,如石沉海,不可追查。”
  

第七十三章 兰台快哉风
更新时间2015…12…8 20:01:31  字数:2034

 回到怀沙院中,医沉淡淡告知解忧,卫矛已醒,熊心喜出望外,亲自进暗室照料他。
  解忧没有去寻熊心,不论是从史书中只言片语的记载,还是这两日亲自接触,解忧都能察觉这少年的非凡。
  卫矛才醒,熊心便急匆匆去探望,主仆两人多半是要商议事情的,她一个外人去了不妥。
  夜间辨认了一回残简上的字迹,解忧精神短少,那些残缺的篆字又太过艰涩难懂,不觉趴在案上睡去。
  “阿忧……”医沉放下手中书简,轻抚了抚她的额角。
  “唔?”解忧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含混低语,“兄……”
  “洗去易容,饮了药再睡。”医沉将她柔弱无力的身子扶起,倚在自己怀里,一手取了还温热的药,递到她唇边。
  解忧蹙了蹙眉头,侧过头不愿喝。
  不过是补益气血的药物,左右她年纪还小,之前虽然服了几年丹砂,却也不至于现在就要补起来吧?
  “阿忧,勿任性。”医沉轻扣上她小巧的下巴,如果她执意不愿喝,自可硬灌下去,但他还不想这么做。
  解忧费力地睁开眼,埋怨地横了他一眼,自认命苦,低头乖乖将药饮尽。
  药汤有些甜腻,腻得人越发的犯困。
  医沉见她只片刻工夫便睡熟过去,低叹一声,取了温热的水为她擦去面上易容——这些药物若是留过夜,对皮肤伤害太大。
  她的脸只巴掌大小,五官生得小巧精致,因这些日子停止服食丹砂,原本苍然无血色的唇渐渐红润起来,颜色还比常人淡上一些,仿若盛放的关山樱。
  少女娇弱柔软的身子还是那么小小一点,平日玩笑,总说她还没有荧惑那头狐狸大——不过,解忧确实生得过于娇小,希望过几年能好上一些。
  低微的叩门声传来,在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心?”
  “非也,吾乃景玄。”门外的声音有些迟疑。
  “渊少待片刻。”医沉将解忧送入内室,这才移开了竹门。
  景玄换了衣衫,清一色的黑,比日间暗红色的楚服更显沉重。
  “医忧在何处?”虽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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