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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医心方 上部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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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即便最后失意退隐封邑柳下,柳下惠终其一生都没有像孔子那样离开鲁国,宣扬自己的学说。
  孟子品评他不因君主不圣明而感到羞耻,不因官职卑微而辞官不做,如此大德,堪为百世之师。
  这样的人,解忧好意思说他的后人是盗贼?还是盗贼之首?!绮里琚表示十二分地不能苟同。
  解忧淡然看着他声嘶力竭的样子,手中轻轻摇晃陶碗内的浊酒,缓了片刻,抛出一句犀利的言论:“绮里不知耶?盗跖名展跖,斯为柳下惠之弟也,既已有跖,何以无著?”
  这可是有先例的。
  春秋时代名扬一时的盗跖,就是柳下惠的弟弟,当时尚且不能禁,谈何身后事?
  绮里琚梗着脖子,偏偏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一张清秀的脸涨得夕阳一般红彤彤,汗滴将鬓角尽数打湿,惹得周围的看客又是一阵哄笑。
  在哄笑声中,解忧并没有笑,而是淡然解释:“绮里不需大动肝火,忧非以展大夫为轻,闻柳下邑‘碧玉千树,青丝万条’,忧素来倾羡。他日秦伐齐,其墓当可幸免于难。”
  解忧并不是在说笑,史载,秦伐齐,经过柳下惠之墓,曾下令:“有去柳下惠墓地采樵者,死无赦。”
  可见其人德高,乃是所有人都认可的。

第三十七章 盗跖食人心?
更新时间2015…11…2 20:02:30  字数:2092

 绮里琚红着脸说不出话,他现在表态也不是,不表态更不是。
  可解忧这话叫人怎么回答?
  他方才还在这阳翟的舍馆中豪气干云地口出狂言,秦王有一统天下的大志,一统天下的必然结果,就是秦与齐的交锋。
  他现在面红耳赤地维护柳下惠的形象,自己的父母之邦却要挥师去攻打齐国,岂不是掩耳盗铃?
  好在这舍馆中大多是来往商旅和庶民,并不明白他和解忧打的什么哑谜,见他们面色凝重,没有先时有趣,早就散了。
  解忧很快换了话题:“《庄子》载:‘跖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穴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或云‘盗跖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党数千人,横行天下,竟以寿终,是遵何德哉?’”
  “以吾兄及绮里之见,盗跖真食人心耶?”解忧自己很难接受这些事情,虽然她也听闻围城之中易子而食,析骸而炊的惨状,但对于她自己来说,这或许是永远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就像当世的人们会对战争和死亡变得麻木,她却永远不能释怀,这些情绪在午夜梦回时切实地提醒着她的过往,提醒着她为了自己的目的努力活下去。
  剧连点头,绮里琚没有表态,但从他那种不可置信和厌弃的表情看来,显然不认为会有人那么做。
  但剧连没有说什么,这世上的残酷之事他见过很多,他知道解忧也见过不少,但还是不忍告知解忧。
  弦止看看外间日色已转午后,起身长揖,“吾等告辞,诸君一路在意。”
  绮里琚见大厅内人没剩几个,邀剧连和解忧往后面舍馆中暂歇,直到再无人了,才放心告知:“琚此行出关,实乃奉家严之命,寻觅可御机关术之法,连既自称楚地墨者,可知一二?”
  剧连的面色霎时就凝重了,“越之於欲何为也?!”
  “……义士果识越之於?”绮里琚知道自己这是问对了人。
  这越之於乃是秦墨一派现今的领导人,前些年上书秦王,称能够做出射程三里以上的机关弩,希望王能够重用。
  当年韩地出产的劲弩据说“远者括蔽洞胸,近者镝弇心”,但射程也只有一里过半,三里以上的劲弩真是闻所未闻,若能造成,于秦国统一天下自是极大的助力。
  但越之於实在说得太过神乎其神,以致于一干臣子包括秦王在内都不敢相信,世间真能造出如此神兵利器,故而此事被搁置了许久,越之於他们似乎也沉寂了下去。
  直到一月前,越之於献上了一把小型的机关弩,经他演示,那弩弓的射程竟接近两里,这一来震惊朝野,秦王更是亲自出面将秦墨一干人迎接进了咸阳,日夜赶制大型劲弩,用以杀敌攻城。
  “绮里之父,非绮里季乎?”虽然对人家的父亲直呼其名很不礼貌,但解忧实在兴奋难掩。
  绮里琚点头肯定。
  解忧霎了霎眼,难怪方才会觉得熟悉,这样奇特的姓氏,还有秦的七十位博士之一,她早该想到绮里琚与商山四皓之一的绮里季大有关系。
  “绮里先生通古今,辨然否,斯为典教之职,是不悦于弓弩之事耶?”
  “然。”绮里琚叹息,“父仅为一博士官,与东园公、夏黄公、甪里先生等人无权无势,唯有德行,纵不忿,然无可奈何也。”
  剧连紧紧抿着唇,本就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绷得更硬,像刀劈出的一般锐利。
  “兄……”解忧轻轻触了他一下,“尚有转机也。”
  在她的印象里,可没有关于秦国军队使用机关弩的有关记载,所以剧连大可不必着急。
  不过……应该怎么样才能劝慰剧连呢?她知悉未来这件事可以告诉医沉,却万万不可告知剧连,看来她必须找个好一些的幌子才行。
  “有生人来矣。”婉丽的声音从另一头传出,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解忧抬眸,眸色微沉,入目那一片灼人的绯红,就是方才舍馆外捣鬼的女子。
  方才隔着许多人,如今凑近了看,她一身艳丽的红裳,暗色的宽腰带挽出一握婀娜的腰身,容色比方才在人群中更为耀目,她的腰间,还佩着一柄小臂长短的短剑。
  绮里琚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握着手腕大呼自己健忘,匆忙向剧连和解忧介绍,“此女名剑姬,自言原是秦人,因战乱流落此地,将与我等同归咸阳。”
  剧连的面色更差了几分,这女人分明就是刚才出手伤人的女子,如此狡诈如狐的女子,想混进咸阳城多半也不是做什么好事,更可笑的是,绮里琚这迂书生还真信她。
  解忧走上前,笑得镇定自若,“剑姬容色耀目,宛若春花,解忧一见即一生难忘,岂非旧识乎?”
  “医女识得剑姬?”绮里琚大为好奇。
  “然,忧以为有一面之缘。”解忧笑着点头,眼风不时飘向剑姬,“解忧有一问,剑姬昔者何往也?”
  剑姬魅人的眸子从解忧身上扫过,又打量了剧连一转,微微眯起,浓密的黑睫完成一条缝,“剑姬亦有一问,医女以为,盗跖食人心乎?”
  这一回连绮里琚都凝重了神色,这话分明是他们方才在大厅里谈的,剑姬今日一清早就离开了舍馆,怎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风闻不足信,或为谬传,亦未可知。”解忧闭了一下眼,话锋陡转,“然空穴自来风,既有此说,则盗跖未必食人心,然剖人心者,无疑也。”
  杀人剖心,这一点在盗匪之中很常见。
  剑姬面色阴晴不定,忽然在解忧面前蹲下身,剧连忍不住按住剑柄。
  “大善。”剑姬只是勾起绯红的唇笑了笑,两只大眼似要勾人,手指从袖内夹出薄薄的一片帛布交给解忧,“望医女亲身来观,盗跖可食人心……剑姬告辞。”
  解忧看着她直起身,婀娜的身影一闪,很快没了踪影。
  摊开手中帛布,上面字迹婉丽,一如那抹绯红的身影一般婀娜:
  “望月望诸君早来,剑姬于鸿门相候。”
  解忧扬了扬眉,将布帛叠起收入袖内,真是一场名副其实的“鸿门宴”。
  

第三十八章 国殇
更新时间2015…11…3 20:02:59  字数:2039

 函谷关内外,举目尽是飞沙。
  已是黄昏时分,隆冬的天色阴着,天边堆积着黄絮一般的惨淡云层,干冷的风舔过脸上,似乎带着倒刺儿一般,直要将人削去一层皮肉。
  解忧瑟缩在剧连身边,绮里琚则裹着极厚的皮裘,整个人圆得像毛球一般。
  三人正在前往鸿门的路上,解忧手中紧紧攥着剑姬留下的帛书,不时摩擦快被冻僵的一双小手。
  绮里琚有些紧张,那日剑姬当众离去后,剧连首先向他说起,之前在舍馆门外作弄于他,害得他险些被惊马拖走的人正是剑姬。
  绮里琚当时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听明白了剧连说的那些,结果剧连一说完,解忧立刻抛出一个更骇人听闻的结论。
  这小医女竟然说,剑姬就是那个盗匪的首领柳下著!
  怎么可能?!
  从徒千余,杀人如麻的盗匪首领,会是剑姬那样一个女子?虽然他承认,他与剑姬相识了有十余日,可以感觉到这女子同其他女姬不一样,但她也绝不可能是个盗贼。
  剧连对此半信半疑,但解忧的话从来有着莫名的可信感,所以剧连决定相信她说的那些,对剑姬小心防备。
  等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黄昏时的阴霾忽然散了,这日正是望月,皎洁的月色在旷野上空显得特别明亮,这塞上望月,与山巅望月,果然有着不同的滋味。
  “飞霜如雾,素月流天”解忧低低叹息。
  “医女亦有嘉才。”绮里琚冻得瑟缩,还因为恐惧抖着,却仍不忘发扬风雅的精神,“鸿门夜月,四望白沙,夜色如昼,可助野趣,亦动怆怀。”
  “绮里所言甚是……”解忧怅笑,这满天的月华,让她想起了望月台边的那一夜,医沉分明识破了她的小伎俩,却依然愿意庇护于她,不能不令人动容。
  “医女才过髫年,亦有如此愁肠?”绮里琚探究地看着她,这女孩的声音甜美中带着沙哑,本就给人一种莫名的苍凉之感,现在她情绪波动,在冷月光里听来更觉凄怆,“是忧国乎?医女为赵姬,亦知今赵之将亡?”
  解忧没有答话。
  绮里琚一抬头,才发觉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手中一柄青铜剑,在冷月下闪着寒光,那人的面色更是冷得可怕。
  绮里琚在寒风中哆嗦得愈加厉害,难不成自己又说错话了?
  可是他……有说错什么吗?
  剧连将解忧护到身后,这才询问来人,“阁下识得剑姬?”
  那人缓缓点头,“主请三位过去。”
  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身就走,衣袍被夜风拂起,猎猎有声。
  “走。”剧连握住解忧冰凉的小手,“勿惧。”
  解忧摇头,“忧不惧,彼义士称剑姬为主,自是服剑姬之义,大义之人,岂会难解忧区区一幼女?”
  剧连点头赞许,他虽觉得剑姬狡诈如狐,但可以看出那女人也未必有什么大恶之心——不过,总之还是对她十分反感,若不是解忧坚持要来赴约,他更希望直接进入咸阳城,劝阻越之於下一步行事。
  绮里琚见先前那人离他们很远,压低声叹息:“堂堂男儿,竟称一女子为‘主’?”
  “勿多言。”解忧拧了眉头。
  带路的人忽然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在夜色中如同搜捕猎物的雄鹰。
  绮里琚立时闷声,只恨不能长出一百张嘴来说,方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但那人的目光只是掠过绮里琚,随即落在了解忧身上,“幼女所着乃赵服,岂赵人耶?”
  “然。”解忧抬眸,冷静镇定的目光与他对了个正着,“阁下何人也?”
  那人冷哼了一声,对于解忧的态度又似欣赏,又似不屑,“司马尚。”
  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咬牙切齿,仿佛要吐出口中飞入的尘沙,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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