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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 完结+番外-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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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她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登上马车。
  绝尘而去。
  陆晚晚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影,泪眼涟涟。沈在歌和谢怀琛都围在她身侧,耐心地哄着她。
  谢允川却不意想起了一件与李雁容有关的往事。
  十八年前,太子大军行至允州,和三皇子对峙陵川河南北两岸。
  当时大军已在允州驻扎了约摸三个月,粮草渐渐不支。
  岑思莞识出大军的窘迫,暗中调粮。她不便出面,便转托岑岳凡出面。彼时岑岳凡亦将李雁容安排去了庄子上,她不肯,束了发化装成小厮跟着岑岳凡一同押运粮草。
  谢允川夫妇和李雁容便是如此相识。
  起初谢允川还纳闷,岑岳凡身边的小厮太过瘦小。
  直到——岑岳凡一行将粮草押送到大营返回允州的途中遭遇山匪。
  岑岳凡是风度翩翩的儒商,不会武功,见山匪来袭,便将李雁容扔到宝马背上,让她逃生去,自己留在原地与寇匪周旋。
  李雁容却没有逃生,反是掉头回到军营,请谢允川帮忙救人。
  谢允川当即带兵赶往事发的孤村。
  那群盗匪约摸是见岑岳凡一行的确无利可图,遂杀了人放了把火绝尘而去。
  那是一座早年因为瘟疫,村民四处逃命后空下来的一个村子。
  山匪临走之前,放了一把大火。
  他们赶到的时候,火势熊熊。谢允川忙命人灭火救人,最后只找到了七十六具尸首,就是没有岑岳凡的。
  谢允川一时不察,李雁容便披了沾水的棉被冲往火海。
  他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急忙扣住李雁容的手腕,道:“你疯了?这么大的火,人就算没被山匪杀死,也活不成了。”
  李雁容眼圈通红,去推他的手:“我夫君生死不明,他活着我去救他,他若死了我去陪他。”
  谢允川被她这话吓了一跳,细细一瞧,才发现她真的是个女子。
  在他愣神的刹那间,李雁容用力挣脱开,转瞬便冲了进去。
  谢允川指挥着部下救火,心里阵阵发凉,他想着李雁容肯定没救了。
  但当部下将火扑灭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个屋里有个储存粮食的地窖。山匪将岑岳凡打晕了扔进地窖中,火烧起来的时候,烟尘向上,他们在地窖内反倒侥幸活了下来。
  正因如此,谢允川对李雁容印象尤为深刻。
  却不知,原来她就是陆晚晚的舅母。
  她同夫君情意深重,得知岑岳凡惨死,想必这些年她也不好过。
  饶是如此,她仍将陆晚晚抚育成人,还教得她如此落落大方。
  陆晚晚此时已近崩溃:“她怨我,怨我害得舅家家破人亡。如今要同我两清,什么也不肯要我的。”
  这时,揽秋从府内追了出来。
  见马车已远去,陆晚晚哭得伤心,问道:“岑夫人走了吗?”
  谢允川点了下头,嗯了声。
  揽秋喃喃:“岑夫人让纪大夫开的药都没带走。”
  “药?什么药?”谢允川问她。
  揽秋道:“昨日岑夫人说她腿脚不好,入秋了就容易犯寒,让我给她备些炭她在马车上用。我说府上有个大夫,看诊很灵,不若给她开几副药膏。她允了,我便托纪大夫备下这些药膏。方才我收拾东西,这才发现她竟没带走。”
  谢允川混乱的思绪仿佛理出了个头,心底隐隐生出不安来。
  此时才九月初,天气甫凉,但有时仍热得厉害,远远不到需要用炭火的时候。
  “不好。”谢允川眉头一沉,吩咐道:“快,备马,去追岑夫人。”
  陆晚晚眼睛都哭肿了,听谢允川说要去追李雁容,忙用帕子擦干眼角的泪:“父亲,怎么了?”
  谢允川道:“我怀疑你的舅母会想不开。”
  她是个烈性的人,十八年前就敢和岑岳凡同生共死。这十八年是仇恨和陆晚晚支撑着她,如今害得岑家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皆已服罪,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陆晚晚亦嫁人成家。
  她没了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她点燃炭火的时候,仿佛看到岑岳凡的身影在橘黄的火苗上跳跃。
  李雁容等死已经等了十八年。
  这回来见陆晚晚,已是同她诀别,相依为命十八年,总得给这点情分一个交代。
  陆晚晚过得好,她便放心得下,可以奔往自己的前程。
  她说那些决裂的话,是想自己死后陆晚晚可以少些伤心。
  谢怀琛即将去往戎族,陆晚晚若有随军,不日便要启程。她若回允州再行了断,陆晚晚往返奔丧,未免耽搁时间。是以她找揽秋要了炭,出了京城烧炭而亡,以免届时陆晚晚四下奔波。她掐算好了时间,同车夫商议夜宿招提寺外,届时停灵亦方便。
  她将一切都计划好了,能最大限度地省去他人的麻烦。甚至就连寿衣她也早早备下,陆晚晚只需找一口棺橔安放她即可。
  她合上眼,静静地靠在车厢壁上。
  燃烧的炭火使她晕眩,她有些发闷,却还能忍受。
  ————
  这是陆晚晚第一次单独骑马,却已骑出了风驰电掣的气势。
  她不哭了,眼睛还肿胀着,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寒,浑身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只觉夹着马肚的双腿有千斤重,心也不断地向下坠。
  一路追来,他们连口水也没喝。
  谢允川跑在最前面,看到她的马车便疾驰上去,横在马车前,将车迫停。
  马夫受惊,忙勒住缰绳,不解地看向谢允川:“国公爷?”
  谢允川没有说话,利落地翻身下马,两步便走到马车前,一掌拍开车门。
  陆晚晚跟在谢怀琛身后下马,便见谢允川钻进马车里,一脚踢出了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
  陆晚晚眼前黑了黑,两步走过去,只见舅母坐靠在车厢里,双目微合,又没有完全闭上。无力地微睁着,似不想再看这滚滚红尘一眼。
  一缕阳光照在她的额头上,苍白的肌肤有了两分颜色,她嘴角残留着一丝笑容,想必在陷入昏迷前看到了她最想看到的人。
  舅母还是那么慈祥,那么宁和,哪怕是在她人生的最后一瞬。
  陆晚晚跪坐在她旁边,牵着她的手,一连叫了好几声“舅母”,她都没有反应。
  她不禁失声痛哭。
  谢怀琛探出食指放于她的鼻翼之下,察觉到了她微弱的呼吸。他凑过去听了听她的呼吸,又按了按她颈上的脉搏。
  “晚晚,别哭,舅母还有救。”说完,他打横将李雁容抱下马车,放在路旁供路人休憩的长亭里。
  谢怀琛抿了下唇,道:“得罪了,舅母。”
  说完,他将李雁容的衣领拉开了些许,让她可以透气,又扶着她坐起,运功点了她几处穴位。
  “舅母,是我,晚晚。”陆晚晚将她的手贴于自己脸颊上,轻轻摩挲着,手很快便被泪水打湿:“你醒醒,我求求你快醒醒。”
  谢允川将她拉到一边,拍了拍她的肩,半是安抚半是警告:“她命悬一线,情况很危险,她本身没了活下去的意志。你多鼓励鼓励她。”
  陆晚晚点头,眼泪随着脑袋的忽上忽下而飞出眼眶。
  “她想听什么,你就给她说什么。让她开心,让她想活着。”
  陆晚晚将嘴轻轻凑在她耳边,柔声地喊她:“舅母,我是晚晚,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舅舅没死,陆建章说当年那些人逼得他跳河自尽,但没有找到他的尸首,他沿河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舅舅。他福大命大,或许还活着。你快醒醒,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那一刻,她觉得舅母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因为她的眼皮子轻轻地动了一下,眼尾淌出一粒微凉的泪。
  ————
  谢怀琛定于九月十八赶往靖州。
  谢允川和沈在歌则于九月十三便开拔去往幽州征讨六皇子和成平王。
  李雁容醒后身体虚弱,家中又有一干事宜亟待处理,她暂时脱不得身。
  谢允川夫妇离去之后,徐震夫妇也立即赶回许州,徐笑春便搬来国公府陪陆晚晚。
  十六晚上,李雁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
  陆晚晚劝她歇着,她说:“姑爷要上战场,我勉强算半个丈母娘,吃了丈母娘亲手做的饭菜,往后不管走多远,都会惦记着咱们家的姑娘。”
  陆晚晚瞧着她还有些憔悴的面庞,不舍她劳累,遂在一旁帮着她择菜洗菜。
  自李雁容醒来后,大家对这件事都十分默契地对这件事情缄口不言。陆晚晚当时情急之中,只听公公的要说好听的哄着她,然后撒下弥天大谎,舅舅身受重伤,又跳进湍急的河水里,哪还会有生还的可能呢?
  李雁容却似当真了一般,日日让吃饭吃饭,让喝药喝药,再不提其他。
  此事却成了陆晚晚的心结,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对舅母的伤害更小一些,或者,大家就这样粉饰太平?
  晚夕,刚刚掌灯谢怀琛便回来了。
  李雁容很欢喜,催他用膳。
  谢怀琛净手后便入座,开始吃饭。
  徐笑春是个开心果,有讲不完的笑话,也不管食不言寝不语的祖训,逗得一桌人眉开眼笑。
  李雁容也难得地笑了笑。
  徐笑春搀着她的胳膊,说:“婶母,嫂子说你很会做桂花糕,这回来我也没尝到。听说我家有个庄子里的桂花还未谢,明日你陪我去庄子上玩儿,好不好?采了桂花回来给嫂子做桂花糕,她老馋了。”
  李雁容瞥了眼陆晚晚,见她眼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她知上回吓着了陆晚晚,便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婶母给你做桂花糕。”
  陆晚晚小声地说:“我也去。”
  徐笑春和李雁容异口同声:“不必。”
  两人对视了一眼,李雁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声:“琛儿后日便要启程,明日你留在府上给他清点一下行李,看是否有遗漏。”
  这几日陆晚晚怕她再想不开,寸步不离地守着,就连晚上都睡在她榻边的罗汉床上。
  她不欲给她添麻烦,无形之中却造成更大的麻烦。
  李雁容心怀有愧,顿了顿,她牵起徐笑春的手,说:“放心,有笑春陪我就可以。”
  “没错,嫂子你放心吧。我保证把婶母保护得好好的,全须全尾地给你送回来。”徐笑春眨了眨眼睛:“嫂子你好好陪哥哥就行了。”
  谢怀琛端起饭碗,扒拉着碗中的饭粒,躲在碗后,扯起嘴角微微笑了起来。
  吃过饭,笑春又嚷嚷着要同李雁容说话,挽着她就往屋里去了。过了会儿又让丫鬟将罗汉床上陆晚晚的东西都还了回去,说是她同李雁容相谈甚欢,今夜要秉烛夜谈。
  陆晚晚听后,坐不住了:“舅母身体还未大好,晚上还是得早些歇息,我过去看看。”
  方站起来,谢怀琛便捉住她的指尖,将她往怀里一勾。
  陆晚晚脚底一滑,直接撞进了他怀里,仰起小脸问他:“干什么?”
  窗外树影摇曳,婆娑有声。
  “笑春有分寸,你放心。”
  陆晚晚侧目看着他嘴角噙着的那丝怪笑,恍然大悟:“是你让……”
  话还未说完,便被谢怀琛一手紧紧地箍住她的后脑勺,低头,一下噙住她那一张一合的樱唇。他的吻犹如烈火燎原,炙热而又狂野,须臾间便夺取她的理智。
  她双手无力地垂落,搭在他的臂弯间,闭上双眸,承受来自谢怀琛的狂风骤雨般的侵略。
  半晌,谢怀琛方才松开怀中软软绵绵的人儿,她以手抚膺,脸颊上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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