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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 完结+番外-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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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亲队伍之庞大,鲜有人能及。
  谢怀琛掐着吉时赶到含冰殿,送嫁的队伍已在门口等候。
  谢怀琛无兄弟子侄,是以李远之和褚怀同他来迎亲。
  他穿了身大红喜服,站在最前头,李远之和褚怀依次站在后面。
  宫门缓缓打开,安太妃搀着陆晚晚走了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头上盖着通红的盖头,什么也看不见,低垂着头,可以从盖头缝隙里看到绣工精良的绣花鞋。不多时,一双厚底云靴现于眼底,四周鞭炮声骤起,丝竹管弦之声也不绝于耳,人声鼎沸,热闹极了。就在这极度的喜庆之中,谢怀琛将一段红绸递给她,然后便听到谢怀琛的声音略带了些喜悦,他说:“谢夫人,我来带你回家了。”
  陆晚晚轻握住红绸,轻笑了下,她声音又软又甜。
  “好。”
  谢怀琛忐忑了许久的心终于安定,有她在身旁,他总能温和从容。
  陆晚晚的心绪也平静了下来。谢怀琛小心翼翼的,将她牵引到花轿下。
  一路上跨马鞍,过火盆,谢怀琛都会小声提醒她。
  这对陆晚晚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对于世间女子来说,最正常不过的婚礼她却从未体验过。
  她坐在花轿里,晃晃悠悠的,心思也忽上忽下,飘忽得厉害。她悄悄打起帘子,本想悄悄看一眼谢怀琛。
  然而谢怀琛是新郎官,走在队伍最前头。轿旁的是送亲的五皇子宋垣,他察觉到轿帘被打起,侧目看过去,正好看到陆晚晚露出一双如泅着秋水的眸子,在张望什么。
  四目相对时,两人都有些怔愣。
  宋垣觉得父皇荒唐极了,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公主,竟让他亲自送嫁。
  此时他看着轿中新娘的眼睛,不知为何,竟觉得莫名熟悉。
  他微微愣了一瞬,再去看,她已放下轿帘。
  陆晚晚靠在轿子上,长吁了口气。
  她在心里盘算。
  前世皇上在她和宁蕴去到北地后两年就驾崩了。驾崩后,五皇子和六皇子因为夺嫡而发生了一场混战。六皇子战败身亡,五皇子在骆家的扶植下登基。
  他登基之后便纵情享乐,近小人,远贤臣,骆家狼子野心,把持朝政,以致朝政腐败,民不民,君不君。
  北方胡人履犯中原,大成不敌不抗,割地赔款议和上贡和亲,泱泱大朝尊严扫地。
  最后是一直低调无闻的二皇子领军从北地发兵,克蛮夷清君侧,所向披靡。
  扶持他的便是宁蕴做北地大都护建立起的那支宁家军和谢家的西陵军。
  宁蕴最会审时度势,在北地那些年,不卑不亢,和戎族、鲜卑等族关系颇好。大成局势最混乱的时候,他没有去淌那摊浑水,极大地保存了自己的势力。
  宋垣四面楚歌时,为了得到宁蕴的支持,甚至派人去捉陆晚晚和瑜儿。
  那是宁蕴到北地的第四年,他已位及昭武大将军,宁夫人病重,陆晚晚带她回京看病。
  也是那回,纪南方上门自荐为她看病。
  宋垣派人将陆晚晚和瑜儿带回宫内,关押了她们一个多月。
  宁蕴匆匆从北地回来,却不是救她的。
  时至今日,她还记得他冷漠无情的脸和冰冰冷冷的话语。
  “我宁家军千万弟兄的命,重似千钧,是支撑大成的脊梁,并非陛下可以轻易用其他东西来要挟。”他冷漠地抛下弱妻幼子。
  思及此事,陆晚晚心底便一阵恶寒。
  她不断告诉自己,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自己已重来一世,不应该沉溺于以往的苦痛中。
  可那些经历犹如牛毛,浮在她的骨血脊髓里,忘不了啊。
  宋清斓在宁蕴和谢怀琛的扶持下势如破竹,挥军东进。
  只可惜,她死的时候,那场大战还未结束,二皇子赢或是五皇子赢。
  她不知。
  这一世自她醒来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六皇子现下竟就反了,那五皇子呢?
  皇上驾崩后,是否是他登基?
  皇上……
  陆晚晚想到他,心尖忽的痛了下。
  不知是否是最近父皇喊得过于顺口,她竟当真觉得同他有了几分父女情分,想到两年后他便要驾崩,心尖竟痛得这么厉害。
  但很快,她安慰自己道:“上一世皇上是病逝,这一世已找了纪南方给他看诊,应会无虞。”
  她没有嫁给宁蕴,过往一切不会重来一次。
  如此安抚着,她略松了口气。
  她思索着,送亲队伍已经到了晨阳宫。
  有人踢了三下轿门,一片笑声中,谢怀琛伸手去牵陆晚晚。
  看着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是她从今往后要相携一生的人。
  她抿着唇,将手递给他掌心。
  谢怀琛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慢慢收拢,将她紧紧牵着,缓缓走进晨阳宫的正殿。
  皇帝独坐高台,看着缓步进来的一双红影,眼眶慢慢的不自觉便红了。
  大成有个习俗,母亲会在女儿出嫁之日教导她为妻为媳之道。
  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空着的椅子,眼神暗淡。
  他对谢怀琛道:“你今聘我宋家女,从今往后便得一心一意待她,不可令她委屈。”
  谢怀琛笑得霁月清风:“是,陛下。”
  皇上脸一沉,看向谢怀琛的眼神百感交集。
  这可是个混小子啊,脾气上来,连宋时青都敢杀。
  他娇滴滴软绵绵的小女儿,是娇柔的花蕊,易碎的琉璃。他又红着眼睛嘱咐陆晚晚:“若是受了欺负,定要告诉朕。”
  陆晚晚听他一再如此说,心底暖烘烘的,软软地嗯了声。
  姜河在一旁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别人家嫁女儿都是嘱托她敬重公婆侍奉夫君,皇上倒立起老丈人的威来。
  幸好礼官及时口颂:“吉时到,新人拜别高堂,登花轿。”
  丝竹管弦声又起来,陆晚晚兀的红了眼眶,倒真有了几分拜别父母的情意,她盈盈跪下去,给皇上磕了三个头。
  皇上亲自扶起她,道:“去吧。”
  陆晚晚心情复杂,又福了福身:“儿臣拜别父皇,祈愿父皇千秋万岁。”
  说罢,谢怀琛又牵起他,转身走出晨阳宫正殿大门。
  皇上望着他们火红的衣裳,似一个燃烧的火点,渐渐的,渐渐的消失不见。
  他叹息了声。
  皇帝今日特开了皇宫正门,送陆晚晚出嫁。
  如此殊荣,就连当日昌平郡主出嫁也不曾有。
  由此可见皇帝究竟有多看重镇国公府和安平公主。
  文武百官到谢家吃这趟喜酒吃得是百感交集,他们听说谢小公爷同先前那位少夫人感情甚笃,他为她杀宋时青,她为他冲喜毅然下嫁,皇上亲书“仁义无双”二字赞她高洁。
  可如今这位先少夫人死于大火尚不足一月,皇上便再度赐婚。
  不少人本还打算劝他想开些,却不知看到他笑得春风得意,迎来送往,脸上的笑真情实意得委实不像是刚死了恩爱有加的新夫人的,倒像是除了宿世的仇敌。
  人人皆叹,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古人诚不我欺也。
  谢世子喜得眉飞色舞,同安平公主成了亲,俨然将他那短命的先夫人忘去了九霄云外。
  依照大成的风俗,两人在正厅拜完堂,谢怀琛将陆晚晚牵进洞房。
  门外吵吵嚷嚷闹个不停,褚怀趴窗户上怪笑:“阿琛,挑完盖头就出来喝酒!”
  谢怀琛乐坏了,走到窗边,拍了拍窗户:“还不快走,欠揍呢。”
  外头的人顿时轰然逃散。
  屋子一时安静了下来。
  新房里准备了大红色的被褥和帐幔,红双喜贴得到处都是,妆台上放了小臂粗的龙凤喜烛。
  谢怀琛忽的很紧张。
  他走过去,掀起陆晚晚的红盖头。
  娇婉的新娘双手舒展,交叠在膝盖上,她抬起眸子扫了谢怀琛一眼。
  她的眼中藏了古井深潭,他的倒影泅在她眸子里,灼灼生华。
  “少夫人,我终于娶到你了。”谢怀琛笑起来。
  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忐忑的起伏,陆晚晚心软成一片,她小声说:“夫君,我是你的呀。”
  说着,她觉得这话有些肉麻,便小声道:“我早就嫁与你了。”
  谢怀琛道:“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谢怀琛亲吻了下她的手背:“你会知道的。”
  两人正说着话,谢染在外头敲了下门:“公子。”
  谢怀琛翻了个白眼,对他打扰自己好事的行为颇有几分不耐烦:“何事?”
  谢染道:“国公爷让你出去招呼宾客。”
  “不去,让他招呼。”谢怀琛回他。
  一回首,便见陆晚晚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看得他不禁心虚,开始反思自己方才是否声音太大,惊着她了。然后,红了红脸,温柔地抿了下唇,脸颊露出两个小巧玲珑的梨涡,盛了酒一般,令人痴醉。
  “按规矩来,你去吧。”陆晚晚勾着他的小臂,轻轻晃了下:“我等你回来。”
  谢怀琛闻言,摘了她的凤冠,揉了揉她额上被凤冠压出的痕迹,说:“那你吃些东西,我很快就回来。”
  陆晚晚嗯了声。褚怀他们又在窗外喊他去喝酒,陆晚晚红着脸推了推他:“快去。”
  谢怀琛点点头,起身出门,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她说:“我很快便回来。”
  她挥挥手,示意他快去。
  谢怀琛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脚便被李远之和褚怀一左一右架出去招呼宾客了。
  今日的谢世子心情好得没边,别人喊他喝酒,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端起就被仰头就一饮而尽。
  褚怀和李远之劝都劝不住。
  满堂宾客,他走了一圈下来,便晕乎乎有了几分醉意,说话声音不知不觉高了几分。
  谢夫人瞧见了,皱了皱眉头。她知道这父子俩都一个德性,喝醉酒之后,不耍酒疯,端的平静无波,面上看起来如常,等会儿回去还指不定怎么闹陆晚晚。她忙让谢染将他架回屋里。
  谢怀琛喝醉酒,走路不偏不倚,走得四平八稳的,一丝醉了的模样也瞧不出来。
  往后院去的路上,还面不改色地同过路的宾客打招呼。殊不知,十个人,有五个他名字都给喊错了。
  幸亏别人都只当他是乐傻了,也并不计较。
  走进二院,谢允川迎面走来,方才他也喝了不少酒,中途让人送到后头歇息去了。父子俩打了个照面,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到我书房来一趟。”
  这严肃的模样让谢怀琛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他亦步亦趋跟在谢允川后头。
  父子俩难得地走出了步调一致地同手同脚。
  到了书房,谢允川往太师椅上一坐,双手扶着把手,朝谢怀琛点了点头,说:“你坐。”
  说完,打了个酒气十足的响嗝。
  “父亲,你还好吧?”谢怀琛问道,话音方才落脚,他亦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书房严肃庄重的气氛因为这两个嗝而活跃了几分。
  谢允川揉了揉太阳穴,道:“今日你成亲了,有样东西我得给你。”
  谢怀琛问:“何物?”
  谢允川道:“等着。”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书架边,摸索着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两尺见方的大锦盒。
  他“啪”一下将锦盒扔在谢怀琛面前。
  谢怀琛见那盒子用金丝楠木制作而成,上覆上等赎金,开合处更是缀了金镶玉的锁扣。
  一个盒子便如此贵气,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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