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祸相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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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向休文的声音还在继续着,他像是枯草中的一株火苗,随时可以燃起熊熊烈火,烧毁一切。
“大哥!阿明母亲的表哥,他的祖先曾经吃过天神肉。”
“你知道吗?吃过天神肉的人都会变成一种只吃人肉的怪物,还会遗传给后代,生生世世,不死不休。”向休文道:“他们长到一定的岁数,会突然有一日,其中一个后代就变成了怪物,他带着祖辈们的记忆,每日哀嚎着,忏悔着!最后化为一滩血水。”
“他们还说这是天神的诅咒,是惩罚他们曾经犯过的错。”向休文爬着向前,抓住他大哥的手臂,神经兮兮的问着:“大哥,你说荻秋天神会不会也诅咒我们?”
向休宁一把推开他的身体,向休文没有防备,被他推到在地,又连忙爬了起来,到他身边,继续追问着:“大哥,荻秋天神那么相信我们,可我们骗了他,我们把他永远困在那个不见天日的黑洞里,我们比那些吃了他肉的人还要可恶,他肯定很恨我们。”
“大哥你说,他肯定会诅咒我们的对吧?”
“你疯了!”向休宁想要挣开他的手,可他双手如同烙红的铁,黏在他身上,任凭他如何都无法挣脱。
“向休文!”
向休文想让荻秋怨恨着他们,像诅咒那些吃了他肉的人一样诅咒他们,这样他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他的想法很自私,可是人不都是自私的吗,尤其是当一个人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时候。
就如同溺水的人,紧紧抓住身边的人。他们如今就是这种情况,内心深处传来的自我拯救。
然而,他的期盼注定落空。
荻秋没有诅咒他们,也没有怨恨他们。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在受过那么深的背叛以后,还要相信人呢?
向休宁想不通,他永远看不透荻秋的想法。
他明明不喜欢和人太过亲近,可又愿意与他们同行。
明明脾气很差,耐心也不够,可每次都会认真的教导他们修炼,即使是问过数次的问题,他也会仔仔细细的给他们解答。
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是第一时间赶来救下他们。
因为救他们,他受过多少次伤?
向休宁记不清了,他把荻秋困在哪里以后,就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很多事情,全部是有关荻秋的。
如今,他连对方的长相都记不清了,只能隐约记得对方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
动人心魂的眼眸,当他看着你的时候,就如同世间万物在凝视着你。
房外雷雨震天,房内如同隐藏着一只猛兽。因为恐惧,两人身体像是变成了石头,一动不动。
当一份痛苦超出人所能忍受的范围,为了自我保护,人们会产生一些怨恨,来转移这份痛苦。
向休宁和向休文此刻都是如此。
他们开始怨恨起那些在他们保护下一无所知的人,开始互相怨恨,甚至开始怨恨起了荻秋这个受害者。
向休宁掐着向休文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要是不知道这些,那他还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的自我安慰,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向家,为了那些依附向家而活的人!
向休文是真的一心求死,没有一丝反抗,任由他哥掐着脖子。
等人被掐的脸色发青,双眼暴起的时候,向休宁才一把甩开他,站起身步履踉跄着向门外走去。
躺在地上的向休文如同已经死去一般,双目空空的的望着上方,耳朵里听着外面传来他大哥的嘶吼声。
人心永远是复杂的,他可以做到一边和你说笑,一边心里大骂你,一边救下你,一边想着怎么杀你。
而他们不也是,一边发自内心的感到愧疚着,一边享受着这份愧疚带来的一切。
向休文就是太过正直,忍受不了良心带来的谴责,若是换做自私一点的人,也许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也是在那天晚上,向休文自毁了内丹,挖心自尽了。
☆、第二十五章
“现在你都知道了,向成明,你满意了吗?”向休宁说完这些好似用光了全身力气。
听完这些,向成明已然疯了,他如何能接受这个结果,爬起身,狂叫着跑了出去,嘴里还在不停的嚷着:“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都在骗我!”
望着跑出去的人,向连深又看着房内留下的人,心中难耐,为了一己私欲迫害一个天神,这些事情谁都不想的,可是谁都没有办法啊!
雁飞山不能失去灵脉成为一座死山啊。若是能有他法,他们也不想这样,可就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啊!
他们一直装作若无其事,不约而同的不去提起这事。可有些伤口看着已经好了,内里却一直在恶化,里面的肉已经烂了,发臭生蛆了。
这种被迫揭开的伤口,太过痛苦,向连深不想他这样,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
“休宁,够了,你要恨就恨我吧,这些本来就该是我们背负的罪孽,却轮到你们身上。”
“和叔父有什么关系呢?”向休宁步伐凌乱,如同喝醉酒的人,身体晃荡着走到向晚身边,定定的看着他。
半晌,他突然质问道:“向晚,当初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害,本不该再轻易相信人,可你为什么要相信我们,为什么要同我们相交,为什么要和我们回到雁庄,为什么明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还不反抗?”
对于他没有道理,无理取闹般的无端指责,若是在平日,向晚定然揍的他满地找牙。
可向休宁此刻给人的感觉,万念俱灰。
向休文用如此惨烈的手法自杀而亡,向休宁活的度日如年,内心日日遭受着煎熬,这些都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会让他们兄弟二人落得如此下场。
其实就他而言成为灵脉,算是他的因果,和他们三兄弟没有多大的关系。
没有说明原因,害他们如此,让向晚心中有些愧疚,身体也下意识的靠近寒宵。
寒宵环着他腰,安抚的拍了拍他。
“向休宁。”向晚低声缓缓道:“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的确是自愿成为灵脉,可这和你们其实并无多大关系。”
灵脉枯竭的原因,以及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向晚一一说给他们听。
听完以后,向休宁呵笑一声,叹气道:“向晚你可知,你越是如此,我就越发觉得难堪,无地自容。”
“你心思太重,其实不必想这么多,事情本就如此,我也从未怪过你们。”向晚道:“反而我很欣赏你们,愿意为了心中的信念抛弃一切。”
“你还夸起我了。”
向晚道:“并不是夸你,我说这些也并不是安慰你,只是实话实说。”
“你一直都是如此。”
“我这人不善变,好了,事情也说完了,我想去看看向休元。”向晚拉着寒宵起身,对向连深道:“一起吧。”
三人出来门,径直来到向家祠堂,偏殿是专门停放在雁飞山中亡故之人,等‘灵草大会’结束以后,才能举行丧礼。
最中间的漆黑金丝楠阴沉木棺材,向休元双目紧闭的躺在里面。
看到遗体,向晚这才有了人已经死了的真实感,上前取了一支香,点燃后道:“真没想到再见会是如今模样,你去了九泉记得脾气好一点,九泉尊者那老东西吃软不吃硬,你若是能昧着良心夸赞下他养的那只蠢猫好看,他定然会异常欣喜,不会为难与你。”
向连深本来愁苦满面,愣是被向晚的话逗的无奈摇头,忍不住道:“这都死了多少天了,要到九泉早该到了,你现在才提醒也已经晚了。”
“对哦,你说的不无道理。”把香插进香炉里,点了点头,他手中又拿起一炷香,“那我给九泉那老东西也去一炷香,让他照应照应,”
“你这一口一个老东西,别人听了会理你?”寒宵也把手中香插入香炉回击道。
“那老东西会这么无聊,天天听着别人骂他?”向晚结了一个法印,轻轻摇动着手中香,霎时香顶端生气寥寥烟雾,那烟不往上走,直直流入地下。
“老九许久未见,但是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想见你。只是,今吾友去了你那里,还望你能照看一二,莫要为难他,不然我就拆了你观,砸了你的金身,撸秃你那只丑猫!”
一阵清风拂过,他手中的香直接灭了,然后断成两截。
看着地上躺着的半截香,向晚也不管许多,直接把后半截插进香炉肯定道:“好了,他收到了!”
“你确定?”
一缕香烟从地面缓缓升起,直冲向晚脸而去。
被突然起来的香味熏得打了几个喷嚏,向晚骂道:“老东西!你完了,你最好别人你那丑猫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我就把它送上天山,你一辈子也别想见到了!”
插在香炉中的另外半截香,一点点的从香炉中拔了出来,无情的掉在了地上,被捻成粉末。
望着地上的香粉渣,寒宵道:“你确定他不会公报私仇?”
“怎么可能!”向晚嘴硬道:“他要是敢那么做,我就咒死他。”
寒宵道:“他本就是死的,你还能让他死了又死?”
这么一说,向晚才反应过来,好像的确不能。
“那我就咒活他!”
“把死人咒活,你倒是挺厉害的。”寒宵不留情道。
向晚得意道:“别人不行,他倒是可以。”
寒宵好奇道:“那你把他咒活给我看看?”
“现在不行。”向晚忙拒绝解释道:“我现在这个模样打不过他,他若是活了,不但要笑话我,还得放那丑猫来挠我。不行,他那丑猫太记仇了,上次我不过揪了它一撮毛,它追了我整整三天!”
想起那只大脸猫,浑身漆黑,四肢短粗,加上那张如同被人一拳锤扁的脸,简直丑的不忍直视。
丑就算了,脾气还非常差,一句不合就挠人。
尤其是他第一次见那玩意的时候,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哪里来的怪物这么丑!”就被挠了一脸血。
想明白的寒宵无语道:“感情你的咒活,其实是把他骂到人界来吧。”
“当然,死了去九泉,活了来人世,他来了人世可不就是活了!”
他那理所当然的模样惹的寒宵只想发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拿起一炷香,手腕微动,就见香烟飘起四散在空中。
他手中的香燃烧的奇快,不过片刻,就已经烧完,那香烟竟一丝未散,全部聚集在空中,形成一团。
勾了勾手指,那香烟如同活了一般,轻盈的飘了过来浮在他手心之上,炫耀般的看了向晚一眼,寒宵手一翻,那香烟全部融入地下。
“许久未见,还望安好,寒宵敬上!”
“咦?”向晚道:“你同那老东西认识?”
寒宵道:“离歌离家出走,正好被我遇上,同我行了一路,成了朋友,就此也算是同九泉尊者相识吧。”
离歌是老九那只丑猫的名字,寒宵能和它成为朋友也是了不起!
向晚对着他赞叹道:“厉害,脾气那么差你也能忍受得了。”
“脾气同你比起来,算是半斤八两。”寒宵同他离开这里,边走两人边聊。
听了这话,向晚不乐意道:“我脾气何时差了?”
“一言不合就动手。”寒宵摊手道:“你觉得自己这脾气算好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说不通,我又何必再多言。”向晚道:“再说了,要怪也怪他们,谁让他们不好好听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