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行天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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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与他十指交缠,胸腔起伏,最终再她突地重咬下,龙头喷出水龙,白里絮低叫一声,悠长低沉,久久回荡,让他一时不知道是漂浮在空中还是到了天庭徘徊。
朦胧中,只听到女子在耳边喃喃:“絮,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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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章
外面天还未亮,斜着头从窗棂的缝隙中望去,只能看到一丁点的深蓝色的光。
男子从那一缕光线中收回眼神,头顶是光秃秃的看不出颜色的屋顶。一张网在角落里无声的颤动了两下,蜘蛛已经吃饱了,垂着丝荡到另外一个小的网上,再也没有动。
他眨眨眼,幻想着自己是那一只吃饱了睡,睡醒了又开始收获网中食物的蜘蛛。将蚊子或者飞蛾想象成以前多少个清晨曾经吃过的精致点心。他的身边站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侍童,周边还有静默得如同木偶的宫侍。
而他还是那个骄傲无双的皇甫皇子。
“天亮了,起来,你们这些懒猪。”远处的房间逐渐有人拿着粗棍依次敲打着门。
那画面转换,糕点不见了,侍童不见了,华丽的宫殿也不见了。
他沉凝一下,快手快脚的爬了起来,周边的众人也都习惯性的跳起,各自收好铺在地上的毯子,叠好放在角落。
在这里,是没有床的。
他不再多想,在这里幻想是支撑不了生活,也没法让他继续活下去。
一群衣衫灰白,看起来却是干净的男子们逐步走了出去,外面又传来了乱糟糟的洗漱声音。
“快点,今天有大户人家要招工,都收拾好了,跟着我。”
他顿了顿,快步的跑了出去,就着井里打起的残水漱口,抹了一把脸,将身上的粗布衣衫拉扯直,东张西望找得领头的女子,随着众多同样憔悴却极力振作精神的男子亦步亦骤地跟了过去。
那个女子手中拿着脏兮兮地看不出色泽的长棍,敲打着木板,回头大喊:“等下去的大户人家要的是俐落的青年男子,有病痛的出去,那个撑着脑袋的,出去!”人群一阵骚动,有人走开了,那女子凶神恶煞地继续叫嚣:“老的不要,出去!太小的不要,也出去!太懒的,对,我说的是被退回来三次的那个懒鬼,滚,不要碍事……”
本来百来个人的群体又少了很多人,他身边瞬时空旷了些。
“这里有哪几个生过孩子的?站出来,快点。还有曾经在大户人家做过下人的,出来,站到另外一边,快点,你们这群蠢货。”
他左右看了看,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走到另外一群人身边。皇宫,应该算是最大的大户人家吧!说不定这份工他能够做长久一些。
他看看自己的手掌,最初的水泡早就消磨了,成了一层层的厚茧,再也看不出当初不沾阳春水的原貌来。他知道,变地不止这双手。他的膝盖、脚底、还有腰背都已经不再是宁折不弯,它们已经跟随着主人经过了几个月的折磨,开始有了寻常人的样子。
棍子挑起他的下颚,对面的女人端详着他的面容:“你的脸太脏了,再去洗一遍。”
他刻意哑着嗓子:“这脸曾经被人烫过,洗干净了吓人。”
“哦,你就是那个妖蛾子?”
他知道对方未尽的话。第一次去别人家里做工的时候,那夫郎嫉妒他的容貌,刻意泼了滚烫的茶水将他赶了出来。没有药,也没有银子,更没有人关心他,他也就只能由着了。后来被人贩子转到这个牙婆手上,牙婆怕他卖不出价钱,找了一些山药涂了,至少能够见人。他心里已经断了念想,倒是无所谓。辗转的被牙婆推荐了去做了一些工,由开始的生疏到如今的熟练,甚至于最肮脏的倒夜香的事情做起来也眉头都不皱一下,再加上沉默的性子,倒也让月钱逐渐涨高。
只是他都做不长久。不是被买家的妻主找“麻烦”,就是被夫郎挑刺。
妖蛾子,成了牙婆对他的称呼。
他知道这个称呼一叫出来,别人就另眼相看,可是他没有办法。
已经没有了羽毛的孔雀,其实比山鸡都不如。
那个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就是他现在的写照。
他的沉默让牙婆没了由头,意兴阑珊的转头再去挑看别的短工。
最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腹中空空荡荡,记得昨天好象就只喝了一碗粥。他们这类的短工的卖身契都在牙婆手上。每月的月钱也都是直接被买主交到牙婆那里,他们自己拿不到多少。
因为是短工,周边也都是被人退回来的人,或者不签卖身契的男子,也有被妻主休掉的人,有的是侍郎,也有的富贵人家的小侍,色衰爱弛,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他不觉得别人可怜,因为他自己就是从天上掉到地上的人。
当然,他更加不觉得他自己可怜。
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
那人说过。
所以,他就当作这一切只是他应该得到的磨难。他心甘情愿!
一手按在心口,感受衣衫下的硬块。
玉还在,虽然没有人再愿意要它。也许,这块玉从来没有送出去过,他的半生就好像一场华丽无伤的梦境,现在梦醒,他也了悟。
周边都是高墙,领头的牙婆跟开门的小童笑眯眯的打招呼,没多久领着众人绕去了后门。
真是大户,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是不容许低贱的人走正门的。
他低着头,眼神飘浮在脚尖的地下,从青石板路再是白泥路面,走过几道门槛,又是黄土,再几个转弯,是大理石地面,这是进入了内院。
周边开始有仆人们穿梭,眼角溜到一些衣角,都是寻常人家的料子,有新有旧,做工细致。有的人鞋面不染尘土,衣摆的颜色开始千变万化,有的甚至还有暗纹。他心里知道,这些仆人该是高等奴仆了,不是长工,主人家是不会给这么好的衣衫。
或者,这里的仆人普遍月钱很高。
前面的牙婆停了下来,领路的小童交代大家噤声。
隔着月门,只听到墙壁的另一头几个人的笑声。有女有男。
其中一个女子压过众人的声音,道:“那孙猴子一个筋斗就翻了十万八千里,骨碌碌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翻了多少个,到处都是仙雾缭绕,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一个少年含糊的问:“翻了那么远,肚子饿了怎么办?”
女子道:“猴子身上有桃子吃。”
另外一个男子轻声道:“这里还有葡萄,吃么?”
那少年高叫:“吃。”
有人在轻笑,那女子又开始高声说话。
他在墙壁的这一边,紧了紧手指,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襟,一手还按在心口的玉石上。隔得不远,他却只听到女子的说话声,耳边里面鼓声雷动,都是他自己的心跳。
没多久,他们被人领了进去。
牙婆献媚的先道喜祝贺,说什么早生贵子,夫子平安,岁岁有今朝。
他含糊的听了,想要抬头,却只感觉有千斤重。动了动,将伸出鞋外的脚趾尽力缩到鞋子里面。耸着肩膀,恨不得自己是鸵鸟,将头埋入身子里面。
那女子笑道:“我们就要几个伶俐的,我家夫郎身子重了,要懂得伺候的人。”
牙婆赶紧念了几个人的名字,身边有人站了出去。
一个柔和声调的男子问:“有识字的么?”
牙婆又指了一两个人。
他也识字,为什么牙婆不叫他?虽然他还不太会伺候人,可是他很伶俐啊!
少年咋呼:“我要有人陪我玩儿。”
周围有人暗笑,他想笑,嘴唇却扯不起一个弧度。
女子问:“有年龄小点的没?找个给我这侍郎做伴,要老实不调皮的。”
可惜了,今天年龄小的都没来,牙婆推说下次。
那少年又叫:“我还要一个会做好吃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惊呼。
女子嗔道:“最近还少了你吃的么?絮,山楂不要吃多了,对身子不好。”
那温和的男子淡淡地:“那山楂给小异吧。”
少年欢呼一声,接着就听到酸得呱呱叫的声音。
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放在心口的手掌按了按,绕过前面的人,站到了空旷处,低声道:“我曾经照顾过孕夫,会做一些怀孕之人爱吃的小食。”顿了顿,只感觉周边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旷地他心里也空荡荡,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脑袋,他依然低着头,就只看到一双绣有粉红猪的朝天靴出现在眼底。
少年一手拉着他的手臂,摇晃地问:“我没怀孕,你也能给我做吃的么?”
“会。”只要,她愿意。
少年蹦蹦跳跳:“我要他。”
那个温和的男子也问:“识字么?”
“会。”这次他肯定地点头。
女子道:“小白,挑人方面你拿手,你来选吧。”
心里一紧,这是拒绝了他。她认出了自己么?还是她注意到了他的样貌?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上面有了一层壳,硬巴巴地。风一吹,发丝随意的拂过,就感觉一个人站在黑暗中孤零零一个人,看不到光明。
很多次,他都差点在这黑暗中倒了下来。
呼吸紧了紧,他僵立地站着,有点急切地道:“我还会看帐薄,会弹琴,可以给主子念书听,还可以做很多活儿,最脏最累的也做过。”
风一停,话音也落了下去,就觉得那心口挖开了一个洞,风都被洞里的黑暗给卷走了,落到了他的血脉里面,抽疼地冷。
牙婆冲了过来,口里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顺便在他手臂狠狠的掐了一下,这是对他擅做主张地惩罚。
眼中的泪水飙了出来,有些倔强的忍住。他不愿意认输,他也不愿意放弃。
他,皇甫书景,从来都是想要的都自己去努力争取。
耳里除了牙婆絮叨的赔罪,再也没有别的声音。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仔细的分辨,的确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那心就随着牙婆的话语逐渐尴尬低落而下沉,全身发麻。这幅身躯似乎已经连心的重量都承受不住了。
第一次想到,如果她也不要他?他能够去哪里?
皇甫书景还能去哪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努力挣扎的求生存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了,一切都不知道。再也看不到未来的路,一片黑暗。
鼻翼有新的清香,一双白皙而有力的手拉开他紧张的手掌,扒拉开发抖的手指,这个时候他才察觉自己在发抖,是在害怕么?
他也有害怕的时候?当年离开皇宫的时候他没有怕过;在山里过日子的时候也没有怕过;带着侍童小心翼翼的回宫的时候也没有怕过;甚至于,在那个雨夜,看着自己追逐了多年的女子无情地抛下他一个人的时候,站在陌生的街道,孤立无援地时候他也没有怕过。
却在,这么一个平常的清晨,一群陌生地丝毫没有杀伤力的人群里簌簌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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